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易聽完這些的時候,獵豹越野車裡已經是煙霧繚繞,不僅僅是陳易個老煙槍在吞雲吐霧,胡立夫也在那裡一根接一根,而且比陳易還要快。
他的神色有些慌張,遇到了未知的恐懼之事。
陳易擡起頭,看着他,問道,“既然發生在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那你爲什麼現在才通知我?”
“本來我是不相信的”,胡立夫又是抽了一口煙,緩緩解釋起來。
第二天早晨,他剛剛來到辦公室就聽到了這個消息,他的第一感覺就是一派胡言,這種牛鬼蛇神的玩意兒最不可信!
他本想好好訓斥一番那幾個手下,讓他們不要見風就是雨,說不定是附近哪家電影院的聲音,被一種現在未知的自然現象傳導到了地下,又進了他們耳朵中。
不過,他旋即又想起之前見到的陳易的手段,不由按下這個念頭,隨着他們到了現場。
到了現場之後,他的確發現了那裡有一個被挖掘出來的地下坑洞,也確實如他們彙報中所描述的,足有十幾米深,裡面陰風陣陣,冷入骨髓。
但他還是不願相信這是靈異事件,再加上也沒有親耳聽到那些詭異動靜,便想要親自看看。
在夜晚沒有到來之前,他倒是先做了些準備工作,找人專門清理了現場,確保不是一些散落的手機錄音設備在作怪,又準備了一個小型錄音機,即便是真有異響,他也要追查清楚來源所在。
終於等到晚上,夜色茫茫,手錶指針指到了十二點的那一刻,那詭異的女人聲音如約而至。
那一刻的他,真的打了個一個寒顫,從頭到腳沁出一身冷汗。
那聲音聽起來像是女人的聲音,但卻絕對不是一般女人可以發出來的,似是飽含無盡痛苦與怨恨,直欲擇人而噬的厲鬼發出一般。
也就是火災現場,有人被大火燒燃之時,發出的淒厲嘶叫聲可以與其比擬!
沒多久,又是一陣孩童的哭泣之聲,聲音幽怨悽楚,宛如杜鵑啼血。後來又有老人咳嗽低語,絮絮叨叨,聽不分明,但卻能感受的出,他似乎在病痛中念想着不孝兒子,帶着滿腔怒氣和孤獨無助……
他在一開始就按下了錄音機,錄音機一直在捕捉着所有的聲響,但是,等到後半夜,約莫凌晨三點多鐘,所有怪聲都消退了之後,去檢查那錄音機,卻發現錄音機開啓時的指示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滅了!
胡立夫毛骨悚然,他明明記得那錄音機是打開的,怎麼會關上了呢?
待到他想要重新將錄音機打開,按下開關鍵的時候,錄音機卻發出“咔嚓”一聲響聲,一股黑煙冒出, 徹底壞了!
所有人都心驚,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即便是那幾個腰上彆着槍的警察,也是驚恐至極, 不知所措。
看得見的強大敵人或許會使人絕望,但絕對不會讓人恐懼,這種看不見的“敵人”卻是恰恰相反,光是那種驚悚至極的恐懼感,就讓所有人都抓狂。
“然後你就急急忙忙跑到我這裡來了?”陳易猜道。
胡立夫老臉一紅,雙腳不自然搓動着汽車地板,上面還沾着腥臭的泥土,顯然是剛從現場回來。 陳易自從見到他第一面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倒不是說他想要成爲福爾摩斯之類的神探,而是那泥土的味道似曾相識,與在白馬山莊見到的那惡臭到極點的“陰神土”有些類似。
只是要淡一些,輕一些,但還是刺鼻難聞。
“咳咳,陳先生,昨天是我無禮,有眼不識金鑲玉,我在這裡向您道歉!”胡立夫倒也是個拿起的放得下的漢子,毫不扭捏,坦然道歉。
“您不喜歡我那是您的權利,也是應該,但我希望您能去看看那個地方,出了這檔子事兒,若是影響到周邊百姓,造成更大的恐慌甚至是事故,那就不好了”,胡立夫說的義正詞嚴。
陳易還真沒有什麼藉口好拒絕,當然他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就說了一聲,回屋裡換了一身衣服。
他手腳極輕,但洛雁感受不到枕邊人的存在,還是醒了過來,睜着惺忪睡眼,幫陳易整理好衣服,站在門口,將其送上胡立夫的車。
“對不起,還是把洛副局長吵醒了”,胡立夫不知道從何時起,變得彬彬有禮起來。
陳易搖搖頭,示意無妨,又問道,“你認識雁子?”
胡立夫笑着道,“在省裡表彰大會的時候打過照面,您夫人現在可是省里名人,不僅僅是警界之星,在其他領域也是榜樣,若非今年懷孕,請假許多天,評選先進個人,肯定有她一個名額。”
“哦!”
陳易抽着煙笑了,沒想到雁子還能如此有名。
“當然,陳先生是功不可沒的,我聽說,去年泉城破獲的數起大案,都有您的身影在裡面”,胡立夫拍了一個小小的馬屁。
陳易搖搖頭,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看向胡立夫,問道,“那臺壞掉的錄音機還在嗎,趁着現在有些時間,我先看看。”
“哦,在,我還沒來及送到有關部門去檢測”, 胡立夫連忙從兜裡掏出來那臺錄音機,交到陳易手裡。
陳易接過錄音機,隨意翻看了一下,就發現它的負責播放和錄製部分的磁頭壞了,被燒成一片焦糊,好像是有強大電流通過。
“咔咔……”
陳易隨意扒拉着那個磁頭,想要研究的更細緻一些,忽然間,一聲輕響,磁頭附近掉下來幾個小零件, 一股黑色霧氣緩緩從磁頭裡飄出。
那是陰氣!
只是磁頭裡怎麼會有陰氣呢?還逃過了他第一眼的觀察!陳易怎麼都想不明白。
胡立夫見陳易翻來覆去的看個不停,強忍住好奇,十幾分鍾都沒問,到了後來見他擺弄個沒完沒了,也終於忍不住, 這才問道:“陳先生,有什麼發現沒有?”
陳易想了一下,道:“有個初步的猜想,但還不確定。”
“什麼猜想?”胡立夫趕緊問道。在他看來,哪怕是哪怕是猜想,只要合情合理就成,他們可是兩個線頭大的頭緒都沒有。
陳易搖搖頭,沒有多說,胡立夫雖然
失望,但也不敢多說什麼。
獵豹SUV很快就到了事發地點,陳易下車看去,遠處工地中一片黑暗,只有偶爾幾聲狼狗的哮叫,想來是趙麗萍給他們放了假。
確實也該如此,地面都塌了,一個大坑如怪獸大嘴巴般在那裡張着,還怎麼幹活?
“陳先生,裡面請,那些怪聲就是從裡面發出來的。”
胡立夫帶路,還有幾個隨行之人,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了那處地鐵入口處。那裡站着五六個人,有消防也有警察,其中還有張飛和大徐在那裡。
張飛的大黑臉上還頂着一對重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連續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大徐也差不多如此,叼着煙,一臉疲憊,頭髮油膩膩的,臉上還帶着些污穢。
警察其實也是挺辛苦的,拿那點工資,乾的活也不少,又加上張飛這貨算是個正直之人,不撈“外塊”,難怪他當初曾有給陳易看大門的心思。
“陳大師,您終於來了,昨天就想給您打電話的,張隊不讓,說您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不要打攪您了,您看,這還是要麻煩您。”
大徐見到陳易陳易,眼神猛地亮起。
陳易笑了笑,掏出煙,給他們一人扔了一根,又對張飛道,“老張見外了啊,我有事兒從來不會怕你麻煩,到你這兒就變了?”
張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牙齒,“嘿嘿”兩聲,沒有多言語,但是目中的神采卻是帶着些高興。
被陳易當成自己人,他還是挺高興的。
“裡面什麼情況?”陳易指了指黑兮兮的洞口,問道。
張飛把陳易扔給他的那根菸夾在耳朵後面,道:“剛纔又鬧騰了一回兒,鬼哭狼嚎一樣,真尼瑪瘮人,老張我從警這麼多年,死人都見過好幾沓,但從未遇到這種怪事兒。”
大徐也道,“老子也是,今個兒算是長見識了。”
陳易笑了笑,走到門口,便感到一陣陰颯颯的涼風透出,汗毛倒豎,那是洶涌的陰氣從裡面透出來。
也難爲這些警察武警了,明明怕的要死,但因爲職責所在,還是堅守在崗位上。
“走,一起進去瞅瞅,再長長見識?”陳易衝幾人打趣道。
他並不認爲裡面會有什麼鬼怪精靈,這世上的所有靈異事件,只不過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而已,就算真有鬼又如何,現在睡在他家裡那副畫中的蓮兒,不就是人們嘴中所說的鬼嗎?
其實那隻不過是生命的另外一種形式而已。
“瞅瞅就瞅瞅,誰怕誰啊!”大徐嗷吼了一嗓子, 算是給自己壯膽。
“走, 有你陳兄弟在,咱怕過誰!”張飛也是相當彪悍,俗稱“傻大膽”。
陳易點點頭,對兩人很是欣賞,就擡腿往裡走去。
可是,他剛剛邁進去一步,面色就微微一變,眉頭皺起,停了下來。
“陳易,怎麼停下了?”張飛問道。
陳易皺着眉頭,看向洞穴深處,道:“你們留在這裡,我一個人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