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浩川這個年輕人算得上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沒有辱沒他義父的名聲。”一個金盆洗手好多年的花甲老人感嘆道,玩弈着手中的翡翠鼻菸瓶。
“就是野心太大了,你們看看他現在都做了什麼,滅四海幫,鬥竹聯幫,殺天道盟,簡直就是個瘋子,加上他背後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太子黨,如虎添翼的他根本就沒有把我們這羣老傢伙放在眼裡,你瞧,現在都還沒有到場,這不是給我們顏色看嗎?”竹聯幫的元老宋博宇憤憤不平道。
“呵呵,這個許浩川是我看着長大的,現在的表現着實出乎我意料啊,黃老,除了你的四海幫,他現在總共滅掉多少個幫派了?”另一名老者微笑道,絲毫沒有給宋博宇留情面。
“大概有十個了吧,迅雷不及掩耳啊,如果不是已經退出江湖,我可能早就單槍匹馬去會一會這個許浩川了。”黃皓苦笑道,他花費了無數心血的四海幫就像一幢大廈頃刻間崩塌,拆房子的兩個人除了在臺灣猛烈衝擊四海幫的忠天堂,還有就是在將四海幫徹底排擠出上海中國和南方從而讓四海幫在大陸毫無根據點的太子黨,黃皓對許浩川和葉無道這兩個後起之秀是又欣賞又惱怒,不過他的胸襟顯然大過宋博宇。
“世道變了,我們啊,趕不上這個世界的腳步嘍。”那個玩弈着鼻菸瓶的老人感嘆道,身邊雖然有姿色絕美的年輕女孩幫他按摩,卻絲毫提不起他的興趣,對他們這種耳順知天命地人來說。漂亮女人純粹是擺設而已了。
“強弩之末!”
宋博宇忿忿道,“只要我們在接下來的大會上集體彈劾許浩川,我看他有什麼三頭六臂對抗整個臺灣,史忠。聞強,我知道你們偏愛許浩川這個青年,不喜歡宋雨潭,但是你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許浩川把臺灣黑道搞亂搞臭吧?這麼下去誰能安心?”
“宋叔,是不是強弩之末,我會用事實給你答案的,男人不是說自己金槍不倒就是金槍不倒的,那是要做出來地。”
優雅的嗓音在這羣老人耳畔響起,大約十多個黑墨鏡黑西裝的彪形壯漢簇擁着一個笑容陰森的英俊青年走入花圓,恰好聽到宋博宇這句話的他有些不屑。走到宋博宇面前。他就是如日中天的臺灣新王者許浩川,如今,臺灣已經沒有哪個單個幫派敢叫板迅速崛起、擴張和壯大的忠天堂。
“你。你想幹什麼……”宋博宇見許浩川朝他走來,原本要抽雪茄的他雙手輕微顫抖起來,怎麼也點不着,不是他膽小怕事,只不過眼前這個青年實在是血腥名聲太響亮。落到他手中的敵人沒有一個能痛痛快快死的,本來混黑道都有潛規則,就是禍不及子女。但是這個傢伙絕對是人渣中地渣滓,只要你的女兒大過六歲老母沒有超過八十歲,那她們肯定是當場被輪姦致死,如果你的女人漂亮,那就是被賣去做雞幫他們賺錢了。這還只不過是許浩川衆多殘酷手段中地一種而已,現在臺灣都把他稱作“臺北的太子”,跟大陸的太子黨教父遙相呼應。不是沒有人跟許浩川玩狠的,只是你跟他玩,他肯定下次加倍的償還給你。只要他不死,他就會不停地咬你,所以又有人稱許浩川是一條心理變態的“瘋狗”。
許浩川只是躬身掏出Zippo幫他點燃那根許久都沒有點着的雪茄,俯身靠近宋博宇,他笑容詭異,用只有宋博宇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來吃了,是親自去你家拜訪了一趟,沒有想到你還有這麼漂亮的小老婆和兒媳婦,聽說你孫子現在還在醫院,所以我也派人去照顧了。宋叔,你隱藏起來的那四個從大陸過來的退役特種兵身手很不錯啊,害我損失了好幾個弟兄,這筆帳看來只能從你小老婆他們身上討回來了,我們可是去保護他們的,你說呢,宋叔?我可是始終把你當叔叔看待,似乎你並不怎麼把我這個侄子放在眼裡啊!”
宋博宇瞪大眼睛,有心臟病的他幾乎要窒息,不再理會他的許浩川跟其他三個對他相對和善的老人打過招呼後就直奔議事大廳,幸好宋博宇身邊那個女人趕緊拿出藥物給他吃小,否則這位老人就要先他地家人先走一步了。
以前僅僅是聽說這個許浩川如何慘無人道,今天卻是身臨其境地感受那份血腥,讓他渾身毛骨悚然的許浩川讓他退出黑道十多年後再次感受到一個黑社會的該有的冷酷、殘忍、陰險、智慧。頹然的轉頭望着他的背影,還沒有動彈的宋博宇感到一陣精疲力竭,自己真的老了,還是不要摻和這趟渾水了,只要今天老老實實閉嘴,應該能換回家人的性命吧。
隨後的集體會議,在主持人說開始後便鴉雀無聲,許浩川坐在那裡打着哈欠,慢慢修剪指甲,嘴角帶着濃重的冷酷,這個大廳裡的三十多號人他最年輕,資格最★186:所以坐的位置是大圓桌月★187:最下面,恰好跟最前面的那個主持人對面,只不過誰也不敢當着許浩川的面做出頭鳥,許浩川沒有子女,老婆當年給他戴綠帽子被他親手殺掉,正所謂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只要是有家有小的誰不忌諱這條惹到他就見人就咬的瘋狗。
“既然大家都這麼客氣不說話,那我這個後輩斗膽說幾句,大家有沒有意見?”靠在黃楊木雕龍大椅上的許浩川漸漸站起來,原本昏昏欲睡的會場馬上瀰漫起一股緊張氣氛,對許浩川的提問還是沒有人答應。
“宋叔?”許浩川眼神玩味地投向宋博宇。
“沒……沒有。”宋博宇艱難吐出這三個字,這幾個字似乎耗費這位老人的全部精力,說完後就蒼老了十歲般頹坐在椅子上,瘦弱的身軀跟龐大的椅子構成鮮明對比。
“黃叔?”許浩川眉毛一條。轉頭看向被他滅掉地四海幫老元老黃皓。
“沒有。”黃皓苦笑着搖頭,得寸進尺的傢伙啊。
“今後臺灣的黑道版圖就是今天的模樣,也就是說,只要你們承認忠天堂打下地疆土。我,許浩川,承諾不再擴張,我給大家一個面子,也希望大家給我一個面子。我的話講完了,誰贊成,誰反對。”許浩川雙手撐在桌上,眼睛細細眯起,環視一週。
格外想強調這句話的結束標點用句號而不是問號,因爲許浩川在說這個話的時候根本沒有一絲詢問的成分。很顯然他的潛臺詞是“這一切是命令,是不能違抗的旨意,-違抗的代價是誰都承受不起的”,這就是許浩川。臺灣的新太子!
,高爾夫球場上,沒有資格出現在議事廳卻有資格來清修莊圓地黑道大佬們都在這裡休閒,三三兩兩玩的還算開心,當然他們討論最多的還是許浩川和忠天堂,而還有一個人也稱近期地絕對焦點。玩弄臺灣2000多名警員於鼓掌的陳破虜。
“聽說這個陳破虜是太子黨的成員,是不是真的?”臺南一個黑道老大問道,不否認他的揮杆真地很醜。簡直就是他拿着大棒砸人,能擊中球說明他當初砸人的水平確實不錯。
“應該不假,如果不是有太子黨插手,忠天堂怎麼能那麼囂張,聽說太子黨有幾百號精英穿插在忠天堂裡,這樣一來忠天堂的戰鬥力自然恐怖,你們也知道,南方第一戰將蕭破軍地戰魂堂和狼王的血狼堂那都是彪悍到死的部隊,哼。忠天堂算什麼,以前還不是對着竹聯幫搖尾乞憐的狗!”似乎正在被忠天堂打壓排擠的幫派大佬含沙射影道,顯然他把所有功勞都推到太子黨身上去了。
“那個陳破虜真有那麼變態,能帶着將近百號人從4000多號警察的包圍中全身而退?警察都***是吃乾飯的啊,真這樣的話我們這羣人乾脆一起帶着小弟殺到臺灣警察廳去好了。”
“傳聞是這樣地,加上政府和警方的反應,應該和事實相差不遠了,對了,你們見過這個人嗎?”
“沒有,雖然對忠天堂和太子黨沒有半點好感,但覺得這個陳破虜是條漢子。”
“不錯,想想就熱血沸騰啊,有機會一定要拜會下這個男人。”
……
正當陳破虜成爲黑道會議焦點人物的時候,當事人卻在一家忠天堂的私立醫院,重病房中,陳破虜正在給幾個剛剛脫離生命危險的忠天堂成員削蘋果,他的左手還打着石膏綁着繃帶,僅僅用右手削着蘋果的他似乎在思索什麼,
“陳哥,對不住你了。”一個忠天堂排得上號的彪悍戰將眼睛溼潤道,粗線條的他本不是這麼感性的人,整天都是殺人放火玩女人,一般情況下哪裡會有這種神情,只是饒是他再鐵石心腸這次也胸中洋溢着感動,當初被臺灣警方的時候如果不是陳破虜硬是揹着他脫離現場,他現在已經成爲報紙上所謂“被擊斃的悍匪”了,而陳破虜正是爲了救他才被擊中左臂。
“沒有什麼對不對得起的,既然是我的兄弟,那我就會用命去換。”陳破虜擡頭輕笑道,隨機一陣黯然,“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那7%個弟兄都沒有能回來,如果我當時更果斷一些,就不會出現被包圍的情況。”
“陳哥,這怎麼能怪你,要不是你,我們現在還活着的8個人都***下地獄了,操,那羣龜兒子,4000多個人打我們,陳哥,我這條命是你硬從閻王爺那裡搶回來的,以後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你要我殺誰我就殺誰,皺一下眉頭我就是孬種”一個被子彈打穿腹部的忠天堂成員嚷道,因爲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痛得他直咬牙,可卻有種純粹的快樂。是啊,幹他們這行,有一個肯把自己的命看作他一樣值錢的老大,就是最大地福氣了。
陳破虜笑道:“你還是趕緊給我好起來。然後跟着我去玩女人吧!”
衆多忠天堂骨幹怪笑道:“對對對,當初陳哥說好了只要活着出來就請客帶我們去玩女人的,陳哥,這玩刀玩槍玩命我們沒有你厲害,這玩女人那可就未必了,別到時候被我們這些當小弟的雄風嚇到啊,嘎嘎……”
陳破虜笑罵道:“就你們幾個,加起來都沒有我厲害!”
“切!”
病房一陣熱鬧,這羣人哪裡像剛剛從閻王爺那邊跑回來的,簡直就像是去了趟陰間搶劫成功地傢伙。
陳破虜走出病房。門口有十多個太子黨精銳等在那裡,其中一個附耳悄聲道:“陳哥,揪出一個叛徒。但是不管怎麼打都不招,骨頭很硬。”
神情冷漠的陳破虜只是輕輕點頭,突然看到遠處一個穿粉色護士制服的女孩不敢過來,陳破虜認出她就是那個幫他包紮的護士,青春。漂亮,還有他已經永遠失去的純潔。他走過去擠出一絲不習慣的溫暖笑容,道:“爲什麼不過去?”
陳破虜看到她的護士牌上寫着柳斯菡。她望了一眼身材魁梧臉色冷酷的太子黨成員,低着頭怯生生道:“我不敢。”
“不用怕,他們都是好人。”陳破虜苦笑道,或者說是壞人中的好人更貼切,至少這幫人每次嫖妓都付錢。
隨即轉身離開,他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擁有愛情地,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不辜負太子的期望,在臺灣闖出一片自己地天地,但是很顯然他現在的每一步走得都很艱辛。臺灣如今已經徹底換了天下。原本的平衡格局都被忠天堂許浩川打破,天道盟似乎被人暗示了什麼始終保持中立的沉默,竹聯幫和四海幫這兩個老牌黑幫被太子黨和忠天堂個個擊破,這種破壞不僅僅體現在組織上,而且還有經濟上的封殺,這纔是最要命地,這讓那兩個幫派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有,如今這個黑社會,沒錢誰跟你混?
談錢是很傷感情,可不談錢那就更傷感情了。
汪斯菡望着這個異常偉岸的背影,她不敢相信這麼英俊地青年會是黑社會成員,更不相信他能夠完全不在乎手臂的傷痛,這種男人,從未在她單純的世界中出現過,她看着陳破虜的人和事,感覺就像是在看麥當雄格外偏愛的那種紀實風格的電影片。
“陳哥,現在忠天堂已經有不少人都拿你當偶像崇拜了,嘻嘻,啥時候能弄個簽名賣個小錢花花也不錯。”一個跟陳破虜出生入死的血狼堂成員露出那因爲抽菸而發黃的牙齒笑道,渾身肌肉完全可以去競選健美先生。
“這種崇拜並沒有太多意義,太子說過,黑社會,靠的是鐵律帶來地威嚴和金錢帶來的利益,而不是這種玩意。”陳破虜嘆道,閉上眼睛靠在車座後面。
“不懂。”那名血狼堂成員撓撓頭憨笑道。
“不懂是正常的,懂反而不正常了。要是懂,太子就不是太子了。”陳破虜笑道。
“那是,除了陳哥,我最佩服的就是太子了。”那人一本正經道。
“這種話被人聽到,如果我的大哥是許浩川,也許我也就走到頭了。幸運的是,是太子。刀疤,接下來真的要殺人嘍,記得做好熱身準備。”陳破虜神秘道。
“殺人我喜歡。”那被喚作刀疤的男人笑容冷酷。
陳破虜來到附近一座廢棄工場,一個被捆綁起來的男人見到他的身影,馬上哭喊道:“陳哥,我真的沒有背叛你們,我的媽媽還在醫院,我的妹妹上學還等着我幫她交學費,求求你放過我吧,下輩子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求求你了,我真的沒有背叛你,你就殺了我也沒有用啊……”
歇斯底里的男人最後竟然因爲恐慌而抽搐起來。
陳破虜點燃一根香菸,蹲在地上望着他,淡淡道:“說吧,誰出賣我們的,要不然我們行動那麼隱秘,怎麼可能會讓警方出動4000多人包圍我們,時間地點都都那麼準確?我不會讓那7%個弟兄死得不明不白。”
那男人只是身體抽搐,話已經說不出來,但是眼神淒涼。
陳破虜扔掉菸頭,撇了撇頭,幾個人把他的頭用一個透明尼龍袋罩住,然後用繩子緊緊紮起來,這樣一來呼吸就成了大問題。他朝正要被裝進麻袋丟進車廂的可憐男人淡然道:“十分鐘,如果活下來,就算你沒有出賣,死了,就去下面跟那些弟兄道個歉,說陳破虜對不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