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曾勝男奇怪的看着他,走了過來,陳世龍卻心頭一沉,他知道來不及了。
這短短几秒鐘的時間,曾勝男一猶豫,錯失良機。
他嘆了口氣,掙開曾勝男的攙扶:“你到一邊去。”
曾勝男正奇怪,就看到不遠處黝黑的門口內,走出來一個人,一個樣子很怪異的男人。老鼠一般狹長尖銳的臉,大門牙,臉上掛着笑,卻總給人一種嘲諷的味道。
他慢慢的走過來,看見曾勝男,頓時樂了:“沒想到啊,真的是……天助我也。”
說到‘天助我也’的時候,他眼中滿是狠厲。
“快走。”陳世龍低沉着聲音,剛剛他已經恢復了一些真氣,不得不說,這天帝決就是牛叉,一般人真氣耗盡,又處於重傷狀態,真氣哪裡那麼容易恢復。可天帝決不一樣,陳世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真氣恢復了不少,大概在五成左右,而且身上的噬骨疼痛已經緩和了不少。
曾勝男卻已經猜到了個大概,看着陳世龍緊張痛苦的樣子,槍口一指:“就是你打傷他的?馬上跟我走一趟,接受調查。”
“喲!”阿七先生一撇眼:“原來是個警察啊。”
陳世龍狠狠一拽曾勝男,搶過她的手槍,便扣動了扳機,一顆子彈朝阿七先生射去,速度極快。
陳世龍真氣在掌心醞釀,若是手槍未曾建功,他便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襲擊,務必一擊必殺。
但阿七先生卻搖了搖頭,腦袋一側,便躲開了子彈,身子猛地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了陳世龍面前,手掌狠狠一下子就印在了陳世龍的胸口,陳世龍只感覺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身子不可抑制的後退,卻沒有其他感覺。
曾勝男一驚,本來陳世龍搶槍開槍,她還以爲陳世龍要闖禍了,可是阿七先生避開子彈,她就目瞪口呆了。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人怎麼可能躲得開子彈?
電影裡那些個被子彈追着跑的,也不過是提前判斷對方的子彈落點,從而提前做好預防躲避,而非真正的躲開子彈。人的速度,怎麼可能趕得上子彈的速度!
但今天……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感覺喉嚨被人給掐住了。
一瞬間,她就反應過來了,拳頭瞬間握起,一用力,一個肘擊,直搗阿七先生胸口要害,另外,她的腿也瞬間反應,一旦肘擊起效,立馬就有一系列的後手。
可惜,全都成了雲煙。
阿七先生也不知道哪裡噴出來一股撩煙,曾勝男就感覺渾身一陣無力,後面的一切後手,就都成了枉然。
阿七先生慢慢的將曾勝男提起來,笑眯眯的看着陳世龍,笑道:“陳世龍,我知道你的醫術了得,我不放心,所以,這個女孩子的命,掌握在你手裡。”
“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阿七先生邪邪一笑:“情蠱,你不能解,我要他在你體內,你……只能是毒發身亡,不管是你解毒了,還是自殺,這個女孩子,都將會‘轟’的一聲,灰飛煙滅。”
“你好狠!”陳世龍咬着牙,這三個字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曾勝男驚駭的發現,一縷血絲,從他牙縫裡慢慢溢出,流至嘴
角,最終滴落。
她神情恍惚,腦子裡一片漿糊,這短短不到三分鐘的遭遇,讓她疑惑不已,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好,我答應你。”
阿七先生卻搖了搖頭:“不不不,這種事情,光是一張嘴,真的是很沒有誠意啊。”
“我陳世龍,頂天地裡,說得出,做得到。”
阿七先生只是看着他,不發一言,陳世龍心頭猛沉,知道一朝受制於人,便處處受制於人,不讓他徹底放心,那今天曾勝男便走不出這地方了。
曾勝男在一旁看着,心頭奇怪,但卻感覺得出,抓住她的這傢伙似乎在拿她當做要挾陳世龍的砝碼。
而且看樣子,陳世龍是要妥協了,頓時急了:“陳世龍,你要幹什麼?慢着,你別亂來,趕緊報警,我是警察,他不敢對我怎麼樣。”
“警察!”陳世龍和阿七先生同時撇嘴,嗤笑了一聲。
見他遲遲不動手,阿七先生一笑:“怎麼?自己下不去手?要我幫忙?”
“不用!”陳世龍一擡手。
下一刻,他眼神一厲,曾勝男頓時大叫了起來,可是遲了,只見得陳世龍的手腕上,一蓬鮮血炸開,陳世龍的手臂便軟軟的垂下了,鮮血滴溜溜的往下掉,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曾勝男‘啊’的一聲尖叫一聲,便掙脫了阿七先生的手,撲了過去。
“很好!”阿七先生頷首。
“希望你履行諾言。”陳世龍已經半跪着跪在地上,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青筋暴跳,顯然是壓制不住體內的情蠱蠱毒,那些蠱蟲在他體內肆虐。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你應該能堅持三天時間。”阿七先生卻點着頭,沒有回答他,反而打量起了他的情況。
陳世龍感覺眼前一片模糊,痛苦已經抑制不住,胸口如刀絞,似乎要被撕開了一樣,他想伸手去觸摸,卻怎麼用力都無法做到。
阿七先生走了過來,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看你這麼痛苦,我實在是不忍啊,唉!幫幫你吧。”這話說出來曾勝男都不信。
果然,他笑了起來:“給你一個星期,想看什麼,儘快吧,這是你最後的一個星期了。”
說着,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根根銀針,在陳世龍後背心臟位置紮了幾針,陳世龍便感覺體內的蠱蟲似乎安分了不少,痛苦算是短時間緩解了一下,按照估計,一個星期後,便會徹底躁動,取他性命。
然後阿七先生掏出一顆烏金色的藥丸,捏開曾勝男的嘴巴,塞了進去,曾勝男眉頭一皺:“你給我吃了什麼?”
“烏金丸,我錢家用來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傢伙,藥入七ri,若無解藥,便要五臟腐蝕而死。”他這話是對陳世龍說的:“所以說,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七天後,你死,她活。”
“你到底是什麼人?”這話是陳世龍好不容易擠出來的。
阿七先生慢慢回去,聲音飄來:“記住,你是死在我錢七手裡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等錢七走了,曾勝男再也忍不住了,但看到陳世龍滿頭的大漢像是不要錢一樣往外滲,不要說說話,就是張開嘴估計都是困難的。
回到樓上,
阿七先生滿臉笑意,看着他這模樣,馬文棟似乎早有預料:“事情妥了?”
“妥了。”錢七一躬身,道:“老爺,真的是天助我也,那小子不知道哪裡來的魅力,現在,基本上已經再無大礙,他便是再難受,也得受着情蠱之痛,直到反噬身亡。”
搖着頭,他滿臉嘆息:“不過就是可惜了,那美女年紀輕輕,模樣身段都是上上之選,卻淪爲他的陪葬。”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個女人而已。”馬騰本來要冒頭,聽到馬文棟這話,頓時腦袋一縮,將要出口的話也憋了回去。
“我們走吧。”馬文棟站了起來,龍行虎步的,滿臉紅潤,笑意盈盈。
三人下了樓,便看到道路上一灘血跡,看起來格外的刺眼,但三人卻不覺得,反而笑意更濃了。
前面的馬路邊,停着一輛車子,三人走了過去。
上車後,走出沒多遠,錢七忽然耳朵一動,猛地色變,大喊了一聲:“停車。”
還未等車子停下,便猛地一掌將車門拍開,然後將馬文棟和馬騰提着就撲了出去。
與此同時,那輛車子‘轟’的一聲爆開,氣浪席捲,炙熱的火焰一下子把馬騰和馬文棟給弄懵了。
而與此同時,‘砰’的一聲槍響。
錢七儘管早已提起了十二分警惕,卻依舊被一槍擊中,眉心處一個血洞出現,他不甘的瞪大了眼睛,喉嚨裡‘呃呃’的叫着,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一擊必殺,遠處的陳世龍嘴角扯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他搖着頭:“是你們先不仁,休怪我不義。”
馬騰和馬文棟爬起來,看着錢七的樣子,馬文棟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去,馬騰則是滿臉驚恐。
忽然,一陣破空聲響起,一抹銀光一閃,馬文棟瞳孔一縮,已然晚了,那匕首近在咫尺。
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刻,那匕首卻彷彿失去了力氣,在他眼前不到三公分處掉落下來,落在他面前的地面上。
馬文棟鬆了口氣,只感覺後背一陣涼颼颼的。
忽然他瞄到那匕首的尾翼上有一張紙,被捆在上面,頓時心中五味陳雜,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慢慢的蹲下,將匕首拿起來,拆開那紙,一行血字浮現。
“我的怒火,你們馬家做好承受的打算了嗎?我不殺你,但是,馬家自你以下,雞犬不留!”
即便是以馬文棟的心志,此刻也忍不住,一陣渾身戰慄。
不是恐懼,而是那短短的兩句話,三十來字,充滿了憤怒的火焰和熊熊的殺意,他年紀大了,一時間承受不住而已。
他眼眸一冷,緩過勁來,冷冷一笑,以陳世龍的能耐,他還沒怎麼放在心上,更何況,陳世龍此刻身中蠱毒。
“走。”他當機立斷,衝馬騰一招手,便大踏步向前,至於說錢七,他沒在意。
遠處,陳世龍看着馬文棟的背影,沒有絲毫後悔。
馬騰渾身都在抖動,那是被嚇得,他雖然和陳世龍喊打喊殺的,但從未見過真正的死人,尤其是剛剛他差點就步入了閻王殿了,能沒事兒就算稀奇。
只是,此刻的馬文棟他不敢招惹,所以只能強忍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