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劉家村的那五個村民,見董震竟然不怕楊傑,甚至喪心病狂的想要對他們下手,頓時慌神了。
這裡十分僻靜,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加上董震有所安排,肯定一時半會不會有人過來。如果董震真的把他們給做了,然後再把現場處理好來,只怕還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楊傑雖然是縣委常委,但是如果路上遇到跨省逃犯被殺了,董震事後就算因此而受到牽連,但是絕對好過被楊傑把他的老底給掀開來,導致他家破人亡要好。
“前面出什麼事情了?”
楊小君開着車剛到浯河鄉和沿嶺鄉交界處,突然發現前面堵車了,把越野車停在一旁,下車問着站在一輛短途中巴車附近的乘客。
“好像聽說沿嶺鄉東灣村一戶人家養的雞,被浯河鄉蔣家村一個人開着拖拉機壓死了,然後東灣村那戶人家拉住開拖拉機的要賠償,結果那個蔣家村的司機說雞不是他壓死的,雙方爭吵間言語起了衝突,打了起來。現在兩個村子的人都聚在一起把路給堵了。”
“就爲了這點小事,把路給堵了?”楊小君聞言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何止把路給堵了,那輛拖拉機都被掀翻了,現在拖拉機還橫在路中間,估計今天是過不去了。”另外一箇中巴車的乘客剛從前面回來,聽到楊小君的話後,鬱悶的把最新情況告訴了楊小君。
董燦開車撞人的地點位於沿嶺鄉靠近騎嶺鄉的地界,而這邊堵路的地點卻位於沿嶺鄉和浯河鄉相臨的地界。雖然只有一個鄉的距離,但是沿嶺鄉地勢狹長而且高山又多,道路都是沿着山勢上下,兩頭相距路途有二十公里遠。
如果車子過不去。那簡直是望山跑死馬,徒步的話起碼要走幾個小時,想想楊傑下午還要開縣委常委會,楊小君頓時急了。
“嘀嘀~!”
一陣陣喇叭聲從身後傳來,只見兩輛警車從後方開來。被堵在路上的乘客們見狀都不由臉上露出了笑容。大家誰都沒想到這次警察的出警速度會這麼快,要是以往遇到這樣的事情,兩個小時之內能趕來就算很及時了。
本來一些準備掉頭的車輛,見到警車來了,也都紛紛停止了往回走的想法,畢竟只要警察來了。事情處理也就快了。
楊小君見警車來了,趕緊上前攔下,見帶隊的配着警督的肩章,急忙說道:“同志你好,我是楊縣長的司機,我們一個多小時前從騎嶺鄉回縣城的時候。在沿嶺鄉遇到了一場車禍……”
交警三中隊中隊長沒等楊小君說完,臉上露出笑容急忙下車,握住楊小君的手後,說道:“您好!您好!我是交警三中隊中隊長杜成,楊縣長現在還在出事地點嗎?我們接到楊書記的電話後,馬上就組織出警了,這裡出什麼事情了嗎?”
楊小君見對方確實是楊華安排出警的人員後
。總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把剛纔自己聽到的情況,對杜成說了一下後,杜成頓時皺起了眉頭。
“情況有些不妙啊!這兩個村子以前爲了劃界的問題,曾經打的頭破血流。以前也有過壓死雞壓死狗的事情,後來鬧的也很大,今天兩個村的人都出動了,涉及到的又是兩個鄉,只怕一時半會是過不去了。”杜成所在的中隊駐地就在浯河鄉,對浯河鄉周邊道路兩旁的村莊情況都有些瞭解。聽楊小君說完後,心中頓時一沉,把這個不好的消息告訴了楊小君。
“那怎麼辦?杜中隊,楊縣長下午要趕回縣裡參加常委會,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拖久了要耽誤大事的。”楊小君沒想到自己不久前纔開車經過的地方,竟然會因爲有人壓死了一隻雞,而引起了兩個村的羣體性事件。
“這樣,我們先上去看看情況,派出所的同志馬上就來了,看能不能先讓雙方讓一條路出來,讓路上的車先走。”杜成知道楊傑跟楊華的關係,這次出警也是楊華親自打來電話直接下達的命令,因此杜成也很重視。
看着兩輛警車上前開道後,楊小君馬上返回越野車,點火發車跟在警車後面往前走。
本就不寬的砂石路堵了二十多輛各式車輛,一些摩托車都因爲前方人太多而被堵了下來無法前行,衆人見警車來了,一個個抱着看熱鬧的心態,從道路兩旁跟着警車往前方跑。
沿嶺鄉東灣村和浯河鄉蔣家村,兩個村上百人拿着鋤頭耙子等農具,以砂石路爲中心,把整條路堵了個嚴實。
一輛手扶式拖拉機翻倒在砂石路上,不遠處還有一隻被壓死的雞,無人問津的陳屍路上。拖拉機翻倒後橫擺着把整條路都堵住了,就算這些村民讓開道路,一時半會車子也過不去。
現場的氣氛很緊張,兩個村本就是死對頭,經常爆發爭執衝突,這次不過是壓死對方村裡一戶人家養的雞,東灣村的人竟然就把蔣家村致富能手的拖拉機給掀翻了,如此欺負人如何能讓浯河鄉蔣家村的人罷休。
浯河鄉和沿嶺鄉本就是浯南地區民風最彪悍的兩個鄉,蔣家村和東灣村又相鄰在一起,經常會爲了雞毛蒜皮的事情起衝突,彼此間的大規模爭鬥,這些年來發生的都不在少數。爲此兩個鄉的幹部都沒少費腦筋,可是這兩個村的情況就像中東地區一樣,是個火藥桶,只要一點就燃。
杜成下車到前面見到了兩個村的幹部,見雙方目前還能保持克制,沒有當場動起手來,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會顧不上楊傑了,趕緊上前安撫雙方來。
浯河鄉派出所以及浯南工業開發區派出所的四輛警車先後趕到,不過這會路上的行人和車輛就更多了,警車根本就開不到前面去。十幾名民警都被堵在了路上,高志雲鬱悶的下車,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羣。蹙眉對一旁浯河鄉派出所所長歐傑問道:“老歐,這前面是哪個村?怎麼把路給堵了?”
歐傑這會表情凝重了起來,皺眉說道:“這裡是浯河鄉蔣家村和沿嶺鄉東灣村的交界處,兩個村子幾乎每年都要鬧上這麼一回,只是今年怎麼偏偏選在今天這個時候。太不湊巧了!”
高志雲以前一直在治安大隊工作,工作範圍多是在縣城,對浯南這邊的情況還真不熟悉,聽歐傑這麼說後,擔心說道:“我們這次出來主要是爲了楊縣長,他下午要參加常委會
。這要是被堵住,下午的會議怎麼辦?”
歐傑是浯河鄉派出所的所長,沿嶺鄉沒有派出所,因此沿嶺鄉的治安管理工作,由浯河鄉派出所負責,現在兩個村子又鬧騰上了。歐傑哪還有心思管楊傑能不能趕上開會,他此刻只祈求事情不要鬧的太大,不要出現傷亡,否則他這個派出所所長就當不下去了。
“老高,今天情況特殊,現在路堵上了,看這架勢一時半會肯定是過不去了。要不這樣。你留下幾名民警協助我們處理這個事情,你先單獨返回鄉里,打電話通知騎嶺鄉或者沿嶺鄉方面,出車把楊縣長接過來。
兩個村子一鬧騰,事情可大可小,你到派出所後跟指導員說一下這個情況,馬上向縣裡彙報,請求縣局支援,以免事態擴大。”歐傑的主意可謂是兩頭兼顧,高志雲見狀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能答應下來。
安排了幾名開發區派出所的民警留下來協助歐傑後,高志雲自己一個人開着車風馳電掣的趕往浯河鄉派出所,準備打電話向楊華彙報,看能不能讓沿嶺鄉方面派車,先送楊傑到這邊來。然後再轉車返回鄉里開會。
東灣村和蔣家村上百名村民對峙,此時頓時引起了浯河鄉和沿嶺鄉方面的重視,浯河鄉鄉黨委書記蔣益,當即向縣裡作出了彙報,請求縣局和武警支援,以免事態擴大造成傷亡。
沿嶺鄉方面反映落後了半拍,黨委書記董震聯繫不上,鄉長於平接到縣裡的電話後,才知道東灣村和蔣家村又鬧了起來。
這時候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村民對峙衝突上,沒有人能想到,這個時候在沿嶺鄉另外一個地方,身爲沿嶺鄉鄉黨委書記的董震,喪心病狂的準備對浯河縣縣委常委楊傑下毒手。
董燦肇事地點兩旁的砂石路上,分別開來幾輛摩托車,每輛摩托車上坐了三個人,除開駕駛摩托車的人外,後座的人都手持砍刀,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從遠處呼嘯着衝殺過來。
楊傑見狀臉上仍舊保持着鎮定,但是站在他身後的五個大劉家村的村民就把持不住了,一個個面色如土的看着表情猙獰的董震,眼中露出後悔和祈求的目光來。
“董書記……”鍾徐匯此刻也後悔了,千不該萬不該,幹嘛要跟着董震過來。
董震雙眼猩紅充滿了狂暴的殺氣,聽到鍾徐匯那猶豫的聲音後,陰測測的說道:“鍾主任,考驗你的時候到了,你是想跟着咱們的楊縣長一起被歹徒所殺,還是希望做一個英勇抗擊歹徒,最後負傷只能眼睜睜看着楊縣長被殺,無法及時提供救援的英雄?”
鍾徐匯聽了董震的話後心頭一震,雙目瞪大死死看着董震。
雖然他早就知道董震膽大妄爲,做事不擇手段,而且在鄉里養着一幫亡命徒,但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董震竟然會對縣委常委下毒手。
“跑啊
!”一聲大喝之後,大劉家村的那五個村民不想坐以待斃,朝楊傑大吼一聲後,向着四處跑去。
這裡臨近騎嶺鄉,砂石路是挖山開出來的道路,道路兩旁一面是陡峭的山壁,一面是荒草樹木叢生的山體陡坡,只要把道路兩頭一堵,根本就沒有地方逃。
楊傑雖然身手過人,但是面對數十個手持兇器的亡命徒,就算最後能把他們都打倒,但是卻無法保證大劉家村那五個村民的安全,因此對五人慌不擇路想從路邊陡坡逃跑的選擇並不制止。
看着擋在董震身前,虎背熊腰的司機。楊傑突然對他笑了笑,然後整個人如同離弦的箭,瞬間一個衝刺,朝着他躍過去。
“滾!”
司機手中的三菱軍刺毫不遲疑的刺向衝向他的楊傑,一副不殺楊傑誓不罷休的狠厲。讓一旁的鐘徐匯都不由雙腳一軟,整個人頓時癱坐在砂石路上,一股尿意從膀胱處傳來,片刻間褲襠就不知不覺的溼了。
楊傑即使不開啓偵探輔助系統也能對付眼前這個退伍兵,更何況此刻爲了速戰速決,楊傑已經開啓了偵探輔助系統搏殺自衛模式。
鬼魅般閃過三菱軍刺的刺殺。楊傑一隻手搭上司機的手腕,把他手握三菱軍刺的手推到一旁後,另一隻手直接擊向他的咽喉。
無以倫比的速度,讓董震的司機根本就反應不過來,當楊傑的手掌擊中司機的咽喉,把他的喉結給擊碎後。楊傑理都沒理手捂咽喉,口脣流出唾液和血沫,嗚嗚叫着直接跪倒在地的司機,徑直來到董震身前。
“董震,趕緊讓你的人住手!”楊傑一把扣住董燦的咽喉,虎目中露出如若實質的殺氣。
幾十名騎着摩托車趕到的地痞惡霸,這會都已經到了捷達車附近。手持砍刀的幾十名亡命徒,下車之後很快分出兩隊來,一隊紛紛下山準備追殺那五名大劉家村的村民,其他人則吆喝着揮舞着砍刀,讓楊傑趕緊放開董燦。
“楊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如果敢傷害董燦,不僅你要死,你老子楊新華和你媽都得陪葬!我董震說到做到,有本事你動動他試試!”董震只有董燦這麼一個兒子。平日裡寶貝的不得了,只是現在他已經騎虎難下了,如果不把楊傑和那五個人滅了,那麼死的就是他了。
楊傑見董震竟然如此狠辣,看着被自己抓住脖子的董燦因爲窒息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沒等董燦看清發生的事情,直接用大拇指在他耳後的穴位上一擊,再次把董燦弄暈過去。
“董燦!”
見楊傑把董燦又給弄暈了,董震忍不住大叫了一聲,看着抽搐着已經倒在地上不知道死活的司機,董震一時之間也顧不得太多了,對着附近那二十個手持砍刀的地痞惡霸吼道:“給我砍死他,出了什麼事情,我給你們兜着!”
那二十個地痞惡霸都是各村最好勇鬥狠的人,這些年來幫着董震處理過不少事情,是董震花了大價錢養下的打手,都是敢打敢殺的主。加上沿嶺鄉位於嶺南山脈,出了事情往山上一躲,警察也抓不到,因此沒有人害怕,聽了董震的話後,朝着楊傑就砍殺過去
。
楊傑見董震喪心病狂之下,就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顧了,看着朝自己撲過來的打手們,撈起董燦當盾牌,讓措不及防的幾名打手,直接揮刀砍在了董燦身上,一時之間鮮血涌出,片刻就把董燦身上的衣服給染上了一層血色。
沒想到這些打手真敢對董燦下刀子,楊傑見董燦無法阻擋這些人後,用力把董燦拋向側面的幾個人,緩阻了幾人圍堵自己後,楊傑空出手來,如下山猛虎一般,空手入白刃,不退反進,迎着舉刀砍殺過來的打手衝過去。
雖然董震的這些打手打鬥經驗豐富,但是那也僅限於打鬥罷了,跟真正的經過軍事訓練的軍人比起來,格殺術要差了數個檔次,更別說跟開啓了偵探輔助系統的楊傑比了。
殺入人羣的楊傑,就像一尊戰神一般,威風凜凜的在人羣中橫掃而過,但凡跟他交手的打手,無不是一觸即潰。
生死之際楊傑沒有留手,出手可謂招招斃命,動輒打斷一人的手臂,踢斷一人的肋骨,不過轉瞬間,前方圍堵他的五個打手,全都哀嚎着躺到了地上。
董震知道楊傑肯定身手過人,但是也沒想到楊傑這麼能打,不過一兩分鐘的功夫,就打倒了他幾名心腹打手。見旁邊十五個人有些膽怯了,董震頓時厲聲喝道:“還站着幹什麼?趕緊給我上,誰能宰了他,我給五十萬!”
有錢能使鬼推磨,五十萬在這個年代可是一筆鉅款,足夠讓這些亡命徒爲之賣命了。
剩下的十五個人再沒有猶豫,而是人人臉上露出殘忍的獰笑,大喝着揮舞着砍刀,朝着楊傑一擁而上。
董震關心的看着戰局,見楊傑左躍右翻,整個人猶如森林中的猿猴一般,在刀林中閃躲自如,那些幫助他威懾全鄉的打手們,一個個費勁了力氣,都無法傷害到楊傑分毫,這樣的結果讓董震心中很是着急。
路旁的陡坡下,此刻傳來了陣陣慘呼聲,顯然是有村民被董震的打手給追上了,這些慘叫聲都是那些村民們發出來的。楊傑聽到慘呼聲後頓時臉色一變,原本就犀利的動作更加致命了。
此刻東灣村和蔣家村,在派出所的民警抵達現場之後,不僅沒有緩解雙方的矛盾,反而因爲東灣村的再一次挑釁,直接導致雙方的武力衝突。
上百人羣鬥在一起的場面不可謂不壯觀,原本是用在地裡的農具,這會也被當成了武器,鋤頭耙子打在人身上,後果不比砍刀砍中來的輕,甚至如果不小心腦袋被鋤頭砸中後,瞬間斃命也不稀奇。
兩個村的村幹部們這個時候想勸也勸不住了,只能在羣鬥發生之後,首先自保退出來。
十幾個派出所的民警和幾個三中隊的交警,處理小規模的街頭鬥毆還沒問題,面對上百人的羣鬥,只能有心無力的退讓開來,心情複雜的看着因爲一隻雞而引發的羣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