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言!
翌日,空氣溼漉漉的,天色陰沉沉的,讓人昏沉沉的,步騎小隊似乎受到感染,氣勢低落。
望向天色,似乎隨時有可能下雨!
曹阿蠻騎着戰馬,左臂纏着繃帶,昨天之戰,他也在亂軍中受傷。
感受步騎小隊氣勢低落,曹阿蠻催促馬車,快速前行,望向天空,神情着急道:“皇上,天氣陰沉,恐有變故,多半要下雨了,咱們必須快速趕路,不能抵達月城,無法穿過前方河流。也必須在就近小村莊內住下,不然食物來源可能會很困難!”
兩千步騎,所帶口糧不多,更主要,曹阿蠻聽四面蔡軍說,夏日中,蔡國北部下雨,通常會是連陰雨,有可能連下數日。
況且,連續將近兩年,南方大部分地區乾旱,這場大雨若下起來,恐怕延續時間更長!
因此,曹阿蠻不敢耽擱,生怕在口糧出現問題。
“催促大軍,快速前行,若步兵實在睏倦不堪,騎兵載對方,一路不能擔心,下雨前,抵達前方小村莊!”林楓擡頭望了眼天空,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內心不禁着急,對曹阿蠻吩咐道。
在南方遭遇滂沱大雨,肯定嚴重耽誤行程,他不敢耽擱!
“騎兵載上步兵,大軍快速前行,防止遭遇大雨!”曹阿蠻策馬,轉身向四面步騎喝道。
步騎小隊聞聲,騎兵停止前行,載上步兵,戰馬速度稍稍減緩,卻遠遠強過步騎小隊轉移!
駕!
軍隊快速前行,行進四十多裡,天色越來越昏暗,空氣中刮來陣陣冷風,漸漸變得潮溼!
一場大雨,似乎馬上降臨!
這時,林楓減緩前行速度,把曹阿蠻,羅達,古劍雄召集身邊,抽出戰馬,亮在空氣中。
不久,刀鋒上佈滿薄薄水霧,林楓長嘆口氣,道:“看這鬼天氣,可能要下雨了,大軍趕緊進入前方不遠處村莊,爭取在百姓中找到空曠房舍留宿!”
雨天不利戰馬前行,若強行行軍,肯定會發生意外,何況,自殲滅越軍,在林楓看來不管蔡軍,還是越軍,肯定不會拼死追擊。
今夜在前方小村莊住宿,怕不會遭遇什麼意外!
“是!”
三名將領快速分散,車馬歹帶隊向不遠處小村莊而去。
步騎小隊抵達村莊時,天空中飄起零星小雨,打在地面,印出銅錢大水漬。
這時,羅達快速下馬,厲聲向身邊步兵喝道:“快速拿着銀兩,去村中百姓換取糧食,肉食,爭取給皇上準備熱湯!”
古劍雄抽出戰刀,對身邊鐵騎吩咐:“迅速封鎖村莊各處出口,馬上跟隨本將軍前去佈防!”
曹阿蠻跟在林楓身邊,神情謹慎道:“皇上,這村莊不大,除村口有塊巨石外,很難有藏身之地,越靠近北方越危險,末將建議皇上住在村莊中心!”
住在村莊中心固然安全,可惜勢必會給百姓帶去許多不必要問題,何況,住在村莊中央,步騎小隊不容易保護自己!
林楓微微搖頭,仰望天空,雨點落在臉頰,擡手抹了把臉,道:“暫時不必了,雨停,我們率領部隊馬上離開,這時,越軍,蔡軍怕不會冒雨追擊,安排將士埋鍋做飯,大家趁機好好休息!”
“是!”
曹阿蠻不敢耽擱,率領親衛四下設防,力爭在村莊內保護皇上不發生任何意外!待步騎小隊部署完畢,天空中零星小雨變成瓢潑大雨,不一會兒,屋檐上滾下嘩啦啦雨簾,打在地面,匯聚成涓涓細流。
林楓與七女待在臨時徵調的房外內,望着屋外嘩啦啦雨水,他興致不是很高。
旁邊,七女察覺林楓神情,互相商量,卻沒有更好法子,無奈推着王綸玥走上來,站在林楓身邊,王綸玥秀眸亦望着外面大雨,唏噓道:“相公,這場大雨緩解南方旱情,對我們而言,卻不是一件好事,雨停,我們必須快速趕路,爭取早日返回大燕,不然兇險難料!”
這一路上,情況危機,大家時時刻刻好像生活在噩夢中,誰也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若不能帶兵在征戰,唯有返回大燕再做打算了!
“時不我待!若有三萬鐵騎,朕敢把蔡越兩國降得天翻地覆!”林楓一聲長嘆,內心憋屈!
自身份被發現,一路逃穿,他在北方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縱然參與大戰,也從未被敵人追的落荒而逃。
“時不我待,說明機會不成熟,相公,無需着急!”王綸玥巧言安慰,她沒有料到,本該興高采烈周遊南方列國,會變成奪路而逃,數次身陷危機。
“總覺得不甘心!”
.........
此刻,村莊四面,大雨讓四面變得朦朦朧朧,很難遠望!
距離村莊六七裡外,瓢潑大雨中,數十名鐵騎快速逃離,雨霧中,模糊身影移動。
數十名鐵騎,不少人身上帶着傷,雨水落在身上,與血跡混合在一起,留在戰馬身上,狂奔中,飛濺地面!
不過,這些人無一不咬牙堅持,策馬在雨中狂奔!
鐵騎身後,遠方地平線上,百名騎兵,冒着大雨爭相追逐,兩方不到兩百人,好像大雨中猛獸,在泥濘地面快速移動!
戰馬前行,地面震出大大水窪,濺起的雨水,快速落地,落在水窪中,濺起大片漣漪!
前方騎兵,乃大燕鐵甲騎兵,後方百騎兵,多來自諸侯國殺手,還有少數諸子百家成員!
自雙方遭遇,一路逃離過來,鐵騎不斷被對方斬殺,戰馬不斷被奪走,傷亡慘重。
這時,前方鐵騎在大雨中,看到這個小村莊,一路狂奔而來,只爲躲避後面追殺者。
他們是騎兵,不是殺手刺客,戰場所向披靡,與殺手刺客,單兵作戰,卻絕非對方身上。何況,對方中有不少諸子百家成員,武力更非凡了得!
“駕!”
“駕!”
“駕!”
…………
前方鐵騎奪路而逃,狂奔中,手中斬馬刀不斷打在馬屁股上,口中發出咆哮聲,言行舉止中,非常着急!
雨水中,馬蹄聲被消弱,但早在村莊中佈防的古劍雄,很快察覺到前方兩支騎兵小隊出現!
不過,古劍雄沒有因爲對方的到來變得興奮,相反內心有絲絲緊張和不好的預感。
透過瓢潑大雨,古劍雄能夠看清楚前方騎兵明顯爲大燕鐵騎。
然而,後方騎兵,雖說騎着大燕戰馬,可身着各色衣衫,加之前行中馬術生疏,很顯然不是大燕騎兵。
此刻,兩支軍隊在大雨中追逐,鐵騎處境被追殺狀態,古劍雄不清楚對方爲何快速向小村莊而來,不過,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確定兩撥騎兵處於劍拔弩張狀態,古劍雄貓着身子對身邊鐵甲騎兵道:“全軍警惕,放鐵騎進村,對後面騎兵進行射殺,千萬不能讓對方存入村莊內!”
言罷,爲保險起見,古劍雄又迅速命令侍衛,前往村莊中,把村莊外發生事情,快速通報林楓,提醒打擊有所準備,免得發生意外。
古劍雄與身邊八百鐵騎,目視前方,手中僅僅攥着連弩,貓着身子,躲在存在四面牆垛下!
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十步!
騰,騰,騰,狂奔馬蹄自古劍雄身邊穿過,激起大片污水,濺落在古劍雄等人身上。
鐵騎自狂奔進村時,看到匍匐地面身着鐵甲,手持連弩的人,所有人,不禁長長鬆口氣!
遠方,百名鐵騎,快速前行。
好像大雨中獵食的羣狼,極速逼上來,嘴角泛起猙獰笑容,任憑雨水打在面孔上。仍舊策馬狂奔!
古劍雄等人,緊緊攥着連弩,三百步之內,雙方距離已經變得非常近了。
氣氛也越發緊張,馬蹄踩在地面,發出悶聲,好像與鐵騎心跳融爲一體。
兩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起身,射!”
百步距離,旦夕之間,古劍雄忽然暴起,口中咆哮,已經扣動手中連弩!
一時,八百鐵騎,端着連弩,全部直直站在大雨中,一起扣動連弩。
連續不斷的斷箭,好像與雨滴融爲一體,卻又迅速穿破雨滴,齊齊向前方依舊快速逼近的騎兵射去。
前方急速前行的步兵,猝不提防中,面前忽然出現八百手持連弩鐵甲兵,頓時面色驟變!
急忙勒緊馬繮,抽出腰中短劍,希望快速阻擋前方飛來的斷箭。
可惜,雙方距離太近,先前毫無準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星之間。
防禦,變得非常無力,無謂!
噗嗤,噗嗤,噗嗤……
密集箭雨落下,射中神情驚慌的騎兵,不等對方反抗,連番箭雨又快速自空中降落。
一時,不少騎兵自戰馬上倒下,身體落地,傷口處流出鮮血,混合在雨水中,沒過多久,前方百步之外,好像變成血海。
連續兩波箭雨,至少有七八十名囂張箭雨,倒在血泊中。
倖存二十餘人,抓着手段短劍,騎在戰馬上,阻擋着不斷襲來箭雨,爭取保命,再報血仇。
“輪番射擊,絕不留情!”然而,古劍雄強硬語氣,卻不打算給對方任何生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