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場小鬧劇之後,野炊繼續,氣氛也變的歡快起來。
韓志章夫婦,尤其是韓母,保養精緻的面龐在火光下紅彤彤的,一直崇拜曹植,今天也算是一睹偶像風采,實在難以平定心中的興奮之情。
韓志章也老臉上滿是笑容,看向陳易的眼光變得柔和起來,他雖然心裡面不承認這種變化是因爲這幾件價值不菲的東西,可事實就是如此,他見了陳易低調的裝逼之後,纔算是對陳易印象變得好了起來。
自取其辱的許氏兄妹同樣面帶笑容,只是這笑容中怎麼看都透着一股苦澀。
許晴不時看向陳易,她實在不明白這個傢伙到底是運氣好,還是真的吊炸天。
先是在塔爾寺時,自己威脅恐嚇他,說捏死他就像捏死一隻螞蟻,可下一個瞬間,撒扎活佛就過來恭敬行禮,還說他是什麼貢布,自己父親也打來電話,非常嚴厲的訓斥了自己一頓。
之後來到這裡,她本想着要緩和一下緊張的關係,可那個該死的小畜生卻一再讓自己難堪,哥哥更是被羞辱數次。
終於讓她找到了一個機會,讓其下不來臺,能挽回點面子,可是結果卻是一如既往的讓其接受不了。
這個該死的神棍竟然隨身帶着曹植的墨寶,還有價值幾億夜明珠,這還不算完,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這貨最後的那句話。
自己和哥哥從小在貴族學校接受教育,無論哪個方面都是同齡人中頂尖,自己畢業與華清大學,哥哥海外留學歸來,卻被這個連初中都沒有畢業的草包譏諷成暴發戶!
許晴使勁咬了下舌頭,把眼光從陳易身上強行挪開,不敢再看,不敢再想,不然她真怕自己忍不住會抓起一根柴禾,將這個裝逼犯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
許致遠帶着硬擠出來的笑容,端起悶倒驢,一杯接一杯的拉着陳易喝酒。
這是他唯一能找回點場子的方式了。
儘管這很幼稚,很無聊,能喝酒並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但再成熟的男人也有小孩子的一面,也會犯低級錯誤,也會明知幼稚,卻偏偏爲之。
但很快他有失望了,再次三杯下肚之後,許致遠眼神迷離起來,坐在那裡晃悠個不停,可眼前那個可恨的傢伙卻沒有一點事。
他這個時候終於意識到,被悶倒的不是驢,而是他!
陳易和青犴兩個小傢伙讓韓聞雪父母見識到了什麼叫風捲殘雲,什麼叫大肚裝天下,什麼叫酒囊飯袋!
幾十斤羊肉他們四個人加起來,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全部被陳易和青犴倒進肚子裡。
還有那五條大魚,每條都有二三斤重,也被收拾了乾淨。
韓母驚恐地看着陳易,如果不是知道這貨有錢,還真會把他當成三天沒吃飯的乞丐!
她小聲趴在女兒耳邊,道:“這個陳易和青犴不是有病吧,也不胖,怎麼這麼能吃?不會撐壞吧?”
韓聞雪笑着看了看陳易和青犴成撐得溜圓的肚子,眼睛完成小月牙,道:“他們兩個啊,一直這麼能吃,當初我們一起去飯店時,連忙老闆都嚇了一跳。”
“可他們吃這麼多,裝在哪裡?又不是牛羊有好幾個胃,不可能一邊吃着就一邊消化了吧?”
韓母覺着這不科學,難道他們的肚子還能通向另外一個空間?
“媽,他們與我們不一樣,不是同一類人,你就別管了。”
韓聞雪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陳易和青犴爲什麼這麼能吃。、
“什麼叫我別管了,什麼叫不是同一類人,不都是兩個肩膀扛着一個腦袋嗎,還能三頭六臂了?我是在關心他們,怕他們把自己吃壞嘍!”
韓母瞪了自己女兒一眼,不忿的說道。
韓聞雪知道這是個好兆頭,想了一下,找到了一個牽強的理由,“這樣說吧,就像是能量守恆定律,一個人有多麼大的活動量,就需要多少能量支撐,只能說陳易和青犴的活動量太大。”
韓母不是很相信,道:“我就不聽他比奧運會冠軍還厲害?人家也沒見得吃這麼多!”
“媽,你現在先不用管,這一路還長着呢,你終究會見識到陳易和青犴是多麼不凡,多麼神奇”,韓聞雪眼中滿是幸福,這是一路來從未有過的。
許致遠看見韓聞雪全身洋溢的幸福,心如刀絞般的難受,強撐着昏沉的腦袋,舉起悶倒驢,搖搖對着那個晃動的人影示意。
他現在已經顧不得是不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了,心裡面只有一個念頭,老子不爽,也不讓你狗日的爽!
“吼!”
抱着一條大魚正在狼吞虎嚥的青犴,忽然將魚扔在地下,對着遠方,發出一聲雷鳴般的怒吼聲。
“呀!”
許晴正心不在焉的鬱悶着,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驚嚇得渾身一震,手裡面的果汁灑落一地。
“哎呀,這小傢伙怎麼了?怎麼叫這麼大聲,嚇死我了!”
韓母拍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心有餘悸的說道。
幸虧她沒有心臟病,不凡非過去了不可。這不起眼的小傢伙猛地威風起來,可真夠嚇人的。
韓志章和寧致遠兩個大男人也不好受。
韓志章看向青犴,十分震驚,這一聲巨吼太過不凡,實在想象不出這是從這個小傢伙身體裡發出來的。
許致遠卻是惱火異常,悶倒驢灑了半杯,恨恨的瞪了小傢伙一眼後,又重新倒上,再次向陳易示意。
陳易已經站起身來,看向不遠處的那座小山,面色有些沉重,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兇險的東西。
“陳易,你這是不給我面子了?”
許致遠醉醺醺的站起來,紅着眼睛說道。
他向陳易敬酒,而陳易卻不看不聞,站起來把目光放向遠方,分明就是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人在醉酒的時候,本能便會凸顯出來,此時做的事情雖然有那麼一絲理智,但還是本能居多。
酒壯慫人膽,在一定程度上也說明了這個問題。
“哥,小心些,你醉了,少喝點吧,對自己不好!”
許晴有些心疼的扶着許致遠。從小到大,哥哥在自己眼中都是榜樣,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過,想來心中必有許多苦楚。
她現在憎恨陳易的同時,又產生了一股無力感。
這個男人怎麼就能如此的銅頭鐵臂刀槍不入,他們兩人一起,都沒有辦法佔到哪怕一絲的優勢。
“許晴你別多管,哥哥今天高興,找到了知己,不醉不歸!”
許致遠還好倖存了一絲理智,沒有把內心的想法暴露出來。
陳易收回目光,看着他,道:“今天不是時候,改天吧,我們先回去。”
“怎麼不是時候了?”許致遠咬着牙,寒聲道:“這裡風景如畫,天空晴朗,怎麼
就不是時候了,我許致遠把你當成知己,難道你就這麼不給我面子?”
陳易沒有管他,對着幾人道,“收拾東西上車,迅速離開。”
韓聞雪愣了片刻,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韓志遠也不解,問道:“到底怎麼了,你能說的清楚一些嗎?”
“他沒有膽量和我喝酒,故意藉機逃避”,許致遠輕蔑一笑,看向陳易,“真正的男人可是要有膽量,連喝酒的膽量都沒有,那不叫男人,叫孬種!”
“哥,你怎麼說話呢!”
許晴使勁擰了一把許致遠,責怪的說道。
雖然她也很想罵這個貨,不僅想罵,還想揍,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假若真的做了出來,他們就徹底輸了,輸得乾乾淨淨。
那是被人打敗後,惱羞成怒,咽不下這口氣,心胸狹隘之人才會做出來的事情,只能讓自己在別人眼中的形象品行大爲跌落,而對方卻沒有絲毫損失。
陳易看了他一眼,眼中冷光閃爍,道:“如果你想死,儘管留下來,我保準你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他說完就走向那個大包,將其拎了起來。
“致遠,你喝醉了,天色也不早,咱們還是趁早回去。”
韓志章不想讓兩個年輕人再鬥下去,勝負已分,已經沒有意義了。
“對啊哥,韓伯父說的對,天色不早了,咱們先回去吧!”
許晴趁機勸說道。
許致遠甩開她扶着自己的手,道:“我沒醉,誰說我醉了,他都沒醉,我能醉?我堂堂許家大少,會輸給他?笑話!”
韓志章知道不能與醉漢講理,講不明白的,與許晴一起,把罵罵咧咧的許致遠強行扶到車上。
“好了,咱們快走吧,東西也別要了,有危險!”
陳易把包裹抗在肩上,腳下一掃,飛起大片砂石,將那堆篝火一下子埋上。
“啊,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韓母驚訝的捂着嘴,剛纔陳易那一手,不,那一腳,就像是魔術一般。成扇面飛起的砂石卻如長了眼睛一般,全部落到了火堆裡,恰好將火焰撲滅,只有縫隙中幾絲濃煙不甘心的向外飄散。
陳易拉着兩人,快速向車輛走去,道:“先別管了,快點離開。”
韓聞雪被陳易拉的踉踉蹌蹌,疑惑道:“陳易,有什麼危險,你能說清楚嗎?”
“狼羣!”
“嗷嗚!”
彷彿是迴應陳易一般,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狼嚎,然後就看見一道道灰色身影從幾百米外的草叢中竄出來。
“啊!”
韓母雙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你怎麼不早說?”
陳易腳下速度加快,拉着兩個人飛奔,“如果我先說了,你們肯定驚慌,狼羣也會提前覺察,提早發動攻擊,我們連這點逃離的時間都沒有。”
許致遠還在叫嚷着不走,他沒有醉,回頭剛想罵那個沒膽的孬種幾句,猛地看見那一頭頭小牛犢子般,奔襲而來的高原狼,頓時魂飛魄散,汗毛根根豎直。
“狼,狼,快跑!”
許致遠酒勁變成了冷汗,一下子清醒過來,再也顧不得找陳易的麻煩,火燒屁股竄向汽車。
“哥,等等我,等等我!”
許晴面無人色,竟然因爲過度緊張,腿腳不停指揮,抖得根麪條一樣,拼了命也動不了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