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鼎臣要跑,那怪獸抖身,噌的一下就追上去了,一探前爪,啪!正拍在趙鼎臣的腦瓜兒頂上。結果可想而知?腦瓜兒立時就碎了。
這怪獸專吃人的腦子,它鬆口丟下鋼刀,大舌頭一伸,幾下就把腦漿舔乾淨了。彩山殿上,趙長青和文武百官都嚇呆了。
孟然浩叫哈蠻陀快把怪獸降進籠子裡。哈蠻陀一見降獸的這位沒降住獸,死了,心裡踏實了,跑進紅布帷子。
孟然浩對李明遠說:“你仔細看看哈蠻陀如何降住怪獸。”
這時,哈蠻陀與怪獸打在一處,哈蠻陀不慌不忙,沒轉三、四趟,怪獸就被哈蠻陀抓住了。抓住什麼地方?孟然浩和李明遠看得仔細,看得清楚,趙長青和文武百官一是離得遠,看不大清;二是哈蠻陀動作快,他們又沒大注意。只是看到這隻怪獸剛纔賽過帶翅膀的老虎,如今卻象一頭綿羊一樣。哈蠻陀拖着怪獸來到籠子門前。讓怪獸退進鐵籠子裡,又把籠門關好,鎖上。
孟然浩說:“明遠,你看清楚了嗎?”
李明遠連連點頭說:“看清了。”
“看清了就好,就是這麼個降法,到時候別慌,膽子要壯。”
哈蠻陀趾高氣揚地走上彩山殿,說:“請問華朝天子,哪個還來開弓、降獸哇?”
趙長青看了看孟然浩,孟然浩說:“請萬歲再問一下,誰還下場?”
趙長青一問。沒人再敢答話,趙長勇放聲大哭,說:“萬歲,臣的女婿爲大華江山降獸喪命,萬歲應當追封他呀!”
趙長青本來就不願讓趙鼎臣下場,他非要去不可!如今死在魔獸爪下,這不是給大華天朝丟臉嗎?趙長青正在氣頭上呢,一聽趙長勇請求追封趙鼎臣,沒好氣兒地說:“追封什麼呀?賞一口棺材就不錯了。要不是看在你寧王的面子上,連一口棺材也不能賞!如不是孟學士早有準備。怪獸要衝上彩山殿來。君臣連命都沒啦!”
趙長勇自找沒趣兒,只好叫人把趙鼎臣的死屍擡下,送回府去。他沒走,因爲想要看看李明遠怎樣降獸。
趙長青說:“孟學士。叫你孩兒下場吧。”
孟然浩叫李明遠上殿拜過趙長青。轉身對啥蠻陀說:“你們能拉開鎮天弓嗎?”
“當然能夠拉開。”
“何人能拉?”
“我就能拉。”
“那好。你拉弓,讓我看看。”
“行。”
哈蠻陀走下彩山殿,孟然浩與李明遠隨後跟了下來。孟然浩對李明遠說:“你要注意。看他怎麼把弓拉開。”
哈蠻陀來到案桌前,把神弓拿在手中,上好弓弦,雙膀用力,連拉三個圓滿,把弓放下,又摘下弓弦。目不轉睛地看着孟然浩,那意思是:我拉開了,你們誰來拉?
孟然浩沒言語,朝李明遠一擺手,李明遠上前,手拿起弓來,上好弓弦,連拉三個圓滿,放下弓,氣不長出,面不教色。彩山殿上連聲喝彩。趙長勇氣得鼓鼓的,巴不得李明遠下場也死在魔獸的爪下。
孟然浩邁步走上彩山殿,奏道:“萬歲,李明遠已將鎮天弓拉開,請萬歲傳旨,將弓入庫。”
趙長青喜笑顏開,高喊一聲:“來人,將鎮天弓入庫。”
哈蠻陀:“孟學士,請李將軍降獸吧。”
“慢着。”
孟然浩說完,一聲令下,衆官兵擡來不少炭火爐。把它點着.火都挺旺,一個挨一個地放在紅布帷子裡面,也圍成了一個圓圈兒。趙長青和文武羣臣都暗暗尋思;孟然浩搞的什麼把戲,弄這些炭火爐有什麼用?
孟然浩對哈蠻陀說:“你去準備把魔獸放出來吧。”
哈蠻陀走了,孟然浩說:“明遠,你去降獸吧。”
李明遠拜過乾爹,什麼兵刃也沒拿,走進了紅布帷子。孟然浩上了彩山殿。哈蠻陀把籠子打開之後,退了下去,那魔獸剛纔吃了趙鼎臣的腦子,覺着還沒解饞,一見籠門大開。外邊還有一個人,噌!一縱身就躥出來了,撲向李明遠。
彩山殿上的人,眼睛都直了,趙長青象個泥塑似的,全身沒有一個部位動彈。趙長勇兩個拳頭都攥出水來了,暗暗地替魔獸使勁兒,恨不得幫着魔獸一口把李明遠吞了。
謝賢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巴不得李明遠一拳把魔獸打死!他正着急呢。聽到耳邊有啦兒磁兒的響聲,扭頭一瞧,孟然浩手掐小酒壺。嘴兒對嘴兒地又喝上了!他喝酒誰也不敢攔,因爲皇上封他爲酒中仙啊。
謝賢低聲說:“孟學士,少喝點兒吧,你乾兒在那兒玩兒命呢!”
孟然浩不以爲然地說:“他那是和魔獸鬧着玩呢!”
啊?有拿命鬧着玩兒的嗎!謝賢傻眼道。
李明遠見魔獸撲來,一閃身,手伸幔了一點兒,沒抓住,再想抓可就不易了。孟然浩一看,李明遠抓空了。
這頭一招失靈,小酒壺在手裡掐着,他也不喝了,口裡不說,心裡替李明遠捏一把汗。李明遠與魔獸鬥在一起,渾身的功夫,全使出來了,一拳打上,魔獸沒咋的,一腿踢上,沒管用;點穴點上,白搭功。李明遠暗想:這麼打下去,我性命難保!我還得逗引它,讓它撲我!我乾爹教給我的招兒用上,才能降住它!
於是,找了個空兒,連躥幾步,突然站住了。魔獸一見,猛撲上去。李明遠閃身伸手,一把抓住怪獸頭上的毛,他見怪獸往前躥得太猛,隨機應變,順勢往上一躥,來了個騎馬蹲襠式,騎在怪獸身上了。
怪獸覺着不得勁兒。搖頭晃尾巴,想把李明遠甩下去。李明遠死死抓住獸毛,不管它怎麼晃也不鬆手。怪獸想吃李明遠,可是嘴夠不着;用尾巴甩。也打不上。怪獸又氣又急,吼叫一聲,賽過響雷。呼!躥起兩丈多高,不少人的心也隨着呼的一下懸起來了。
那怪獸想突然往上一躥,再一抖身,把李明遠甩下去。要是甩下去,那還有好嗎?誰不擔驚害怕呀!孟然浩說:“君臣不必擔驚。李明遠既然下場。就有降獸的本事,看吧,李明遠這就要降住怪獸了!”
怪獸躥起兩丈多高,想把李明遠甩下去。李明遠騎在它身上。雙手抓住它頭上的獸毛不放。兩條腿往緊一夾。晃都沒晃。等怪獸一落地。李明遠順勢用爲往下一捻怪獸的腦袋,怪獸想:你想讓我來個嘴啃泥,沒門兒!想到這兒。它把頭往右邊扭去。哎,就在這個節骨服兒上,李明遠左手仍然抓住它頭上的獸毛,騰出右手,刷!手疾,伸出大拇指和食指,猛地插進它鼻孔裡,叭!李明遠把它鼻樑的那塊軟骨掐住了。對這怪獸來說,你打它哪兒,踹它哪兒,它都不怕,就怕掐這個地方。這地方是它的要害,一掐住它鼻子的軟骨,它也就軟了,象頭綿羊似的,怎麼擺弄怎麼行。
李明遠見怪獸癱倒在地,便從它身上跳下來,手掐住怪獸鼻樑的妖骨,拖着它往籠子那兒走。他把怪獸降進籠子裡,關上了門,上好了鎖。此時,彩山殿上下響起一片喝彩聲。
孟然浩奏道:“萬歲,此獸已被降住,還是將它處死爲好,免生後患。”
“依孟愛卿之見。”孟然浩吩咐一聲,衆官兵將炭火爐中的炭火扔進籠中。原來,這魔獸怕紅顏色,更怕火。要不,大鐵籠子上怎麼刷紅油呢!孟然浩吩咐,用紅布帷子圍成大圓圈兒,也是防備它跑出來傷人。
圍炭火爐也是起這個作用。李明遠一旦降不住魔獸,跳出炭火爐周兒,魔獸也就不敢追了。如今,炭火扔進鐵籠子裡,魔獸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單等一死了。
弓也拉開了,獸也降往了,趙長青樂壞了。趙長勇垂頭喪氣,越想越覺着大姑爺趙鼎直死得冤,於是上前動本:“萬歲,臣的女婿冤枉!”
“冤從何來?”
“趙鼎臣開弓之前,孟然浩爲什麼不讓哈蠻陀先開弓呢?等他的乾兒李明遠臨開弓之前,卻讓啥蠻陀開弓,這是爲何?趙鼎臣沒降獸之前,沒有圍上炭火爐,這又是爲何?依臣之見,這分明是孟然浩有意陷害臣的門婿。”
孟然浩笑着說:“寧王,你說的這些都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兒。哈蠻陀先不先拉弓能怎麼的?依你之見,哈蠻陀拉完弓,不管誰,那弓一拉就開了,能嗎?要是認爲有弊,你去拉拉試試。放炭火爐爲的是燒死魔獸,我知道你那門婿沒有降獸的能耐,去圍炭火妒有何用?說一千,道一萬,你怨誰?應該怨你那門婿授能耐!”
趙長青本來就對趙鼎臣開弓、降獸這事兒不滿,連弓都拉不開,還硬要降獸,哼,都怨他硬逞能!雖然是這麼回事兒,但趙長青沒這麼說,只是冷冷地對趙長勇說了仨字兒:“算了吧!”
趙長勇又碰了一鼻子灰。趙長青得意洋洋地問哈蠻陀:“你還有何話講?”哈蠻陀必恭必敬,叩頭說道:“小臣無話言講,我渤海向大華天朝年年進貢,歲歲稱臣也就是了。”
哈蠻陀帶領隨從回渤海不提。再說趙長青興高采烈地帶着文武百官回到金殿,坐定之後,叫道:“李明遠,”
“草民在。”
“朕封你爲定遠將軍。”
趙長勇急忙說:“且慢。萬歲.儘管李明遠開弓、降獸有功,但他身上有多少人命,再說,他又是白蓮教的妖人。怎麼能封爲定遠將軍呢?”
李明遠:“傷人命的是我,但我絕不是白蓮教的妖人!”
“你說不是就不是?真是豈有此理!”
沒等趙長青說話,孟然浩說道:“萬歲,臣看定遠將軍別封了,如果封了。寧王也是不服哇!這樣吧,從此。誰也不許再跟李明遠叫妖人,他傷的人命也一筆勾銷,這也算李明遠開弓,降獸掙來的功勞。他從今日起,願意到哪兒去都可以,不準寧王再派人捉拿他。寧王,你看如何呢?”
趙長勇當然非常高興了,因爲他就怕李明遠當上定遠將軍,在朝中爲官。所以他百般刁難。千般阻攔。如今。孟然浩主動提出不封李明遠爲官,趙長勇總算去掉了一塊心病。
趙長青對這事舉棋不定,便問李明遠:“你對你乾爹說的這些話,有些什麼想法?”
“遵從父命。”
趙長青:“好。就這樣吧。你過去的事兒一概不咎。無事散朝。”
文武百官之中。有些忠良非常生氣,有的理怨孟然浩不當說不要“定遠將軍”那話,有的埋怨皇上不該把李明遠這樣的英雄放走。孟然浩帶李明遠回金亭館。
張文。李武很很敬佩李明遠,問道:“李大人爲何不叫李明遠在朝爲官?”
孟然浩笑而不答。到了金亭館,擺下酒宴,父子吃酒談心,孟然浩說:“明遠,你下場降獸,頭一下沒抓住魔獸,爲師真替你擔心哪!你能根據與獸搏鬥情勢的變化,隨機應變,變化之中不忘要領,最終降住魔獸,真不愧是一位英雄!”
李明遠讓孟然浩這一誇獎,倒覺着很不自然了,口尊:“乾爹,您對乾兒過於誇獎了。”
二人閒聊之際,謝賢和林士玉前來拜訪,謝賢問:“不知孟學士爲何不叫明遠做官?”
“明遠本身有人命,這次立功贖罪,以後再說吧。”
謝賢、林大人又問孟然浩,家中有什麼人?孟然浩說:“父母在堂,妻子巳亡,有一兒一女。”“孟學士爲何不續絃呢?”
“我一生最好喝酒。爲此,我周遊四海,天下的山川,差不多我都走遍了。不論走到哪兒,只要打聽出哪個地方出好酒,不管多遠,我也要到那兒去喝上幾頓才甘心。自已只想以後當個道士,雲遊四海,因此,並無續絃之意。”
二位大人又議論了一番朝中的不平事,隨後起身告辭。
林士玉知道孟然浩還沒有續絃,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老妹妹林美玉,她三十來歲了,還沒出門呢。只困家中老太太對這位姑娘嬌生慣養,娘離不開女兒,女兒離不開娘,拖來拖去,拖到如今。林士玉看中了孟然浩,沒敢當面提,怕孟然浩謝絕,於自己臉上無光。因此,把這事兒跟謝賢說了。謝賢很樂意管這事兒,說:“此事包在我身上。”
爲什麼他敢大包大攬呢?他想好了,要上殿奏本,讓皇上出面。謝賢上殿面君,一說這事兒,趙長青還挺高興,把孟然浩召上殿來,說:“孟愛卿,朕做主爲你定一門婚事,你看如何?”孟然浩再三推辭。趙長青說:“孟愛卿,不必再推辭了,朕意已決。”孟然浩只好答應,可是,他還不知道娶誰!問道:“萬歲,微臣不知女方是何許人也?”趙長青一聽這話,也憋不住樂了,心想:說了半天,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說道:“女方是林士玉之妹林美玉。”
謝賢:“萬歲,孟學士和林姑娘歲數全不小了,望萬歲早日成全他二人。如今,孟學士還住在金亭館……”
趙長青明白謝賢這話的意思,於是,吩咐人把空着的官府收拾一下,叫孟然浩暫住。皇上一下令,那還能不快收拾麼?沒過多久便收拾好了。孟然浩由金亭館搬到府中。謝賢找了一個吉日,孟然浩與林美玉完婚,喜事辦得挺熱鬧。林美玉過了門,她侄子林忠也不在林府住了,搬到姑夫家,每天和李明遠在一起習文練武,左右不離。
因爲被渤海來使所耽誤的獻俘儀式也終於提上了日程。趙長青興致勃勃的表示一定要將獻俘儀式辦的輝煌大氣,彰顯出國威皇威。
李明遠本來就是押送俘虜進京的副使,這麼大氣的場面,他當然要參加了。這可是出風頭的最佳時機。
孟然浩的府邸裡,李明遠正帶着一批青年男女進行野炊,主食就是幾隻可憐的肥雞。
“李兄,你確定這雞放在泥土裡面後還能吃?”林忠看着正在烹製的叫花雞,有些噁心道。
李明遠得意的笑笑,“本大廚的技藝容不得你懷疑,你問問玉心,再問問秋竹,在涼州的時候,我做的美食,那可是價值連城!”
聽到李明遠的大話,所有人都把求證的目光投向倆個美女,在衆人的注視下,秋竹率先叛變了,“雖然很好吃,但是價值連城是不是誇張了點?”
“是啊,而且你也沒做什麼特別的,好像就是火鍋!”玉心也煞有介事的補上了一句。
李明遠:“~~~~~~~~!”
衆人:“~~~~~~~!”
在所有人富有深意的目光中,李明遠指着倆個美女哆哆嗦嗦道:太可惡了,你們怎麼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背叛我。還有沒有原則了?
趙琪瑛:沒辦法,誰讓你人品那麼差。
“就是,就是!”秋竹贊同道。
“我人品怎麼差了?認識我的人,誰不說我道德高尚,有聖人風采?”李明遠憤怒辯解道。
“是麼,那爲什麼剛到京城就被當妖人給抓了?”一直話不多的趙燕羽竟然也加入了戰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