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小了,風攜着雪的寒冷呼嘯而過。
壓着厚厚雪堆的樹枝重重的彎了下去,沉重的喘不過氣來,只待得不堪重負的雪堆落下地去,樹枝才能稍稍直起腰舒一口氣。
唐宋還做着酒吧喝酒看美女的美夢,一陣急促的拍門聲把這一切都拍成了泡影。
“姑爺,出事了!”侯三顧不上唐宋沒睡醒,急急忙忙的喊。
“出……出事?”唐宋一咕嚕起牀,穿好衣服打開門問道,“出什麼事了?”
侯三急促的呼吸試圖使自己能平息下來,“姑爺,三小姐跟路易斯殿下打起來了!”
“什麼?他們怎麼打起來了?”唐宋十分不解,連忙領着侯三三步並作兩步就往客房趕。
看着匆匆而過的姑爺和侯三,一大早就忙碌不止的丫鬟小廝停下了手裡的活,“肯定出大事了,最近還沒有見過姑爺這麼驚慌呢!”
來到客房外的時候,客房處已經圍了一大羣的丫鬟小廝——能理解,不論什麼朝代的人,對於八卦的執着和好熱鬧的天性是一樣的。
“讓開讓開,姑爺來了!”侯三試圖往裡面擠擠,但是失敗了,只好大喊了一句。
“呀,姑爺來了,這下路易斯慘了!”
“就是就是!”
“……”
人羣讓開了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通道,唐宋領着侯三就走了進去。
來到人羣中間,唐宋就愣住了!
只見武飛雪衣着整齊頭髮飄舞着,臉蛋上泛着緋紅的紅暈,不知道是天冷凍的還是情緒所致。
武飛雪一手提着一把三尺長劍,一手叉腰,腳下正踏着一個人的頭。
再看地下的人,衣衫襤褸、破舊不堪,身上的衣服一塊黑一塊白,倒黴的臉蛋上一塊青一塊紫,加上那特有金毛藍眼,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倒黴蛋就是姑爺口中的殿下。
怎麼弄成這樣?
唐宋輕輕說道,“雪兒,你不要衝動,你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武飛雪見唐宋來了,小嘴一扁,大眼就紅了,“姐夫哥哥,你可來了,你可要爲我做主啊!我要殺了這個金毛鬼!”
殺人?看來事情不小啊!
“路易斯,你到底做了什麼事讓雪兒這麼生氣?”唐宋扭頭對着路易斯,痛心疾首的問道。
“@?$¥!”路易斯急急忙忙的解釋着。
通過他的譯官的翻譯,路易斯的原話是:我大早上一起牀正在賞雪,就看見這個美麗無比的女孩子出來了,晶瑩白皙的皮膚比雪還白,紅紅的臉蛋比眼前的太陽還紅,我抱着善意還欣賞的眼光靠近她……然後親吻了她的手。
然後呢?然後武飛雪一通跳腳,對着路易斯殿下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最後連劍都拔了!
唐宋心頭一陣顫抖,大哥,這是華夏,不是英吉利,不興吻手禮,你冒冒失失地就去吻一個女孩子視爲生命和尊嚴的小手,人家不打你打誰?
不過,路易斯是貴客,武飛雪是小姨子,用不好直接她的面子,畢竟這麼多人看着呢!
“路易斯你太失禮了,手是一個女子的臉面,你怎麼能這麼冒失呢?你向雪兒賠禮,雪兒大人有大量,不會爲難你的!”唐宋明着數落路易斯,實際上卻是給了武飛雪一個臺階下,同時也解了路易斯的圍。
路易斯聽完譯官的話,只好無奈的搖頭,衝着武飛雪低聲的說了幾句。
“尊貴的武小姐,對不起,請你原諒!”
唐宋以爲武飛雪能消氣,誰知道武飛雪劍收好,腳擡起之後,很快速的說道:“把他趕出武國公府,我再也不想見到他!”
“啊!這……雪兒,不好吧,他畢竟是我請來的客人,要是趕……”聽完武飛雪的要求,唐宋有些爲難了!
武飛雪是什麼人?翻江龍攪地虎西江府武祖宗,她什麼時候也不會受委屈。
一看唐宋爲難的態度,武飛雪咬着銀牙道,“好,你就讓他在府裡待着吧,我會好好的招待他!讓他有一個美好而深刻的回憶!”
“啊!三小姐一說好好招待人,那個人就要倒黴,是吧劉海!”旁邊一個小廝低低的驚呼。
劉海一聽這話,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睜大的眼裡閃過重重的恐懼,腦海裡浮現出上次三小姐招待自己的情形。
一間黑暗的小屋,光着腳丫的劉海被捆在一張長凳子上。
眼前是一隻黑貓,一隻眼裡泛着渴望的貓,渴望目光盯住了劉海的腳,因爲他的腳心上面塗了厚厚的魚油!
終於,在劉海絕望的眼神裡,貓撲了上去,按住劉海的腳丫子就一陣狂舔!
劉海一把鼻涕一把淚,又哭又笑地喊道,“三小姐,我……我再也不偷看小菊洗澡了!”
看着咬牙切齒的武飛雪,路易斯和唐宋感覺自己剛從冰窟裡被撈出來似的,渾身冰冷!
唐宋打個寒顫後,抱着拯救路易斯的目的對着路易斯下了逐客令,“爲了殿下你的安全和雪兒的名譽,你還是先行離開吧!有機會再來府上做客!”
此話一出,武飛雪笑了,路易斯呆了!
沒想到唐宋爲了一個胡攪蠻纏的小姨子居然把如此尊貴的自己趕出府,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在場的人對唐宋的決定雖然有些不理解,但還是聽從了唐宋的話,三兩個小廝小跑進了客房,麻利地把路易斯一行人的行禮收拾妥當之後,送到了衆人眼前。
路易斯苦笑着搖搖頭,帶着下屬拿着行禮,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武國公府。
待得府門關閉好之後,唐宋冷着臉,“今天的事情任何人不得對外宣揚,如果被我發現,一定嚴懲不貸!”
“是,姑爺!”從來沒有見過姑爺如此冷峻的下人齊齊回了一句,然後散去了。
……
武國公府門口,一個小廝笑盈盈對着門房說道,“勞駕,出府有事!”
“哦,是李傑啊!”
門房沒有說什麼,打開門就讓小廝出去了。
……
路易斯一行人灰溜溜的離開武國公府後,隨便找了一間客棧就住下了!
客棧名同福,但實際上是有福不能同享,因爲它連爐子都沒有生,到處都是冷冰冰的,椅子凳子還有牀,一坐上去,路易斯就感覺屁股都被凍在了上面。
“路易斯,我們就在這裡待着嗎?冷冰冰的房屋以及空氣?”一個人有些憤憤不平的質問道。
路易斯搖搖頭,搓搓手之後古怪的道,“愛德華,你的抱怨不會持續多久,很快就會有人把我們請到一個溫暖的房間、送上熱乎乎的酒肉!鮮香的魚湯和肥美的雞腿!相信我!”
“真的?”愛德華激動的站起來,一把抹掉了快要流下來的口水。
“千真萬確!”
“咚咚咚!”
路易斯話音剛落,客棧的房外響起了敲門聲!
房內所有人從來都沒有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單調的敲門聲居然是如此的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