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兩人就這麼一路閒聊着。王雪穿着最爲普通的平底運動鞋,來回走了幾公里也不喊累,耐力相當好,她挽着他的胳膊問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當然,小瑩的事情她自然不會放過。張小龍頗帶心事的爲她講述着。不過說的大都是一些在東北聖山與小瑩生活的事情,凡是涉及到糟老頭的問題一律打秋風帶過。一是不能說,其次張小龍也不知從何說起。糟老頭活了130歲,他的事蹟估計可以寫出N本書來,張小龍只跟他生活了二十年,很多事情壓根不清楚。
古香古色的白色寺出現在眼前,佛門大開,香火瀰漫,時而傳來一陣悅耳的鐘聲。見張小龍停下步伐打量,王雪甜甜笑道:“白龍寺求籤很靈的,我們進去燒燒香,順便求個籤,還有你爺爺留給你那十個字也可以找馬師傅解一下。”
望着漆紅色的大門,張小龍沒說話,只是點頭往裡邊走。兩人在門口買了三柱香二根蠟燭,穿過庭院來到伺堂,前方擺着三尊佛像,兩旁是一些羅漢像,還有菩薩像。上香拜佛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來來往往,穿流不息。張小龍學着那些人虔誠在各個佛像前拜了幾拜,和王雪把香和蠟燭一起點了裝上,然後王雪又熟練的拿起竹筒搖了一支簽出來。拿着它兩人來到旁邊靜堂裡。
求籤解籤的人很多,桌前坐着一個眼簾低垂穿着寬大服飾的白眉和尚,頭頂上九個圓點戒巴十分顯眼,膚色有點病態的白皙,整個人看上去彷彿是睡着了一般。瞧不出他多大年齡,此時一個身肥體胖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年齡最多不超過二十五歲的美貌少婦並肩坐在他旁邊虔誠聽着講解。張小龍和王雪進來不敢出聲,與其它人一起安靜的站在旁邊聆聽着。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後世果,今生作者是。多行善事多積因,必得果,日後事事件件皆稱心。阿彌陀佛!”老和尚雙手合十打着禪語,說了一些讓中年胖子心驚肉跳的話來。張小龍一旁聽了也是眉毛掀了掀,看到老和尚神態和說話的語氣,他立時就聯想到了高深莫測的糟老頭。他覺得這個老和尚的禪理非常深奧,好似也能斟破天機,一語命中人的軟肋。
“還請師傅點化,請問要如何做才能讓我有個兒子。”中年胖子額頭冒着虛汗,低頭虔誠的向老和尚詢問着。此刻旁邊站着的十數人包括張小龍和王雪在內沒有一個人敢笑話他。心中有着各自的想法,靜心聆聽,生怕打擾老和尚使自己受到某種罪孽。張小龍雖然已習慣了糟老頭的神秘,可當他見到老和尚心中還是漣漪起伏變得心神不定。見到一個禪理如此高深的人,張小龍有些猶豫起來了。到不是怕對方什麼,而是他在想着糟老頭留給自己那十個字到底要不要給他看。
“行善積德,行兇作惡,都是因果,施主不必執着。”說着,老和尚低垂的眼皮睜了開來,露出了一雙十分和藹看上去又極爲睿智的眼睛來,他透過兩旁的人目光徑直落在了張小龍身上,眸子微微一亮,隨後又閉了起來。
中年胖子道了聲謝,帶着他女人有些失落的離開了。接下來又是另一個前來求解籤語的人,老和尚接過籤瞄了一眼,對那個有些猥瑣的男人又說了一些高深莫測的話來。
“前世修來今世受……”話語很簡短,不顯山不露水,還是那麼溫和,這就是高人的姿態。猥瑣男註定是失落的,他走後,下面的全是一些女人,高到三四十歲的婦女,低到二十多歲的女人,有爲家人求平安的,有救財的,也有爲自己求婚姻的。老和尚都一一爲他們解答,不過這回卻說得生動明確了許多。俗話說天機不可泄,泄之必糟譴,老和尚看來也是因人而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點到爲止,不可謂不是參禪高人。
張小龍一邊聽着一邊卻在琢磨着自己衣兜裡黃紙上的十個字。這十個字從書面上來理解其實很容易知道他的意思,可對於張小龍本人來說卻有些矛盾。神算子張天生留給他的‘小龍騰四海,俠骨照八方’到底寓意着什麼?
“師傅,我求婚姻。”等了近二十分鐘,終於輪到了王雪,她雙手持着籤子向老和尚遞了過去。張小龍沉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
“此籤不可解,施主可一年後再來。”老和尚一如既往的接過籤瞄了一眼放在桌上,卻是看向了她旁邊站着的張小龍。
張小龍心中緊張,表面上裝着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打擾高僧了,阿雪,我們走吧。”
“師傅,別人的籤你都解了,我的籤爲何就不能解呢?”王雪不甘心說道,“阿東,你那十個字不是要解嗎?快拿出來給老師傅看看。”
“不用了,這沒什麼可解的。”張小龍深深與老和尚對視一眼,拉着王雪就要離去。
老和尚並沒有阻攔他們,雙手合十唸了聲阿彌陀佛,對着走到門口的張小龍背影說道:“施主,本心照普,力求心安,遵循本心,事事求穩。慾望欲而爲事,富貴險而求安,親人親事求爲,險而險之度日。請代我向張仙人問好。”
“糟老頭已經死了,依照吩咐,我把他葬在聖山頂峰,有時間你自己去看吧!”張小龍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踏出了靜堂門檻,只聽見身後娓娓傳來老和尚一句像在自訴的話:“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施主還請保重。”
走出白龍寺大門,王雪悶悶不樂嘴裡嘀咕着不知在說什麼,張小龍拉着她一直來到行人比較稀少的地方纔停下來,問道:“阿雪,這個老和尚在白龍寺有多久了。”
“大概兩三年的樣子吧!”王雪情緒不高的道:“前年我媽聽姨說白龍寺來了個很會解籤的老和尚,人氣很高,白龍寺的香火也越來越旺,我媽就和姨領着我們來了。”
“嗯,差不多,估計他最多呆三年要不了多久就會走。”張小龍好似自言自語的道。
“走,往哪走?他剛纔還說讓我過一年再去,怎麼就不給我解籤呢?小龍。”王雪這回沒喊阿東,而是撒嬌的喊着張小龍的名字,“剛纔他說的話我一句也沒聽懂,還有……我感覺你越來越神秘了,特別是你那個爺爺,那老和尚好像認識你爺爺一樣,他怎麼就知道你的事情?”
“他不是我爺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張小龍的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纔在白龍寺時看到老和尚他就冒出一種感覺,直覺告訴他老和尚跟糟老頭是同一類人,要說有區別也只是一個悟道一個參禪,殊歸同途,說到底道理其實都是一樣的。勘破天機,尋求真理,點化世人,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道。
張小龍之前沒見過老和尚,也不知道他叫什麼,更沒有聽糟老頭提起過。王雪自然是不信的,總歸來說她還有點小女生的任性,赫然已經把張小龍當成了她的男友,見他不願意說,心中搗鼓得厲害。
“阿雪,以後能不能別再問我這些事情了。”張小龍鄭重看着她委婉說道,“說實話,以前我真不知道糟老頭是什麼人,只知道他說的每句話都有一定道理,而我又極爲的反逆他,原因也是他對我太苛刻了。但從內心上來講我還是很認同他的,直到來了春城見到了那十個字見到了老和尚我才明白,有些人的命真的是註定了的,不過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你也不必太放心上。”
“那你信還是不信?”王雪好奇問道。
“走吧,我們回去。”張小龍轉身往前走,王雪連跟了上去,“喂,阿東,你答應陪我回去的,怎麼又變卦了。”
“我去你家不太合適吧,再說我也沒答應你啊。”張小龍邊走邊調侃着她。
“你……你耍賴,我都跟我媽她們說了,你要不去,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王雪嘟嘴叫嚷着。
其實她的心情張小龍能理解,無非就是她把自己帶回去見她的父母,讓她的家人看看自己值不值得信賴。王雪在飯桌上做出這個決定時張小龍就仔細考慮了一番,他倒不是不想去,就是覺得有些唐突,感覺還沒到那程度,目前自己條件也不允許。之所以沒當場拒絕就是不想對一個女孩太直接,同時也顧慮到了劉巧巧的面子。此時拒絕也有一種半開玩笑的意味。
“我不管,總之你答應了就要陪我回去。”王雪一副生氣模樣停了下來,就當張小龍準備好好開導她時,前方一隊青年晃着腦袋不懷好意的迎過來了。張小龍剛纔說話時就發現有一輛加長麪包車停在路邊,現在看到下車的這些人朝自己和王雪走來,特別是領頭的兩人還嘻嘻哈哈說着淫*穢話語,張小龍斷定他們是朝着王雪這個身材極好穿着又過招搖的女人來的。
“美女,他不願意陪你,哥哥來陪你如何。”一個短寸平頭身材高大看上去三十來歲的男子來到王雪身前,擡手就朝她臉上摸了上去。王雪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一時嚇得花容失色,本能想躲可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當對方的手要觸摸到她時,張小龍把她輕輕一帶擋在前頭。
對小瑩一向抱有遺憾的張小龍哪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對自己好的女人身上,一股暴戾之氣油然而生,目露兇光盯着短寸平頭男子以他身旁那些頭髮染得花花綠綠的年青人,道:“趁我沒動手之前快滾,下次別讓我再見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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