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與商斷魂組合進行戰鬥與搜索,果然成果豐厚,不但連續殲滅了四支妖魔組成的小型隊伍,而且還集結了七位同伴。如此像滾雪球似的,隊伍逐漸便龐大起來。
當然幾個人湊在一起理應算不上“龐大”二字,可要是加上這七個人的黑袍護衛,數字就變的相當可觀了,總算這些傢伙都沒讓李賢失望,保留護衛最少的也有近百名,而保留最爲完整的護衛隊伍,竟然還接近兩百人,要知道其主人實在不過是個離塵境巔峰的修士,能夠做到這一步,實屬罕見了。
這人名叫魏言,據其解釋說本身便是個愛好陣道的修士,他發現一些陣法節點,要是安插上黑袍護衛的話,會取到奇妙的效果,不說絕無漏網之魚,但保證一支隊伍的完整還是輕鬆的很的。
相較之下,陣法的運用的確比戰陣都要有用,但這也只適合於單獨行動,真正到最後的兩軍對壘之時,戰陣的優勢應該還更強一些。
李賢對陣法也是好奇,但卻一直沒機會接觸,此番到饒有興趣的討教起來,本來還以爲是什麼機密的事物,聞起來一定難以達到目的,卻不想魏言很大方的便交給了李賢一本《陣道解析》。
當然這只是一些基礎方面的陣法與相關知識的描述,涉及更深層次的東西,怕就算此時說於李賢聽也不一定能夠理解得了的。
又閒聊了幾句,李賢卻突然話鋒一轉,直截了當的問道:“魏兄覺得,此次我們的隊伍裡,到底有多少會是妖魔幻化的同伴?”
魏言是個四方臉,身材略顯魁梧的中年大漢,聞言不經眼中閃過一絲訝然,道:“哦?難道李兄發現了什麼不成?可是我倒是覺得這些人都像是真正的同伴啊?”
李賢一臉平靜的望着魏言,道:“看起來的確每個人都很像,但卻並不意味着就是,以往的時候,即便遇到同伴的機率再斷,也該有十天的樣子,但現在卻一個月不到,我們便直接遇到並且順利的將這七人集合起來,這裡面要是沒有什麼貓膩,說什麼我也不相信的。”
“嘿嘿,李兄你這就多慮了,因爲原來的時候你是一個人在行動,而現在大家都排成一條線般的集體行動,這相當於以前的你是在用棍子砸魚,而現在你卻是在用網子網魚,並且這網還會越來越大,其結果能一樣嗎?”
魏言理所當然的說道:“不過,李兄既然如此對我說話,那便意味着李兄是相信我的,這倒是讓我有些在意了,李兄是如何確定,我就一定不會是個妖魔幻化的呢?”
李賢揚了揚手裡的《陣道解析》,笑道:“黑袍護衛是妖魔的天敵,而魏兄的陣法卻又恰好是利於黑袍護衛的,更是對自己的發現毫不吝嗇的給於他人,若魏兄真是個妖魔,我倒是希望這樣的妖魔多一些纔好,其次便是實力,微兄的確是離塵境巔峰無疑,這跟在進來之前絲毫不差,這我還是記住了的。”
“哈哈哈,不得不說李兄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但我卻還能夠找出第三個理由。”
“願聞其詳。”
魏言自得道:“因爲......”讓說話的時候,眼睛的卻閃過一絲狠色,而後便抽刀斬下,乾淨利落的便砍斷了自己的尾指。
鮮紅的血液與沒有化作黑色**的尾指,無不都是鐵證如山的事實,但這......有必要麼?
“有必要!”
像是猜到了李賢此時心中所想,魏言嚴厲道:“或許李兄還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試想一下身邊總是懷疑着妖魔幻化者,防範着、戒備着,在與妖魔戰鬥的過程中自然很難再集中全部精神,放心的將自己的背後交給自己的同伴,本來就相差不大的局面,一方毫無顧忌,一方卻處處忌憚,結果可想而知,現在我少了一個手指,但很可能以後挽回的就是別人的命。”
李賢愣住了,或許自己的手段,一直所缺少的就是魏言的這一種狠辣吧。
魏言或許也覺得氣氛過於嚴肅了些,於是突然笑道:“現在,李兄可以放心的將
後背交給我了。”
李賢卻是再次一愣,道:“魏兄有怎麼認定,我不是妖魔所化,賊喊捉賊?”
魏言苦笑道:“實力,以實力而論,李兄完全沒有欺騙我等的理由,因爲要是李兄想,怕是我們八個,一個也活不了,是吧?”
李賢苦笑道:“看來有實力的確是一件好事情,至少現在我不需要擔心有人逼着我砍手指了,不然我可做不到魏兄這般決絕。如此說來,魏兄以爲,在下的推斷其實很不嚴密是嗎?”
“不是不夠嚴密,而是因爲我們中萬一有着妖魔幻化的同伴,你的這些判斷根據很有可能被那些妖魔刻意滿足,就像斬手指這樣的事情,也不能夠推廣的,因爲一旦流傳開,妖魔藉助一些人類肢體還是很容易便魚目混珠的,只因他斬下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本體。”
魏言凝重道:“沒想到最後這一層試煉居然變成了這樣,我很擔心,就算是成功戰勝了敵人,我們到底還能夠活着幾個人?”
李賢拍了拍魏言的肩膀,安慰道:“雖然什麼保證我也做不出,但魏兄的背後卻同樣可以放心的交給我。”
魏言不再多言,只是感激的望了李賢一眼。
隊伍再次推進數日,這次遇到的修士更多,居然是結隊的五人,領隊的不是別人,正是與李賢分別的冷傲青年汪敏,此時他們正被低級的妖魔羣圍攻,李賢等人的悍然加入,瞬間便扭轉了局勢,一個時辰不到,妖魔便死傷殆盡,而黑袍護衛們也因此得以“飽餐”一頓了。
“我叫什麼?!”
大獲全勝,汪敏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的喜色,反而一臉戒備的望着李賢道。
見汪敏的樣子,李賢大概猜出這小子多半也是遇到了幻化妖魔,他於是滿含笑意道:“汪敏,我們幾天不見你實力倒是進步的很快呢。”
是的,這人的確是汪敏,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小子居然從離塵境中期突破至了離塵境巔峰,僅此一點,就足以說明這小子是如假包換的真人。
汪敏神色稍緩,但還是冷冷道:“你可以相信了,但你們中的其他人......”
"暫時還是可以相信的。"
李賢搶先的說道,並衝着汪敏眨了下眼睛,示意其不要再繼續這方面的話題。
汪敏會意,扭頭走向自己的同伴,連聲招呼都懶得再打。
這倒挺是符合汪敏的性格,怕即便是匯合這樣的事情他都懶得聽李賢的,李賢可不認爲汪敏真會爲了那些可有可無的戰陣知識,爲自己盡心辦事的,說到底這些事情本就是大勢所趨,情況如此危機,想要活命,這本就是唯一的路,汪敏也不得不走。
驀然,李賢在汪敏的隊伍裡注意道一道熟悉的身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嬰,此時的趙嬰渾身是傷,更重要的還是他那暗淡的眼神,沒有一絲生氣,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連忙上前道:“趙兄?!”
趙嬰擡頭,臉上居然還能見到淚痕,他衝着李賢沙啞道:“劉盛死了,就死在我身邊不足三百丈的位置,我卻置若罔聞。”
李賢皺眉道:“到底怎麼回事?”
“那時候我正想突破,卻不料在關鍵的時候聽到遠處一聲慘叫,我沒有停下,在突破結束之後才上前查看,那時候只見到了劉盛的屍體,要是我能夠再快些,劉盛就不會死,是我害死了他。”
李賢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幾分,他沒有去理會趙嬰的言語,反而突兀的問道:“伯父呢?”
趙嬰一愣,環顧四下,完全不知道李賢是在說什麼。
李賢眼中閃過一絲列色,舉劍便刺。
趙嬰就地一滾慎慎躲開,一臉震驚的望着李賢道:“你......你不是李賢!”
李賢氣笑道:“惡人先告狀麼?”
“我實力雖不如你,但你要是李賢,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兄弟下手?諸位同道,千萬不要被這妖魔矇蔽了眼睛,要是你們不反抗的話,整
個隊伍都將被這惡魔帶進深淵的。”
趙嬰跳腳,道:“他就是妖魔,他剛纔想殺我,你們都看到了的。”
李賢笑而不語,淡淡的望着趙嬰。
“首先,我相信李兄。”
“李賢是真的。”
“雖然這傢伙很讓人來氣,但不得不承認,比起他來,你更值得懷疑呢。”
......
魏言語商斷魂首先站在了李賢一邊,意外的是汪敏居然也在這時候出言支持,實在有些意外,他可是五人隊伍裡的領頭,他一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其他三人即便心裡有些疙瘩也不願意這時候暴露了。
李賢笑道:“首先,趙嬰絕不會哭哭啼啼的像個娘們兒,其次趙嬰的實力是離塵境圓滿,但你居然距離圓滿境界還差了一線,至於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趙嬰身邊有一個人,你卻完全不知道,所以,你絕對是個妖魔無疑,不用再掙扎了,如此拙劣的演技,你本來就不適合做這樣的行當。”
“胡說,他全是胡說,大家千萬不要相信這妖魔,他纔是此次試煉中最強的妖魔,殺了他,我們就勝利了。”
不得不說,這傢伙的鼓動還是具有很大誘惑的,有幾個竟然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李賢輕蔑一笑,什麼也不再解釋,一切以事實說話,他身影一閃,裂劍出手。
只見劍光閃動,場中衆人連李賢到底出了多少劍都沒有一人看清,那趙嬰.假便成了一灘粘稠的黑色**,如此瞭然,豈非已算是最好的解釋?
......
李賢.假悠然的走在南方的大地上,彷彿是一位國王,正在丈量着自己的土地一般,顯得滿足與愜意非常。
這時候一具幽暗的黑影從土地裡鑽出,並且跪拜這稟報道:“主人,九號死了。”
李賢.假淡淡道:“哦,知道了,你下去吧。”
“主人......”
“還有什麼事嗎?”
李賢.假笑容一收,逼視着黑影道。
黑影沉默一陣,終於還是道:“屬下不明白,爲何主人要讓九號去送死,難道就因爲他幻化出了一個實力已突破的角色,就只能被當做炮灰嗎?主人不是以前說過,我們其實都是兄弟嗎?”
“放肆!”
李賢.假臉色難看道:“這是一場生與死的戰鬥,勝了我們將代替他們迎來新生,輸了我們什麼都不是了,所以我們只能勝,而勝利是需要代價的,你不會天真的以爲,我們統統都能夠有機會獲得新生的機會吧?”
黑影沉默不語,只因原本實力就要低級一些,人數更是不站優勢的情況下,想要獲勝都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更何況是絲毫無損。
李賢.假情緒稍復,接着說道:“九號太過急躁了,竟然早先就幻化成了那個趙嬰的模樣,而趙嬰呢,依照李賢他們推進的速度,明天估計就會相遇,只要雙方一見面,九號完全就成了一個廢物,我可不希望我的手下帶着敵人的面孔,還傻不拉幾的與別人衝殺,那樣的場面想想都讓人吐血。”
“而現在九號死,也不會是白死,至少,此刻李賢隊伍裡的人,讓他們重拾了懷疑的態度,這或許是因爲李賢的強大,讓他們刻意迴避的懷疑,但九號的死,卻讓他們不得不生出這樣的疑心。”
他頓了頓,陰冷道:“人類團結起來是很強大的沒錯,但想要讓人類團結起來,卻是一件天大的難事,而猜忌,便是破壞團結的最佳利器,九號是用自己的生命在敵人龐大的身軀上捅了一刀,他死得其所。”
黑影默然,只因他突然覺得與自己的主人談兄弟情,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雖然主人說的話一點也沒錯,但他卻感到陣陣的寒意。
李賢假揮了揮手,道:“就這樣,下去吧。”
“是。”
隨着黑影消失,李賢.假這才吶吶道:“十二號,兄弟情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