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幾人後,陳易拋下心中的不安,回到家中,兩位舅舅還坐在那裡,只是再次看向陳易時的眼神卻明顯不同。
姜錚雖然爲人低調,從不會炫耀,可對於自己四十五歲就能爬到這個位置,而且很有可能年後就會再升一級,成爲正廳級,嘴上不說,心中卻是驕傲的。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竟然連自己一個外甥都不如,這實在有些打擊人。
4762分隊隊長雖然沒有明確級別,可手中權利那是大得很,在特殊場合遇見,連他都要聽命行事。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實在匪夷所思!這是他心裡面唸叨的唯一一句話!
若是他知道陳易這個第五小分隊隊長只是掛個名,與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金剛還要差上兩級,肯定會一口老血噴出來。
姜水流和姜哲也莫不是這樣的心思,這確實太過匪夷所思,平日裡只聞其名不見其行,用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形容也絲毫不以爲過,竟然會爲了陳易專門設立一個部門?
至於蘇常磊,那就不一樣了,戰戰兢兢,面色赤紅,要不是姜錚不同意,早就腳底抹油溜走了。
“陳易,你朋友走了?”
洛雁見陳易回來,笑着問道,與姜家這幾人不同,她倒是沒有過多的驚訝,應該說是陳易讓她們驚訝的地方太多了,已經見怪不怪。
“嗯,他們手頭上還有些事情。”陳易點頭說道。
韓聞雪看了看門外,說道:“鳳凰的確很漂亮,嘖嘖,我看了都眼饞,陳大師,你不會對她有想法吧?”
陳易一腦門子黑線,極爲無奈,這個小丫頭什麼都好,就是愛亂吃醋,喝口白水都能喝出來醋味,“韓大小姐,咱們好歹也是腐朽資本主義培養出來的頂尖人才,能不能別這麼小心眼?”
本想着再繼續說兩句,可想起在雲南的那出荒唐婚事,陳易不由一陣心虛。
“是你前科太多了!”
韓聞雪不以爲忤,翻了個白眼。
“陳易啊,這都十點半多了,還沒吃早餐呢,先吃點墊墊吧,早餐不吃對身體傷害挺大的”,不管在什麼時候,姜欣最關注的就是自己兒子的身體,即便只是一頓早餐。
陳易看了一下客廳中掛的那個鐘錶,果然已經十點半了,說道:“媽,不用麻煩了,早餐中午飯一起吧,不差這一頓。”
包括昨天晚上,這是陳易第二次喊媽,姜欣不由心花怒放,滿臉光彩,點頭應道:“你舅舅他們正好也沒有吃,我們正好找個地方一起,讓你大舅請客。”
“唉,三妹啊,你這剛認了兒子,就幫着他收拾老哥了,不講究啊。”
姜水流胖臉哆嗦了一下,故作肉疼,見到陳易是4762的人之後,他們心中所有的擔憂都消除了,只是這關係卻尷尬得很,如果不好好處理,恐怕真會在這小子心裡面留下個疙瘩。
“你賺那麼多錢幹什麼?以前借我的錢還沒還呢!”
姜欣絲毫不留情面的揭起哥哥的老底來。別看姜水流現在家大業大,在福布斯上都有名號,但年輕時也有過一段落魄的日子。
因爲連續被炒魷魚,臭名遠播,老爺子一怒之下就斷了他的經濟來源,任憑他在外面自生自滅。
沒了收入,家裡又不給錢,姜水流那一陣怎叫一個悲慘了得,平日裡無論做多少運動都減不下去的肥肚腩嗖嗖的往下縮,一張胖臉都餓出了菜色,幸虧妹妹姜欣不忍,偶爾拿自己賣畫的錢接濟他,再加上又做了些小本買賣,這纔沒被老爺子逼回工廠上班。
要是按理說起來,姜水流能成爲暴發戶中的佼佼者,姜欣可是功不可沒。
“好好好,我請客,我請客,說吧,想去哪?”
姜水流見自己親妹妹又提起他的傷心事,連忙雙手投降。
“二哥,小哲,你們想去哪?別給大哥省錢”,姜欣看着兩人,又很隱秘的使了個眼神。
姜錚姜哲會意,知道姜欣的意思。
“我們對泉城不熟悉,讓陳易決定吧,也算是我們做長輩的給你賠禮了!”姜錚笑了笑,看向陳易說道,姿態放得很低。
“是啊陳易,你上次
不是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這次就藉着大伯掏錢的機會唄!”姜哲既然能在人精扎堆的中央臺脫穎而出,自然不僅僅是業務水平高,爲人處世必然也是了得。
姜欣那點小把戲怎麼能瞞得住陳易無孔不入的神識,只是他不願意多說而已,也就借坡下驢,“行,既然你們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去魯州菜館吧,那裡的菜品不錯,很正宗。”
對於美食,陳易那是相當有研究,雖然不見得進去吃過,那時候也窮,吃不起,可泉城那些有名有號的門店,他是瞭解甚多,研究風水嗎,自然不能僅僅是河流地形,氣勢走向,還要與它們的經營狀況,人口多少,健康程度等等方面聯繫起來。
在魯州菜館就是一個不顯山不顯水,但是賓客如潮的飯館。
“行,就聽大外甥的,你是地頭蛇,肯定了解,其實我也很喜歡魯菜,大魚大肉吃起來真尼瑪過癮。”
姜水流打蛇上棍,瞬間就攀上了關係,這幾分鐘的時間差點就比得上姜欣將近一個月的工夫了。
“那個,我們就按陳易說的,呵呵,等哪天你去京城,兄弟我招待,會所山莊儘管你挑,絕對不小氣!”蘇常磊也算是公子哥中的一朵奇葩,見兩個老的都拉下了臉,他要是再不表示一下,那就太不懂事兒了。
陳易斜斜看了蘇常磊一眼,後者心中一個激靈,生怕這個“武林高手”施展什麼絕學,讓自己一輩子碰不了女人。
剛纔他是不信,以爲陳易吹牛逼不花錢,可現在卻不行,無知者才無畏,可要是真正瞭解清楚,那可不敢在犯渾。
好在陳易只是看了他一眼,沒發現他做什麼手腳,這才讓蘇常磊放下心來。
當然,要是陳易真的做點什麼,他也看不出來。比如說在他的築賓,三陰交等穴位上動點手段,恐怕他想要再一柱擎天是不可能的了。
幾人開車出去,沒用半個小時,到了魯州餐館。
到了地點,下了車,姜水流扭動着肥脖子看了幾圈,硬是沒看到招牌。
高樓大廈也沒幾個,除了幾個還算可以的小區之外,其他還真沒有什麼像樣的建築物。
“陳易,在哪呢?”
姜水流東瞅瞅西看看,一番張望之後,不解的問道,“是叫魯州菜館對吧?”
姜錚等人也是同樣沒看到地方,不由把目光投向陳易。
“在前面那個大院裡,那裡停車不方便”,陳易指了指遠處一個不大的院子,“這邊正在弄舊城改造,原先大院那邊是有個牌子的,估計是前些日子被拆的。”
“陳易啊,你不用爲大伯省錢的,雖然他表面上哭窮,可兜裡鼓着呢”,姜哲幾步上去,跟在陳易身邊,朝姜水流撇了撇嘴,說道。
姜水流也好生失望,走了半天就到了這麼一個地方,“你大舅雖然距離華夏首富還差上些光景,但也不至於一頓大餐也請不起,陳易啊,這點你要學學小哲,她摳起我的腰包來從不手軟。”
姜錚很看不慣自己大哥這幅德行,說道:“非得拿着錢往外扔才行?這叫節儉,華夏最近的壞風氣就是你們這些人興起來的,只買最貴不買最好,十足暴發戶一羣!”
姜水流卻是不屑了,反脣相譏,說道:“你一個局外人懂什麼,你以爲有錢人真傻啊,真不知道好東西啊?有時候面子比錢重要多了!”
“面子?哼哼,我看是打腫臉充胖子吧!”
這兄弟倆從小到大就沒聽過拌嘴,一把年紀還是如此,聽得旁邊幾個小輩直樂呵。
幾人拐進大院,直奔掛着“魯州菜館”招牌的三層小樓。
“服務員,還有位子嗎?”
陳易等人來到前臺,前臺是個二十四五歲左右的女孩,聽到陳易的話後,翻了一下記錄本,露出一個歉然的笑意,說道:“對不起先生,大廳的位子和樓上的包間已經全部預訂完了,您要不改天再來吧,可以打電話預約。”
女孩說完這些後,有遞給了陳易一張名片,從她輕車熟路的樣子來看,似乎客人找不到位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定完了?”
陳易始料未及,以前就知道這家餐廳不錯,清朝年間的老招牌,廚師也
是自己人世代傳承,食客很多,但也不至於連個位子都沒有啊?
按照陳易的經驗看來,只要稍微來的早一些,雖然找不到好地方,但還是可以有座位的。
“這麼多都訂完了?”姜水流看着眼前那個足足有幾十張桌子的大堂,又指了指樓上的幾層,說道。
“是的,先生,全部訂完了”,女孩再次肯定說道。
姜哲看着那古香古色的紅木桌椅,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來了什麼,說道:“對了,你們這個‘魯州菜館’是從清朝就開始開店營業了?上過中央臺的一擋節目是吧?”
“是的,正是因爲如此,這幾個月以來我們的生意纔會如此火爆。”
姜錚看了自己大哥一眼,說道:“怎麼樣,錢貴不一定好,便宜的並不一定有面子!”
姜水流很想反駁幾句,卻找不着藉口,此時看來自己這個小外甥纔是真正的精明人啊,尼瑪,自己玩鈔票,人家玩傳承,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陳易納悶道,“什麼時候上中央電視臺,我怎麼不知道?”
“你那些天正在雲南呢,哪裡會管的上這些?”
洛雁在家裡除了養胎就是看報紙看電視,自然是知道一些新聞的,況且她就是泉城刑警,對泉城大大小小的地方異常熟悉,也就留意了一下。
“哦!”
陳易點了點頭,看不出什麼表情,對前臺女孩說道:“把你們老闆叫出來,我有事情找他。”
“對不起先生,我們老闆沒有時間正在接待一羣很重要的客人。”
女孩先是一愣,然後眼神冰冷起來,甚至帶着些許鄙夷,這種人她見多了,無非就是想找老闆要位子,店裡面不是沒有空閒包間,但那都是給省市領導們準備的,一般人根本不會開放。
“陳易,要不我們走吧,去別家也行。”
姜欣拽了拽陳易的袖子,生怕他犯倔鬧出亂子來,自己兩個哥哥還在看着呢。
姜錚也說道:“陳易,走吧,換個清淨點的地方,咱們一家人也好說說話。”
姜水流卻不同意了,剛纔還瞧不上,現在卻就認準了,“啪”一聲,拍在小姑娘面前一疊百元大鈔,足足三四千塊,夠在這裡吃十頓!
“這些錢拿去,找一個好位子來。”
前臺小姐怔了怔,畫着眼影的眼睛看着了那疊百元大鈔,不由自主嚥了口唾沫,半晌之後方纔移開,強行擠出一個跟哭一樣的笑容,道:“先生,實在對不起,我們,店裡真的沒有空位子了。”
“怎麼了,小王?”
就在這時,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魯經理,他們這些人沒定上位子,還……”,前臺小姑娘見經理過來,一陣後怕緊張,幸虧沒拿,不然麻煩就大了。
那位經理聽着小姑娘的話,又看了眼桌子上的錢,出乎意料的沒有動心,“不好意思,各位,對不住了,小店地方有限,客戶已滿,掃了您的雅興……”
忽然,那位經理的話停住了,眼睛直直的看向陳易,驚喜的說道:“您,您是陳易先生?那個在黃石廣場起死回生的風水師陳易先生?”
陳易楞了一下,旋即恍然,點點頭,道:“不錯,我就是陳易。”
“剛纔一下沒認出來,抱歉抱歉,樓上請,樓上請”,中年男人的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恭敬到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除了陳易!
他在讓那前臺服務員叫他們老闆的時候就已經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只是過程簡單了一些,人換了換。
“你們不是沒有位子,也沒有包間了嗎?”陳易故作驚訝的問道。
那位魯經理臉色一紅,說道:“別人沒有,陳大師您還能沒有,我父親昨天還跟我提起,想抽個時間去拜訪您,沒想到今天您就來了。”
說完,他又向那個服務員喊道:“還愣着幹什麼,把錢還給人家啊,通知廚房,招牌菜全上,跟我哥說一下,是招待陳易陳大師的!”
姜水流臉上肥肉哆嗦了一哆嗦,尼瑪,這是什麼事兒啊,正經鈔票竟然比不上自家外甥一張臉?
丟人丟大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