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丫鬟抓藥歸來時,企圖裝作迷路,從而查清燕軍大營部署,豈料,尚未走出百步,就有燕軍阻擋了兩人去路,熱情的把兩人送回營帳。
兩人被強迫返回時,有心觀察四面情況,卻看到燕軍巡邏兵隨處可見,若非兩人被允許進入大營,身邊又有燕軍護送,陌生人,或悄悄潛伏進來,多半被巡邏兵斬殺。
拓拔玉兒微微蹙眉,坐起來,道:“不必着急,既然混入燕軍大營,事情就簡單許多了,今夜,咱們找機會探查清楚,趁着夜色撤離,免得夜長夢多。”
其實,拓拔玉兒內心極其着急,當前成功混入燕軍大營,查明燕軍大營具體情況,簡直輕而易舉,卻偏偏難以得手,情不自禁有點生氣。
另外,她不敢逗留時間太長,一方面擔心燕軍查清楚她的身份,另一方面,她遲遲未歸,四哥擔心牽掛,若領兵前來,局面會變得非常糟糕。
聞聲,三名丫鬟點點頭,這時有丫鬟低聲道:“公主,你不覺得奇怪嗎,燕軍大營紀律嚴明,爲何有女眷出現?燕軍將領,這是執法犯法,膽子太大了?”
稍稍提醒,拓拔玉兒思緒瞬間大開,也意識到詩雨彤的出現不同尋常。
既然燕軍紀律嚴明,兵勇遵紀守法,將軍豈敢在軍中亂來,然而,倘若沒有詩雨彤,她們根本來不了燕軍大營。
想了想,她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先前,你們可否聽到,那名燕軍百夫長,稱呼那女子娘娘,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當時,拓拔玉兒假裝暈厥,躺在地面時,她確實隱約聽到百夫長稱呼對方娘娘。
然而,三名丫鬟卻神情茫然,一人道:“公主,先前場面混亂,奴婢沒有聽清楚。”
旁邊兩人也搖搖頭,先前局面混亂,犬狼吠叫,燕軍呵斥,流民喧譁,確實難以聽到百夫長言語,但他確實向詩雨彤行禮,此事衆人瞧在眼裡,毋庸置疑,卻又難直接證明詩雨彤身份。
無法確定此事,拓拔玉兒心中越發着急,詩雨彤是不是皇妃,事關重大,畢竟,倘若皇妃出現在軍營中,燕國皇帝定然藏身軍營。
表明身在趙國的燕國皇帝,極有可能顯身塞外,倘若事情得到驗證,那匈奴進攻燕軍,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拓拔玉兒不敢大意,急忙道:“迅速查清楚此事,絕不能掉以輕心。”
“是!”
然而,拓拔玉兒隨即又擺擺手,小心謹慎的道:“穩妥起見,我親自去拜訪吧。”
很快,她裝扮成病怏怏的模樣,一名丫鬟迅速上前扶住她,兩人緩步走出營帳。”
外面守護的侍衛,瞧見兩人走出營帳,頓時,面露警惕之色,左邊侍衛伸手擋住兩人去路,警告道:“軍營紀律森嚴,陌生人禁止在軍營中走動。”
有關四人的事情,侍衛受到古嶽楓特別叮囑,務必密切監視四人,嚴禁四人在軍營中走動。
同時,兩位患病女子,傷勢若康復,迅速送出軍營,免得滋生不必要問題。
聞言,拓拔玉兒微微蹙眉,暗自嘀咕,燕軍軍紀太國森嚴,這樣的軍隊,一聲令下,作戰效率定然極高。
匈奴近年來招募的殘兵遊勇,怕是難以給對方造成傷害,同樣,也越發她堅定確定詩雨彤身份,從而做出正確抉擇。
拓拔玉兒淺笑,絕美面孔中一副病態美,言道:“大人,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我並非要在軍營中胡亂走動,而是準備拜訪先前搭救我的姐姐。”
侍衛聞言,語氣直愣愣的道:“夫人宅心仁厚,然身份尊貴,不是任何人要想拜訪就能拜訪的,何況,舉手之勞,夫人未必放在心上。”
聽聞侍衛稱呼,拓拔玉兒稍稍鬆口氣,夫人?也許她當真想多了,先前施以援手,幫助她的女子並非皇妃。
否則,在等級森嚴的中原,燕軍侍衛豈敢把皇妃喚成夫人,豈不是大逆不道嗎?
不過,也有例外,便是皇上僞裝身份,皇妃身份亦隨着發生變化。
想了想,拓拔玉兒繼續楚楚可憐的道:“大人,救命之恩,對夫人來說乃舉手之勞;對我來說,卻是天大之恩,今日,若不能拜訪夫人,來日來去,怕是再難與恩人謀面,實乃人生憾事。”
聽着拓拔玉兒說的神情,侍衛想了想,語氣艱難的道:“行吧,你們跟我走,但路上千萬不能亂跑,亂看,不然受到傷害,我概不負責。”
“是,是,是,謝謝大人,你是個好人!”拓拔玉兒連連點頭,心中竊喜。
侍衛帶着兩人在大營內穿行,所過之處,燕軍數量稀少,甚至沒有燕軍,與大營外圍燕軍嚴密死守的情況截然不同。
拓拔玉兒輕輕咳嗽兩聲,語調輕微的道:“大人,這要前往何處,爲何大營中,人跡罕見,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畢竟,依照她目前瞭解的情況,燕軍有點裝神弄鬼,外圍守衛嚴密,初見多會讓人覺得燕軍大營難以攻破,然而,大營內,燕軍數量罕見,大軍殺入,簡直會像如入無人之境。
延綿十餘里的燕軍大營,頗有幾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味道。
可就這時,侍衛轉身,喝道:“不該問千萬別問,否則,將軍會把你們當作奸細處理。”
聞聲,拓拔玉兒假裝失言,急忙素手捂住嘴角,滿臉歉意看向侍衛,不再言語,跟在對方後面。
此時,她幾乎可以肯定,燕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不會佯裝強勢,實則虛弱。
不過,這樣更有利於匈奴軍隊襲擊燕軍,或許,這一戰,匈奴可趁勢崛起。
在侍衛帶領下,很快三人來到帥帳外面,侍衛向帥帳外守衛通告後,拓拔玉兒與丫鬟走進帥帳內。
此時,拓拔玉兒看到先前幫助她的女子,跪坐在案臺旁,素手緩慢的研着墨汁,神情優雅自信。
他旁邊年輕將軍氣宇不凡,此刻,揮毫如墨,奮筆疾書,似乎在寫着什麼,又或者,修身養性,磨練書法。
“小女子見過夫人,見過將軍。”拓拔玉兒主動行禮,避免引起兩人懷疑。
這時,詩雨彤停止手中動作,扭頭笑容滿面,還有幾分得意之色,向林楓道:“相公,這便是臣妾中午搭救的女子。”說言,示意拓拔玉兒與丫鬟起身。
林楓放下筆墨,擡頭掃了眼拓拔玉兒,面色中泛起詭異笑容,讓人琢磨不透。卻善意的問道:“姑娘來自何方,將去何處?”
對拓拔玉兒身份,詩雨彤解救她時,林楓尚不清楚,不過,當他看到拓拔玉兒面容時,即便對方掩飾的很好,他也清楚對方真實身份了。
畢竟,半刻前,他與詩雨彤親眼目睹了古嶽楓送來的畫像,找人確定了拓拔玉兒身份。
那時,詩雨彤清楚,她救得的人,乃匈奴公主,不但被對方欺騙,還把敵人引入了軍營,不禁產生歉意。
想來當時林楓就開始懷疑對方身份,她還得意洋洋向林楓索取獎勵,
然而,林楓絲毫沒有與她計較的意思,神秘兮兮的道:“有意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說完,在她耳邊吹口氣。
詩雨彤不是笨蛋,大概猜出林楓言語中意思,滿是歉意,羞澀的坐在林楓懷裡,擡頭卻又欣喜的道:“相公,難道臣妾當真誤打誤撞做了好事?”
林楓伸出手指在她鼻樑上颳了下,輕言細語把自己詳細計劃告訴她
詩雨彤瞭解後,心中怦怦直跳,以前她不做壞事情的,這次,與林楓一起做壞事情,還是算計一個部落,她不禁興奮又惶恐。
因爲根據她的瞭解,林楓絕對不會把這麼重大的事情,告訴無關緊要的人。
當前,林楓告訴她,何嘗不是重視她,這讓她寧願忘記從前的身份,與林楓一起瘋狂,
一記香吻後,兩人詳細交談後,纔有了當前一幕。
而做壞事時,興奮,緊張,詩雨彤依舊有點惶恐,心中有鬼,擔心露出馬腳,然而,案臺下,林楓卻溫和的攥着她雙手,直讓她覺得輕鬆許多。
此時,拓拔玉兒聽到詩雨彤對林楓的稱呼,心中稍稍鬆口氣,還好,不是燕國皇上來了,不然事情就麻煩了。
是故,面對林楓輕鬆許多,胡編亂造說出僞裝的身份,且以玉兒自稱,希冀可以瞞過林楓。
林楓暗暗輕笑,與拓拔玉兒寒暄幾句,向着詩雨彤道:“夫人,玉兒姑娘大兵初愈,你與她前往內帳,那裡環境更好。”
說言,林楓緊緊握了握詩雨彤素手,爲對方打氣。
詩雨彤羞澀的點點頭,道:“玉兒姑娘,相公軍事繁忙,你我且去內帳一敘。”言畢,起身帶着拓拔玉兒,轉身前往內帳,消失時,向林楓回眸一笑。
大帳內獨剩林楓時,他手指輕輕彈在案臺上,心中暗自嘀咕,拓拔玉兒,你冒死前來燕軍大營,爲匈奴偵察消息,這次,倘若不給你上演一出大戲,簡直對不起你煞費苦心的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