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外面,一輛加長林肯停在了的門口,車上一個黑西裝光頭大搖大擺的走了下來,大腹便便的光頭就好像是懷足了是個月的孕婦一般,走路都似乎非常的吃力,一邊走,一邊吸着雪茄大罵道:“狗日的學校,車子爲什麼不能進,他校長不照樣開車進進出出,我他媽就怎麼不行了?”
“大哥,您是來見少爺的老師的,對學校多少尊重一點,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學校將少爺退學了,如果少爺不能在這個學校念下去的話,少爺以後就不用唸書了,不是大哥說要讓少爺做一個有文化的人麼?”旁邊一個小弟嘰嘰喳喳的說道。
“我他媽雖然是希望張甲子那小子可以好好唸書,但是爲什麼不能開車進去?”光頭大肚子憤憤不平道,顯然對於自己要走很多的路非常的不滿意。
“不能開車就是不能開車,學校又明文規定的。”
“這讓我面子往哪裡擱?”
“大哥,你就被講面子不面子的問題了,我們來這裡是來見少爺的那個體育老師的不是麼,不是說那個體育老師讓少爺變了一個人一樣,既然那個體育老師有這個本事的話,我們不是要看看那個體育老師是不是還有別的本事麼?”旁邊的小弟說道。
光頭大肚男這個時候才認真的點了點頭,剛纔婆婆媽媽的樣子全部都不見了,清亮的眼睛裡面出現了一道非常特別的光芒,光頭大肚腩一邊走一邊說道,“張標?一個電工也能在學校裡做老師?什麼學歷都沒有,什麼背景都沒有,居然還能在這學校倍受老師的尊重,我倒是要看看,他憑什麼來教導我兒子。”
“不是憑什麼,是要看他是怎麼教少爺的,大哥,說實話,你這個樣子的話,肯定會將老師都給下走的,聽說現在這個年代的老師,心理素質都不怎麼樣,你要是脾氣不好一點的話,容易將他們嚇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這樣還怎麼教學生,我乾脆找幾個人來將他胳膊都給砍了算了!”
“大哥,你待會可千萬不要再說砍胳膊,砍腿的事情了,上次那幾個體育老師可都是被你給嚇跑的,聽說現在都不敢再去爲人師表了,全部都找苦力活做了,生怕再遇見你這樣的家長。”小弟有些無奈的說道。
光頭則是一臉的無所謂,對這些事情並且不以爲意,雖然也曾經記得發生過的那些事情,不過對於這個光頭來說,過去就是過去,現在就是現在。
進入了學校之後,光頭一眼就看見了自己在耀武揚威的兒子張甲子。
原本在球場上打球的學生一看見張甲子的父親,全部都畢恭畢敬的站成了兩排,好似黑社會遇見老大來巡場,低垂着腦袋,沒有一個敢多說一句話的。
張標還在吞雲吐霧,他早就已經被無數的煙霧給埋沒了,張甲子耷拉着腦袋朝着自己的父親走過去,在誰面前都是張牙舞爪的小獅子,現在看見自己的父親就變成了一隻溫順的小貓咪了,連喵都不敢喵出一聲來。
“你老是呢,帶我去瞅上兩眼。”光頭搭住了自己兒子的肩膀,環顧四周,然後拉着張甲子就要走。
“那呢。”張甲子慌忙轉過身伸手指着不遠處角落裡面早就已經被煙霧瀰漫起來的張標。
“那是啥玩意兒,你確定你的老師已經被厭惡給吞沒了?”光頭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的兒子的老師,居然是一個煙槍,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種類似於驚喜的東西,“兒子,你老師他媽的會抽菸?”
“這不是廢話麼。”張甲子一說道張標滿面光榮的說道,“這老師不一樣,特別的不一樣,說只要你出錢,就可以帶我們去蹦極。”
“敢跟我要錢的還是第一個,除了你之外。”光頭 聽見張甲子的話就更加的興奮了,拽着自己的兒子朝着張標那邊走了過去,並且很快已經站在了張標的面前了,光頭看着張標,張標也擡頭看着光頭。
張標滿臉以爲的看着光頭,好一會兒,被煙霧給衝昏的腦袋纔想起來,
這個拐着張甲子的男人恐怕就是張甲子的那個黑道老爸了,張標抽了一根五塊錢一包的香菸遞給了那個抽着雪茄的男人。
光頭接過煙,看了兩眼,然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隨後光頭在張標的身邊坐下,又讓張甲子自己一邊玩兒去,自己則打算跟張標好好的談談。
張甲子不樂意往邊上去玩,就是想要聽聽自己的父親跟張標會聊點什麼,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父親肯定會給張標來一個下馬威的,就像是自己看到張標剛進教室的時候,就讓人準備了一些陷阱去對付張標,當然,張標將所有的陷阱都給躲開了,絲毫沒有受傷,最後倒黴的反而還是他們自己,對於張標敏捷的反應,張甲子至今都是非常的佩服的。
光頭本來想要張甲子走遠一點的,不過試了幾次讓張甲子走遠別妨礙他們,但是張甲子又幾次三番的回來之後,光頭就放棄再去對付自己的兒子了。
張標以爲張甲子的父親肯定先來劈頭蓋臉的問一下自己的情況,然後再劈頭蓋臉的教訓一下自己的教育方式不對,畢竟在學校早就已經傳開了,張甲子的父親非常護犢子,但是又非常的希望自己的兒子成爲一個非常有用,非常文藝的青年,一般所有的老師擔任了張甲子的老師之後都會接受這位父親的洗禮,而且每次只要是接受洗禮的老師,基本上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離開這個學校,其中最多的理由就是,胳膊腿除了問題。
但是張甲子的父親今天卻沒有按照以往的慣例行事,只是一邊抽着張標廉價的香菸,一邊開始回憶自己過去的悲慘人生。
“其實我們家不在G市,而是在H市。你一定想不到,我其實是爲了甲子這小子受到更好的教育,纔會將我的勢力擴展到這個G市,希望能夠有老師照看的同時,我自己也方便照看他,誰知道這小子不爭氣啊,雖然我給他走了後門,但是進來之後就沒上進過,每次考試,總是可以給我理直氣壯的考個班級第五十名。他們班級也就是五十個人。”光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聽學校說,還每次將學校的老師都給趕走了,弄的現在他們班級都沒有老師敢去上課,你是這些老師當中最勇敢的一個人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看他在學校跟在家裡一樣,無法無天的習慣了。”
張甲子的父親侃侃而談,說到了很多自己的事情,也說到了很多張甲子的事情,說自己的兒子頑劣難改,沒有人可以降服他,但是他卻覺得張標可以降服張甲子,第一眼看見張標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還沒有看見張標的時候,覺得張標也就那麼回事,肯定沒有什麼好本事,但是再看見張標之後,張甲子的父親就對張標改觀了,態度變的不一樣了。
張甲子的父親叫做張煌,是一個出了名的暴脾氣,以前的時候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地痞流氓,能夠混到今天這樣的地位,也是自己拼命拼出來的,他一度在幾個黑道有名的人手下做事,但是一度的出現問題,直到後來,他自己創建了自己的勢力,然後殺出了今天的輝煌。
張煌說自己沒有什麼大本事,也沒有聰明的腦子,更加沒有讀過很多的書,所以自己的能力就只有這麼一點,想要再擴大是不可能的了,張煌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認爲讀書是非常有用的,將書上的知識活學活用就更加的重要了,他自己沒有機會念書,就想讓自己的兒子多念一點說,張煌覺得自己的兒子以後也許可以繼承自己的衣鉢,然後將家族的事業全部都給洗白了。
張煌之所以在乎自己的兒子的學業就是因爲這個原因,遇見張標之後,張煌覺得張甲子肯定可以受張標的影響改變的。
“你怎麼認爲你兒子會聽我的話?”張標有些好奇的問張煌。
“你會在學校裡面吞雲吐霧,而且如此的明目張膽,你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我知道你背後沒有背景,而且你從一個電工變成一個老師肯定不簡單。再則,你看見我居然沒有絲毫的畏懼,你雖然假裝卑微,但
是我也看出來了,你打心底裡不怕我。我還是第一次碰見一個第一面見到我,就對我沒有絲毫畏懼的人。”張煌看着張標哈哈大笑着說道,“總而言之,我很喜歡你,你很對我的胃口,所以我想我們家張甲子也會很喜歡你,很樂意讓你做他的老師的。”
“也許吧。”張標笑了笑,覺得張煌這個人比自己想象中好多了,的確是個有意思的人,這樣的人結交一下,往後或許也是會有好處的。
張標挺喜歡張煌這類人的,說話也是非常的爽快,就在張標問張煌是不是真的要讓他們去蹦極,並且張煌出錢的時候,張煌直接拿出了一沓錢遞給了張標道:“就當是我投資你們的,不夠儘管讓甲子找我要!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讓張甲子這小子好好學習,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學習不好,多少別再給我整個最後一名。”
“第一名是拿不到,不過不做最後一名不是個問題。”張標道,“過幾天就是期中考試了,到時候看他成績,絕對不會做墊底的。”
“好,我相信你,從你嘴巴里說出來的話,就是非常不可能,我也相信你。”張煌說道,看的出來,張煌對張標確實是非常的信任的。
張煌在學校溜達了一圈之後走了,張甲子衝到了張標的面前道:“可以蹦極了吧,我看見我老子給你錢了!”
“明兒去,剛纔也聽見了吧, 我跟你老子保證你絕對不會再靠最後一名了,你知道該怎麼辦了吧?”張標看着張煌道。
張標身上沒有一點的生氣,但是張甲子被這麼一看,卻也有種很不自在的感覺,就好像是碰見非常厲害的人了,這樣看着自己讓自己有種莫名的心神恍惚,外加驚慌失措。
“怎麼樣,不說話,是不想考麼?那我還是將你老爹的錢還給你老爹,順便換個班級做體育老師好了,你們這個黑暗班級也沒什麼好的,沒有一個學生有點上進心裡,是不是來這裡混吃等死的?”張標問道。
聽見張標的話之後,張甲子怒道:“誰他媽來這裡是混吃等死的,別把錢還給他,明天蹦極就明天崩潰,從今天開始,我們班成績一定會上去的!不管是那個科目,我絕對不會考最後一名了,不過就是脫離最後一名麼,有什麼難的。”
“這可說不準,脫離最後一名可不是那麼簡單的,特別是對你這種上課從來都不帶腦子的人來說。”張標說道。
“誰說我上課不帶腦子了,我腦子一直都帶着好不好?”張甲子有些生氣了,面紅耳赤的爭論着。
“不管你帶不帶腦子,我只是希望,你真的不要再考最後一名了,你考這最後一名,你,我,你老子都是臉上無光的。”張標道,“你不要以爲以成績說話是件愚蠢的事情,你老子往上爬的時候也是看本事的,你老子看的是你老子的本事,你看的是你在學校的本事,學校成績好就是本事。”
張標的話讓張甲子沉思了片刻,似懂非懂的發誓自己一定會考好的,然後轉身就走了。
之後張標聽說張甲子帶着全班的學生都開始努力學習了,上課沒有再缺課的情況了,甚至於晚自習的時候還會有很多人坐在一起拼命討論的情況,他們的成績一個個都開始提升了起來,連學校所有的老師都震驚了。
只有坐在辦公室的譚校長笑的合不攏嘴吧,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
陳主任坐在譚校長的對面,兩人在對弈,陳主任道:“校長是早就看出來張標不簡單了,校長是不是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的?”
“你說呢?”譚校長四兩撥千斤,繼續樂呵呵的笑着。
“我看是,張標不簡單啊,以前只是覺得這個年輕人的確很踏實,但是也沒想過他會不做電工,只是以爲他會在電工行業出彩,倒是沒有想到,他做什麼都能出彩。”陳主任緊緊的打量着譚校長的表情,想要從譚校長的表情裡面找出蛛絲馬跡,但是怎麼都看不透這個譚校長腦子裡到底是在想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