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勝新婚。
時至今日薛紹仍是堅定的認爲,月奴的身材是他前世今生兩世爲人所見過的女人當中最好的,沒有之一。
而且薛紹很喜歡痛快的之後,一慣以女漢子作風示人的月奴,像一隻慵懶的小貓那樣,軟軟的蜷在自己懷裡的感覺。
男人爲征服而生,或征服天下或征服女人。月奴帶給薛紹的,
夜深了。
激情之後的薛紹,一反常態的半點睡意也沒有,反而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於是月奴披衣下牀去給她安排消夜。
這座莊院歷史悠久環境清幽,原本是屬於一個地方州官的產業,但他前不久因事被貶官流放,於是這座莊院就被官府充公了。現在正當閒置,於是理所當然的成爲了薛紹這位欽差大人物的臨時行轅。
光從這一手細緻入微的安排來看,黑齒常之似乎並無歹意。
薛紹只是好奇,難道黑齒常之早就料定我會親自前來,於是早就做好了準備非但如此,他還早早的就將李仙緣和吳銘等人安排住在這裡,分明就是專程等我。
有意思
月朗星稀,薛紹走到了庭院裡散一散步,耐心的等着月奴弄來消夜。這時身側傳來一個聲音:公子還沒睡
聽聲音就知道,定是吳銘。
肚子有點餓,便叫了月奴去安排吃食。薛紹道,你要不要來一起喝一杯
樂意奉陪。吳銘一向爽快。
二人回屋坐定,月奴很快弄來了一點清淡的小菜和酒水,從旁伺候。
我還沒問,你們怎麼會跟黑齒常之走到了一起薛紹道。
說來有點話長。吳銘說道,三個月前,玄雲子因故想要回京一趟,月奴得知消息之後也動了心思想要一起回來。恰好夏州都督府要派李仙緣返京,向朝廷述職。於是我們結成了一道準備動身啓程回往長安。正在來時的路上,我們在官驛遇到了黑齒常之。原來他也正被朝廷急令招回。李仙緣這個人是見人就熟絡,三言兩語的攀談之下他便和黑齒常之結交上了。於是我們一路同行到了長安。
薛紹眉頭輕輕一皺,然後呢
吳銘遞了個眼色,示意月奴去門外把風。月奴馬上起身去了。
然後黑齒常之進了一趟皇宮,領來一份差事。吳銘小聲道,因爲這差事多少和公子有關,於是黑齒常之特意私下裡向我們透了個口風。
什麼口風
吳銘答道:他不想與公子爲敵。
薛紹默然的點了點頭,是的,他完全沒道理想要和我爲敵。就算以往沒有交情,但他曾經也是裴公麾下的一員部將。追根溯源的算起來,那也是袍澤弟兄。
不過吳銘也明顯是話裡有話,言外之意,黑齒常之現在奉命行事,他個人的主觀意願恐怕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
他此行,究竟有什麼目的薛紹問道。
這等絕密軍機,他沒有泄露。吳銘說道,但我隱約感覺,他是衝着程務挺來的。
薛紹眉頭一擰,那不也就等於是,衝着我來的了
這可能是就是他,請我們一道來這裡的原因。吳銘說道,他奉命行事想要帶走程務挺,但公子卻要保着程務挺。於是他便請我們一道前來從中幫勸,希望能夠既達成使命又不開罪了公子。
明白了。薛紹點了點頭,黑齒常之應該就是這個用意了
正當這時月奴閃身對裡屋說了一句,玄雲子來了。
二人馬上打住了話題,吳銘對薛紹眼神示意,讓他多留個神。
薛紹不由得心中一凜,看吳銘和月奴的這兩個反應,莫非玄雲子來意叵測說來也是奇怪,要說黑齒常之把李仙緣和吳銘月奴這些人請來幫勸說和,還可以理解。但叫玄雲子也來幹什麼
二位好雅興,如此深夜也在對飲。玄雲子走進了屋來,笑意盈盈有如仙子翩然。
仙姑若不嫌棄這人間煙火之粗陋,不如坐下共享一番薛紹笑道。
玄雲子婉爾一笑,少帥盛情,卻之不恭。
請
三人小酌了幾杯聊了一些閒話,吳銘便找了個藉口離去了,月奴仍是候在門外。
不等薛紹開口來問,玄雲子主動說道:少帥是否想問,貧道怎會來了這裡
薛紹用微笑默認了。玄雲子很聰明,聰明到你完全不用和她拐彎抹角或是打啞謎。
你猜得沒錯,是太后叫我來的。玄雲子說道。
薛紹頓時就笑了,心裡碎碎唸的罵了一句自己的丈母孃黑山老妖
以行軍祭祀的名義。玄雲子說道,就像李仙緣跟你出征時一樣。
這挺好。薛紹笑了一笑,說道:要說開壇做法祭祀風伯雨師和各路神靈,你肯定比李仙緣做得更加到位。當然更重要的是,你是嵩山天師的高足。由你主持軍中的祭祀,會顯得更加的莊嚴和隆重。
少帥明明知道,這些都不是重點。玄雲子淡淡的道。
那你說,重點是什麼薛紹問道。
玄雲子的表情很平靜,但眼神突然變得冷峻了許多,程務挺,必須死
雖然薛紹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答案,但拿着酒杯的手還是輕輕的顫抖了一下。同時眉頭狠狠的一擰,如果我不答應呢
黑齒常之會逼你答應。玄雲子說道。
薛紹一口飲下滿杯的酒,噝噝聲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那就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玄雲子沉默,面帶微笑的看着薛紹。
薛紹也看着她,眼神精亮神情淡漠。
看來太后真的很瞭解你,她恐怕早就料到你會是這樣的一個態度。玄雲子說道,所以,她派我來了。
來當說客
玄雲子說道:她確實是爲了你好。
薛紹不由得打從心底裡冷笑了一聲,何以見得
如果你僅僅是她的女婿,那麼你們的家事自然輪不到我這個外人來插嘴。玄雲子說道,但你既然是國之大將,就該有一個清醒的頭腦和明確的立場。太后就是擔心你太過於意氣用事,因爲個人的恩怨和袍澤的義氣,在關鍵的時候錯判了軍國大事。
我一直清醒,更加沒有錯判。薛紹說道,我比誰都知道程務挺幹了一些什麼,或者是曾經想要幹一些什麼。但是這個人絕對不能殺這並非全是出於我的個人義氣,更多的,是我爲了大唐的江山社稷着想
玄雲子笑了,看來,我無法說服你。
沒錯。薛紹淡淡的道,就算今天坐在我面前的是太后本人,這些話我也會照直了說。
好了,太后交予的使命已經完成。玄雲子完全不以爲意的微笑道,少帥,現在我可以用故友重逢的名義,來和你共謀一醉了麼
薛紹微微一怔,你這就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擺明了敷衍一下嘍
貧道不是和尚,是女冠。
薛紹哈哈的一笑,好吧,喝酒
我敬少帥
門外的月奴不由得愣了,心想她們兩人久別重逢,理當親親熱熱的敘舊談笑。沒成想一見面就像是仇人一般脣槍舌劍的戰了起來。戰到一半卻又嘎然而止,再又親親熱熱的敘起舊來我這腦瓜子,好像是要糊塗了
月奴,添酒
薛紹在裡屋大喊了一聲,月奴恍然回神連忙開了一罈酒抱進屋,緊張兮兮的左右看了看他二人,小聲道:你們不吵架了
哎都跟了我這麼久了,你仍是這般的憨。薛紹笑道,算了你也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喝吧多喝幾杯,你或許能清醒一點。
玄雲子頓時婉爾發笑。
我沒糊塗呀月奴有點急了,我就怕你們兩個,一言不合的吵了起來。
不可能。玄雲子和薛紹,幾乎是異口同聲。
月奴再度一愣,你們幾時這麼默契了
於是三人同桌,一同飲酒敘話,卻再也沒有半句提及公事。
酒至半酣天也快亮了,臨走之時玄雲子說道:黑齒常之應該會主動前來拜會於你。
薛紹點了點頭。
玄雲子衝他微微一笑,翩然而去。
公子,她衝你笑呢喝到半醉了的月奴抱着薛紹的胳膊,笑嘻嘻的道,看她剛纔那眼神兒,真夠嫵媚的。我要是個男人呀,包準把持不住了
薛紹不由得笑了,心想月奴和玄雲子應該算是一對兒閨蜜了,聽她話裡這意思,是想把她的閨蜜請來一起搶枕頭滾牀單嗎
傻妞這牀太小了,不行
啊,公子說什麼
次日黃昏,黑齒常之果然來了。穿的便裝,隨從都沒有帶。
薛紹見到他時,幾乎感覺到眼前一黑,像是一堵牆遮住了頭頂的陽光。他這身板,怎是一個威武雄壯就能形容這就算是生在了21世紀,也能在職業籃球隊裡打個中鋒啊
很奇怪的,薛紹心裡居然滿懷嘲諷的想到了一件事情:難道韓國人申遺的時候,就沒想到過黑齒常之按理說他們應該可以由此推理得出,唐朝的名將那都是韓國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