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做過手腳?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魯家三人難住了,魯正源握住玉麒麟,一雙老手不住顫抖。身高馬大的魯一飛胸中冰冷一片,臉色灰白,身體搖搖晃晃,彷彿站立不住。
魯一鳴則是面帶寒霜,看着自己的父親和大哥,目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劍豪,劍豪呢,叫劍豪過來!”
魯正源暴怒,鬚髮皆張,麪皮不住顫抖,疾行幾步,連腳下絆倒的凳子都沒注意,猛地拉開房門,大喊幾聲。
“爸,您這是怎麼了?”
一個女人從旁邊屋子裡走了出來,看見魯正源憤怒的樣子,顯然是嚇了一跳,慌張說道:“劍豪出去了,剛剛他從你屋子裡出來,就開着車走了。”
“去哪裡了,給我找回來!”
魯正源對那個女人喊一聲,嚇得她縮了縮脖子,扭頭就回到自己的屋裡。
“這死老頭子,又發什麼瘋,大呼小叫的,上吊把腦子吊壞了吧!平日裡向着寵着老二家就算了,可劍豪好不容易找來一個學周易的女朋友,死老頭子非但不幫襯着把人家哄住,反而跟外人一起,把姑娘給嚇跑了,也不知道劍豪是他親孫子還是那個姓陳的是他親孫子!”
那女人魯劍豪的母親,剛纔在魯正源屋子裡發生的事情早就聽侄女魯秀秀講了,要與是老爺子平日裡積威甚重,她非找上門去當面質問不可。
劍豪不是你孫子?老大是你撿來的對吧?小丁那麼好,先哄進門來怎麼了?大不了以後對她好點!等她生了孩子,想跑也跑不了!
嘴裡一邊嘟囔着,鄭惠月一邊磨磨蹭蹭回到屋子裡,拿起手機,撥通兒子的電話。
“嘟,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不方便接聽,請稍後再撥……”
電話拒接,鄭惠月心中更氣,自己孩子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不接親媽的電話?
哎呦,作孽啊!
孩子他爸也是,一根木頭似的杵在那裡,難道傻了嗎,就不知道幫自己兒子說幾句話?難道非要看着死老頭子把麒麟玉墜給了老二家才甘心?非要看着自己兒子死才舒服?不長腦子的東西!
——
魯劍豪一氣之下從家中離開,開着車,一路上掛了數次家裡的電話,風馳電掣來到距離魯州菜館只有幾公里的一個新開酒店中。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
前臺小姐見有客人過來,連忙起身,鞠躬詢問。
“我找人!”
魯劍豪極爲不耐的打斷前臺小姐那甜膩膩的聲音,氣沖沖問道:“褚海門在哪個房間?”
那前臺小姐被如此粗暴對待,心裡不舒服,可臉上還是帶着無可挑剔的職業化笑容,說道:“先生,請問您和褚先生是什麼關係?”
“朋友!”
魯劍豪就像是吃了槍藥,火氣旺盛到能把大理石地板融化成岩漿。
女前臺越看魯劍豪越覺得不像是善茬子,這哪是找朋友,簡直是在找殺父仇人。
本着保護客戶隱私的目的,她拿起電話,詢問道:“
先生,請問您貴姓?我先通知一下褚……”
“你囉嗦什麼?到底說不說,不說我上去一間間找人了!”魯劍豪又急又怒,怒吼咆哮,真有點像催債找仇人一樣。
大廳的幾位閒散客人全部看向了這邊,不明白這個年輕人衝漂亮的前臺小姐發什麼脾氣。
門口的兩個五大三粗的保安眼光一直盯在魯劍豪身上,只要那位前臺小姐一發信號,他們就會在最快的時間把搗亂生事之人拖出去。
店面新開,自然會尋找一些有經驗的人來上班,這前臺服務員也就三十歲左右,年紀不大,可在這行業三十歲還能存活下來的人哪個不是老手,沒有幾句話就把魯劍豪看了個透透徹徹。
在加上酒店老闆在此處也算是小有勢力,自然不會把魯劍豪這種穿着不洋不土,典型有點小錢就滿瓶子咣噹的人放在眼裡,嘴角勾起一個冷笑,說道:“這位先生,您如果想這麼做,我也不攔着您,只是我們酒店也有我們酒店的規矩,您要是騷擾了酒店裡的客人,那對不起,我只能按照規定辦事。”
“規矩?哼,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規矩!”
魯劍豪在人前總是一副溫良恭順的樣子,但是心中卻是傲氣的很,尤其是在五年前聽爺爺講起來魯家是發丘將軍,看到了地窖中的那上百件珍品古玩之後,更是對誰都瞧不上眼。
只是魯正源一直教育他“人前莫顯身,風雲非英雄”的道理,所以即便驕傲的很,可一直以來也是極少高調行事,像這種在酒店裡與前臺起爭執的事情更是從來沒有。
但那都是在他正常的時候,與現在並不一樣。
疼愛自己的爺爺差點自殺身亡,千挑萬選的女朋友恐怕也要吹了,兩重打擊之下,讓魯劍豪變成了一隻暴怒的瘋狗,誰惹了他,就會紅眼上去咬兩口。
魯劍豪說完,冷冷的看了門口那兩個保安一眼,然後擡腿就朝裡面走去。
“站住!”
那兩個保安在門口一直注意着這邊,魯劍豪爭吵聲音那麼大,就是聾子也能聽見。
他們見魯劍豪不聽勸告,叫嚷着執意要上樓搜查,哪裡還能待得住,這分明就是來鬧事的,正常客戶糾紛還要講理,可對於鬧事的人,他們就沒那麼客氣了,直接“請”出去就完事。
如果對方想動手,那對不起,有獎金要拿了……
兩人大喊一聲,便小跑過去,一左一右把魯劍豪夾住。
“對不起,我們酒店不歡迎您這樣的客人,請您馬上離開。”
其中一個保安甕聲甕氣的說着,與此同時,兩人同時手上發力,將要把魯劍豪拖出去。
“你們幹什麼?”
魯劍豪被兩人抓住胳膊往外拖,酒店中來來往往的客人齊刷刷朝他行注目禮,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人做什麼的?怎麼被保安架出去了?”
“剛纔說來找人,前臺問他姓什麼,他不說,只是往裡面闖,還說要一間間搜查!”
“操,這小子膽兒肥啊,把自己當警察了?就是警察來也要走正規手續啊!”
“這貨是不是
被帶了綠帽子,老婆正在裡面跟人家翻雲覆雨啊,不然至於火氣這麼大,連個姓名都不敢報?”
……
魯劍豪被這兩人抓住,又聽見周圍那議論聲,胸中就像是有幾噸炸藥在爆炸,他惹不起陳易,難道還惹不起這兩個打工的保安?
“你們不想在泉城待了是吧?”
他怒聲罵道,雙臂猛地絞動,一下子就從那兩個五大三粗的保安手中抽了出來。
魯家男人都有血煞之災,因此每個男人從孩子時期就被教授武術,不是爲了去拍電影打擂臺,而是想要強身健體,多活幾年。
同時,他們爲了不惹人矚目,嚴令禁止魯家男丁在外動手,如有違反,必受杖責。
只是此時的魯劍豪哪裡能管這麼多,掙脫開保安的手臂,揮手就是一記“鑽錘炮”,直搗其中一個保安的面門。
“啪!”
就在他的拳頭看看接觸到那個保安時,卻停在了那裡,一寸也不能往前。
他的手臂被一個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的絡腮鬍漢子牢牢抓住。
“劍豪啊,你這是做什麼?”
絡腮鬍漢子抓住魯劍豪的手指一動,就讓他半邊手臂痠麻難當,力道卸了大半。
“我以爲你不敢出了呢?說,我爺爺是怎麼回事兒?”
魯劍豪看見那絡腮鬍男人,面色變了變,怒斥一聲,同時猛地往回抽手。他的爺爺就是因爲看了這人的書信,才尋了短見,要不是發現及時,恐怕他們魯家此時正在辦喪事!
這些天來他一直在聯繫褚海門,可無論是電話還是郵件都沒有半點回音,直到今天早晨,他才收到了褚海門的短信,說他住在這家酒店。
那大漢微微一笑,手上使了巧勁,一拉一送,就把魯劍豪推了出去。
魯劍豪直覺一股大力涌來,不由自主“蹬蹬蹬”往後退去,直到七八步開外,才一個踉蹌,雙腳前後分立,膝蓋彎曲,有點類似馬步一樣站住身子。
“褚海門,你什麼意思?”魯劍豪站住之後,怒衝衝吼道。
褚海門不動聲色,眼睛看向圍觀的人羣,嘴角微微勾動,然後看向魯劍豪,說道:“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讓你冷靜一下。”
魯劍豪一怔,知道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什麼,連忙站直身體,挪了一下腳步,可還是憤然看着褚海門,道:“哼,你有這麼好心嗎?”
“呵呵,這裡面很曲折,如果你不想弄得人盡皆知,那就跟我上去,我會向你解釋清楚。”
褚海門淡然說道,然後不等魯劍豪有什麼答覆,就揹負雙手,沿着樓梯,走了上去。
“哼,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解釋!”
魯劍豪臉色變幻數次,怒哼一聲,帶着滿腔的怒氣,跟上了褚海門的腳步。
只是魯劍豪沒有發現的是,在他與褚海門離開之後,一雙格外有神的眼睛釘在了他背上,直到他拐過樓梯,再也看不見。
“‘鑽炮錘’、‘八丁步’,發丘將軍的基礎架子,又恰好姓魯,身上還有血煞,嘖嘖,老褚可是釣到一條大魚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