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能把李家血脈延續下去,咱家日後就供你驅使爲你奴僕又有何不可?!”
李不才說的極爲鄭重嚴肅,生活在皇宮幾十年,早就是金錢如糞土,況且他也知道,馭龍者何許人也,豈會在乎那些骯髒的黃白之物?
爲奴爲僕供他驅使,在李不才心裡,這是他最大也是最後的價值!
陳易本是無利不起早,想要抵消那老傢伙要求的第三件事,卻沒成想得到如此一個巨大承諾,不由暗罵一句,丫丫個呸的,老子這次賺大發了!
不就是殺了一個小毛賊嗎,別說爲奴爲僕了,就是這李不才隨便幫他做幾件事,那也是一本萬利。
名聲浩大,中醫世家,能讓皇室都不遠萬里請去京城,朱元璋的座上賓,尼瑪,隨便漏出來幾點就夠他數輩子吃喝的。
當今的首富,比爾蓋茨曾經說過,能在財富上超越他的行業,非生物醫學不可,原因無他,無論王侯貴族還是販夫走卒,健康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陳易驀然間得到這麼大一個承諾,一時傻愣了片刻,不過那李不才倒是沒怎麼注意,反而微微一笑,說道:“陳易,這地形也看完了,生辰八字也給你了,還要多長時間才能找到我李家先人的遺骨?”
從那沒出息的癡傻之中回過神來,陳易猛然高叫,“操,老子卜術天下無雙,找具骸骨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小菜?”
兩人找了一家酒店,陳易摔下一沓票子,酒店的小服務員二話沒說就給兩人開了一個套間,三室兩廳,裝潢奢華。服務員將兩人送到地方,還一個勁的暗示需不需要特殊服務,咱這裡的按摩技師水平槓槓滴,學生,白領,少婦……,想要什麼樣的就給什麼樣的。
陳易自然沒搭理這“好心”,揮揮手將服務員打發掉,叮囑沒有特別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過來打攪。
小服務員雖然沒有賺到這筆外快,可心中還是高興,這暴發戶給的錢可不少,連數都沒數,直接砸在他面前,可是剩下不少,那自然落進他的口袋。
送走了服務員,陳易當即按照李不才提供的這些信息起卦。
雖然信息足夠,陳易的卜術也是牛逼,可畢竟是七八百年前的遺骨,想要找起來的還是有一定的麻煩。
陳易以他父親的生辰八字起卦,連續推演四五個小時,最終卻得到了六個方位,差點玩出來一個最沒用的四面八方,不用說,這次起卦以失敗告終。
李不才緊張的站在一邊,眼睛直直的盯着陳易,一言不發,緊張而又期待,見到陳易那勾勒出來的六個方位,不由掠過一陣失望。
好在他也知道年代久遠,不可操之過急,如果連馭龍者都無法算得清楚,那這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幫他推算出來。
陳易換了個方式,以閘刀爲兌金,老父爲乾金,又加之其生辰八字,再次推演了將近一個小時,這次的效果好一些,可仍舊有三個方位。
北坎水,西兌金,東北艮爲山。
南轅北轍,驢脣不對馬嘴!
陳易之前想過這次推演會麻煩重重,卻沒有料想到是這麼一個結果,那李不才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想來對陳易或許有些幫助,不由說道:“我記得當日之
時,那些狗賊不僅將我李家滿門抄斬,還將我家幾進幾齣的祖宅付之一炬,火勢直直燒紅了半邊天,半個襄陽城都能見得着那翻滾的濃煙。”
李不才想了一下,又猶豫道:“如果只是這樣也沒有什麼奇怪,可怪就怪在那火勢剛要燒到供奉祖先靈位的祠堂之時,祠堂中竟然發出沖天紅光,那時正當晌午,日頭毒的很,可那紅光竟然不輸烈日,刺破房頂,直衝雲霄,嚇得那些正在抓人的元賊兵士體若篩糠,差點就慌亂而逃。
咱家當時年幼,見了這紅光異象,直以爲祖宗顯靈,要懲治這些狗賊,不由叫喊了幾句,說我李家先祖顯靈,這羣畜生定然不得好死……”
陳易從未聽老傢伙說過此事,見他面色極爲慨憤,一雙昏花的眸子都快滴出血來,心中更是好奇,不由靜靜聽了下去。
“可那鐵穆爾狗賊卻因此更加惱怒,指揮兵士用桐油澆了祠堂,直接將火勢引過去,我李家祠堂便在那火光之中變成一堆廢棄瓦礫,待到祠堂燒盡之時,李家一門老幼除了咱家之外,全部被斬首示衆……”
說到這裡,那李不才的憤怒已經到了頂點,聲音似是從九幽之地傳來,他繼續說道:“咱家至今還記得那狗賊說的話,‘活人都要死了,死人還敢作亂?哼,正好我大哥想要力保你們李家,那我就賣他和你們一個面子,留下一根獨苗,進宮享富貴去吧!’。”
“呵呵,他鐵穆爾萬萬沒想到,當初留下咱家這根李家獨苗,卻葬送了他的命,不止是他的命,還有他的子子孫孫,都被咱家毒死,殺死,剩下的一些旁門枝節也被咱家煉成屍油,養了屍蟞……”
李不才笑得癲狂如厲鬼,可陳易卻是喜上眉梢。
事出反常必有妖,陳易可不相信這道紅光只是巧合而發,先祖祠堂,供奉祖魂之處,說不得就會有如蓮兒一般的存在。
他又問道:“你李家先祖可有修士高手?”
“當然!”
李不才停下那淒厲的笑聲,道:“我李家世代行醫,但若不懂修行,又如何替那些修士醫治頑疾?沒一代李家人在學參研醫術之時,都會兼顧修行,煉體與神識都會有所涉獵,不是咱家說大話,曾經李家有數位先祖可以與你們馭龍者過上幾手,雖然不敢說能贏過他們,但最起碼能咋幾十回合之內立於不敗之地!”
說到這裡,陳易的把握更大了幾分,道:“卜算失準,或許正是就是因爲這個原因。”
“什麼原因?”
李不才連忙問道,看來自己的這番話真的起到了作用。
“那道紅光必然是你祖先殘魂所爲,或許他不夠強大,只能以此種形式懼敵,可即便如此也沾染了他的因果。”
陳易說道:“卜術一事,本就在亂象之中尋找頭緒,如果遇到修士,修爲越高,行事越雜,那觸及天機便越多,卜算起來就愈發的艱難。”
說到這裡,陳易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你祖先真的有一縷殘魂存在,那後輩墳冢被山洪沖走,他又豈有不管之理?他若出手,那就是千頭萬緒,沾染天機因果無數,我的卜術失準也就情有可原。”
“你是說咱家先人的屍骨並未風化消散,而是被收了起來?”
“有這個
可能!”陳易沒有把話說死。
得到了這個答案,李不才神色慼慼,喃喃說道:“不才不孝,不才不孝,不能照看好父母族老骸骨,竟勞得先人出手,不才不孝啊。”
過了好久之後,李不才收拾悲慼心情,對陳易說道:“既然你的卜術無法推演出來,那咱家也就不再強求,就這麼算了吧,至少咱家知曉有了先人動手,那咱家這個不肖子孫再也不用擔心先人曝屍荒野,九泉之下難得安寧。”
陳易聽到這話,卻是笑了一笑,說道:“李前輩,尋出骸骨,重新安葬於一處風水佳地還是需要的,您盼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盼到小子入蠱,難道就想這麼輕易放棄?”
被陳易這麼一說,李不才那老臉上難得出現一絲不自然,陳易說的不錯,這老傢伙其實早就在等着馭龍者幫他找出先祖遺骨,本來等的人是上一代馭龍者,可他沒有回來,卻等到了陳易這倒黴催的。
陳易初時也沒有想明白,還是做好了與這老傢伙拼命的準備,可等他那三個條件一說出來,也就瞭然,這老傢伙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不過老傢伙那不自然之色一閃而逝,現在可沒心思想這些無關緊要的,看着陳易,皺起了眉頭,說道:“你不是說我祖先殘魂出手,便是沾染天機因果無數,造成卜術失準嗎?”
“不錯,我確實是這麼說的。”
陳易沒有否認,繼續說道:“可我也沒說就完全推測不出來。千頭萬緒雖然難以找出究竟哪個纔是需要的,可只要工夫和時間到了,總有那麼一天可以尋覓出來,況且,你的祖先已經給出了提示,尋找起來就會愈發簡單。”
“我的祖先給出了提示?”
李不才一怔,不明白陳易這話的意思,問道:“數百年前的殘魂能給出什麼提示?我怎麼不知道。”
“你其實應該知道的。”
陳易嘆了一口氣,說道:“李前輩你難道就沒覺得你幸運的有些過火嗎?以弱冠年紀進入皇宮,卻能在那吃人不吐骨頭之地保住性命;以戴罪之身久居後宮,卻能進入御膳房此等重要場所,您難道不覺得您很幸運?”
李不才想了想,發現確實如陳易所說,這裡面誠然少不了他自己的聰明機警圓滑出事,可更少不了一分運氣,而且,他細細回想起來,自己很多危局似乎真是冥冥中有人相助一般。
別的不說,就說那搬山一脈的出賣,若不是當初他無心插柳,不想李家醫術斷絕,送了那與搬山當家一起前來的小道童一本整理之後的醫書,若不是那小道童正好在那個時候因爲一個女人被他師父狠狠責罰心生怨念,如果不是他與宮外的一位元將關係不錯,及時通知他帶人截殺了搬山弟子……
若不是這麼多若不是加在一起,哪怕有一個環節出了問題,他都死無葬身之地!
“難不成咱家的好運是先祖保佑?可這又與咱家先人遺骸有何關係?”李不才不明白陳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他卻相信這小子已經找出了關鍵所在。
陳易笑了笑,道:“可以這麼說,但更準確的說應該是風水,那殘魂將你先人歸葬的風水。只有絕佳的風水之所,纔會讓後人如此昌盛,哪怕你已經不能生育,但卻依然活了這麼長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