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聲“來……”拖得很長,很長,很長……
我和李文衡面面相覷,不由自主的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只見燕子竟埋頭低泣起來。我強忍着怒意,一把推開李文衡,走過去將燕子摟進我滿腔柔情的胸間。燕子輕輕抽泣起來,喃喃道:“小勝,你們不要吵了好不好。”
“聽你的,再也不吵了。”我輕輕拍打着燕子的背脊,小心的安慰着她。我問道:“對了,你們是怎麼掉到這下面來的?”
燕子聞言一害羞,也不再哭泣了,她說道:“我當時正看中一處地方,理想的尿尿場所,於是我走過去。”
“然後呢?”我追問道。
“然後我就兩眼一黑掉下來啦。摔得我要死,我拼命呼救,拼命叫你,可是你們都聽不到。我害怕極了,突然又聽到……”咚“的一聲,原來是李文衡也掉下來了,他叫我別害怕,然後他找到手電一打開,我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很驚恐,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我問他怎麼了,他也不回答。他把手電遞給我,叫我好生看着,還會有人掉進來。結果真的你就掉下來了。”燕子說道。
聽到這裡,我思索了一番,李文衡表情很驚恐?再聯繫到他之前所說的他掉進一個墓穴的奇遇,莫非此地就是那個墓穴?這裡僅靠燕子手裡的手電所發出的那一絲光亮,還遠遠不夠,我得想辦法先把這裡照亮了再說。
我從褲襠裡拿出話筒,再擰開話筒頭,從裡面拿出長明燈和洋火。“嘩啦……”一聲,我點燃了長明燈,燕子和李文衡都湊了過來,我對他們說道:“這長明燈雖然光亮,但是照射的範圍有限,你們先站在這裡不要動,我去查看一番。”
“我陪你去。”燕子說罷兀自挽起我的手,把一直悶不做聲看不清此刻表情的李文衡晾在了一邊。
我拉着燕子,循着光芒,走到了這個地洞的洞壁周圍。我把長明燈往前伸過去一照,頓時驚呆了,只見洞壁之上居然有一個凹槽,而裡面居然還放着一盞長明燈,只不過似乎早已經滅了。
我試着將那盞燈的燈芯點燃,沒想到居然成功了。我和燕子再朝前走去,沒走了幾步,居然又發現一個人工開鑿出來的凹槽,而同樣的,裡面依然也有個滅了的長明燈,我照過去,發現裡面似乎還有油,我如法炮製的將燈芯點燃。接下來我和燕子繞着洞壁周圍走了一個圈,竟發現壁上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有一個凹槽,而裡面都是滅了的長明燈,我和燕子一一點亮,頓時整個地下洞穴光亮了不少。
我不禁懷疑了起來,這分明就是人爲的滅掉燈芯,那此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爲了不讓後來的人發現什麼嗎?可是據李文衡所說,他是唯一到過這裡的人,難道是他?既然他如此掩飾的話,我更加懷疑他當初所說的在這裡的經歷了。他到底還隱瞞了什麼?這時燕子突然驚叫一聲,我轉過頭去,只見她表情驚恐的指着她身前的地上,我一看似乎是個死人的屍體,莫非就是李文衡所說的那個武林高手?可是他明明說把那人埋葬了的啊。我更加懷疑起李文衡的話來。
我走近了纔看到地上那人根本不是穿的什麼明清朝代的衣服,而是現代的衣服,只是屍體已經腐爛的比較嚴重了,幾乎成了一具乾屍。我把燕子拉進懷抱裡,細看之下,發現這個身影好像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裡見到過,我安撫了燕子幾句,麻着膽子把那具屍體翻過身,當我看清他的臉時,我嚇得幾乎窒息了,立馬就跌坐在了地上,而燕子也在身後尖叫起來,我瞪着驚恐的雙眼,簡直不敢相信,這死人居然會是……李文衡。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這個明顯已經死了十多年了的人居然是李文衡?可是李文衡明明是和我們一路從村裡過來,再掉進這個地洞的啊。我連忙回過頭去喚李文衡,可是視野裡空空如也,再也看不到李文衡的身影。不見了?似乎從我和燕子發現並點燃長明燈開始,就一直沒有了李文衡的聲音。我頭皮發麻,實在想不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燕子縮在我懷裡瑟瑟發抖,我安撫了她幾句,問道:“這個人是不是李文衡?”
“哪個人?”燕子顫抖的問道。
“死了的這個。”我說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燕子說。
“那我再把他翻過來,這次你要看清楚。”我雖然很不忍讓燕子再受一次驚嚇,但我別無他法,燕子比我對李文衡熟悉,我必須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要,小勝,我害怕。”燕子已經不敢再看了。
“相信我,我有把握能搞清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是一個死人罷了,我剛也檢查過,絕對沒有屍變的可能。”我給燕子加油打氣,“燕子,你行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勇敢的。”
當我再次把地上死人的臉翻過來時,燕子無法自己,再次嚇得捂住了嘴巴,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兩眼死死盯着死人的那張臉,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天吶,這是十年前的李文衡。”
“什麼?十年前的李文衡!那李文衡現在多少歲?”我大驚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李文衡今年應該有三十五歲了。”燕子慼慼的說道。
“那李文衡豈不是十年前就死在這裡了?”我簡直無法相信眼前之所見,說道:“那現在這個李文衡到底是人是鬼啊?”
“小勝,你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嚇我了。”燕子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我把燕子抱進懷中,柔聲說道:“不用怕,我會保護你,我會搞清楚的。現在那個活着的姑且還是叫他李文衡吧,已經不見了,而這裡就這麼點大,他總不會遁地術吧,我們找找看,這裡一定有別的出路,說不定就能通到外面去。只要上去了,再做定奪也不遲。”
我當下和燕子圍着地底找了起來,東碰碰,西敲敲,卻一直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格局。沒理由啊,活生生一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眼下四周都找遍了,我和燕子又回到了那個死了的李文衡身旁,我盯着死了的李文衡,心中暗道:奇怪,這李文衡不死在東邊,不死在西邊,怎麼偏偏死在這正中的位置?莫非這裡有什麼蹊蹺不成?當即我又蹲下身,仔細檢索起死了的李文衡。可是他身上除了那件腐爛不堪的衣服外,再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了。我試着將他整個人翻了個身,這時我纔看到,原先被他身體擋住的地方,居然有一道開在地上的暗門。我和燕子對望一眼,當即就把暗門給打開,燕子用手電筒照過去,發現裡面居然有一條延伸向下的階梯,綿延而下,曲徑通幽。手電筒的光居然照不到底,不知道這條階梯有多長,而下面又通往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