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孫家小姐定定看了好一會兒，不無豔羨的笑說：“沈小姐剛纔與五公主對上竟也沒落於下風，真是叫我好生佩服沈小姐的從容。”
沈蕪菁隨意的把玩兩把剛纔順便從龍麗蘭身上順來的玉簪子，淡笑道：“五公主天生貴胄，若我贏下這場比賽怕皇室顏面也無法長存，都是僥倖罷了。”
“我不這麼認爲。”孫小姐表情認真，卻還帶着一絲屬於孩子的童稚，“雖然我跟沈小姐不同從未接觸過這些，卻也能看出沈小姐在比試中有意不與五公主爲敵，我想並不是你怕她而是嫌麻煩吧？”
沈蕪菁輕輕一笑，“如果小姐真這樣認爲，那我也無話可說，畢竟光明正大各有各的看法，也不能憑一家之言就斷定今日的事，對嗎？”
孫小姐沒想到沈蕪菁居然如此率性，心道此女絕非池中之物，不然也不會如此淡然看待一件事。
沈蕪菁的目光朝別處看去，乾淨的並不會讓人感覺到敵意，可偏偏有人本能不喜歡這位國公府的大小姐，原因無他，就因爲他們愛慕着第一美人的沈眉佳，想爲自己渴慕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和人經過短暫交談的孫小姐也稍微對人有改觀，也察覺到那些朝這裡看來的不友善目光，臉上漾起的笑容有些僵硬住，道：“看來沈小姐並沒有在剛纔同五公主的比試中讓更多人對你有所改觀，僅僅是那些看你的眼神就讓人無法接受。”
對此沈蕪菁聳聳肩，坦然的說：“行走在世界上若是我誰的眼神都在意，豈不是早就被他們眼神化作箭矢給亂箭穿心而死。”
美麗的臉龐上始終維持着淡淡的情緒，說的輕描淡寫，忽然不在意這些人是如何看待自己，也並不放在心上他們到底如何向，只是看向沈眉佳那邊的眼神裡總是會不自覺地帶着一種嘲諷的神色。
龍麗蘭今日爲何會在衆人面前挑釁，她不可能不相信沈眉佳沒在暗地裡蠱惑他們，若非她這親妹的詭計定不會有剛來比試一出，可是把五公主給徹底招惹，本還想低調參加完這次的宴會，誰知剛來就被人送了如此貴重的禮物。
沈眉佳不自然的眼睛擡起，二人目光在空中不期然交會，沈蕪菁就視線帶着嘲諷的望着她，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
她是個嫌麻煩的人，從不主動惹事，但如果有人觸及到沈蕪菁的底線，那她也不會輕易放過這人。沈眉佳每次都在挑戰她最後的底線，居於馮湘玉的身份並不想跟人鬧掰，今日既然利用龍麗蘭來當殺害自己的棋子，那麼她也要付出相對應的禮節，讓人明白她沈蕪菁並沒有那麼好欺負。
沈眉佳被這冰冷的眼神看的打了個激靈，沈蕪菁跟其他那些女人都不一樣，她渾身充滿了刺將自己保護在之中，一旦有人觸及到周圍的刺她便要讓人付出一定代價，這是沈眉佳始終沒辦法容納下這位長姐的最大緣由。
沈蕪菁也不移開目光，脣角上挑，無聲的說了句：“沈眉佳。”
沈眉佳不由渾身惡寒，眼睛裡心虛的光芒大作，連忙低下頭去躲避人看來的目光，剛剛分明從沈蕪菁的口型裡看出是在叫自己的名字，難道她已經知曉五公主今日挑釁也是受了自己的挑撥？
很奇怪的感覺，真的讓沈眉佳本能害怕。
正好有人同沈眉佳說話，她掛着慘淡的笑容道：“今天我準備的是一首霓裳羽衣舞，也不知陛下是否喜歡。”
這首曲子因爲早就知道陛下壽誕所以精心挑選，就連一會兒那身衣裙也是爲了今天晚上特意定做，全國上下恐怕也只有那麼一件珍惜的衣服。
渾身冰冷的沈美佳一想到這點心裡不覺多了些底氣，一個沈蕪菁還不能給她帶來多大威脅，今天要在宴會上出盡風頭的是她沈眉佳，有自信一首霓裳羽衣去後讓所有人都清楚記住她的大名。
一一輪了下來，輪到沈眉佳的時候，旁邊的母親用帕子掩住脣角的笑意，好不高興的說：“臣婦的女兒爲陛下獻上一曲霓裳羽衣舞。”
衆人心中驚訝，他們都能知道個大概這霓裳羽衣舞是在三百年前一位舉國傾城的女子所跳的成名舞，一舞讓天下男人再也無法忘記這位傳奇性的女子，可惜她並未如同這支舞一起能夠長久不衰下去，在戰亂的時候這位傾城的舞女爲了祭奠在戰亂中失去的國家，毅然決然從殘缺的城樓上跳下，隨着她的死亡真正的霓裳羽衣舞也早就失傳，現在還留有的那些不過都是先祖們根據曾經的記憶留下的拓本，至於真正的霓裳羽衣舞沒有人真正見識到。
竊竊私語的聲音再次大了起來，就連皇帝陛下也是興致盎然等待人換裝出來，迫不及待想要見見名動天下的霓裳羽衣舞到底如何。
哪怕對今天宴會表現很平淡的孫小姐也伸長脖子想要看看當年傾城舞女的風姿，卻沒來由聽沈蕪菁在旁邊平淡到沒有情緒的聲音：“再好的舞曲也只是拓本遺留，還有多少人有那風采能夠將真正的霓裳羽衣舞展現出來，幾百年的光陰早就將這支舞真正的寓意給淹沒，沒有人會知道當初的舞女爲何會創出這樣一支無法被天下人超越的舞姿。”
她沒有在說很多，畢竟那些東西大家心裡也都清楚。
第100章失誤
再次出來的少女如願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給徹底的吸引了過去。
她原本黑色的長髮已經被用髮帶固定在身後，長髮一直垂在腰間，一部分的頭髮用髮簪挽起成髮髻，上用琉璃鳳紋玉簪，同樣款式的金飾一一插在發上，額間一隻小巧精緻的琉璃鳳鳥用細鏈串了固定在額前，素白長裙上有暗紋縫繡的飛鳥，姿態各異，儀容端莊，腳下生蓮，宛若綻放的潔白牡丹，帶着純粹之意，面上只着淡淡妝容，卻將原本就傾城的容貌點綴的更加絕豔。
沈眉佳盈盈下拜，聲音若鶯燕般悅耳：“臣女祝願陛下洪福齊天，萬壽無疆！”
此刻上座的皇帝也是看的呆了片刻，聽人聲音回過神來，剛要開口便感覺到右邊皇后一道怨毒的目光投射至沈眉佳的身上，清清嗓門補救似的說：“這孩子多費心了，準備吧。”
樂師們彼此交換個眼神，登時清朗的樂曲奏起，沈眉佳捏緊水袖蓮步綻放朝臺中央緩緩而去，每一步都帶着別樣的風味，讓人眼睛裡再也沒有辦法容納下其他人。
猛然一聲鼓響敲擊在在場人的耳膜之中，還來不及反應樂曲從舒緩猛然變得激盪時沈眉佳也有了動作，她身軀筆直卻顯得那樣羸弱，纖細的腰身被束腰緊緊勒出傲然的曲線，素白水袖被從捏着的手中快速打出，身姿也隨着水袖隨之開始舞蹈。
他們都被沈眉佳的絕豔舞姿給吸引住，唯有沈蕪菁一人還保持絕對理智，用筷子夾起菜放在嘴中慢慢咀嚼，全然不在意臺內將所有注意力都吸引到身上的那個人。
“沈家小姐不愧爲京師第一的女子，這舞姿怕也壓趕超百年前的贏女。”不吝嗇的說着誇獎的話語。
這話聽到沈蕪菁耳朵中指感覺是莫大的玩笑，她就曾經見過在國公府裡時候沈眉佳爲了討好皇帝而努力練習這支舞姿，先不說人從哪裡找來這樣的舞姿，但實打實也不錯，可惜的是跟曾經的霓裳羽衣舞有極大不同吧，光是贏女那份氣魄好愛國的心面前的沈眉佳便無法做到。
關於樂曲如何變化沈眉佳的舞姿如何變化，她早就有過見識自然也很清楚，剛開始沈眉佳也正是簡單的熱身，可接下來這位大小姐就要接受來自長姐的厚禮。
身姿在樂曲的配合下開始旋轉，開始快速的旋轉，白色的衣裙，黑色的長髮，構成最簡單的色彩，但讓人感覺眼前這種顏色是那樣的驚心動魄再沒有辦法被這種顏色所改變。
忽然間毫無徵兆的沈眉佳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幕，讓所有人的耳朵都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疼痛，馮湘玉更是瞬間站起幾乎就要朝着臺上快速奔去，卻被身邊眼疾手快的夫人們趕緊抓住，這才避免了一場混亂鬧劇的開端，可饒是如此所有人目光還是鎖定在臺上無來由發出慘叫的人兒身上。
孫小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用手捂住了嘴，“天！”
就見到臺中本該被所有光輝包裹的人現在正跌坐在臺上，素白的長裙像綻放開的花朵，在紅色地毯上綻放出一朵慘烈的白色，可在這多白色的花瓣上卻看到了星星點點的紅色，紅色還在快速蔓延開，很快就將素白裙襬大半染紅。
立刻有人衝上去去看沈眉佳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見人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小臉慘白到沒有血色，雙眼緊閉額頭上滿是汗珠，她咬緊了脣不敢將多餘的疼痛發出，只得強行忍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