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手?可以!”
陳易一愣,旋即面帶帶着冷笑說道。
蛇心蛇眼還有蛇君俱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陳易,他們久居山林,情感更加質樸,此等仇敵哪怕是生死相向都不爲過,可陳易竟然要與他們聯手合作?
何卿卿拳頭驀然攥緊,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背叛的憤怒,感覺到了人性的無常,還感覺到了一絲委屈!
那可是華夏馭龍者陳易啊,她一直以來都帶着幾絲莫名情感的陳易啊!
不過,當她看到陳易嘴角噙着的那冷笑之時,彷彿被一隻大手驟然抓緊的心臟又放鬆了下來,他不是個反覆無常的人,在某種程度上,陳易比他們這些人更重情義,至於他爲何這麼說,必然會有他自己的原因。
果然,陳易又繼續說道:“不過,一碼歸一碼,你先把老褚的命還回來,我們再商量如何合作,就如之前在外面一樣,我們仍舊彼此相互信任!”
“小子,你在消遣我?”
楊拂塵面上被屍毒灼燒壞死,一把兩把的糯米根本無濟於事,疼痛難當之際,乍然聽到陳易這話,當場氣了個一佛出竅二佛生煙。
把褚海門的命還回去?
怎麼還回去?
那褚海門恐怕已經被屍蟞啃噬乾淨了,就是大羅神仙也沒辦法救活,更遑論他這個被紅毛僵追殺的狼狽不堪的搬山道人了。
不過他心裡也是有些悔不當初,正如陳易所說,在外面的時候,兩方人馬的確相互信賴,互相依靠,各取所需,合作融洽,可是這份融洽的合作卻是被他們的背叛與私慾破壞殆盡,只剩下了彼此仇視。
“陳易,我知道你們恨我們,但死者已去,生者當還,我們的仇怨日後再去清算也不遲,眼下如果不合作,恐怕誰也沒有機會從這裡出去。”
楊拂塵一邊應對着七具兇猛紅毛僵,朝陳易的方向步步後退,一邊說道:“上面是無盡屍蟞,下面是七具紅毛僵,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你能應對的,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你不是要降龍木嗎?眼前這棵就是,只要解決了這些紅毛僵,整棵降龍木都是你的!”
“你不是要陪葬明器嗎?這裡應有盡有,金銀珠寶,夜明珠,玉器瓷器,就是那壁畫也價值連城,我保證半點不沾手,只要你能拿出去,就全是你的!”
楊拂塵敦敦善誘,語氣明顯軟了下來,生死之刻,這老小子也顧不得什麼,只盼着陳易能下來緩解一下他的壓力。
陳易眼神閃動幾次,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爲了以後能更好的活下去,死在此時顯然不是他想要的,那些金銀珠寶也是誘人,別說全搬出去了,就是搬出去三分之一,那白氏立即會一躍成爲全國前三的拍賣行,蛋是自己的,雞也養大了,一舉多得。
可陳易明顯不相信他的鬼話,狗改不了吃屎,能賣他們一次就能賣第二次,他可不想繼續做冤大頭下去。
“楊二哥,我這人可沒那麼大的膽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可不想再被你賣一次,上次死的是老褚,這次會是誰,我,卿卿,還是蛇君?”
楊拂塵似是力竭,又後退了兩步,距離陳易等人的藏身之地不過三十米,繼續說道:“我可以以祖師爺的名義發誓,必會與你共同進退,若有食言,我便被這些紅毛僵挖出心肝來!”
“祖師不祖師爺老子管不着,你就算壞了誓言,你祖師爺也不可能從地下爬出來咬你,不過
……”
陳易曬然一笑,站起身來,將那削鐵如泥的青釭劍拿在手中,面上帶起了一股嘲諷,繼續說道:“不過,你們若是再敢往這裡退一步,就別怪我跟這羣紅毛僵一道前後夾擊了,呵呵,老褚估計正在下面看着,可別給我機會,讓我這麼快就動手!”
蛇君也站了起來,冷笑一聲,說道:“你們的祖師爺看來還比不上一條小蛇啊,毒蛇還能讓人心生畏懼,你們對祖師爺的敬畏可是遠遠不如。”
“無恥之徒!”
何卿卿這才發現兩人距離此處不過三十米,這點距離對於那些紅毛僵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幸虧陳易發現的早,不然他們又被當了一回兒槍使。
楊雲義那捆仙索如龍般遊走,每次擊打在紅毛僵身上都會發出陣陣白煙,可他卻沒有半點高興,一張老臉都快陰沉出水來,差一點就能禍水東引,可在最後關頭卻被那該死的小子看破。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就怪不得我了!”
楊拂塵僅剩的一隻眼睛滿是殺意,拂塵猛然甩動,逼退身前幾具紅毛僵,臉上現出一股掙扎,旋即咬牙,似是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的另一隻手猛然甩動,四顆還在滴血的頭顱就朝着陳易等人所在之處拋去。
如果不是到了這一步,楊拂塵萬萬不會做出此等行徑,拿着自己弟子的頭顱做誘餌,這一關可不是誰都能過去的,哪怕是再心狠手辣之人,心中也會或多或少不忍!
陳易沒有料到他們能如此下作,大怒之下,神念如潮水一般涌出,三棱~刺刀電射而去,那幾枚還在滴血的頭顱就如被子彈擊碎的半生不熟的西瓜一樣。
砰!
四個頭顱在距離楊拂塵與陳易的中間位置炸裂,紅的白的黑的紛紛雨下,血腥異常。
那七具紅毛僵本就被血腥味勾引的發狂,見到此情此景,哪裡還能忍受的住,就像是野獸一般,猛撲到那血雨中心,大口吞嚥空中所落之物。
紅毛僵對血腥氣十分敏感,幾個頭顱哪裡能滿足它們的胃口,三下五除二吞噬乾淨,注意力迅速集中被陳易身上沾染的血跡吸引,低吼着朝陳易步步緊逼。
“嘿嘿,陳兄弟,別怪老哥心狠,我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楊雲義和楊拂塵早就趁着這個機會連退數十米,站到了降龍木樹幹之下,折斷一根樹枝,用力一搓,手臂粗細的樹枝便被擠壓出汁液,揉搓成木屑,一股獨特的清香頓時在墓室之中逸散開來,而楊拂塵將這些東西灑在兩人身上之後,那些血腥味也被幾乎完全遮掩住。
看着逐漸朝陳易等人圍攏的紅毛僵,楊拂塵冷笑連連,楊雲義驚詫片刻也大笑起來。
小狐狸再狡猾也逃不出獵人的手心!
拿弟子的首級做誘餌怎麼了,只要將他們留在這裡,又有誰知道?
大不了拿到那具魃僵之後,將這些弟子的屍骨收斂起來,風光大葬就是了。
養他們,教他們,利用他們的屍身爲搬山一脈做些事情,也不足爲過!
至於陳易等人,呵呵,誰讓他們不識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呢?如果剛纔他選擇與自己站在一道,那將不會是這個場面了。
“拂塵,事不宜遲,先將此處封住!”
楊雲義不再去管陳易等人,從背囊裡拿出一摞背面雕刻花紋,正面打磨光滑的銅鏡,按照五行八卦方位將那株降龍古樹圍成一圈,而楊拂塵也
拿出來四枚鎮魂釘,目光灼灼,看着那古樹之下。
“可惜,若不是剛纔我失手用掉一枚,五枚鎮魂釘同時釘住它的四肢頭顱,即便是魃僵也無力迴天”,楊拂塵嘆息一聲。
“拂五枚鎮魂釘可鎮魃僵,但李不才還沒有到魃僵的地步,四枚足矣。”
楊雲義將八面照魂鏡佈置完畢之後,說道:“拂塵你不必自責,趁着紅毛僵圍殺那小畜生的工夫,我們先把那東西困住了。”
何卿卿緊張起來了,手中緊緊握住那把祖傳的苗~刀,看着那一步步逼來的紅毛僵。
對付尋常的屍變她還有些辦法,黑驢蹄子,用硃砂石灰做墨的墨斗等等手段,可是,眼前的東西是紅毛僵,絕大多數土夫子一輩子都遇不到的東西,更別說要一次性面對七具了,那些尋常手段根本不起作用。
“哼,幾頭紅毛僵而已,這兩人還真以爲我沒有辦法了嗎?”
陳易看着正在快速掘着降龍樹根的楊雲義和楊拂塵,冷哼一聲。
“你有辦法?”何卿卿聽到陳易的話,滿上頓時大喜,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下來,陳易好像還從未讓她失望過。
陳易沒有多說什麼,腳下一蹬,如同一隻大鳥一般,衣袍獵獵,威武不凡,從翹起的岩石之上飄然而下,落在那七具紅毛殭屍中間。
“你要幹什麼?”何卿卿大驚,不知道陳易失了什麼心瘋,這紅毛僵每一具實力都能比得上她,尋常刀劍又對它們產生不了多大傷害,渾身帶有屍毒,七具加在一起,足夠將陳易重傷,甚至殺死。
“這小子門道很多,我們看着就好了”,相比起何卿卿,蛇君對陳易的信心顯然更大,嘴角噙着笑意,凝神望着下方的一切。
何卿卿還想做些什麼,可下方的紅毛僵和陳易同時動手了。
“吼!”
紅毛僵揮舞着肢爪,張開腥臭大口,如迅疾的兇獸一般,就朝陳易撲咬過去。
陳易冷笑着,快速快開手掌,流動金色光芒的鮮血涌出,沾染在青釭劍刃之上。
“嗡!”
青釭劍發出一聲興奮的顫鳴,帶着陳易的鮮血,如夜空之中的閃電一般刺向了爲首的那具紅毛僵。
“刺啦!”
青釭劍如刺進堅硬的石頭一般,帶着一陣難聽的摩擦聲,穿入紅毛僵的胸膛。
“吼吼……”
紅毛僵忽然瘋狂掙扎着,似是極爲痛苦,連連後退,胸口處幾道金色光芒閃動,劍身的鮮血之中游走出幾條金色小龍,迅速鑽入紅毛僵體內。
“砰!”
紅毛僵的胸口彷彿埋進去了一枚炸彈,轟然炸開,威力比剛纔那鎮魂釘大了數倍。
“噗噗噗噗……”
又是幾道刀光劍影飛出,陳易見到一擊奏效,再不猶豫,將鮮血灑在身上的三棱飛刀之上,在不到一個呼吸的工夫,便將那些紅毛僵炸碎!
雄雞之血,捆仙索,鎮魂釘,都是極陽之物,而陳易體內帶有大量龍息,若論陽剛,比這些不知道強悍了多少倍,那些紅毛僵自然難以承受!
楊雲義和楊拂塵已經在樹根下挖出一個石棺表面,聽到身後聲響,不由大驚,這小子竟然幾下就將紅毛僵幹翻?
“轟!”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具棺槨忽然炸開,黑霧涌動,一陣桀桀怪笑聲傳了出來。
“馭龍小子,老夫等你很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