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兩人面前的空間彷彿是一面透明的鏡子一樣，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隨即有蛛網一般的黑色裂縫蔓延開來，那不是碰撞所造成的，而是兩人出招各自的劍氣自身便爆發出的威力。
可就是這樣強大的招式，就是這樣威力絕倫的碰撞，卻就在李賢的赤線就要砍掉青臉老人的腦袋，同樣青臉老人的劍就要戳中李賢胸口的時候，被一股突兀降臨的怪力生生的停了下來。
兩人身形具是一僵，但卻表情各異，李賢露出不可思議之色，而青臉老人卻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們的實力都已經太強，能夠在他們爆發的時候，以此等方式阻止的人，他們相信，這世上絕不會再有第二個。
“讓他上山。”
簡單的四個字，但在場仍誰都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上的又是那座山。可就是因爲如此容易理解，才讓人忍不住震驚，只因發出聲音者是虛界最強大的存在，他不讓這次對拼分出結果，其實已經說明了結果......大長老居然打不過那個年輕人！
如此年輕的修士，就不得不讓老祖親自出面，那要是多給此子些時間，會是怎樣的結果？沒人願意去想，但卻又忍不住這樣想，於是不安的噓聲更是一片。
“看來，我這條老命還有些用處。”青臉老人眼睛裡有些激動道。
李賢感覺周身怪力盡消，也不經唏噓道：“像你老這樣的人，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環境，對虛界來說，都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青臉老人擠出一絲笑意，道：“雖然你這麼說令人感覺開心，但我可不會因此放過殺死你的機會。”
李賢徑直朝着中央最高的山峰飛去，聞言，他無所謂，道：“同樣，我也不會再放過你。”
“哈哈，可憐的大長老喲，搶功勞不成反而要老祖出面相救，而且長老團竟然損失過半，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的有能耐？”見李賢離開與幾乎被打殘了的長老團，嚴錚忍不住譏諷道。
青臉老人面色如常，連扭頭看一眼嚴錚的心思都欠奉，但嘴裡卻發出聲音，道：“我的確很沒用，但這只是比起剛剛的那個少年。至於你，老祖或許連讓你抵擋的心思都沒有，便直接打算親自出面了吧？”
兩個老對頭，青臉老人在吵架方面，又怎麼會輸給嚴錚，薑還是老的辣，可不是吹出來的。
果然，聞見青臉老人話裡的意思，嚴錚臉色難看起來，可竟然還找不到根據反駁，只因擎天老祖果然沒理他，更沒有讓他去阻擋李賢的腳步，是因爲自己真的沒有那個能力麼？
一時間，嚴錚都有些迷茫，對於自己的實力，產生了懷疑。
圍觀之人久久不散，反而越聚越多，期初的時候，大家只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思，想要看看究竟是那個嫌命長的傢伙竟然敢強闖這裡。但隨着李賢實力的一步步揭曉，原本玩味的心情慢慢變的沉重，但李賢斬殺掉長老團近半長老
之時，這份沉重已經無形中完全取代了心裡最後一絲玩味，這是個強大的敵人。可這些都還不夠，直到李賢與大長老發生對峙，到最後揭露出僞天位境的實事，再到擎天老祖親自出面的時候，這份沉重已經無形中變成了隱隱的恐懼與不安。
只因，擎天老祖親自出面了，那就意味着，這個年輕非他老人家出面不可才能解決，亦或者，就算是擎天老祖本人都並無完全的把握，要知道，擎天老祖的虛弱並沒有正式宣佈恢復。
要是擎天老祖真的輸掉了這場戰鬥，虛界定然面臨絕殺，他們怎麼能安心，又怎麼能不惶恐？
荊銘盤坐在自己的院子裡，他的確已經聽從了老祖的指示，但卻並不意味着他不關心，今天李賢到來所發生的事情。他此時正望着李賢行去的方向，忍不住笑道：“好侄女，你這次還真給叔叔帶回來一個大大的驚喜呢。”
李賢降落山頂，很自然的便來到了後山懸崖處，只因此時的擎天老祖宛若一輪紅日一般，正散發着無與倫比的強大氣息。他靜靜的盤坐在懸崖邊上，卻像是一座大山，壓在李賢心頭，無力撼動。
終於，感到李賢的到來，擎天老祖緩緩的睜開眼睛。
李賢曾經幻想過與擎天老祖見面時的無數種情況，卻從來就沒想過，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平靜，出奇的平靜，就連那浩瀚若海的修爲，也在老人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消失不見。給李賢的感覺就是，眼前的老人，真的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老人了。但他怎麼可能普通，他是虛界的最強，他是現在唯一的天位至尊，即便他真的看起來比一個普通老人還要虛弱，但他終究是無人敢忤逆的擎天老祖。
壓迫，無以倫比的壓迫感，並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李賢自己的內心。他只是看一眼，就忍不住轉移開視線，他也只是看一眼，就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無力反抗。
“爲了一個女人，便可以置自己的生死於不顧，置天下的蒼生如同兒戲？”擎天老祖開口。
李賢笑道：“天下太大，我管不了，但卻見不得有人肆意踐踏，避重就輕，我也知道，但卻做不到忍痛割捨。”
“哈哈哈哈，有意思，小人我見過，正義之士我也見過，但像你這麼貪心的人，卻很少見到了。”
擎天老祖大笑起來，可接下來卻嚴肅道：“可是，你的心意通常了，但別人卻不通達了，而且你還打不過別人，怎麼辦？”
李賢苦笑道：“沒什麼好的辦法，所以我還是傻乎乎的來了。”
擎天老祖伸手一招，藤蔓便舉着被困的宋雪舞來到李賢的視線。他繼續道：“你是個人才，萬幸的是還並不是天罡界的人才，所以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和千雪在一起，留在虛界，二，當然只有你們一起死。”
李賢笑道：“曾經也有人這麼問過我，但我卻很不明白，爲什麼已經天下無敵的你，還有必要收下我這樣的人，難道你
就不怕，到時候我實力大進，出爾反爾？養虎爲患的道理，老祖想必比我這個後輩更爲了解，難道是因爲還有未知的強大敵人存在，老祖也不得不想辦法提升自己的勢力麼？”
擎天老祖道：“看來你並不打算選擇歸順？而且問出這話，顯然你還沒死心呢！”說着，他擡手朝着李賢遙遙一按，頓時李賢所在的地面粉碎，塌陷。
李賢單膝跪在地上，他渾身顫抖着，卻連哼一聲都不曾發出，他在咬牙堅持。
“如你所見，你與我之間的差距還很遠。”
擎天老祖平靜的話語在李賢耳邊迴盪，良久，李賢卻露出笑容，道：“那又如何呢？”
“你想要死？”
“人總會死。”
“你真看得開，那就死吧！”
擎天老祖顯然已經動怒，他的手再次擡起，比剛纔更慢，但卻少了一份隨意。
“師傅，求求你...放過他。”
可這時候，宋雪舞虛弱的聲音卻從藤蔓深處傳來，她此時正疼惜的望着李賢，眼睛裡滿是自責與悔恨。她不該來這裡，更不該妄想着刺殺擎天老祖，她錯了，錯的離譜。
擎天老祖手掌一頓，扭頭望着宋雪舞道：“有趣，你認爲你現在的請求還有用？”
“師傅...你是我的師傅呀，我是你唯一的徒弟。”
“我想你一定弄錯了什麼，背叛了虛界的人，已經沒有資格再成爲我的徒弟，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徒弟。”
擎天老祖平靜，道：“他是爲你而死的，你是這世上兩界都不可原諒的罪人，都是你的錯呢。”說着，擎天老祖的手緩緩按下。
宋雪舞眼睛續集的淚水從臉龐滑落，她錯了，她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但誰能告訴她，她這時候該怎麼做？她自己已經混亂了，擎天老祖的話，像是一把把剛刺一樣，在她的心臟戳出一個又一個窟窿，她真的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個無可救藥的大罪人。不過，她至少還清楚一件事情，那便是，李賢不能死，絕對不能。
真靈九禁，還沒有結束，她還有最後一道禁制未曾解開，那也是最爲強大的一道禁制，關乎生死的禁制。
她絕不像去觸碰那道禁制，因爲她還想活着，還想與李賢去過完每一個無憂無力的日子，但此時此刻，她除了這個擎天老祖給她的秘法之後，已經別無他法了。
於是，真靈九禁，第九禁，開。
“轟”，一聲驚天炸響，鎖住宋雪舞的藤蔓被盡數轟碎，那還並不是宋雪舞發出的攻擊，僅僅只是她散發出來的氣勢而已。而在藤蔓炸飛之時，原地已經早已沒了宋雪舞的身影，他沒有第一時間去襲擊擎天老祖，而是來到李賢的身前，擋在了那天空落下的巨掌面前。
擎天老祖本來可以阻止，但卻並沒有阻止，他眼睛裡閃過一絲動容，只因，問世間情爲何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