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叫,慌亂中,聲音不是很大,卻像炸雷落在地面,驚得四面騎兵,全部受到波及。
一時間,聯軍倉皇逃離。
黑夜下,好像沒頭蒼蠅,在營帳內四處逃竄,恐懼,驚慌,無助,各種悲慘情緒,籠罩在聯軍心頭。
逃離,唯有逃離,接下來,聯軍不清楚接下來該做什麼事情,該怎樣應對來襲的燕軍。
何況,連大家信任的兩位部落首領,都聯起手來欺騙大夥,燕軍俘獲各部落百姓,殺到軍營外了,他們卻依舊睜眼說瞎話。
視衆人生命如草芥,不把大家當做自己的族人,虧大家從前把命交給他們,人與人之間,還沒有半點信任了。
逃離中,籠罩在衆人心頭的迷茫,遠遠超過心中的驚駭!
“大家不要亂,不要亂,快隨大軍向西撤離!”關鍵時刻,卓力格挺身而出,向着驚慌失措的聯軍吼道,希望挽回損失。
塔沐與博爾赤欺瞞聯軍的事情,他打心裡支持,只要率領大軍轉移到東草原,完全可不擇手段。
可惜,燕軍來的太不是時候,兩人剛剛欺瞞聯軍,燕軍滾滾鐵蹄聲從西面傳來,徹底揭穿博爾赤兩人謊言,一下子,失去在場聯軍信任。
博爾赤察覺卓力格企圖挽回局面,也顧不得聯軍是否繼續信任自己,轉身喝道:“扎蘇合,穆坤,迅速帶領鐵騎向東轉移,快,快,快!”
在聯軍心中恐慌,失去方向的時候,只要有支部隊作爲領頭羊,迅速做出正確選擇,餘下的聯軍,也會迅速追隨。
草原中,羊羣遭遇狼羣時,通常逃離狼羣捕殺,全靠這頭領頭羊,若連領頭羊也被捕殺了,羊羣將會變得四分五裂,逐漸被羊羣吞食。
燕軍與聯軍的身份,何嘗不是狼羣與羊羣的關係呢?
扎蘇合,穆坤領命,迅速跨上戰馬,迅速指揮聯軍行動,希望在危難時刻,撇開燕軍追擊,另外減少聯軍損耗。
大軍雷動,千軍萬馬在驚慌失措中迅速行走,以雷霆之勢向東面轉移。
黑漆漆夜色下,聯軍好像羊羣在草原快速遷移,景觀隆重,氣勢不凡。
塔沐,卓力格,博爾赤,察覺局面稍稍得到控制,許多驚慌,失去方向感的聯軍,開始跟在鐵騎後面,有序撤離。
幾人也快速跨上戰馬,迅速轉移。
那些驚慌失措,找不到方向的聯軍,唯有自生自滅。
雲霞山,侯銘封與趙鴻儒尚未猜出聯軍爲何撤離,陷入疑惑和擔憂時,山下有探子快速上山,傳來消息。
南面有大量聯軍,迅速聚集在雲霞山下,一個個神色驚慌,似有投降之意。
得到彙報,兩人不清楚聯軍葫蘆裡買什麼藥。
按照兩人猜測,攻山時,聯軍撤離,再抵達雲霞山時,該是全軍攻山,將燕軍逼入絕境。
可根據探子所言,山下聯軍神色驚慌,似有投降之意,言行舉止,與兩人猜測截然相反。
天色漆黑,站在頂峰,看不清楚山下具體情況,不清楚聯軍真實意圖,若對方詐降,後果不堪設想。
稍作思考,侯銘封做出決定,告訴探子全軍戒備,另外邀請山下聯軍駐守在雲霞山兩裡之外。
若對方當真投降,天亮後,瞭解具體情況,再從長計議,倘若對方心懷鬼胎,兩裡距離,加之陡峭山勢,有足夠時間,應付發生的變故了。
探子領命而去,侯銘封與趙鴻儒準備商議,應對山下聯軍的具體措施。
不久前派出尋找燕軍主力的刀鋒戰士,又抵達帥帳,言稱西面出現大量燕軍,另外,五十里外,聯軍放棄固有營地,迅速向東面轉移。
聞言,侯銘封情不自禁雙手合拍,興高采烈叫道:“好啊,四面八方潛伏的主力部隊終於行動了,該是反攻的時候了。”
堅守雲霞山,目的便爲吸引聯軍主力,從而給燕軍主力尋找合適機會,當前燕軍主力顯身,想來大家覺得時機成熟,該是殲滅聯軍的時候了。
終於不必提心吊膽,星夜防備聯軍!
“沒錯,主力軍團抵達,大家不用受窩囊氣了!”趙鴻儒也是歡喜不已,燕軍主力抵達,意味着將要反攻了。
表明大家在雲霞山堅守半月多時間,取得了成效,好像春耕似得,秋收季節,大獲豐收。
更重要,先前深深困着兩人的全部疑惑,隨着燕軍主力顯身,思緒也是豁然開朗。
肯定是聯軍提前收到燕軍主力顯身的消息,察覺局勢發生鉅變,纔在猛攻雲霞山時毫無徵兆撤離。
同樣山下投降的聯軍,或許覺得難逃一劫,沒有隨聯軍主力轉移,主動投降燕軍了。
“老候,行動吧,不要讓聯軍逃之夭夭!”想明白事情前因後果,趙鴻儒沒有猶豫,建議脫口而出。
“那是自然,不過先招降山下聯軍再說!”侯銘封信心滿滿的道,不管山下何人率軍投降,對燕軍而言,均是好事兒!
表明燕軍主力強大,威脅到聯軍生死,這些人到窮途末路之際。
另外,招降山下聯軍,軍團沒有後顧之憂,他也能帶領刀鋒戰士,在草原廝殺,釋放連日來集聚的抑鬱之氣。
局勢漸漸明朗,且向着有利於燕軍的方向變化,侯銘封,趙鴻儒內心疑惑徹底打消,不顧黑漆漆夜色,快速整頓軍馬,侯銘封帶領刀鋒戰士,氣勢如虹向山下而去。
山下,拓跋衍率軍殘軍抵達雲霞山,派人向燕軍通告意圖,不久得到燕軍回覆,要求全部聯軍向後撤兩裡。
拓跋衍內心有點苦楚,從前燕軍主動招攬,他有復興匈奴的想法,對其不理不睬,今天,走投無路,投降燕軍,對方卻好不給他面子。
儼然是,今天你對我愛理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他的處境何嘗不是這樣。
此刻,昔日馳騁塞外的匈奴王,當真高攀不起燕軍,連燕軍將領也見不到,僅僅派出小卒子,把自己打發了。
若非處境糟糕,爲保住部落百姓,不得不忍氣吞聲。放在從前,他早帶領部隊轉身離開,甚至,把他惹惱了,直接帶領部隊殲滅燕軍。
奈何,當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投降燕軍,務必需要打消對方懷疑,按照燕軍命令行事。
不然燕軍若拒絕招降,失去百姓,失去糧草,他變成光桿司令,要在險象環生的草原中生存,怕幾乎沒有延續下去的可能。
更重要,此刻,若撤離,燕軍騎兵下山,毫無秩序的聯軍,會輕而易舉被全部殲滅。
拓跋衍無可奈何,唯有率軍後退兩裡,暗歎虎落平陽被犬欺,落湯鳳凰不如雞。
心情低沉時,雲霞山上出現燕軍鐵蹄聲音,拓跋衍快速打起精神,不久,黑暗夜色下,漸漸出現燕軍蹤跡。
燕軍越來越近,只見一名年輕將領出現在聯軍面前,後面一排排鐵騎一字排開,手中端着連弩,握着斬馬刀,做出隨時攻擊的態勢。
拓跋衍迅速打起精神,暗暗吩咐全軍戒備起來,這時,只聽前方將領道:“對面何人投降?報上名來?”
來人不是別人,侯銘封帶着林石,林虎,及刀鋒戰士,處於山上,佔據高地,大軍彷彿展開翅膀的雄鷹,時刻會煽動翅膀,飛撲上來。
聞言,拓跋衍急忙策馬上前,語氣平靜道:“老夫匈奴王拓跋衍,率領部落騎兵,與少數東胡軍隊,向燕軍投降!將軍若能抉擇,我們可詳談!”
拓跋衍?聞言,侯銘封忍不住暗笑,這老匹夫不是拒絕向燕國投降嗎,怎麼今天忽然轉性了?
莫不是東胡騎兵東撤,留他作爲擋箭牌,還是說,匈奴騎兵徹底到了山窮水盡之時。
“拓跋衍,你若真心實意投降,命令全軍下馬,放下手中兵刃,抱頭蹲在地面?你親自單獨上前!”侯銘封道,若對方直接投降,自然是好事情,若存有異心,準備戰鬥的刀鋒戰士,隨時雷霆出擊,宰殺對方。
“全部下馬,放下兵器,蹲在地面!”拓跋衍吩咐道,儘管這般做,對匈奴軍隊而言,乃天大恥辱,但爲生存,爲部落,燕軍不殺頭,什麼樣的屈辱他也能承受得起。
隨着靠近拓跋衍騎兵快速下馬,將兵器丟在前方,退後幾步,遠離戰馬和兵器,抱頭蹲在地面,漸漸的,七八萬騎兵,如法炮製,迅速行動起來。
不久,戰馬散亂,兵器堆成小山,侯銘封派出監視匈奴騎兵舉動的探子,確定對方沒有什麼貓膩後,返回向侯銘封彙報,接着兩萬多刀鋒戰士出擊。
在聯軍驚慌眼神中,收繳對方兵器,牽走散亂戰馬。
這時,拓跋衍理了理衣服,面色尷尬走向燕軍!
侯銘封坐在戰馬上歸然不動,死死盯着拓跋衍,待對方靠近之後,毫不客氣的道:“拓跋衍,識時務者爲俊傑,從前皇上親自派人招降匈奴部落,卻遲遲不見音信,此刻,你率軍投降,是不是覺得心中僥倖被戳破,準備投降燕軍,躲過保住部落,躲過殺身之禍,哼,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