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的進步與人的好奇心脫離不了關係,因爲好奇所以懷疑,因爲懷疑所以想知道真相,一知道真相就進步了……
唐安想進步,所以他悄悄潛伏到了閣樓上,他覺得暢春園裡隱藏了許多的秘密,這些秘密或許能爲他解開一些困惑。
然而他剛剛走上閣樓,一個槓鈴般的笑聲就在他聲後響了起來,只見穎兒搖着小手絹再一次跟了上來:“喲,宇文公子,又見面了……”
唐安翻了個白眼,心道:這女人簡直是妖孽啊,陰魂不散啊!
“呵呵,姑娘可知……可知淨衣之地在何處?”
“哦,原來公子是在找茅廁,公子請看茅廁在這邊,左拐左拐再左拐,然後再往前走五十步……”
穎兒掩嘴一笑,心說這欽差果然有意思,說話文鄒鄒萌萌噠,要不是她也識些字還真是不懂淨衣的意思呢。
“多謝!”
唐安勉強一笑,隨即又匆匆下了閣樓,這女人對自己如此上心只怕是不懷好意,往日他真是沒有注意,可是今兒個他真是見識到了……
俗話說的好,跟上好人學好人,跟上巫婆跳大神。冷冷是個妖孽,連她的丫鬟也跟着不學好了。
今日失了銳氣,再要查探已不是那麼容易。看得出來,穎兒對自己頗有些忌憚,而這暢春園裡的人對自己也是多了些警惕,再不似往常了。
百無聊耐之餘,唐安在暢春園裡又溜達了兩圈,隨即又帶着程風走出了暢春園……
“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
唐安打馬行於長街,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今日入了暢春園之後,總有一種裸奔的感覺,好像一直有人盯着他,讓他有種沒地方躲的感覺。
“這個地方透着古怪,說不出的古怪……”
韓石搖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這頭一次來這種地方,爲什麼總有一種太監逛青樓的惆悵呢……
“呵呵!”
唐安嘴角一抽,對於這樣的廢話就裝作沒聽到,只是匆匆朝着縣衙走去,如今案子陷入困境,線索是一點也沒有,想要從獄卒身上下手已是沒有機會,來暢春園裡碰運氣幾乎是落荒而逃,總之現在的情況撲朔迷離,已是沒有着手之處了!
“侯爺,趙家趙清河請您……”
剛剛回到府衙,就有下人將趙清河的請帖拿了過來。唐安接過一看,隨即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先小憩一會兒,不着急的。”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革命友誼自然也與請客吃飯無關。宇文杲與趙清河屬於君子之交,很清真的那種,所以唐安並不是很着急,只是美美的睡了一覺後才又去了八珍樓……
是的,還是熟悉的地方,還是熟悉的味道,再臨八珍樓,唐安的心情已是變了很多,多了些感慨,多了些迷惘,若是自己從未進過這裡,恐怕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事了!
天氣雖是轉暖,可到底還是有些冷意,趙清河在八珍樓外直跺腳,兩隻手也是藏到了袖子裡,一張俊臉看起來也是愈發的白了……
“哈哈,爲兄來遲了,見諒見諒!”
唐安笑笑,心中閃過一絲歉疚。
這趙清河平日裡是精明的跟猴兒一樣,今兒個卻怎麼不曉得到裡邊等呢!
“呵呵,大人說笑了……”
到看唐安下車,趙清河眼中也是一亮,今兒個着實是有些事情要與唐安說清楚,所以他不得不表現出極大的誠意,程門立雪他可能是做不到,可是在八珍樓門口等一等還是可以的……
“請!”
唐安笑笑,卻是拉着趙清河的袖子並肩走進了八珍樓。今兒個趙清河宴請欽差大臣,所以整個八珍樓都被趙清河包了,偌大的八珍樓冷冷清清,除了八珍樓裡的夥計廚子外就唐安倆人,當然了,還有一堆……女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何況唐安乎。唐安醉眼惺忪,望着眼前鶯鶯燕燕,樂得有些合不攏嘴:“一嬌二嬌三嬌,咯……江山如此多嬌,哈哈……”
“哈哈,大人好文采!”
趙清河看着繡帶飄搖的舞女們,眼中也是有些迷醉,只是他畢竟今兒個還有正事要做,倒是還保留些該有的清醒。
而場上的十二名舞女還在唐安面前飄翩搖擺,不管唐安與趙清河的心思在不在她們的身上……
眼看着唐安迷醉消沉之時,舞曲的調子變了!
“將軍令!”
唐安迷迷糊糊嘟囔一聲,隨即一頭栽倒在桌面上。而就在此時,一個舞女越衆而出,手持一把短匕,卻是直直朝着唐安殺來!
“去死吧,狗官!”
一聲怒喝,驚得唐安瞬間酒醒,他猛地一推酒桌,卻是急急的退了開來。一旁的趙清河反應稍慢,還來不及開口,卻是被這舞女當墊腳石一般踩在了腳下。
“大膽!”
唐安怒喝一聲,眼中迸出一絲濃烈的殺機,他猛地摸了摸腰間隨即臉色變了,刀呢,他的浮屠呢!
是了,自己現在是宇文杲,自己已不再是自己,那浮屠又怎麼可能在自己身上?
“死!”
女子獰笑,透着幽光的短匕卻是快要落到了唐安的身上。唐安咬牙,卻是沒有什麼趁手的兵器抵擋,所以只能一躲再躲,而此時其他的舞女也是花容失色,站在原地跳也不是跑也不是……
“來人,來人!”
趙清河終於是反應了過來,他忍着肩膀上的劇痛,真是又驚又怒。這女人是哪裡來的,竟然如此猖狂!
他不斷的大吼,但是卻沒有一點回應,八珍樓裡空空如也,真是讓人無比心涼!
“何方宵小,竟然對本官出手!”
躲無可躲,唐安終於是怒了,他手如毒蛇不斷探向這女子,卻是想把她手中的兇器給奪下來。
“呵呵,要你命的人!”
這女子也不是泛泛之輩,這一番試探倒是讓她體會到了唐安的可怕,所以她只是想着怎麼割破唐安的皮膚,只要唐安身上有一點點傷口,那麼這短匕上的毒素就會致唐安於死地!
這個劇情唐安很熟悉,古裝電視劇經常演,老戲碼了。刺客用的匕首一般都有劇毒,只要沾上那就嗝屁了,所以唐安也是避實就虛,能跑就跑,跑不了也不用擔心,光環護體怎麼死……
“狂徒
!”
唐安怒喝一聲,見這女人不可理喻只得往樓梯口逃去,這整個一女流氓女瘋子,根本就不講道理啊!
“狗官,拿命來!”
女子不依不饒只是盯緊了唐安,至於身旁的趙清河是看也不看一眼,這讓趙清河很鬱悶,他孃的這個存在感好薄弱啊!
“嘿!”
眼看女子緊追不捨,趙清河很可恥的伸出了一條腿,然後……悲劇發生了!
“砰!”
女子只顧着追沒顧着看,一不留神卻被趙清河絆了一跤。她跑的極快,所以這一絆,當真是把她摔了個七葷八素……
“叮……”
絆倒其實還不算最慘的,最慘的是手一滑……匕首直接脫離了她的掌控,掉下了樓梯,犯罪工具一瞬間,沒了……
唐安眼看着這匕首滑下樓梯,隨即轉身笑了起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古人誠不我欺啊!
“小妮子,說,爲什麼要殺我?”他死死抓着女子的衣襟,隨即惡狠狠的道。
“呸,狗官,你害死我爹,你該死,你該死!”
女子冷笑一聲,卻是猛地朝着唐安吐了一臉口水。隨即又猖狂的怒罵唐安,絲毫沒有階下囚的覺悟。
“球多麻袋,你爹是誰?”
唐安擦了擦噁心的口水,隨即又奇怪的看着這女子,這女子不會是殺錯人了吧,自己哪裡有殺過人啊……
“狗官,這麼快就忘了,我爹是青城縣令江汀!”
女子眼冒金星,眼中怨毒之意讓一旁的趙清河都是不寒而慄。她是江汀的女兒江琳兒,自幼不喜女工,跟男孩子一樣生性好鬥,而且還揹着江汀學了一身的好武藝!
俗話說的好,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江琳兒一聽老爹死了,先是哭了半天,隨即就出來搞事情了……
“你爹……被凍死的……”趙清河看着江琳兒,隨即又善意的提醒道。
“閉嘴,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助紂爲虐,你竟然給我使絆子,你混蛋,你無恥下流……”
趙清河不開口還罷了,一開口江琳兒馬上就是火冒三丈,他孃的要不是趙清河搞事情,自己的刺殺行動說不定已經圓滿成功了!
“囂張什麼,你對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個清醒的認識好不好?”
唐安怒了,這女子怎麼這麼不知死活,眼看都在自己手裡了竟然還敢如此狂妄,這他孃的是吸了毒嗎?
“狗官,你殺了我爹,我要讓你償命!”
一看唐安開口,江琳兒馬上就調轉槍口開始對唐安開炮。與趙清河相比,還是這個欽差更可恨,畢竟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嘛,當然使絆子這件事兒也不算完!
“你爹不是我殺的,不過他也並非凍死,他是被人殺死的!”
唐安看了一眼趙清河,隨即又一字一句的向江琳兒解釋了江汀的死因。不管她是不是江汀的女兒,她都可以知道江汀的死因,不過唐安都開口了,那麼江琳兒也必須要表現出一些誠意,比如交代一些問題,她是誰,她怎麼來的,誰指使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