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東面目猙獰,他如果一票不得,還不會如此生氣,因爲他本來就不打算參選。
可一旦有了選票,就跟其他人有了攀比,貌似他還是得票最少的一個,這可是很沒面子的事情。
看劉小東的樣子,如果知道誰投的票,絕對會砍死對方。
張小龍趴在桌子上,偷偷笑着,劉小東是肯定會退出的,看劉小東發火,也是難得的景象。
張小龍又看了眼王導,如果王導反對記名投票,他就無法反對廣山提出的擴大投票資格的意見,而他提出的投票方式,也失去了立足點。
所以,王導咬了咬牙,點點頭說道:“我也同意,張房東的意見。”
張小龍又舉手說道:“既然都決定了,我們也別等三天後了,乾脆就今天在投一次吧。天還早着呢?剛纔選舉沒有結果,大家走的也沒走多遠,在叫回來也不是難事。”
張小龍一下子大亂了許多人的計劃,突然改變投票規則,他們還來不及串聯就重新投票,結果可就很難預料了。
劉小東第一個符合道:“我覺得行,就這辦了。”
也不等別人說話,劉小龍按着桌子上電話的免提,就開始對外面的秘書發號司令,很快剛剛出去的黃金會員就一個不少的都回來了。
王導卡巴卡巴眼睛,想反對也來不及了,只能希望手下的腦子聰明點,不要被突然的變化搞蒙了。
廣山宣佈了新的投票條件。
衆人在驚愕中開始繼續投票,然後由剛纔的那個大漢再次進行計票工作。
現場三百五十七人,加上澳門總決賽前十名的雙票,一共有三百六十七張選票。
廣山得票一百二十票。
王導得票一百票。
侯軍得票五十票。
徐榮博得票五十票。
張小龍得票四十五票。
劉小東得票兩票。
劉小東更加憤怒了,衝上臺去,就想把選票搶過來,卻被警衛攔了下來。劉小東怒道:“讓開,我要看看,是那個王八蛋投票給我。”
這絕對是面子問題。
唐振勸道:“小東,別這麼生氣,他們也不是惡意。”唐振說着,已經示意人把投給劉小東的兩張票拿走了。
張小龍好奇向下面看了看,看看有誰在擦汗,可惜人太多,分辨不出來。
劉小東瞪了唐振一樣,才消停下來。
廣山宣佈道:“這次選舉,依然沒有人得票三分之二以上,下次選舉三天後舉行,在得票前四名的人選中進行。”
張小龍看看得票數,心中舒服了不少,他排第五,以後就跟他沒啥關係了。
兩次投票,已經摺騰了一天,衆人中午飯都沒有吃,飢腸轆轆的大人物們紛紛快步離去,找一個地方填飽肚子。
張小龍與廣山、侯軍等人告辭,正準備走,李鄂就走步過來,說道:“小龍,父親想約你吃一頓午飯。”
“我有些頭暈,就不去了。”
張小龍冷冷的丟下一句,轉身就要往外走。
李鄂也是急了,竟然當着衆人的面大喊道:“張小龍,老八,你到底也是張家的人,就是算你心裡再狠,跟父親吃頓飯也是應該的吧。”
李鄂之前告訴張小龍真想時,還以爲張小龍會欣然認主歸宗,就算鬧彆扭,也應該不會堅持太久,他沒想到張小龍心中連狠都沒有,有的只是漠不關心而已。
這還沒散場呢,大家幾乎全都聽到了。
所有人都驚愕的看着張小龍、賭王張鋒和李鄂,仔細看看,三人長相還真有幾分相似。都聽說張小龍是孤兒,沒想到竟然是張鋒的種。
聽李鄂的意思,張小龍應該排行第八。
“我沒有父親。”張小龍冷漠的丟下一句話,在衆人的注視下大步走出了大廳。
賭王張鋒身體晃了一下,險些摔倒,他感覺胸口好像賭了什麼,眼前模糊不清,差點就昏過去。
李鄂急忙跑過來,扶住了張鋒,問道:“父親,你還好吧。”
張鋒只是低語道:“報應啊!”
…………
張小龍坐進車內時,也覺得心頭堵了什麼,他與齊方航說道:“還記得,上次李鄂帶我們去的地方嗎?”
“記得。”
“開車過去。”
“房東哥,上次你去,回來就大病一場,我們還是別去了。”
“我是老闆,還是你是老闆。”
張小龍怒了,他還是第一次跟齊方航發這麼大火,齊方航不敢在頂罪,只好開車帶張小龍過去。
路上,車停了兩次,張小龍買了花和蠟燭。
到地方時,天已經完全暗淡下來,西方的天邊有一片殘留的火燒雲,彷彿將要熄滅的燭光,憤怒掙扎着想要留下最後一絲光輝。
張小龍打電話給王雪,說工作忙要晚一些回去,王雪很不高興的樣子,譴責張小龍爲了工作不注意身體。
張小龍安慰了幾句,王雪才掛了電話。
讓齊方航留下山下,張小龍獨自拿着花了蠟燭上山。
別處後的墓碑,靜靜的立在那裡,墓碑前擺着一束鮮花,張小龍走過去蹲在墓碑前,低頭看了眼鮮花上的名片。
“夫:張鋒。”
張小龍揮手把鮮花打倒一邊,他現在不想看到這個名字。
張小龍點燃所有的蠟燭,放在墓碑前,把墓碑照得通亮,墓碑上的字有了些改動。“愛子張龍”四個字,被有意的用東西填平了,應該是張峰叫人乾的。
“虛僞。”張小龍心中又升起了一絲恨意。
在墓碑前點燃蠟燭,張小龍把鮮花放在墓碑前,他就坐在那裡,一直看着墓碑上母親的名字史歌雲。
張小龍在墓碑前坐了好一會,張鋒和李鄂走了上來。
看了眼被張小龍丟到一邊的花束,張鋒彎腰撿起來,走到墓碑邊,輕輕的放下。
“小龍,能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嗎?”
張小龍沒說話,張鋒繼續說道:“你母親家是燕京名門,我們是在春城認識的,當時她春城上大學,我們就是在下面的滇池岸邊相遇的。一開始我並不知道她的身份,我們相遇,相知,相愛,最後有了你。”
“在你出生前,你母親家的人發現了我們的關係,我才知道了你母親的身份。我迫於壓力不得不離開你們母子,只是沒想到,我的退縮,竟然是與你母親的永別,而你也被史加人送去了福利院,等我找你時,你已經不知所蹤了。”
張小龍看着張峰問道:“就這麼簡單,躺在這裡的女人,就值你的這兩句話?”
張鋒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說道:“我也不想這樣的。”
“我排行老八吧,你和她相遇時,應該有妻室兒女了,爲什麼你還要去招惹她,我寧可沒有出生到這個世界上,也希望她是活着的,如果不遇上你,如果不是滿足你的私慾,就不會有我,她也不會死。”
張小龍冷冷的說道:“只要我們不想見,根本就不會有痛苦。”
李鄂忍不住說道:“八弟,有些事情是改變不了的。”
張小龍憤怒的說道:“那麼一開始就不要做。”
張小龍看着張鋒,突然覺得很恨自己,他身邊的女人也很多,絕對是遺傳了張鋒花心的遺傳基因。他現在有些害怕,是否能夠保護身邊每一個愛人,難道這就是做種馬的代價。
張小龍看着這個父親,恨也不是,更愛不起來,所以只能選擇漠視。
“小龍,回家吧。我會給你,我所有的最好的東西。”張鋒懇求的看着張小龍,希望這個失散二十年的兒子喊自己一聲父親。
張小龍坐在那裡沒擡頭,說道:“你能給我什麼?錢?權利?地位?這三樣東西我都有,也不比你少,難道你要給我所謂的父愛?”
張鋒被問得啞口無言,他能給張小龍的,張小龍已經靠自己的雙手掙到了,根本不需要他的贈予。
所謂的父愛,實在是晚了一點。
“我聽說你家人正在掙財產,不會是因爲我把,你可以回去告訴他們,我不會去搶的,太無聊了。”
張小龍的話,就像一把刀,刺進了張鋒的心口。
誰說父子相逢,都是親情,有時,也會是屢不清的恩怨糾結。
李鄂在旁邊根本插不上話,他惱怒的看向張小龍,卻又無法說出譴責的話,因爲做錯事的不是張小龍,而是張鋒。
張鋒尷尬的站了回,帶着李鄂離開,下山時與李鄂說道:“通知史家吧,史老爺子,也應該知道他外孫是誰了。”
“知道了。”
…………
燕京史家大院內,是一棟翻修過的四合院,傳說是清代王爺的官邸,
已經七十多歲的史國棟正坐在躺椅上,透過天窗看天空中的星星,因爲光污染的關係,在市內看星星,只能看到夜空中比較明亮的一些。
作爲軍界老首長,史國棟已經淡出十餘年了,但對軍界依然有很大的影響力,他身體雖然不錯,卻經常跟人說:“馬上要去見老戰友了,等我死那天,就把我的骨灰灑到故鄉的黃土高原上去,我要和以前犧牲的老戰友,繼續守護那裡。”
大家都知道,這是因爲二十年前,痛失愛女留下的心病。
史家子孫在老爺子的庇佑下,都混的不錯,老大史強軍在軍隊中有少將軍銜以後前途不可限量,老二史建國從商,是國內最大的連鎖超市的幕後老闆。
史國棟正要閉眼眯一覺,老大史強軍,老二史建國一起走了進來。
史國棟看看兩人,說道:“你們怎麼一起回來了?工作都做完了嗎?”
史強軍和史建國對視了一眼,還是由老大史強軍來說:“父親,剛纔張鋒打電話過來,說小妹的孩子找到了。”
“什麼?”史國棟一下子從躺椅上坐起來,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