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的位置是第三層船艙,位於戰船的最末尾,第一層和第二層以及甲板上肯定全部都是僞妖屍。”白起神情嚴肅地分析局勢。
事關小命,所有人都振作起來,聚精會神地聽着。
“我是這樣想的,既然他們都在上面,我們乾脆從下面過去。”
“你是說……”李笑瞪大眼睛。
白起點點頭,繼續道:“下第四層,然後直接破開船底,打一個洞,我們從船的下面往船頭爬!
它們此刻全都往下面鑽,朝船尾涌,肯定想不到我們會另闢蹊徑,直接從船底繞到船頭。
船已經登岸,肯定有機關直接把我們送上懸崖,我們只要繞到船頭,就能活命。”
“可是……我們又不是壁虎,你告訴我,怎麼爬?”一個李家人無奈地道。
衆人瞬間覺得這傢伙一點不靠譜,太異想天開了。
“你打算怎麼做?”
一直沉默的烏遊開口了,他看着白起,眼神中有着莫名的色彩,神色平靜地道,“既然你能這麼說,一定有辦法,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希望,但是我知道留下來一定沒希望。”
衆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白起身上。
“李笑,你們帶繩索沒有?”白起突然問道。
李笑愣了愣,立刻道:“撤得急,只帶了三根。”
也就是他們之前在外面登山的那種,利用發射器將鐵矛釘在巖壁上,然後攀爬。本來有十幾根,可是死了太多人,加上撤退時很緊迫,也就隨身帶了三根應急,發射器一個沒帶。
李笑讓身旁的李家人們打開揹包,將三根繩索遞給了白起。
這種繩索是非常堅韌的納米繩,也屬於高科技產物,每根長一千五百米,三根就是四千五百米,整艘戰船最多長三千米,綽綽有餘了。白起心中想到。
“先下底層。”
船艙的木板很厚,而且堅硬,堪比金鐵,可木頭終究是木頭,白起和伊恩兩人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打開一個大洞,二十幾個人很快就下到了底層。
打穿船底就沒那麼簡單了,厚度幾乎是每層船艙間地面的十倍,白起和伊恩忙活了好一陣子,才砰一聲打穿一個大洞。
“霍,真特麼嚇人!”
白起罵了一句。
從洞裡往下看,僞妖屍密密麻麻如海如潮,一層疊一層,恐怕不止千萬只,患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上一眼,絕逼得嚇嗝屁。
“他們快到了,時間不多。”伊恩突然臉色難看地道,作爲血族,他的聽力遠超常人,能夠偵查到很遠的地方,再細微的聲音也逃不過。
“最多五分鐘!”
白起說完,抓起三大捆繩索斜挎在肩膀上,然後跳了下去,做自由落體運動,在從大洞出了船底的瞬間,雙手閃電般探出,如鉤子死死勾在船底的光滑底板上,接着身子一蕩,就飛了上去。
噗嗤
手如神兵利器,深深扎進船底,再一蕩,又飛了上去,速度非常快,就這樣蹦蹦跳跳,一蕩一蕩地,只用了兩分鐘左右就到了船頭,整個人如同壁虎一樣趴在上面。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去,雙手扣住船舷,悄悄探出頭去,於是便看見甲板上,正有着一大羣僞妖屍正排着隊,涌去第一層船艙,密密麻麻的,乍一看也就一兩千只,可是白起知道,下面整整塞滿了三層船艙的僞妖屍,少說也有數萬!
“麻痹的,還挺守秩序,沒見着插隊的。”他罵了一句,看着幾千顆各種各樣的屁股,白起突然有了一種大膽的想法,不過很快就打消了,不敢惹,不敢惹。
咦?!
還真有接送的機關?
白起微微仰頭一看,就愣住了,一個如同“花籃”一樣、足足有一間房子大的東西掉在半空中,距離甲板僅僅十米不到,四根粗大索鏈從懸崖頂部垂下,吊在“花籃”的四角,而“花籃”上面,垂下了七八個繩梯,一直拖在地上。
白起喜形於色,真特麼的如老子所料!這麼大一個“升降艙”,別說二十人了,二百人也擠得下!
他甩出繩索,將鉤子死死地固定在船頭,還打了好幾個死結,確保穩妥,然後又悄無聲息地從船頭翻了下去。
三分鐘後,白起從洞裡回到第四層船艙,將繩索的另一頭綁死在船艙裡的幾根巨大柱子上,然後扭頭對衆人道:“在手上纏好布帶,另外腰上也系一條,綁在繩索上,我們靠繩索直接爬上去。”
李家衆人面面相覷,烏遊翻譯之後,烏氏族人也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傻不拉幾的。
所有人不約而同吞嚥了一口口水。
“就這麼徒手爬上去?爬兩公里?沒有任何安保措施?”李笑聲音有些顫抖。
白起斜睨了她一眼:“搞笑吧你?你以爲是在旅遊、度假,還是在拍電影給你吊威亞?醒醒吧!咱這是在逃命,是絕地求生啊妹子!”
說完後,他又環顧一圈,緩緩道:“至少比起那些犧牲的同伴,我們現在還活着;至少比起那些絕望之人,我們還有一線希望。我不強迫你們跟我去玩命,因爲你們不是我的誰,生命如今掌握在自己手裡,想要留下來的,想要搏一把的,自己選,說句難聽的話,你們是生是死,關我毛事?!”
的確,關老子屁事!老子主人不在這、主母不在這、刑天也不在這,老子只需要爲自己和伊恩考慮後路,能幫你們想辦法已經很不錯了,還想要老子一個個公主抱,把你們抱過去?拉幾吧倒吧!他白起豈是救苦救難活菩薩?
“咱兩先走吧,伊恩。”
說完,白起直接跳了下去,伊恩也立刻跟上,以他們兩人的實力,輕輕鬆鬆飛檐走壁,根本用不着繩索。
船艙內,衆人你看我我看你,始終沒有誰願意先動身,開玩笑吧,在消耗了許多體力的情況下,只借一根繩索徒手攀爬兩公里?那些天天玩極限運動的都不敢這麼玩吧?
李笑看了看那個洞口,咬了咬牙,直接走上前。
“笑姐!”李家人們驚呼。
“他說的對,自己生命,自己掌握。”
她一邊說着,一邊解下腰帶,手腳利索地系在繩索上,另一端系在手臂上,回頭看了衆人一眼,然後神情決然地轉身進了洞裡。
“草!不就是玩命嗎?老子啥時候把命當回事了?”
一個李家人罵罵咧咧,也開始解腰帶。
“命都不是事!命根子纔是事!哈哈,兄弟們,老子也先走一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