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斌酒吧,二樓總經理辦公室。七叔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雙目微閉,眉頭緊鎖。龍辰飛躺在一旁的沙發上,閉着眼睛.兩人就這樣沉默着。
過了許久,龍辰飛睜開了眼睛:“七叔,天門的人,那可是你的老戰友啊。”這句話有些戲謔的味道,讓七叔的眉頭皺的更緊。
“小飛,我也沒想到天門的人會在這裡出現,當年我就要坐上天門老大的位置,卻被人陷害,從此隱姓埋名來到這裡開了這家酒吧。我原以爲從此跟天門再無瓜葛,誰想到事隔多年,天門的人居然在此出現。”七叔似是剛剛從回憶中醒過神來,表情有着難言的悲痛。
龍辰飛嘆了口氣掏出一顆煙遞給七叔說道:“七叔,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這次他們來這裡是找那個女孩並不知道你在這裡。況且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他們或許已經把你忘了吧。”
龍辰飛是想安慰七叔,讓他不要過於緊張。不過說出這句話卻很快趕到自己說錯了。被人忘記有時候是一件好事,但是有時候也是一種悲哀。當年七叔爲天門出生入死,眼看老大的位置唾手可得卻被陷害,從此被掃地出門如喪家之犬。如果再被天門的人所遺忘,實在沒有再比這件事更讓人感到悲哀的了。幫七叔點上煙,拍了拍七叔的肩膀,龍辰飛重新躺在了沙發上。
“你小子,倒是挺識時務,一聽到天門立即老老實實的打了電話。”七叔吸了口煙心道自己也許真的是過於緊張了。
“要不怎麼辦?七叔,我這叫聰明。俗話說識時務者爲俊傑。”龍辰飛自己點了一顆煙,吐了幾個眼圈,羨慕的七叔了不得。七叔也是老菸民了,幾十年了也不會吐菸圈,而龍辰飛只是剛剛學習,就能吐出漂亮的眼圈,七叔每次看見都是乾瞪眼。
“好吧,先不說這件事了。我警告你,你小子要給我好好學習,眼看就要高考了,你一定的給我考上江浙大學。我可是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了。我沒有孩子,可是把你當作自己的孩子啊。”七叔走到龍辰飛旁邊坐了下來。
“七叔,又讓我考大學,咱們出來混上學有屁用,難不成砍人的時候還要先朗讀課文,還是先計算一道數學題,還是用萬有引力定律計算我們的砍刀能不能砍在人家身上?”龍辰飛掐滅了自己的菸頭輕輕一彈,菸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盡了垃圾簍子裡。
“放屁,等你考上大學就知道我的苦心了,你小子什麼都會,四門外語都精通了還有什麼你學不會的。”七叔在龍辰飛的腦袋上拍了一下笑罵道。這小子什麼都行,偏偏給人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
龍辰飛其實一直嚮往的是站在黑道巔峰的情景,那種無法無天,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日子讓他無限憧憬。他從本心裡就厭倦了學校的無聊生活,現在學校唯一吸引他的也就是那些清純的美女,否則他早就遠離這個無聊的狗屁校園。再說了自己一個孤兒,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在道上混不知道明天的太陽能不能看到,上學有個屁用。
“七叔,你是不是犯了家長們的通病了,自己得不到的就一定要讓自己的子女得到?這對子女來說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願學鋼琴的非被逼着學鋼琴,不願意學美術的非得被逼着畫畫,只想在道上混的非逼着他上大學。”龍辰飛最擅長的就是耍嘴皮子,七叔可是吃過不少次虧了,這一次又把七叔說的張口結舌。
七叔搖了搖頭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七叔似乎是累了,閉着眼睛,長長的嘆了口氣後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的櫃子前,拿出了一個盒子。
“小飛,你過來。”七叔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從裡面拿出了幾張紙和一疊照片。
龍辰飛輕輕拿起一張照片,立即啊了一聲:“呀,這不是那個女孩嗎?咦,好像有些不一樣,眼睛不像。”
七叔又嘆了口氣指着龍辰飛手裡的照片說:“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她們很像。”
“七叔,你這是鄙視我的智商呢。”龍辰飛立即跳腳,被人鄙視誰他嗎願意。
“當年我考入了江浙大學,同時我也是天門中人。我就是爲了這個女人才考上的江浙大學。”七叔似是又陷入了遙遠的回憶,臉上掛着少有的笑容,這種笑容龍辰飛也會有,那就是想起自己的初戀的時候露出來的。龍辰飛似乎感受到了七叔的心情,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了另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上面是七叔年輕時的照片,沒想到七叔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帥哥啊。龍辰飛繼續往下翻,然後找到了一張七叔抱着那個女人的照片,果然沒錯,這個女人是七叔的情人。
“七叔,原來你年輕的時候也很風流啊!”龍辰飛給了七叔一個曖昧的眼神,心道,老傢伙還說我呢,自己年輕的時候不也是風流。
“她是當年天門老大的女兒,也是我的戀人。她去了江浙大學,我受到老大的命令擔負起保護她的指責因此也考入了江浙大學。”
“保鏢和美女,難怪你們會搞在一起。不不不,七叔,我是說你們郎有情妾有意,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眼看七叔就要暴怒,龍辰飛趕緊轉了口風,不過心裡想着當年兩人該是多麼纏綿。
“七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讓我去江浙大學是不是因爲那是你擁有了美好回憶的地方?不是吧,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孔子都明白的道理您老人家怎麼就不懂呢?”龍辰飛看到了七叔神往的模樣心裡暗暗叫苦。這個老頭,看來真的逼自己上江浙大學了。
“老子是在道上混的,只相信關二爺,不知道孔二愣子!你小子不上也得上,告訴你,你要是考不上就別認我這個七叔!”七叔暴吼,一把抓住龍辰飛的領子:“你聽到了沒有?”
“七叔,您別激動。”七叔還是第一次這般模樣,龍辰飛看見七叔發怒心中有點害怕,知道這件事只能先答應下來,趕緊點點頭說道:“七叔,我答應你,我一定考上江浙大學,不就是一個大學嗎?對我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呵呵,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好了,告訴你我的目的吧。我多方打聽才知道她也有一個女兒,跟你差不多大,今年也要高考,根據線索,她要她的女兒上她的母校,我讓你去的目的就是想辦法勾引她女兒,跟她談戀愛。”七叔嘿嘿一笑十分的奸詐,說出的內容讓龍辰飛十分鄙視。
“勾引,真他嗎難聽,應該是吸引,沒文化真可怕。”龍辰飛有點上了一顆煙:“七叔,給我一千塊的零花錢花花先。”
“滾出去,你小子收的保護費比我給你開的工資都多,還一個勁的對外人哭窮,好像我虐待你似的。我說你小子也不缺錢,別把自己打扮的跟個乞丐似的,好歹你也是我七叔的人。”七叔知道龍辰飛除了來酒吧,一般情況下都是穿着打了補丁的衣服和開了口的鞋子,已經在道上傳開了,早就丟盡了臉。
“七叔,這叫個性,你懂不懂?”龍辰飛又朝着天空吐了個菸圈:“你連吐菸圈都不會,嘿嘿。”只聽到門咣噹一聲,不知道是什麼砸到了門上,龍辰飛捏了一把冷汗,幸虧自己關門及時,否則就砸在身上了。
龍辰飛出去後,七叔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龍辰飛時的那天。
那是三年前,一天傍晚,自己像往日一樣開着車回酒吧。可是就在酒吧的門口看到了幾個學生打架。剛下車就被不知哪裡飛來的一個磚頭擦着頭皮飛了過去。
本來他們打架是死是活愛怎麼着怎麼着,可是這下卻惹到了自己身上。本來沒砸到自己也沒什麼,不過正好碰到自己酒吧這兩天生意不好,於是就把怒火撒在了這些學生身上。
“過來,是不是你扔的磚頭。”走到一個染着紅毛的學生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
“老傢伙你想死啊。”紅毛很猖狂,還準備用手裡的棍子打他。
奪過紅毛的棍子,雙手一掰,棍子成了兩半,這可是手腕那麼粗的棍子,頓時把所有人震懾住了。這麼粗的棍子掰斷了就像掰斷一根筷子,誰不覺得牛筆!
“都給老子過來,說是誰扔的磚頭?”當時打架打得熱火朝天誰會注意是誰扔的磚頭,幾人面面相覷,但只有一人挺胸擡頭一臉的鄙夷,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不說是不是,你們就每人留下一根手指頭吧。”叫人拿來一把刀拉過一名學生就要切下他的手指。
這時,剛剛一臉鄙夷的學生站了出來:“七叔,是我扔的,不關他們的事。這裡總共有八個人,我的手指頭夠用了。”說完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一副英雄就義的表情。
本以爲他是在裝比,我飛速的揮刀,沒想到這小子眼睛都不閉上,眨都不眨。
“小子,你叫什麼?”
“我叫龍辰飛。”
七叔從回憶中走出來,呵呵一笑,進而是大笑,笑聲穿過大門,響徹整個酒吧。龍辰飛在門外聽着裡面的動靜微微皺眉,心道七叔又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