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來長的大刀斬下,剎那間,一刀化作了千百刀,重重刀影形成了一座巍峨冷峻的白亮刀山向吳青壓了下,大有將他斬成肉泥的架勢。
葉知秋在旁邊看了微微點了點頭,他對中年人在武學上的造詣還是頗爲欣賞的,他的這一次攻擊在一般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頂多會覺得他出手很快,而在他這個行家眼中則有不少說道了。看似隨便的劈開其實是奧妙的,每一刀所取的位置、力道、角度都是有講究的,否則的話,不但不能成倍疊加威力,反而會相互影響,相互干擾,費力不討好。
面對從頭頂壓下的大山,吳青微微有些變色。他和中年人相交多年,對他也算知根知底了,他知道他不能夠硬接,一般硬接他就會被拖住,而接下來就是連綿不久的攻擊,他可不敢和這種殺人瘋子多做糾纏,誰知道他使出什麼手段來?
瞭解對方是一回事情,但是真正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在他暗運仙元躲避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件讓他很驚恐的事情。刀山之上陡然迸射出一股慘烈血腥的殺氣,而他的身體在殺氣的影響下,就像冬天赤身跳入了冰河中,身體立刻變得僵直,閃避根本達不到原來的效果。
不得已,吳青只好硬接,青光一閃,一面和和龜殼有着幾分相似的盾牌,浮現在了他的頭頂。隨着時間的推移,盾牌還在發生着變化,當刀山劈在它的上面時,龜殼下面已經出現了龜的腦袋和四肢,儼然已經是一隻活龜,不過除了龜殼之外,其他部分顯得有些虛幻。
“咕”浮現在吳青腦袋上的烏龜發出了一聲低沉而奇怪的叫聲,身體就像充氣了一般,陡然大了足足有兩圈,身體更是青光繚繞。當地一聲,如山的刀影居然被它架住了,而且很多的刀影都被震碎了,而中年人本人也被巨大的力道彈了起來。
中年人的身體足足上升了大約百丈,直到快碰到的罩子了才停了下來。伴着一聲大吼,手中的大刀急速揮舞,和第一次一樣化作了一座刀山壓了去。吳青的眼睛中掠了一絲不屑,屈指連彈,數十道白光送入了烏龜的體內。
得到了吳青仙元的補給,烏龜氣勢更勝,“咕”發出了一聲更爲大聲的怪叫,身體就像吹氣一般,立刻大了數倍之多。
從情況看,雖然中年人劈出的刀山比上一次幾乎大了一倍,但是在變得更爲巨大的烏龜面前應該沒有絲毫的作爲。但是現場也有人又發現了兩次攻擊的不同,但是能夠看出這種不同的人數屈指可數。
其中看的最明白的就要數葉知秋了,這倒不是他的修爲比別人高,而是因爲他同樣也是一個在武學上有着極高造詣的人。看着吳青露出的漫不經心,他知道中年人已經勝利了。
眼看着山一般的刀影就要像一次一樣劈中烏龜的脊背了,但是情況卻發生了變化,重重的刀影瞬間收縮了一起,變成了一道刀芒,晶瑩圓潤,就像經歷歲月洗禮後的沉斂。
見到這種變化吳青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陡然大變,想做出了反應,但是已經太晚了,那道晶潤的刀芒已經斬在了烏龜的背上。這一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微微頓了一下,刀芒就漏過了烏龜,向吳青落去。
不過由於烏龜的遲滯作用,爲他爭取到了一絲時間,吳青在刀芒落下前,拼命向右邊跳躍,不過刀芒的速度太快,要害是躲了過去,不過左邊的肩膀卻被齊肩切了下來。
一刀得手之後,中年人的攻擊奔涌的大河,綿綿不久。整個人不離吳青的左右,倏忽前,倏忽後,就像一道鬼影,甩都甩不掉,而他手中的大刀更是不離吳青要害之處,逼得吳青上躥下跳,咒罵連連。
雖然吳青想擺脫,甚至是擊敗中年人,但是由於中年人的攻擊太快,他根本沒有辦法抽出時間發動高階的仙術,可是一些低階可以瞬發的仙術對敵人根本沒有多大的用處,往往一刀就可以徹底斬開。
吳青的防禦雖然很嚴密,但是再嚴密也有失手的時候,更何況他還斷了一條胳膊呢。大約一柱香的功夫之後,一個不留神,被中年人的刀芒鑽了空子,掠過了他的腰腹,一下子拉出了一道一尺多長的大口子,血如泉涌,很深,如果再深一點,肚子裡那些乾貨非飛出來不可。
然而這僅僅是吳青噩夢的開始,傷口的劇痛顯然影響了他的反應,防禦連連出現問題,而每出一次問題,他身上就會多出一道火淺或深、或長或短的傷口。不一會的功夫,他全身的衣衫就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身上傷口越來越多,但是中年人似乎沒有立刻殺死的他的意思,即便後來他完全可以擊中他的要害,取走他的性命,他也往往故意放慢了速度,或者將刀鋒略微偏開幾分,讓他可以不死。
吳青似乎知道中年人想幹什麼,陡然站住了身體,不再管向他如雪片飛至的刀芒,冷聲喝道:“趙昆,你不是想爲你弟弟報仇嗎?怎麼不動手啊?難道是不是手軟了?如果手軟了,你勸你還是回去抱你母親子吧。免得你死了,孤兒寡母沒人照顧。”
趙昆收回了在吳青臉上切過一刀的長刀,冷笑着說道:“吳青,你這個惡賊你不用拿話激我,我是不會上當的。我定要讓你受夠萬千酷刑而死,一刀宰了你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吳青的臉色一變,語氣柔和一些,甚至有些動情地說道:“趙昆,你就這麼絕情嗎?怎麼說我們也出生入死那麼多年?難道你就一點情面都不講嗎?再說了,我這麼做也沒有什麼錯,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
“閉住吳青,你這個無恥的惡賊當你背叛仙君和我們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可能再是我們的朋友,而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敵。對付敵人我沒有必要手軟。”
說着,趙昆手中的大刀再次綻放出了條條的光華,每一條光華就像用尺子量好了一般,在削去一片皮肉的同時,絕對不會損傷到他的性命。看樣子,他準備對他實行凌遲的刑罰。
看着中年人臉上翻涌的殺機和眼睛出嗜血瘋狂的光芒,葉知秋總算知道了他身上那麼濃郁的血腥氣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了。
吳青似乎知道在劫難逃,雖然痛的全身直顫,臉色發紫,但是他始終沒有發出一聲慘叫。不是他不想用慘叫來舒緩痛苦,而是他知道他如果慘叫出來他會死得更慘。
趙昆是個瘋子,他的一大愛好就是聽別人發出了慘叫,叫得越淒厲他就越興奮,曾經有一個人潛入無定河谷的奸細被他抓住了,而那個傢伙又特別的能叫。他這下子倒黴了,他爲了聽他慘叫,原本應該一道剁成兩截的,結果他小片刀削了他三天,據說光片下的肉片就超過了一萬。
如果他慘叫的話,他的聽人慘叫的怪癖一旦犯了,他恐怕將有無窮無盡的罪要受了。過了一會,吳青發現了一個很可怕的事情,雖然趙昆聽人慘叫的怪癖沒有發作,但是他在仇恨的趨勢,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如果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那倒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如果是一個長久的、痛苦的煎熬的話,那就會產生很大的問題。一股怨毒在吳青的心中泛起,他要讓帶給他痛苦的趙昆也也親自嘗一嘗痛不欲生的滋味。儘管他那樣做的話,他最後一點逃生的機會也會徹底喪失掉。如果他不那樣做的話,他害怕還沒有等機會出現,他就已經崩潰了。
沉溺於手刃叛徒的快感中的趙昆沒有發覺吳青身體發生的細微變化,他的神情漸漸地蒼白,身體也慢慢地消瘦下去,就像被風乾了一般。
“啊”突然發出一聲大吼,隨着吼聲他的消瘦的身體猛地膨脹了起來。砰地一聲炸開了,在漫天血霧中隱隱有無數細若髮絲的紅線向四下激射而去。它們的攻擊範圍不僅包括趙昆、葉知秋等四人,就連那些黑甲人也同樣在攻擊的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