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非司徒等人大驚小怪,實在是這場戰爭來的突然,塞外草原上,格局數十年來未變。
匈奴,東胡稱爲雙雄,各自經營自己實力範圍,數十年來相安無事。
匈奴在西,常與趙爲敵,多年來,雙方多次在塞外大戰,互有勝負,不過當年趙國在塞外一戰,大破匈奴,震懾匈奴於塞外,匈奴不敢南下牧馬。
東胡在東,常年對晉國騷擾,卻也從不敢與晉國掀起舉國戰爭。
可爲何,趙國,匈奴,戎族,東胡,這四國突然發起戰爭,趙國更是不宣而戰,在南山地區殲滅匈奴六萬騎兵。
一陣驚愕之後,柳乘風掃了眼衆人,道:“這些年,東胡與匈奴雖並列爲草原雙雄,可匈奴發展很迅速,當前,縱觀北方各國,唯有趙國能壓制匈奴外,
草原上,各個部落均不敵匈奴,饒是東胡,也不敢與匈奴獨自開戰。去年夏天,草原大旱,匈奴大肆搶奪各個部落水源與草地,更逼的戎族差點喪失王庭,今日之戰,恐怕是各個部落聯合,趙國,東胡,一起對匈奴發動的一場戰爭!”
去年夏末,草原上的確發生了大戰,這個燕國上下皆知,否則,也不會傾舉國之力,與戎族在黑旗關一戰。
可是,誰也沒有料及,旱情這麼嚴重,逼的各個部落,聯合起來反抗匈奴。
“對,既然這場戰爭打起來了,沒有半年時間,恐怕不會結束。”趙士德附和。
關於塞外草原上的戰事,林楓不關心,他深夜召集各位大臣前來,另有密事:“草原上的戰事,尚未波及到燕國,現在,朕只想知道,趁着四國大戰,燕國可以獲得什麼好處,或者說,該怎麼做?”
“皇上,臣以爲,四國混戰,咱們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司徒望着林楓道。
“臣附議!”文季師附和。
“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爲何不能趁機向北擴張呢?”林楓大爲不解司徒與文季師言語,他倒覺得,這是落井下石的好機會,趁機出兵,
向北擴張,佔據黑旗關外,一線的草原。
“皇上,當前草原局勢尚不明朗,冒然出兵,會引起趙國嫉恨,再說了,黑旗關一線的草原,便是當前佔據了,也價值不大,既不能安心
放牧,也不能化爲農田,反而要重兵把守,防止草原騎兵襲擊,會打亂燕國當前佈防。”司徒說。
燕國太小,國力羸弱,四國中,任何一國,對燕國發起戰爭,燕國都有滅頂之災,何況趙國,匈奴,東胡,皆爲超級大國,控弦之士,百萬之多。
“四國混戰是場消耗戰,草原上三國肯定需要大量兵器和糧食,臣倒以爲,燕國接近戎族,可在這上面大做文章,趁機倒賣糧食和武器,
積蓄錢糧。
另外,南方鄭國局勢不明,不少探子彙報,鄭國正在積極備戰,皇上須防止對方突然襲擊。”文季師說。“再者,當前尚未弄清楚,四
國爲何貿然開戰,爲何趙國也參與戰爭中,貿然參戰,反倒會引起敵對國家嫉恨。”
“就這麼簡單?”林楓有些失望,深夜大張旗鼓把他們召集進宮,答案竟是按兵不動,這與他事先盤算南轅北轍,可仔細思量,司徒與文季師說的,又不無道理。
“皇上,這不簡單,燕國地威脅來自鄭國與晉國,暫時還不能與北方草原爭鋒,年關時,戎族傾巢而出,便讓燕國傾舉國之力防禦,何況
匈奴,東胡,趙國,等超級大國呢?”司徒言。
“眼下燕國唯一要做的,在鄭晉兩國不主動攻擊燕國的情況下,積攢實力,謀定而後動。”
兩人所言極是,燕國不過四國郡府大小,雖有強兵,國力卻羸弱。聽兩人所言,林楓意識到自己太心急了,眼下四國混戰,燕國渾水摸魚,賺些錢糧何樂不爲。
他可記得,後世有國家便在戰爭期間,大發橫財,戰後成了超級大國。
“如此,是朕多慮了?也罷,餘愛卿,計愛卿,錢糧之事,交由你二人負責。對了,科考已結束了,趙愛卿,希望你加快調度,儘早安排
好官員調度。”林楓考慮了下,司徒兩人所言不假,燕國還是不參戰爲妙。
可就在這時,羣臣還未來的離開暖閣,又有侍衛匆匆跑進來,向林楓道:“皇上,壺關急報,晉國兵分兩路,十萬大軍西進,襲擊壺關。”
平靜地暖閣內,再起漣漪,羣臣激奮,正如文季師所料,晉國果真襲擊了壺關。“快宣信使進來。”
信使快步走進暖閣,興許星夜兼程,一臉的疲憊。安恆接過信件,交給林楓。
拆開後,匆匆掃了眼,林楓暗歎不妙,據馮石虎所報,晉國大將茅岸,集結十萬騎兵攻擊壺關,大將軍沐嘯天,亦帶領十五萬騎兵,在前
往壺關的路上。
茅岸,林楓不曾聽說,沐嘯天卻乃晉國名將,雖不如鄭國朱亥,刑伊柯,趙國封子修,在晉國也赫赫有名,稱之爲當世帥才。
緩了口氣,林楓把信件交給司徒幾人閱覽。“看來四國混戰,到嘴的香餑餑,吃不上了,茅岸不可怕,沐嘯天卻是當時名將,此戰,恐怕
非大將軍不可了。”
“皇上,壺關天險,易守難攻,馮將軍三人,未必守不住,當前主要問題是,鄭晉兩國乃多年同盟,晉國出兵攻擊壺關,南方鄭國未必會
袖手旁觀。臣以爲,壺關方面以守代攻即可,真正要面對的,是來自鄭國的威脅。”司徒建言。
文季師卻搖搖頭,起身來到屏風上懸掛的地圖面前,道:“皇上,臣以爲,鄭國雖未出兵,卻不得不防,一旦鄭國出兵襲擊慶州,駐紮在
慶州的六萬羽林衛未必能當其鋒芒。
皇上請看,鄭燕兩國交接之處,乃一馬平川的平原,鄭國鐵騎軍訓練十多年,又有南方新勝,鋒芒正盛。
慶州方面,白將軍,趙將軍,拓拔將軍,雖有才華,可六萬羽林衛,既有新兵,又有降將,戰鬥力必然敵不過鄭國鐵騎軍。
臣以爲,慶州方面,預防爲主,聯合趙宋纔是正道。
鄭宋互爲世仇,趙國在北方獨大,兩國絕對不會眼睜睜看着,鄭國在中原崛起,爲自己樹立強敵。
臣建議,皇上應該立刻派人遊說趙宋兩國出兵,共擋鄭國兵鋒,不然,燕國舉國而戰,也難逃滅國之災。
另外,蜀國溫氏與燕國合作,鄭國又奪蜀國長江以北六郡,皇上休書一封,建議蜀王陳兵江南,一旦趙宋蜀三國出兵,燕國積極配合,鄭
國必會陷入四面楚歌之地,再想攻燕,必須三思而行了。”
“文大人,趙國正在北方與匈奴作戰,未必會出兵。”趙士德提出異議。
“呵呵呵,趙大人,趙國之強,非我等可想象,單單南北大營,便是陳兵百萬,此次襲擊匈奴的虎賁軍,是駐紮在蒼莽山一代的北大營
,至於千餘山方面的南大營,可是紋絲未動。
此次,派人遊說趙國,便是讓其出動南大營,況且,一旦宋蜀動兵,此戰,未必能打起來。
但若趙國不出兵,鄭晉兩國南北夾擊,滅了燕國,兩國皆與趙國接壤,一旦雙方夾擊,趙國會陷入戰爭泥潭,久而久之,喪失北方霸主地位。”
文季師之建議,讓林楓大開眼界,豁然開朗,若說動趙宋出兵,蜀國與之配合,此戰,燕國不廢一兵一卒,便可化解鄭國兵鋒。或許還可以依仗三國兵鋒,渾水摸魚,擴充勢力。
“嗯,季師所言,甚合朕心,就依計行事!二弟,你去趙國,可有把握舒服趙國君臣?”朝上人才缺失,眼下林楓能想到之人,唯有林梟
了。
“皇兄,臣弟更希望帶兵禦敵,拒敵於國門之外。”林梟道,上次在狼關附近初露鋒芒,此後,他熟讀兵書,苦心鑽研,期待有朝一日重返戰場,爲國效力。
況且,他照着心中構思,也訓練出三萬新兵,希冀上戰場磨練,鑑證自己能力。
“二弟,打仗機會有的是,如今,鄭國入侵,就算你不參戰也不行,但當下說服趙國出兵更爲急迫,倘若你說服趙國出兵,會有你帶兵出征的機會。”林楓勸慰,林梟富有謀略,知進退,此次前往趙國,沒有誰比他更合適了。
“皇兄,臣弟定當盡心竭力,你可不要食言。”林梟道。
“君無戲言!”
“皇上,臣也推薦一人,新科狀元李孟昶,能言善道,才華橫溢,可前往宋國。”察覺林楓眼中難色,趙士德提出。
“可信嗎?”林楓問道,遊說宋國之人,務必說服宋國女皇,困難程度不亞於說服趙王。
“臣以項上人頭擔保。”趙士德應。
“如此甚好,朕休書一封給溫氏,蜀國陳兵江南,應該可行。”林楓言,當即提筆寫信,不過,卻寫了兩份,交給安恆道:“一份送給溫氏,一份送給張羽,令他帶麾下四萬輕騎,前往黑旗關,把信交給柳玄遠,倒是依照信上內容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