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忽然發生鉅變,頓時,引起四面百姓驚慌,不敢追問究竟發生何事,大家紛紛迅速逃離。
十餘日來,睢陽城落入燕軍手中,又因遭遇洪水,即使有燕軍維護治安,依舊時不時發生搶劫,殺人事件,此刻,情形突變,沒有人敢久留。
瞧見四面驚慌百姓,趙柯忍不住眉頭輕顫,殺氣,箭雨,這些人準備暗殺自己,究竟何人派來的刺客?
近期,他計劃太多,想禍害樑國和燕國,莫非是柳文龍或林楓派來的殺手,或者說,兩人已經獲悉自己意圖,準備先發制人。
搞不清楚何人派刺客暗殺自己,也沒有時間思索這些問題,趙柯斜着身子,急忙躲在戰馬側面,他沒有林楓那樣的戰鬥力,卻從小耳濡目染,稍稍瞭解騎射之術。
旁邊,隨行保護趙柯安危的虎賁軍,察覺突然街道上游俠和流民變得暴戾,箭雨射向趙柯,忍不住大驚,迅速朝着趙柯移動。來不及抽出兵刃的情況下,希望憑藉血肉之軀,阻擋刺客的箭雨。
噗嗤,噗嗤,第一波箭雨射中飛速移動過來的虎賁軍身上,一時間,足足有七八名虎賁侍衛被射殺,身子傾斜,栽下了戰馬。
反而及時躲避的趙柯,卻沒有受到多大傷害,只是被飛箭射傷手臂,瞧見有七八名虎賁侍衛倒在血泊裡,趙柯意識到情況嚴重性,轉身騎在戰馬上,疾呼:“撤,快撤,返回軍中大營。”
有人準備暗殺自己,趙柯儼然已經覺得整個睢陽城不安全了,當前,必須迅速返回北趙軍營,從而迅速返回北趙,否則,繼續留在睢陽城,參與會盟之事,自己有可能還會遭遇二次暗殺。
貪狼察覺四面流民沒能一擊必中,聽到趙柯呼喊聲,曉得趙柯準備逃離,即便當前已經打草驚蛇,虎賁侍衛做出防禦,刺殺難度遠遠超過先前,卻依舊不敢馬虎大意,急忙向着身邊裝扮成遊俠的同伴道:“大家一起上,絕不能讓趙柯逃離。”
同時,後面的虎賁侍衛察覺情況和預料中不同,又聽到趙柯撤離的言語,急忙調轉身形,抽出戰刀,準備掩護趙柯撤離,可惜,在他們剛剛轉身之際,迎面襲來更密接箭雨,直接將十餘人,在毫無準備之下,射殺於戰馬之下。
箭雨卻依舊沒有停止,依舊隨風而至,兩波箭雨後,虎賁侍衛已經死傷三四十人,頓時,局面徹底惡化。
趙柯又急忙躲在戰馬側面,相對而言,,這次,因爲他小心謹慎,即使對方箭雨密集,趙柯卻沒有受到傷害。
然而,前面有十餘人刺客襲擊身上,還有拿着箭雨準備射殺自己的流民,後面,四周的民宅中,也不清楚究竟潛伏着多少刺客,就目前情形而言,這些人全是清一色弓箭手,要成功逃離,難度非常大。
當真是前有猛虎,後有羣狼,自己毫無準備中,陷入對方伏擊圈。
此刻,陪同趙柯而來的柳灼崖,看到虎賁侍衛迅速倒下,對面還有遊俠持劍而來,後面第四波箭雨也差不多襲來,事情似乎遠比想象中來的快,來的猛,忍不住大叫:“不要戀戰,組成人牆保護皇上衝出去。”
撤離,當前唯有迅速離開這危險地方,大家纔有可能死裡逃生,柳灼崖暗想,對方來勢洶洶,又準備充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趙柯發起一擊,肯定不會輕易讓趙柯逃離。
貪狼神情中,也帶着幾分疑惑和不解,眼見趙柯轉身逃離,又有虎賁侍衛阻擋大家,他自以爲身份暴露,擊殺趙柯幾乎沒有可能了。
然而,情況突變,對面民宅頂端卻射出箭雨,射殺了大量虎賁侍衛,情況不但沒有惡化,相反,隨着虎賁侍衛銳減,局面迅速朝着有利於自己的局面發展。
同時,貪狼也意識到,今日襲擊趙柯的人,並非自己這麼一波,至少對面射殺虎賁侍衛的人,他事前始終不清楚。
這會兒,也猜不出這些乃郭淮安排的另一撥人,保證刺殺成功,還是其他諸侯國也準備暗殺趙柯,僅在無疑中,與自己不謀而合,同時,在福耀酒樓外設伏。
不過,此情此景之下,他寧願相信對方與自己同是來自樑國的刺客,同時,又有點不在乎,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成功擊殺趙柯就萬事大吉。
頓時,貪狼向着部下道:“大家全力以赴,絕不能讓趙柯道理,射人先射馬!”
一聲命令,不論扮作遊俠的刺客,還是化身流民的刺客,也察覺局面快速好轉,迅速朝着趙柯而去,遊俠與阻擋的虎賁侍衛糾纏在一起,流民則拉開強弓,尋找着趙柯蹤跡,希望趁機射殺趙柯。
此時,趙柯處境非常危險,爲躲避民宅上方刺客箭雨,他側身躲在戰馬右面,可而今先前衝出的刺客,又發動攻擊,手持長弓的刺客,準備射殺自己,他已經到了避無可避的局面,下一刻,極有可能亂箭穿心而死。
事關生死,趙柯不敢大意,奈何又無處可躲,唯有抽出腰間佩劍,準備防禦。好在虎賁侍衛聽到柳灼崖命令,紛紛靠攏上來,憑藉血肉之軀組成人牆,把他嚴密保護起來徐徐前行。
福耀酒樓上方,林楓目睹街道上情形,向着曹阿蠻道:“阿蠻,該你出手了,記住必須重創趙柯!”
“皇上放心,這次,趙柯插翅難飛,誰也救不了他。”曹阿蠻抱拳向林楓,隨即卸下腰際鐵錘,放在地面上,抓起兩柄靠在牆角的斧子,闊步走了出去。
林楓端着椅子,坐在窗戶前,雙眼注意力始終集中在街道上,眼見趙柯陷入絕境,卻面色平靜,古井不波,沒有成功刺殺趙柯之前,他難以高興的起來。
曹阿蠻離開後,並未直接走出酒樓,而是沿着樓梯爬到房檐上,緩緩前行,尋找擊殺趙柯的最佳伏擊位置。
蠻連續翻過兩處住宅後,曹阿蠻停下腳步,預估距離合適,自己又可在出手後迅速逃離,忍不住裂開大嘴輕輕笑起來。
放下手中兩把斧子,曹阿蠻從懷裡掏出黑布,隨意套在臉上,慢慢露出半個腦袋,密切監視着街道上趙柯一舉一動。
此刻,趙柯向驚弓之鳥似的,躲在侍衛保護中,拼命突圍,力爭迅速離開。
奈何以貪狼爲首的樑國刺客,已經虎賁衛隊交手,兵刃來往,寒氣森森,這些人大開大合,宛若洪水甭泄,氣勢如虹,兵器撞擊在一起,場面異常激烈。
雙方都清楚,進則生,退則死,誰也不敢大意,可惜,隨着四面零散暗箭射擊而來,虎賁侍衛防不勝防,迎擊貪狼的虎賁侍衛,數量不斷減少,即使趙柯身邊虎賁侍衛數量相對樑國刺客而言,還佔據優勢,可再算上埋伏在暗處的燕國殺手,虎賁侍衛數量就顯得稀少許多。
曹阿蠻把街道上情形盡收眼底,深深吸口氣,手指彈在斧刃上,發出嗡嗡響聲,曹阿蠻順勢出手,趕緊利落,帶着幾分狠勁,兩柄斧子迅速脫手而出。
沒有繼續逗留,更沒有留下來確定斧子是否集中趙柯,曹阿蠻毫不猶豫潛身遁走,向着福耀酒樓三層而去。
激戰中,柳灼崖忽然看到空中飛來兩道黑影,迅速向着趙柯而去,也不清楚何物襲來,急忙喊道:“皇上,小心,有襲擊。”
落音,藏在戰馬側身的趙柯來不及準備,目睹兩把寒光閃閃的斧子,快速進入戰馬腹部,接着戰馬身上連續受到兩次重擊,引起劇烈晃動,嘶鳴中,戰馬直接倒下。
柳灼崖大驚,看到趙柯面色中微微抽搐下,接着,隨着戰馬倒下,被生生壓在戰馬身下。忍不住大叫道:“皇上,皇上。”
“我,我沒事,灼崖,快扶我起來。”被沉重戰馬猛地壓在身上,讓趙柯着實受不了,何況,先前兩柄斧子襲來,他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驚慌中,向着柳灼崖疾呼。
與此同時,曹阿蠻趕回酒樓三層,來到林楓面前,恭敬的問道:“皇上,怎麼樣,趙柯死了嗎?”
林楓沒有言語,反而神色古怪,聽到趙柯向柳灼崖呼喊聲,他不相信趙柯安然無恙,在曹阿蠻襲擊下,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他方纔親眼看到兩柄斧子,先後從相同地方沒入戰馬體內,依照曹阿蠻力量,若無意外,兩柄斧子中第一柄斧子,不但傷及戰馬要害,也傷及趙柯要好。
當第二柄斧子力量擊打在第一柄斧子上時,趙柯傷勢應該很嚴重纔對,此時,爲何向柳灼崖高呼自己沒事。
轉頭,情不自禁的向曹阿蠻問道:“阿蠻,先前出手,可否有把握擊中趙柯要害。”
曹阿蠻丟出斧子,擊打向趙柯後,就迅速撤離了,並未親眼目睹趙柯受傷,卻信心滿滿的道:“皇上,倘若斧子傷及戰馬,趙柯又沒有及時離開戰馬,末將敢以性命擔保,趙柯必定重傷,肯定活不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