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如刀,漫天黃土皆爲利刃,圍繞宗軍,如同槍林劍雨加身!
“嗤嗤!”
碎帛聲響起,宗軍那寬大的黑袍之上出現了幾道裂口。那裂口平滑異常,如同最鋒利的刀片切割而出,而且,那裂口並不是只是在衣衫之上,而是深入到宗軍的皮膚!
可是,令人驚異的是,陳易這融合了上一代馭龍者陣法的風刃,可以碎金裂石,可是切割在宗軍那紫青色的皮膚上,竟然連一道白槓都沒有出現。
陳易明明記得,在黃河之畔,宗軍可是被那七枚錐釘洞穿身體,受到重創。
當初的艾家老鬼只是神念境初期,而現在的他卻是神念中期,無論是境界還是實力,都比他高了一大截,可竟然沒有辦法傷到宗軍一分一毫。
這實在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宗軍看了一眼身上的那幾道裂口,恐怖的臉上竟然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一閃即逝,快到讓人不禁以爲那只是一個幻覺。
於此同時,陳易迅速擺脫那兩頭艮犬,整個人化作一杆長槍,體爲槍身,拳爲槍尖,轟然砸向被狂風圍繞的宗軍。
陳易的戰鬥從來都是一個風格,散亂零落,不成體系,可就是如此,往往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栽在他手下的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
“呵呵,小子,你的本事只有這些嗎?”
宗軍面帶嗤笑,輕輕一跺腳,衣袍猛然鼓動、翻飛,一股波動的劇烈的能量從身上涌出,混進那圍繞身周,轉動不止的龍捲風中。
“嗡嗡……”
無數刀劍相交的聲音不斷響起,而那股瘋狂旋轉切割的龍捲風,彷彿是遇到一股阻力一般,旋轉速度驟然下降,散亂出去的鋒刃將地面切割出道道縱橫交錯的溝壑。
看着自己全力一擊,被宗軍如此輕易破掉,陳易不驚反喜,運足了全身力氣,隔着那散亂即將崩潰的龍捲風,狠狠砸了過去。
只要是人,都會有滿足感,宗軍雖然青面獠牙看似不人不鬼,但其思維方式仍然沒有脫離人類的範疇。
陳易堅信,宗軍在破掉這“龍捲風刃”之時,一定會有一絲欣喜,一定會有一絲懈怠。
而且,他對自己現在的最強手段有信心,宗軍看起來舉輕若重,但絕對會費一番腦筋,神識神念必然會集中在那裡,不然絕不可能四兩撥千斤一般,輕巧的將其破掉。
然而,一向亂拳打死老師父的陳易,卻在下一刻差點魂飛魄散!
就在他剛剛接近的時候,那幾欲停止的龍捲風忽然再次猛地轉動起來,旋轉的方向完全相反,而絞殺的對象也是不同,不再是宗軍,而是變成了陳易……
“哎呦,我操……”
陳易驚得汗毛都豎了起來,尼瑪,這玩意連當初刀箎那堅硬的腦袋都能破開,更不用說自己這個血肉之軀了,要是由宗軍操縱,那威力更勝三分,還不得把自己活活凌遲了?
他現在都不懷疑,宗軍是想考較自己,還是想弄死自己了!
情急之下,陳易雙腿發力,全部神念包裹着自己的身體,上臂抱住腦袋,趁着龍捲風還未能合圍,如同炮彈一樣,猛地射了出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股龍捲風像是等待已久一般,趁着陳易拼死衝
擊的時候,忽然加快了合圍的速度,將身在半空中的陳易圍繞了個結結實實。
“哎,尼瑪,完了完了,不死也要脫層皮……”
陳易在這一刻真的是害怕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將成爲新中國爲數不多能“享受”凌遲待遇的倒黴蛋。
同時,在心裡面,他納悶的緊,宗軍爲什麼會對自己下如此狠手?
一直以來,他都把宗軍當成自己老師一般看待,十分尊敬,更是從未得罪與他,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砰!”
沒還等他想明白,忽然感到頭頂劇痛,腦中一陣嗡嗡作響,然後身上像是被無數重砸到滑過,周身疼痛難當。
“噗通!”
陳易終於過了那鬼門關,一下子摔在地上,耳邊緊接着響起一陣稀里嘩啦的重物墜落聲。
“嗯?”
他感覺有些不對勁,身上的疼痛與想象中的並不一樣,不是利刃切割的感覺,更像是撞破牆壁,被磚瓦雜物劃擦時的感覺。
他連忙釋放出神識,身上的衣衫破碎,皮膚上塊塊清淤,也有破皮冒血的地方,但沒有一處是被利刃切割留下的傷口。
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自己也如宗軍一般,身體強壯堅韌到刀槍不入?
神識由近及遠,弄明白周邊所發生的事情之後,陳易心中的疑惑,霍然解開!
那股旋風裡面並沒有鋒利切割的陣意,只是單純的風,而他自己則是躺在這廢棄工廠的一個廠房之中,廠房的牆上有一個破洞,溫暖的陽光正透過破洞,照在他身上。
“小子,玩夠了嗎?要是玩夠了就出來,我有話問你!”廠房之外,傳來宗軍那沙啞的聲音,帶着一股調侃,彷彿見到什麼可笑的事情一般。
“你大爺的,跳過頭了!”
陳易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腦袋上裝出來的那個大包,一陣子牙咧嘴。
剛纔宗軍並沒有起殺意,或者說在陳易孤注一擲的時候,已經將那風刃消除,而陳易卻未曾察覺,生怕被活剮而亡,用盡全部力量和神念,一頭扎進了廢棄廠房。
宗軍剛纔目睹了這一切,獠牙青面上哭笑不得,見到他狼狽走出來,那哭笑不得的表情瞬間又變成嚴肅冰冷。
“哎呦,宗軍前輩啊,您這是玩的哪一齣?”陳易捂着腦袋,走到宗軍面前,不滿叫道。
“哼,玩的哪一齣?”
宗軍看着陳易,眼中滿是譏諷,說道:“你連天譴都敢招惹,老夫以爲你實力已經傲視天下,沒想到還是這麼不中用!”
“宗軍前輩,您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陳易齜着牙,很無奈,他一直自認實力不錯,即便放眼天下也難逢敵手,阮頌汶,苗寨的三爺,還有那羣日本雜碎,哪一個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哪一個不是最終都被他斬與刀下,可這老傢伙每一次見到自己,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沒有一次滿意的。
“哼,身爲馭龍傳人,只可贏不可敗,否則就是給我馭龍一脈臉上抹黑,這些年來,馭龍者的名聲都快被你敗乾淨了!”宗軍一見到陳易這幅混不吝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無論他做大多麼好,總是忍不住就想訓斥。
如果這小子別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把賺錢的心思,
把用在女人身上的心思全部用在修行之上,修爲指定還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難得的好苗子,只是因爲沒有人帶着,染上了一身臭毛病!
陳易哪裡知道宗軍的恨鐵不成鋼,只是以爲這老頑固雞蛋裡挑骨頭,不罵自己兩句,不能顯示出他的威嚴,不由嘟囔道:“我也沒輸給別人啊,也就是你,老是以大欺小……”
“哼,難道老夫不是人嗎?”宗軍更加惱火,不由冷哼道,五指抖動,幾縷隱晦的能量波動開來,似乎隨時就能給陳易一個教訓。
“哎呦,宗軍前輩,您這理解力實在不咋地,我是說除了馭龍者之外,沒有輸給別人,您是我師祖級別的人,輸給您那是天經地義”,陳易神識從宗軍的指尖劃過,眼皮子頓時狂跳,連忙半抱怨半拍馬屁的說道,好漢都不吃眼前虧,更別提陳易這傢伙從來沒把自己當成過好漢。
宗軍看着陳易沒骨氣慫樣,怒瞪了他一眼,道:“哼,馭龍者每一代只有一人,而這一代的馭龍者就是你,輸給了我怎麼不算輸給外人?”
“這叫什麼理論?大名鼎鼎的馭龍者宗軍什麼時候被馭龍者除名了?上次我去泰山的時候,那個老道士還對你念念不忘呢。”
“哼,老夫自從把御龍盤交給上一代馭龍者,那老夫就自動放棄了馭龍者的稱號,上一代馭龍者把御龍盤傳於你,那他同樣不再是馭龍者,所以,你是當世唯一的馭龍者,自然不能輸給任何人,包括我在內!”
陳易有些牙疼了,這邏輯完全就是狗屁不通,就算他是當世僅存的馭龍者,可自從撿到御龍盤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過四年時間,要一個緊緊修行了四年的人去戰勝一個修行了一百多年的老妖怪,這不是強人所難是什麼?
宗軍見陳易滿臉不服氣,還想再次訓斥兩句,可當視線從他那雙武神眼睛處掠過時,金鐵一般的心腸忽然軟了一下,“罷了罷了,是我太心急,這麼多年來,沒有人管教,沒有人指導,你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比之我當年在師父教誨之下,也絲毫不遑多讓,甚至猶有勝之。”
陳易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每次見到宗軍,都是對他這裡不滿意那裡數落兩句,雖然也知道他是爲了自己好,可心裡面卻仍是不舒服。
這要求也委實太高了一點!
只是,剛纔這是怎麼了,竟然難得的誇獎自己,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啊!
“對了,宗軍前輩,您這次找我是要做什麼?不會僅僅是看我不順眼,想收拾我一頓吧?”陳易放下心頭的胡亂猜測,反正這是好事不是壞事。
“哼,你以爲老夫與你一樣無聊?還不是因爲你小子不知好歹,觸犯天威,遭了天譴?”
陳易很自覺的將宗軍的火氣自動過濾掉,滿臉喜色,說道:“哈哈,我就知道宗軍前輩人好,快點說說,這勞什子天譴究竟是怎麼一會事兒,上次我覺得自己有能力將其化解,可卻又招惹來一道閃電,兩眼到現在還是一抹黑……”
陳易不提這茬還好,一提起來,宗軍瞬間滿腔怒火,罵道:“哼,天譴是能隨意碰觸的?還一連兩次,若不是老夫活得久了見得多了,你一輩子就當個瞎子算了,在我馭龍一脈中,你算是第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