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晚了一點!)
永和三十六年,夏至已過秋分未至,大隋朝鎮江縣的大街上,一場熱鬧的精彩猶如狂風中大海的波浪一般,一浪高過一浪,高.潮迭起!
衙役們乘風破浪的來到人羣之中,米崇內心一聲歡呼,連滾帶爬的跑到領頭衙役身旁大叫道,“毛捕頭毛捕頭,你可來了,你可來了!”
毛捕頭今天本來是想找青樓的相好小翠花的,沒曾想小翠花今天見紅了,不方便接待他,所以閒着沒事,他領着一幫手下就在街上晃盪。
等毛捕頭等人看到街上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羣時,人羣中傳出來一聲驚恐的聲音。
毛捕頭本來還納悶,這幾天爲了應付欽差大臣的事情,已經三令五申不讓聚衆鬧事、口角摩擦什麼的,怎麼還有人發出這麼驚恐的聲音呢?
毛捕頭沒有想明白呢,一旁的手下臉色就變了,“毛……毛頭!這個聲音……這個聲音聽着好像是財神爺的公子的聲音啊?”
“財神爺?你說米太多?”一聽到財神爺的名稱,毛捕頭腦海中第一時間就浮現出了米太多的名字。
米太多交友甚廣,加上散財如流水,基本上滋潤了官府上上下下所有人,所以落得個財神爺的名號!
“對,就是米太多的公子米崇的聲音,我說聽着這麼耳熟呢!”手下很篤定的點頭道。
毛捕頭搖頭不解道,“不是說米崇橫行鎮江縣所向披靡嗎?怎麼會發出如此聲音?”
“毛頭!”手下眼珠一轉,小聲說道,“咱不管情況如何,咱們一定要進去幫助米公子才行,您想啊毛頭,咱們要是拼命保護了米崇,這事要是說出去,米太多對毛頭還不得感恩戴德嗎?意思能少嗎?”
“意思??”想到這裡,毛捕頭腦海裡全被銀子給填滿了,連眼睛都成了銀錠形狀,不過話裡不能太隨便,“哎!我們是爲百姓的好衙役,怎麼能光想着要報答呢?”
“啊!”手下們恍然大悟,紛紛點頭稱讚毛捕頭,“毛頭果真是爲百姓鞠躬盡瘁啊!”
毛捕頭一擺手,衝着人羣一揮手,“上!”
艱難的分開人羣,毛捕頭終於看見了臉色蒼白的米崇,心頭大喜,“啊,果然是小財神爺,今天要發達了!”
“嗯嗯嗯!是米公子啊!”毛捕頭忍住心頭的欣喜,臉上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道,“怎麼?米公子被人欺負了嗎?怎麼如此狼狽?”
米崇看着自己有些髒亂的衣物、想着自己剛纔狼狽的神情,心中對唐宋的恨意越發的濃了,原本他打算衝着沒有眼力勁兒的毛捕頭也喊一通的,不過想到今天還得依仗毛捕頭才能脫險,話到嘴邊就嚥了下去。
“毛捕頭,你可得爲我做主啊!朗朗乾坤,在毛捕頭您的治理之下,幾個外地人都敢欺負鎮江人了!!我被他們欺負慘了!”米崇一邊哭訴,一邊露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彷彿是爲了驗證米崇被欺負慘了的話似的,七八個小廝都放開嗓子大聲喊疼,聲音聽着要多悽慘有多悽慘。
圍觀的百姓都要吐了,你們七八個人被人家一個人打得落花流水,你還好意思說你被欺負慘了?你當人家衙役是傻子嗎?人家肯定不會相信你的話了!
“恩?還有這等事情?膽子不小啊?是你們嗎?”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裡,毛捕頭衝着唐宋等人就是一頓呼喝。
“衙役果真都是傻子嗎?”唐宋有些無奈的搖頭苦笑!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膽敢在鎮江縣的地界鬧事,給我把他們抓起來!”毛捕頭看着唐宋這麼幾個年輕外地人,想來不會是什麼很厲害的人物,心中膽氣更是壯了幾分。
“鏘鏘!”衙役們聽到命令,個個伸手探向腰間,拔刀在手。
一時間,大街上刀光閃閃、殺氣騰騰!
面對着明晃晃的刀光,唐宋輕輕的把李婉兒一拉拉到了他的身後,以防衝突起來的時候傷到李婉兒。
李婉兒溫順的被拉着,也不說話,只是眼神裡含着甜蜜的笑意。
護衛許爺等人原本以爲縣城之中斷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把武器都放在了馬車之上拉走了,如今這個時候,只好赤手空拳對敵了!
唐宋面對着刀光劍影臉色不改,他沉聲質問道,“你們憑什麼抓我們?”
毛捕頭一副很明確的模樣指着米崇道,“這不是人證嗎?你是不是被欺負了?米公子?”
米崇得意洋洋的點頭,“是啊是啊!我被欺負慘了!”
“你看!”毛捕頭公事公辦的態度道,“這下證據確鑿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就那麼相信他的話嗎?你見過五個人欺負七八個人的嗎?”唐宋說着話,自己都差點笑出聲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們不是把人家七八個人都打得滿地打滾了,你們可沒有一個人有事啊!這事情說起來就明白了!”毛捕頭指着七八個小廝將了唐宋一軍。
聽到這裡,唐宋和周圍百姓算是明白了,這個衙役和米崇根本就是一夥的,說來說去都是要包庇米崇,打擊唐宋,唐宋如果老老實實跟着衙役們走了,那麼肯定會落個悲慘下場,說不定小命都沒有了。
“你倒是挺相信米崇的話啊!”唐宋突然搖頭嘆息一聲,說出了一句讓毛捕頭摸不着頭腦的話。
“這個是自然的,米公子的爹跟縣衙很多大官都認識,比如縣衙一把手什麼的,交往還甚密,所以我們還是相信米公子的!”毛捕頭不輕不重的說。
別看毛捕頭說得風輕雲淡,其實暗地裡的意思很明顯:米崇的爹認識縣衙的大官,你惹不起的,乖乖就範讓米公子出氣纔算完事!
百姓心中早知道米家結交甚廣,如今從衙役嘴裡聽到這些話才知道,米家結交的權貴不是甚廣,是相當特別的廣!
唐宋冷笑的看着毛捕頭道,“你確定要抓我們嗎?你知不知道有些人縣令、太守都惹不起的?”
毛捕頭暼了一眼怒火中燒的米公子,想到此事一了之後的富貴,心中的主意更是堅定了幾分,“對,當街鬧事,當然要帶走!”
爲避免夜長夢多,毛捕頭一揮手,衙役們作勢就要衝上來抓人!
此情此景看在米崇的眼裡,他的心頭簡直如同三伏天吃冰塊,三九天抱火爐一般舒服,“敢跟我做對,一會兒男的打死,女的做丫鬟!”
“慢着!”唐宋一聲冷喝,讓蠢蠢欲動的衙役們一下子停下了腳步,目光轉向了毛捕頭。
毛捕頭認爲唐宋這是黔驢技窮了,“怎麼?還有話說嗎?”
“有!想來你就是這夥人的領頭吧?”唐宋問毛捕頭道。
“是!”毛捕頭答道。
“好,你過來,我讓你看一樣東西,看完你再決定怎麼做!”唐宋擺手道。
看東西?看什麼東西?
所有人都在猜測唐宋說的東西是什麼東西,好像很值得唐宋依仗似的,莫非是金銀之物?
眼看着毛捕頭一臉笑容、歡天喜地的跟着唐宋看東西去了,衙役心頭暗自嘀咕,“這個毛頭,又要得好處了!”
唐宋領着毛捕頭到了沒人得地方,說了幾句話之後,伸手從袋中掏出了一件東西讓毛捕頭看。
原本閃着貪婪目光的毛捕頭看見那件東西,笑容和貪婪一下子呆滯在了臉上,看看東西又看看唐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得眼睛。
瞬間,毛捕頭臉色一陣蒼白一陣紫黑,滿頭的汗珠以人眼能看見的速度流淌着!
“毛頭怎麼了?”一個衙役問。
“不知道,難道這個年輕了給了好幾千兩金子,把他嚇傻了?”另外一個衙役笑道。
“不像,我感覺這個年輕人好像來頭不小!毛頭這是嚇得!”一個年長一點的衙役目光如炬,一下就看穿了毛捕頭的表情。
“啊?不可能吧?”衆衙役臉色變了!
……
說了大約一袋煙的工夫,兩人回到了人羣之中,臉色已經和說話之前沒區別了!
看毛捕頭回來,米崇興奮的道,“毛捕頭,我們能抓人了嗎?我爹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毛捕頭眼神複雜的看着米崇,揮手一指,“給我抓起來!打斷一條腿!”
“哈哈!……毛……毛捕頭,幹嗎抓我?應該抓他的啊?”看着毛捕頭手指的方向指向自己,米崇愣在當地,一副難以相信的表情。
別說米崇了,就是毛捕頭手下的衙役都愣了,毛頭怎麼了?怎麼抓財神爺的公子呢?
毛捕頭一看衙役不動手,一下子急了,“看我幹嗎?你們想活命就給我動手!動手!”
“你,姓毛的,你敢動我,我讓你不能好過!”眼看着衙役一步一步逼上來的的腳步,米崇終於慌了,一邊後退一邊還威脅着毛捕頭。
毛捕頭心中悽慘道,“不好過總比沒得過好,爲了一家老小性命,米公子你怨不得我了!”
米崇養尊處優,猶如一頭綿羊一般,自然是沒辦法逃脫一貫兇惡如狼的衙役了!
“啊!”
隨着一聲骨頭斷裂、皮開肉綻的悶響,一貫耀武揚威、欺男霸女的米崇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叫聲,抱着一條軟綿綿的腿和小廝們滾在了一起……
圍觀的百姓心頭不由得拍手稱快,終於有人幫大家出了這口惡氣了!感謝毛捕頭,感謝年輕人啊!
想到年輕人,百姓的目光投向了臉色平靜的如古井不波的唐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人?”
衙役悄悄的問毛捕頭時,得到的是一句膽戰心驚的回答,“他是一個握着兩江所有人性命的人,惹他就等於惹了……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