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自己的老師變了臉色,龍曉露出了個淺淡的笑容,慢悠悠的說:“老師您儘管放心鄭國公可不是傻子,先不說周家纔有多少的力量,就算是掌握在手中的兵權怕都不到五千,要不是周老公爺年輕時候那點微弱的功勳,現在他周家可還能在京師上五家之中並列。”
可是老太傅並不這麼認爲,冷靜的分析說:“此話不能這樣講,周國公府畢竟也是有些手段,上一人公爺就是在沒有任何手段的情況下憑空讓周家能夠進入上五家,這周家雖然日漸衰微可仍舊有着一份魄力,可惜了這沈長德居然要跟周家聯姻。”
某位太子殿下依舊是那樣很淡定的模樣,根本不在乎這兩家是不是聯姻並且比以前的聯繫更加緊密,慢騰騰的說:“關於這個事老師恐怕就不知道了,明面上看周家跟沈家聯姻其實內里根本就沒這麼簡單。”
太傅不解,一般情況下的聯姻不都會涉及兩家共同利益方面的事情,怎麼可能純粹是因爲什麼不重要的事情讓兩家綁在一起,這可對如日中天的鄭國公府非常不利,難道說深長的有自己的想法, 還是說有什麼別的野心。
一直以來從自己進入京師開始就對這兩家沒有太多注意力,以前在朝堂上或許還能夠跟深長的見上一兩面,可這幾年尤其是打從擔任了太子太傅以後,基本上老太傅就沒有太過關心過朝堂上的事情,更加不知道沈長德是哪一派的支持者。
在老人眼中只要不要跟鄭國公府掛上關係就沒有太大問題,也是一直以來不斷告誡太子的事情。
“如果說沈長德真心想要選擇一個可靠的聯盟周家自然不是最好選擇,其他上五家的情況也可以做選擇,但是誰也不會知道嫁入周家的女兒不過就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庶女罷了,這樣的身份也不會給沈家帶來太大聯繫。”
龍曉並沒有把那件事情的真相告訴人,從自己調查結果看,若非當初周家小公爺玷污了人家家的庶出女兒,沈長德也不會走這一步棋,用瞞天過海的招數來矇騙大半京師的人,也不想讓那些人發現在自家發生的醜聞。
可惜這些事情註定被人發現,並且這種事情還要繼續背在他們的身上,永遠都無法消除掉,除非那個嫁出去的庶女不會被人發現身份,要不然就是倒黴的沒幾年工夫就神秘死去。
老太傅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太子殿下話裡的意思,開口道:“沈長德利用這一招讓所有人都相信他跟周家聯姻出於真心,想利用這一點來矇騙其他人的視線。”
龍曉點點頭,“沈長德用心險惡,無非是想讓我們相信他沈長德對權謀沒有任何興趣,只是想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把女兒給嫁了,如果這麼浩大的婚禮只是用來矇蔽人視線的東西,還有誰能猜出沈長德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當然這種
事情沈長德也沒有做的非常逼真,只是用了一點矇蔽人的小手段,這有能耐的人自然能夠看出來人是在禍水東引,讓其他人的視線不要注意到自己身上,從而感嘆周家小公爺該有多幸運。
就聽太子繼續說道:“如今鄭國公家中只有兩個嫡出女兒被保護的很好,沈蕪菁在幾年前曾經嫁給天下第一首富孕有一個女兒,其次就是現任夫人的女兒沈眉佳,這兩個女子在京師裡都是數一數二的美女,自然也有很多人在打他們的主意。”
有個謀士終於忍不住了,不怕死的開口說:“太子殿下有一點您沒有主意,鄭公爺在朝堂上並未有過任何對太子妃選取的表態,似乎這個事情早在鄭國公的預料之中。”
索性太子一直都對自己手底下這些謀士都很寬容大量,猛然間插嘴也只是淡淡看了眼人,倒是順着人的話說:“沒錯,今日朝堂上所有人有反對也有支持,唯獨沈長德沒有說話,當父皇問起來時候,他只說這是太子殿下自己的意思,一切還要全憑太子做最後決定。”
老太傅順着人的話仔細思考沈長德此舉用意是什麼,不確定的順着鬍鬚,偏偏還不斷搖頭,似乎是沒有辦法猜測出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也沒有辦法確定下來到底怎麼回事,如果真是按照殿下說的那樣沈長德別有用心,按他們就要早做防範,可是人那番話也沒什麼問題,最終什麼樣的女子能夠成爲太子妃多少也要照顧太子的意見。
“不應該,沈長德不可能會如此安然,老夫一直都知道他並不支持在這個時候選擇太子妃,並且還暗中打聽了很多事情,如果陛下真的要在諸位大臣身邊尋找能夠拿得出手的女子,沈長德恐怕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參與其中。”太傅十分確定的說。
經過那些年跟人的瞭解多少也知道,別看沈長德這傢伙野心非常重,可是對自己每一步都小心謹慎,在朝堂上也是如此,從來都不會給人落把柄,更加不會讓別人察覺到什麼,往往這種時候的人反而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爲什麼能夠算計到這一步,爲什麼能輕易掌握其他人的心思。
知情的韌勁可能都會選擇跟人保持距離,畢竟誰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成爲某人手底下可憐的犧牲品。
太傅遲疑沒再說話,畢竟那些事情自己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所以還是不要有太肯定的事情說出來,畢竟大家誰心裡都沒有底,無非是想要弄清楚這件事之中沈長德到底有什麼陰謀。
真正的陰謀從來沒人能弄清楚,就如同他們永遠都不可能知曉沈長德真正策劃的是什麼。
雙手交疊,身體放鬆徹底癱軟在椅子裡,龍曉笑了,笑得是那樣的灑脫,第一次眼中的陰霾被徹底驅散掉,就那樣沉默的看着某一個地方,似乎在那裡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凝聚,然後重新變成更加重要的東西。
與此同時也有人在打算着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沈妤雯的成親給了某位一個很好的想法,爲什麼不趁現在這個時候趕緊做好兩手準備,一方面也是爲早點將心目中的那個人帶回去,也想要快點給人一個應該有的名分。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之間經歷的了很多的事情,從這些事情上皇甫嵩明也發現要是遲疑一步就有可能被沈長德給算計,最好的辦法還是在人預測好之前早早做了打算,所以一連幾天的時間都沒有再去國公府上打擾沈蕪菁。
沈蕪菁倒是得到了久違的安寧,舒緩的放鬆身體在院子裡曬着太陽,對於婢女在旁邊的抱怨充耳不聞。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人變成這個樣子,似乎是從皇甫嵩明頻繁拜訪國公府以後,這婢女天天就在那裡各種期望他們兩個人能夠再續前緣,今天心情好沈蕪菁懶洋洋地開口:“最近一段時間受了什麼刺激,倒是比平常活躍了很多,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不如給我說說也好幫你想辦法。”
婢女拍落頭上的花瓣,根本就不懼怕自己的主子,沒好氣的說:“奴婢不是在爲自己的事情高興,而是在爲小姐跟姑爺你們倆的事情高興,這兩天姑爺比以往來的都要勤快,府裡下人有說姑爺是想重新把小姐娶回去了,這個事情如何能不讓奴婢高興。”
沈蕪菁身體忽然間停頓了下猛然睜開眼睛,眼睛裡哪裡還有方纔的慵懶,如同銳利的刀子一樣深深的刺激在人的心臟上,滿臉輕快的婢女也是一臉訝異的看着在家小姐,半天都沒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聽到沈蕪菁沒有多少情緒的聲音響起:“這個事情沒有任何可能性,我的選擇決不會因爲你的任何反應有改變,與其因爲這種事情浪費精力不如去學學怎樣做個婢女。”
一直以來沈蕪菁對於侍候自己的婢女都非常寬容,從來也不會強迫人去做什麼不願意做的事情,可是面前的這個婢女總是在用自己認爲的方式在規定主人應該怎樣,也不是要否定人的能力,只是想警告人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加入自己的主觀意識。
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不確定性,皇甫嵩明最近幾天的行爲着實讓人覺得無法理解,尤其是人表現出來種種曖昧的行爲讓她下意識產生躲避的想法,這種躲避也是在單獨面對皇甫時候纔會產生。
本能還是認爲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不會發生任何的可能性,畢竟他們之間的那種瞭解根本就不可能帶給大傢什麼可能,也正是因爲這種情況反而讓人感覺到不安定的東西存在。
沈蕪菁想要躲避開皇甫嵩明對自己那種令人可怕的追逐,也試圖結束他們之間的合作,可是不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做到徹底分離,因爲他們在無形之中已經將彼此徹底的牽絆在一起,無法改變彼此之間的這種命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