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香港赴京的那批人吧?”
葉無道回到岸上的第一句話就讓李東帝刮目相看,本以爲這個人就是有點後臺加上十分囂張的北京公子哥,現在看來似乎要重新審視,李東帝並沒有說話,現在形勢並不明朗,舒擎茂是死是活都不好說,最重要的就是先穩住這個威脅係數極高的男人,首先不說他能夠判斷出自己這幫人就是香港赴京的那羣“父子軍團”,更是在知道這種內幕的情況下依然悍然出手傷人,太可怕了,李東帝不是沒有見過梟雄,但這個出手狠辣城府可怕的年輕人讓他很不舒服。
葉無道雖然收斂起玩世不恭,但顯然仍然沒有太過在意這羣香港少爺的顯赫背景,只是走到滿臉擔憂神色的柳嫿面前,輕輕梳理她被吹亂的青絲,柔聲道:“沒有想到你也會擔心我,這就夠了,也不枉費我替你出頭,我是壞人啊,哪有不求回報的壞人,呵,回去吧,帶着劇組人員回去,這裡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張子儀低頭道:“葉總裁,對不起。”
葉無道微笑道:“以後就和柳嫿一樣跟着孫導吧。”
張子儀感激的點點頭,似乎有點留戀的深深望了這個並沒有把她當作擋箭牌的男人。
“似乎你還不明白你做了什麼?”李東帝面對這個神魔青年的冷靜很惱火,難道這個理智的瘋子不知道他闖下大禍了嗎?不屑罵人的他忍不住想要粗口罵人了。
“明白,比誰都明白,說吧,他老子是誰。”葉無道並不看李東帝。只是盯着那個眼神閃爍的胖子,就像是野獸在黑暗中盯住自己地獵物,撩牙已經露出。還帶着先前獵物的溫熱鮮血。
“你他媽的到底是誰?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竟然還有膽量問我他老子是誰,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李東帝憤怒咆哮道,這還是他這幾年來頭一回如此失態。
“我腦子真要有問題。你們早就全部成植物人了。就知道說些廢話,我沒有興趣聽。”葉無道一個膝蹬讓這個香港商界高高在上的李大少爺漚縷起身體,很乾脆很直接的閉上嘴巴,嗚咽呻吟,葉無道繼續盯着那個胖子,緩緩道“說吧,他老子是誰?”
“舒典旗,所以說《鐵騎》事是徹底完蛋了。還有,你也準備蹲監獄吧,當然,這是你最好的下場了。”胖子獰笑道,沒有來由的,他就對葉無道有種刻骨的憎惡。也許是因爲葉無道比他更狂妄的自負,也許是葉無道對他的嘲弄,也許是葉無道表現出來的血腥手段,一個人怕到極點,反而就有了勇氣。
原本已經走出去老遠的柳嫿突然一個人跑回來,對葉元道堅定道:“這件事情我來承擔責任,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背黑鍋。”
葉無道突然捏了下她的柔嫩臉蛋,流裡流氣道:“怎麼,被我的英雄行徑感動了。要給我作媳婦?”
柳嫿對這個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的男人徹底無語,乾脆不說話,省得生氣。葉無道第一次在柳嫿收斂遊戲人生地隨意神色,扳過她的身體讓她看着自己,道:“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知道幹了之後的後果,更知道該怎麼解決,你如果不想做我的拖油瓶,就乖乖回去,然後睡個覺,醒來後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既然討厭我,就不要給我誤解,會讓我自作多情的。”
“你以爲你還保得住她?”那胖子不屑道。
“人胖不是錯,呻唧唧歪歪就是你的不對了。”葉無道一記力道拿捏得相當精準的勾拳,讓那個胖子跟李東帝一樣乖乖閉上嘴巴,當他轉向最後那個還算沒有遭遇毒手的男子,那城府閱歷都無法和李東帝跟胖子媲美的年輕男子已經話都說不出來,碰上葉元道這號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角色,他們就是秀才遇到兵了。
“你是誰?!”
一聲極有威嚴的質問迫使葉無道收回視線。那個男子聽到這個聲後就像是坐牢坐了十多年的男人剛剛出獄見到母性生物一樣興奮,就如同打了一劑強心針般重新煥發光彩,面對葉無道也有了不少底氣。
清瘦,古稀,威嚴。
這就是眼前這個老者給葉無道的第一印象,還有眼牟中讓葉無道才相當感興趣的狠辣,因爲他知道這種人最適合生存,狠,卻不張揚自己的冷酷,葉無道不是不想這麼做,只是這麼久以來他沒有機會這麼做而已。
“你又是誰?”葉無道反問道,看來他今天是真的要將近乎幼稚狂妄淋漓盡致的進行到底。他打什麼牌,下什麼棋,永遠只有在掀開底牌或者收官的時候才知道。
“一個將死之人而已,我不管你是誰,誰家的兒子或者孫子,如我的兒子出了事情,我都要你給擎茂陪葬!”香港大亨舒典旗怒吼道。
在唯一正常站着的那個男人指引下他終於看到自己那個癱軟在冰面上的兒子,眼牟中露出絕望的神情跑過去,坐在結冰的湖面上抱着舒擎茂的身體,滄桑的老人痛苦嗚咽起來,這輩子他什麼坎坷沉浮沒有經歷過,當他見到兒子鮮血淋漓的時候,心臟仍然一陣巨大的抽痛,如果這個唯一的兒子死了,那自己這輩子的拼搏還有什麼意義?世界上還有什麼比白髮人送黑髮人更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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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站在葉無道對面的男人給舒典旗的兩個保鏢使了個眼神,那個對舒家就像兩條狗對主人般忠誠的保鏢緩緩走向葉無道,步伐穩健,不急不躁,兩人始終能夠保持微妙的互相照應,顯然是不是普通角色。
任由對方進攻的葉無道雙手在胸前劃一渾圓太極,禁錮住其中一名保鏢的擺腿,然後猛然一抖,將這條腿帶人一起側扔到另一名保鏢身前,恰好擋出他稍後的出手,緊接着葉無道鬼魅的出現在那人背後朝脖子一記雷霆手刀,兩個人在一個回合中便華麗落敗,其實實力一旦不在一個檔次上,勝負也就幾秒鐘的事情。
這個時候李東帝和那個滿臉痛苦的胖子稍微緩過來,就見到最後那個男人被葉無道如法炮製的踹到湖面上,那個原本對葉無道充滿滔天恨意和殺機的老人在見到這男子以一個噴飯姿勢滑到他跟前,他有種荒謬的錯覺,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瘋狂世界?
“葉子哥,這羣狗雜碎是誰?!我宰了你們這幫不長眼的牲口!”
趕到釣魚臺賓館的趙寶鰓見到這一幕,飛奔到葉無道面前,一看那胖子對自己心目中的老大似乎還有怨恨,本就火大的他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頓猛踩,也幸好那個胖子肥肉多抗擊打能力強,若非如此恐怕就莫名其妙的被掛掉。
李東帝艱難的嚥了口水,怎麼又冒出來個瘋子?
趙寶鰓打夠了那個養尊處優的死胖子,搖了搖脖子,神情猙獰的走向李東帝,跟葉子哥動手?天王老子在他面前,他都照揍無誤!
李東帝只能把希望都寄託在低頭似乎找煙的葉無道,他可不想這麼死得不明不白,他來北京,承載着太多光環和榮耀,還有家族的責任和負擔,他告訴自己不能就這樣束手待斃。見葉無道身上似乎沒有帶煙,靈光一現的他在趙寶鰓拳頭砸在他身上的時候已經把煙給葉無道遞過去。
這個動作,也成爲未來香港商業教父李東帝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夢魔。
那是烙印在靈魂深處的恥辱感。
葉元道猶豫了下還是接過李東帝手中的煙,淡淡道:“你是聰明人,對了,你叫什麼?”
李東帝強自鎮定道:“李東帝。”
葉無道眉毛輕挑,嘴角勾起一個詭異弧度,道:“是李揩澤的大哥吧?據說當年被人綁架勒索5億美金,身價不菲啊。”
李東帝苦笑道:“說笑了。”
李東帝不知道當年他和弟弟李楷澤同時被國際頂尖僱傭軍綁架的時候,接受任務的葉無道就是在這場綁架中跟他弟弟結下了男人間的真正友誼,而那場完全就是由李東帝一手策劃的陰謀也正是在葉無道的力狂瀾下才告失敗,所以說他和葉無道之間其實有不淺的糾纏瓜葛。
趙寶鰓露出一個跟他莽撞行經極爲不符的陰沉笑意,道:“李東帝?就是香港那個揚言要收拾我的傢伙?嘖嘖,不就是在上海把你的馬子外套脫下來嘛,至於這麼放狠話嗎,你不是說只要我一踏入香港就打斷我的腿?哦,我就是趙寶鰓。”
李東帝驚呼道:“你……你就是趙寶鰓?!”
看來趙寶鰓的混世魔王稱號在香港也不算默默無聞,至少讓這個李家大少爺沒有少惦記。
不理會趙寶鰓跟李東帝之間的恩怨,葉無道走到那位詫異香港的老人跟前,蹲下來,嘴角叨着那根李東帝給他點上的煙,就那麼冷冷淡淡的盯着他,這個老人沒有說話,哽咽叫着舒擎茂小名的他只是抱着兒子有點冰冷的身體,淒涼無比。
“放心吧,死不了。”
近似冷血的葉無道嘴角牽扯出一個非人類的狐度,眯起眼睛,隨後將那根叼着的煙拿下,讓這個老人叼上,起身淡淡道:“別忘了。楊家,葉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