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羊肉裡有砒霜之後,而且還是將人主要原因後,縣衙裡又是一陣**。這個消息實在太勁爆了。
“這,這太過分了。明目張膽的下砒霜,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楚學文也是暴怒,在他的地盤上竟然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幹這種事。眼裡還有沒有他這個縣令?
楚學文的怒氣來得快,消得也快。因爲他一想起這事不是自己等人編織起來的嗎?要怪也只能怪這龐修德太膽大了。
“大人請息怒,下官發現這案子有一些疑點!”李明遠安撫楚學文道。
“什麼疑點?”楚縣令沒好氣道。
“其他先不說,就說這物證,也就是這羊肉!如果這真的是從火鍋店原封不動拿過來的。那我想請問,這死者到底是有多笨?難道他聞不到這刺鼻的砒霜味嗎?如果聞到了,他爲什麼還要吃呢?”李明遠提問道。
這個問題顯然是非常犀利的,一下子讓三個原告啞口無言。
“他吃的太急了,沒有注意!”馬六自認聰明道。
“你胡說,就算他吃的太着急了,你們是木頭嗎?你們就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嗎?你們就沒有勸他?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你們也是幫兇!”乘勝追擊的道理李明遠還是懂的。
這時不少圍觀百姓也看出疑點了,確實,這羊肉裡砒霜味着麼重,就算連狗都不吃的,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回去吃?
“李校尉說的有一定道理,有一定道理!”楚學文現在實在是不想再節外生枝了。心裡想的是能早點把這個案子結了就結了吧,再這麼脫下去。指不定會生出什麼岔子。
“大人,我那兄弟死的冤啊?請大人爲我家兄弟鳴冤啊!”高大海知道李明遠是個難纏的主。但好在案子不是他審,最後拍板的還是縣令,所以他繼續向楚學文哭訴。
一邊是原告的哭訴。另一邊李明遠查出了種種疑點。楚學文有心快刀斬亂麻,把案子結了了事。但又估計李明遠的勢力,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人,可能是物證是被包裹的太過嚴實,所以裡面原本並不濃重的砒霜味才變得濃重,最後散發出來趙康忽然站出來以專家的身份解釋道。
一直苦皺眉頭的楚學文如聽天籟,連連點頭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說呢?不應該這樣啊,哈哈!”
“趙康,你說這話有證據嗎?”李明遠怒了,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這麼久,就被這老小子輕飄飄一句話給推翻了嗎?就算你是磚家叫獸也不能這樣啊!”
面對李明遠的憤怒和質疑,趙康卻是顯得很淡然。從他答應跟龐修德干這票起,他就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不把這件毒殺案定成鐵案,他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看來物證是沒有問題的。李校尉,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楚學文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語氣也輕快了許多。
如果是讓李明遠來審案的話,他有的是辦法讓趙康把實話說出來。但是今天這個場合不行,審案的是別人。自己只能當看客。楚學文能夠讓他有問話的機會就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
“大人,下官沒問題了,但是還有最後一個請求!”李明遠苦笑的搖搖頭道。
“哦。什麼請求,但說無妨。只要是我能做主的。一定幫你完成!”一件“命案”輕鬆告破,這可是實打實的一樁政績。一想到這,楚學文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
摸摸鼻子後,李明遠深吸一口氣道,“回大人,我想看看死者!”
“不行!”不待楚學文發話,趙康和高大海異口同聲的拒絕了。
“爲什麼不行?”李明遠一臉不滿道。
“因爲,因爲死者爲大!”趙康結巴道。
“回這位大人的話,不是我們不讓您看,而是我那可憐的兄弟已經入棺了,這大過年的。客死異鄉,誒!等這個案子判完,我們還要帶着他的屍骨會老家安葬咧!”高大海的理由很充足,也很說得過去。讓人不好過多的評價。
“你們這麼激動幹什麼,我就是想看一眼,表達一下我的傷感之情,寄託一下我沉重的哀思,沒有其他什麼意思的!”李明遠笑眯眯道。
“我代那死去的兄弟謝謝這位大人的好心了,但是這件事真的不行!人才剛剛下棺,再這麼折騰,他不是死了也不得安寧嘛!”高大海說的好不悽慘。
“就是啊,李校尉,這個人都死了,你就別看了,晦氣!”楚學文也有些覺得李明遠太較真了,在一旁開口勸說道。
“大人,我就看一眼,一眼就可以!如果不親眼看的話,我這心裡很不放心!”李明遠堅持道。
就在李明遠說話之際,趙康給高大海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隨即便躺在地上哭嚎道,“我可憐的兄弟啊,你死的好慘啊,死了都要被人開棺啊,你說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這邊高大海在哭,那邊劉七倆人也是一臉兇狠道,“誰要是感動我兄弟的屍骨,就先從我們身上跨過去!”
三個原告在縣衙上撒起潑來,這讓楚學文更加不好說什麼,只得安撫李明遠道,“李校尉,這其他事我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件事不行,希望你理解!”
就在趙康等人以爲自己勝算已定,正在心裡暗自得意時,賈捕頭急匆匆的跑進來道,“報,報大人,大事不好了!”
“慌什麼,慌什麼?發生什麼事了,給我慢慢說!”看到賈捕頭慌慌張張,手忙腳亂的樣子,楚學文很是不滿道。
“是,大人。門口來了一大堆的士兵,吵着鬧着說要見李校尉,還非說四季火鍋店是個好店,不可能做出毒死人的事,誰要是敢造假陷害,他們就讓誰血濺三尺!”賈捕頭一口氣把話說完,縣衙裡又安靜下來。
楚學文沉默良久,嚥了咽口水道,“是不是邊軍要造反?”
“誒,大人,你這話說的就冒失了。邊軍怎麼會造反呢?他們對大華可都是忠心耿耿。我想一定是有人陷害火鍋店,邊軍將士又都受過這火鍋店的恩惠,所以看不下去,憤然出手的!”李明遠趕忙跳出來替邊軍說話。
“是是是,是本官疏忽了,邊軍不會造反,不會造反!”楚學文尷尬的賠笑道。他來上任之前,就有同僚提醒他,在涼州,一定要安安分分的做官。那裡民風彪悍,皇權都不大管用,官員莫名其妙的殉職是常有的事。所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隨着一陣吵雜聲,門口的官差沒有阻攔,也不敢阻攔。一大羣虎賁將士在孫先勇,杜修遠的帶領下氣勢洶洶的進了縣衙。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爲何擅闖縣衙?”一看到這麼多士卒進來,楚學文驚得站起身道。
“你就是新人縣令楚學文?”孫先勇一馬當先,霸氣十足的指着楚學文的鼻子道。
“正是本官,你是何人,爲何在廳堂上如此放肆,快快退下!”楚學文哆哆嗦嗦的恐嚇道。
聽到這話,孫先勇頓時樂了,咧着嘴笑道,“楚大人啊楚大人,真有你的,刷官威刷到老子頭上了,你是不是活膩歪了你?”
“你這話什麼意思?:”楚學文看着孫先勇驚疑不定道。
“你說我什麼意思?你一個小小七品縣令,在老子面前擺什麼臭架子?”孫先勇拍着胸脯不屑道。
“這,敢問您是?”楚學文不是傻子,到了這個地步,他當然能夠猜到這個壯漢不是普通士兵了,不禁帶着幾分畏懼道。
“聽好了,老子是五品遊擊將軍孫先勇!”說這話的時候,孫先勇那叫一個驕傲。
“原來是孫將軍,下官失敬,失敬!來人,給孫將軍侍座!”儘管在內地七品縣令並不懼一個五品遊擊將軍,但這裡是關外。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什麼榜眼探花之類的。這裡的人都是靠拳頭說話,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
“免了,本將軍今天來是有事要處理的!”孫先勇不耐煩的揮揮手,隨即笑着走向一旁的李明遠道,“哈哈,明遠,怎麼樣,我來的夠及時吧!說,是誰找你麻煩的,老子把他揪出來活剮了他!”
孫將軍帶有極強爆發力的聲音讓三個原告以及趙康都是面如土色。就連楚學文也是莫名的心慌。
“哈哈,孫大哥,你個算來了,再不來就要天下大亂了!”李明遠笑着何其擁抱道。
“怎麼可能,你明遠的本事我還是知道的。有你在就出不了亂子!”孫先勇搖頭笑道。
“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什麼事都算的準啊。我可告訴你,現在有人說四季火鍋店是黑店,在菜裡面下毒,都把人毒死了。這不,今天衙門把店都給封了!”李明遠聳肩道。
“什麼?怎麼可能?誰這麼大膽?不想混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孫先勇的反應比李明遠還大,就好像這四季火鍋店是他的產業,是他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