“喝茶,你們能這樣想,讓我十分的愧疚,我,肖天,對不起你和百麗,我深深地傷害過你們,我……真不是人。”肖天滿載着歉意,和追悔莫及的傷感。
“唉,哪些畢竟是過去了,我們都要開始新的生活了,不是嗎?”李甜甜的神情中有着一種讓肖天感到愧疚又感到欣慰的從容和釋懷。“這就不說了,你說說吧,讓我們怎麼幫你?”
“我不知道周芷是不是還愛我,我們是不是還能回到過去,回到一切都沒發生之前。”
“好了,我懂了,這忙,我幫定了!”李甜甜笑着說道。
“甜甜,我還能不能再抱抱你,只是爲了我的歉意,和我們之間的友誼。”肖天低着頭,吞吞吐吐地問道。
李甜甜看着肖天,走向肖天,主動抱緊了肖天。兩人無語相擁,此時兩人的心情,也許只有此時的兩人會懂。
“喂?周芷嗎?我是李甜甜,哦,沒事,你看,我們能不能見一面,有些話,我想對你說,好,那下午星巴克見,好嗎?好,我等你,好,下午見。好,再見。”
有些話,真的應該說了,即便這些話現在已經不必要了,但是還是應該說出來。時間能掩埋一切,同時,也能治癒一切。不管怎樣,畢竟現在的現在是對所有人都傷害最少的現在。
這個下午的陽光前所未有的清澈,在這座城市,很少有藍的天,更多的是陰霾,是讓人窒息的喧囂;彷彿這天氣在預示着什麼,預示着一個新的開始
“你來了,坐,很高興,你能來。”李甜甜看到周芷,站了起來,笑着說道。
“嗯,我也是一樣,很高興見到你。”
好像是周芷心中還有什麼事,總是遮遮掩掩,總是感覺是什麼讓她沒有辦法過自己的生活。
“其實,我知道你爲什麼叫我來,一定是他讓你來的,是吧?”
“嗯,沒錯,其實,肖天對你的愛,我相信你自己是知道的,不管發生過什麼,不管他從前做過什麼,畢竟他心中對你的那份愛始終沒有變過。這我是知道的。”
“其實,這我都知道,可是,我已經不配擁有他的愛,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周芷了,肖天很優秀,應該優異有一個更好的女人去擁有他的愛。”周芷說到這裡,不禁地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
“什麼,你不配?爲什麼,肖天從未這樣想過,我們同樣沒有這樣的想法啊?”李甜甜不免有些驚訝,因爲無論怎樣,眼前的周芷都沒有自卑的資本。
“過去是我想忘記卻又走不去的記憶,我會說明白的,我也愛着肖天可是......”李甜甜可以確定是,有什麼事讓周芷沒有辦法放手接受肖天對自己的愛。
兩人默默地喝着咖啡,空氣中瀰漫着《青春的顏色》的歌聲......
花兒流着淚,會枯萎,雖然美,時光飛逝悄然抹去了香味;
我們不再追,追着誰,拖着誰,那是年少輕狂留下的疲憊;
周芷一直在想。想着該在什麼場合,告訴大家這件事請。
“媽媽,媽媽。”小雪站在周芷旁,輕輕扯動她的衣角。
周芷把手中充滿泡沫的碗重新放回水池中,撇過頭,朝下看去。
齊膝蓋高的小雪正惦着腳,一手牽着她的衣角,一手舉着一把湯匙。汗涔涔的臉上,一對黑溜溜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
“怎麼啦,寶貝?”
“寶寶乖,喝完水,給媽媽洗。”
周芷樂了,接過湯匙。然後蹲下來,親親小雪的臉。
“寶寶真乖!去,去玩玩具吧。”
說完她起身準備繼續洗碗,但是餘光瞟到小雪還未走。她又蹲下來,看着小雪。“怎麼不去玩啊,寶寶。”
小雪再一次用眼巴巴的眼神看着她,然後拍拍自己的肚子,“寶寶乖,寶寶剛剛喝完水,不渴,不喝爽歪歪。”
周芷一聽,又樂了,這小鬼頭,挺壞的嘛。
她脫下手套,從櫥櫃裡面拿出一瓶爽歪歪,插好吸管。
“寶寶真聽話,媽媽獎勵你一瓶爽歪歪。”
遞給小雪。
小雪迅速接過爽歪歪。
“媽媽也很乖。”
周芷看着這小小的身影踉踉蹌蹌地走出廚房,突然她突然想起了肖天。如果當初和他在一起了,估計是另一個可愛的小生命了吧。不行,怎麼想到了肖天,自己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周芷頓時醒悟到一點,心裡不禁暗暗罵着自己。突然她腦中靈光一現。
她沒有繼續洗碗,而是尾隨着小雪走出廚房,走進客廳。
在一閃一閃的燈光下,她看到丈夫趙宏靠着沙發上,背對着自己。悅耳的足球解說聲中還不時夾雜着咕嚕咕嚕的聲響。她知道他又在酗酒了。她快步走上前,一把奪過酒瓶,大聲說道。
“行啦,少喝點酒啊,有空把燈泡換換,陪小雪玩會兒啊。”
趙宏擡起惺忪的眼,不屑地瞄着她,手一伸。
“給我!”
周芷不應。“爲你健康着想啊!”
趙宏猛地拾起身邊一個空酒瓶,向周芷砸過去。周芷躲閃不及,被砸中右小臂。她頓時覺得疼痛萬分,蹲下身,被砸中的地方頓時淤青了一大塊。酒瓶落在地上,在小雪的面前碎了。小雪嚇的哇哇大哭。
“臭娘們,別以爲你能管到我。”趙宏起身,走到周芷的面前,搶走酒瓶。
坐回沙發上還拋過來一句。“爲我健康着想,爲什麼不生個兒子。臭婊子。“
周芷頓時被趙宏的謾罵聲,足球解說員的聲音,小雪的哭聲擾得心慌慌的。她忍着手上的痛,用另外一隻手把小雪牽回房間。在房間明亮的燈光下,她纔看到小雪的左臉頰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割破了一個小口子,血雖然止住了,但是小雪還是疼的哇哇大哭,淚水流過傷口時帶下了一些血跡,變成了血淚。周芷心疼不已,趕緊拿出雲南白藥先給小雪敷上。
等到小雪慢慢止住哭聲,周芷一隻手把她挽在懷裡,把她哄睡着。
至少睡着的時候就不會那麼痛了。
周芷這樣想。
等到小雪熟睡了,周芷使出吃奶的勁兒把小雪慢慢挪進圍牀了,生怕弄醒女兒,但是右手還疼痛萬分,所以本來30秒的事情,她用了15分鐘。等到安置妥當後,她發現她出的汗已經滲透了她的衣服。
周芷坐下來,看着熟睡的小雪。真的是傷在兒身,痛在娘心啊。自己的傷完全顧不得了。
明天還是要帶她去看看醫生,檢查傷口。
周芷手上疼着,心裡苦着。
本來想讓趙宏明天帶着小雪一起去接她然後一起下館子,順便讓大家明白自己的情況。結果呢。她苦笑道。結果,卻是自己帶着小雪看醫生爲由,讓大家明白自己是已婚媽媽。多麼諷刺啊。
周芷又看看小雪。
又是多麼心寒,多麼心痛啊。
早上,周芷很早就起牀,忙裡忙完,做早餐,喂小雪吃,然後自己吃。等到最後牽着小雪出門的時候,她又瞄了眼沙發。她男人還在空酒瓶的包圍中酣睡,散發的酒氣真是七里香,在門口都可以聞到。在趙宏一起一伏的鼾聲中,周芷輕輕嘆了口氣,鎖上了門。
是的,我能看到。周芷牽着小雪走進公司,再走進辦公室。短短的三分鐘裡,她已經看到無數的同事用陌生猜疑的眼光回頭看她,以及小雪。是的,我能看到他們的眼神。想當年,我上大學的時候,縱使我打扮的再花枝招展,回頭率也決沒有今天這麼高。
不過不在乎了。已婚媽媽又如何。
周芷看了看身邊的小雪。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小雪一隻手緊緊地抓住媽媽的手,另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一瓶爽歪歪,都顧不上去喝,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溫暖的小手在周芷的手裡捂出了滑唧唧的汗。但是兩個人都不願意鬆手。都怕鬆開手就失去了對方。
周芷牽着小雪走進肖天辦公室時,他正低頭寫着什麼,連敲門聲都沒聽見。
“肖經理,我女兒昨天摔了一跤受傷了,我想請半天假帶她去醫院。”
肖天似乎認出了她的聲音,猛地擡頭。
當他看到周芷時,起身,迅速將眼神定格到小雪的身上,仔細打量。
周芷看到他的眼神,從懷疑,到否定,到失望。
是的,他很失望,周芷心裡莫名的疼了一下。
肖天坐下來,繼續寫着,過了一會兒,他頭也不擡的說了聲:“去吧。”
嗓音跟往常不太一樣。小雪的傷口沒有什麼大礙。周芷從醫院出來後,就把小雪送回了託管所。送走小雪後,她猶豫了一番還是踏上了回公司的路。但是她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麼。
她一回到公司,就去肖天那裡報到。她敲了敲緊閉的門。“肖經理,我回來了。”裡面沒有任何聲音。估計他去開會了吧。
周芷這樣想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繼續自己手頭的工作。手還是有些些疼,完全不能寫字,凡是用力的事兒都做不了。剛剛帶小雪去醫院的時候完全忘了自己的傷口。周芷順手一摸,在自己第一格的抽屜裡摸出一瓶紅花油。剛打開瓶蓋,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鼻而來。周芷想了想,算了,還是不擦這個吧,味道這麼大,肯定會吸引到那些好事之徒的。她重新蓋好瓶蓋,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自己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