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榮軒死的的確是非常蹊蹺,最起碼唐安是看不出來高榮軒是怎麼死的。高榮軒身上沒有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可他就是死了,與此同時,聖旨丟了……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唐安是希望高榮軒活着,但是有更多人更喜歡高榮軒死,當然了,這些人同樣希望唐安也死。
“這麼說,唐將軍是看不出來了?”
林國忠笑笑,眼中有些戲謔,他依舊是一副笑面佛的模樣,好像是在嘲諷,又好像是在說一個事實。
“是,我看不出來,林將軍看出來了?”
唐安轉過頭,隨即又詫異的看了一眼林國忠。他知道林國忠跟澈小王爺走的很近,甚至可以說林國忠就是澈小王爺的一條狗,出來嗆自己不足爲奇。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國忠的身上。似是不太習慣被關注,林國忠乾咳一聲,隨即又訕訕的搖了搖頭:“沒……沒有,將軍都看不出來,我何德何能呢?”
“呵呵……”
唐安笑笑,嘴角抹過一絲嘲意。這種嘲意絲毫不加掩飾,因爲他有資格嘲諷,只因他是唐安!
“唐將軍說他不是兇手,那誰是兇手?”
打狗是要看主人的,要看林國忠被唐安搞得有點嗆,澈小王爺輕咳一聲,隨即又站了出來。
“誰是兇手不重要,聖旨……纔是最重要的,對吧?”
看到澈小王爺突然發難,唐安不由笑了起來。這句話是澈小王爺跟他說的,現在……他有還了回去……
“聖旨是高大人此行的關鍵,所以他必然會將聖旨藏好,雖然裝聖旨的盒子已經是空空如也,但這不代表聖旨已經沒了,因爲誰也不知道聖旨是不是在盒子裡!”
此時此刻,唐安又一次把目光放在了這僕人的身上,他一步步走向這奴僕,隨即又輕聲道:“據高大人說,你跟着他十多年了,是也不是?”
“是,老爺對我恩重如山!”
僕人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他是高榮軒救回來的,從小便跟在高榮軒身旁,儼然已是半個兒子了……
“跟着高大人這麼多年,想必你知道他的一些習慣,你猜……這高大人會把聖旨放在哪兒呢?”
唐安笑笑,卻是徑直走到了僕人身前。然而就在此時,一陣爭執聲從外面響起,緊接着衆人將目光一齊放在了門外……
澈小王爺眉頭一皺,林國忠很適時的走了出去。作爲一個狗腿子,起碼的眼力見兒還是要有的。
“何人喧譁?”
“回將軍的話,這人說要見小王爺,然而渾身是血頗爲不雅,我等怕污了小王爺的眼,所以給攔下來了……”
就在此時,兩個士卒拖着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走到了堂前。被拖着的男子滿身是血,看起來頗爲狼狽,衣服破破爛爛,手中還死死抓着一個盒子。
“你是何人,爲什麼要見我?”
澈小王爺冷冷的看着這人,眼中不帶一丁點感情。他從來就不知道悲天憫人四個字怎麼寫,自然不會可憐一個馬上就要死的人!
就在此時,高榮軒的奴僕突然站
了出來。他趕忙扶起渾身是血的男子,隨即又詫異的問道:“張申大哥,怎麼了,你也麼會變成這樣?”
張申是高榮軒的貼身護衛,跟高榮軒向來是形影不離,唐安也認識張申,只是因爲張申看起來實在是太慘,所以他一時之間並沒有認出來。
那個被成稱作張申的人苦笑一聲,隨即又推開了這奴僕,徑直走向澈小王爺:“小王爺,草民冤枉,求小王爺爲草民做主,爲高大人做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然而唐安的心中卻是閃過一絲不詳,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荊棘關要變天了……
“有何冤屈,你儘可言之,若是有冤,我自會給你申冤;然你若是胡言亂語,我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澈小王爺嘴角抹過一絲玩味,隨即又朝着張申走近了一步,腳上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好!”
張申顫抖着站起來,沾滿鮮血的手指卻是顫顫巍巍的指向了唐安,他眼中充滿了怨毒,彷彿看着自己的殺父仇人一般。
“怎麼?”
看到張申指着自己,唐安心中不由一沉。然就在此時,張申突然就不顧一切的衝向了唐安,張牙舞爪頗爲兇惡。
“大膽!”
石三鬥冷哼一聲,卻是直接攔下了張申。張申被石三鬥一推,隨即又狼狽的倒在了臺階下面。
“爲什麼?”
“爲什麼,呵呵,你還有臉問。唐安啊唐安,我敬你是條漢子,我以爲你是個英雄,可是我瞎了眼,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讓手下的人殺了老爺,還裝着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兩面三刀,人面獸心……”
張申憤怒的指着唐安,聲淚俱下長嘆不已。前面還能罵出唐安來,後面卻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言激起千層浪,聽到張申說完,在場的衆人一齊變了臉色,除了唐安與澈小王爺兩個人……
“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澈小王爺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唐安,他定定的看着張申,眼中一如既往的平靜,彷彿沒有聽到張申在說什麼。
“呵呵,我自是明白自己在說什麼。我知道唐安厲害,可我還是要來,我不怕死,我怕沒有人知道實情,我怕沒有人爲老爺申冤!”
張申擦了擦眼淚,隨即又朗聲大笑起來,從他決定到太守府開始,他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殺了高大人,你可有什麼證據?”
唐安心中極不平靜,可以說是非常的難受,但是難受歸難受,他還是得忍住內心的怒火。這段時間以來,他跟高榮軒相處的甚是不錯,甚至在某些方面引以爲知己!
所以高榮軒一死他心裡也很不痛快,因爲高榮軒死了,那他就沒法弄清楚這聖旨的內容了……
“證據,呵呵,你殺了老爺,還問我要證據……”
聽到唐安的話,張申不由笑了起來。他定定的看着唐安,隨即又不可置信的道:“唐安啊唐安,你自己做過的事兒你自己就不敢承認麼,你既然敢讓你手下的無名出手,爲什麼不敢承認,你還是個爺們嗎
?”
“無名……”
唐安眉頭一皺,卻是有想起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他已經一整天都沒有看到無名了……
“對,就是無名,有本事你把他找出來,你讓他跟我當面質證,你敢不敢,唐安,我就問你敢不敢?”
張申擦了擦臉上的血水,卻是又冷笑起來。而就在此時,林國忠輕咳一聲,隨即又玩味的道:“唐將軍,要不要把您的侍衛傳來跟他當面對質?”
“張申,實話跟你說吧,我今天一整天沒有見到無名了,讓他質證,我辦不到……”
唐安並沒有理會林國忠,只是輕聲嘆了口氣,眼中有些不甘。無名向來是個自由人,他從來都不會去約束,因爲他相信無名!
“也就是說,唐將軍你不能讓無名出來質證,對吧?”
林國忠是個潑皮牛二,你不跟他見識,但他未必會放過你,他走到唐安身旁,臉上的奸笑讓唐安恨不得一腳踹死他。
“呵呵,做賊心虛了吧,我知道你不敢,唐安,我高看你了……”
張申長笑一聲,眼中寫滿了輕蔑。而就在此時,石三鬥站了出來,他拔出長刀,隨即又冷冷的道:“住口,唐將軍豈是你可以侮辱的,他征戰西北,殺哈察兒滅蠻族,創下不世功業,有什麼理由殺高大人,若是真想殺,那高大人早就死了,你別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別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確實,唐安沒有殺高榮軒的必要,因爲他跟高榮軒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想殺的話真的早就殺了,怎麼可能等到現在才動手呢?
之前高榮軒跟唐安走了一路,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唐安有無數次機會殺高榮軒,但他就是沒有出手。因爲他與高榮軒沒有利益衝突,不管這元帥之位屬於誰,唐安都不在乎,因爲他振臂一呼,他就可以當這個元帥!
“哼……”
張申嘴角一抽,卻是又將目光放在了澈小王爺身上,他猛地跪倒,隨即又深深的道:“小王爺,草民說的句句是實,若是不信,可傳無名來辯!”
“呵呵……”
看到張申如此執拗,唐安不由笑了起來。無名是真的不在,就算是想質證,又怎麼可能質證啊……
“我不知道無名在哪兒,若是無名在,我自然會讓他來跟你質證!”
唐安相信無名,無名跟着他也快一年了,他也知道無名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現在無名消失了一整天,所以現在他是有苦難言啊!
然而就在此時,澈小王爺突然開口了,他看着張申手中的盒子,眼中寫滿了古怪。而聽到澈小王爺的話,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張申手中……
“張申,你能告訴我你手中的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嗎?”
聽到澈小王爺的話,張申不由一愣,而唐安也是將目光放在了張申手上,若不是張申開口,他還真是沒有想到……
“這裡面是聖旨,老爺拿命換來的聖旨!”
張申沉默半晌,眼中閃過一絲悲傷。而聽到張申的話之後,在場的將士一齊便可臉色,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