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內,書房中.
滿地散落奏摺,與破碎茶杯,茶壺碎片,讓平日嚴肅,整潔書房中,狼藉,凌亂.
柳浦琊斜靠軟榻,身體癱軟無力,臉頰陰鶩冷寒,似有殺人衝動.
旁邊,張恆不敢吭聲,身體半躬,生怕太子震怒,遷怒自己,招來無妄之災.
之前,與樑銘源爭執運送高盾去前線,商討臨戰換將之事.
張晟臣在前線違抗命令,又囚禁他的親信,擅自做主,照樣被燕軍重創,蜀軍傷亡不少.
依柳浦琊態度,該撤銷張晟臣,韓元慶,返回錦官城,讓冉冥淵親去前線指揮,卻遭遇樑銘源強烈反駁.
聲稱張晟臣,韓元慶,身處前線,更瞭解前線情形,所做部署,定然針對燕軍.
臨戰換將,打亂張晟臣,韓元慶防禦,還影響軍心,不利蜀軍.
雙方各執一詞,互不妥協,不歡而散.
心中不爽,前往宮中,欲與皇上商議,誰料,樑銘源搶先一步,向柳武牧闡述燕蜀之戰利弊,不知採取什麼陰謀詭計,皇上不禁沒有生氣,反而對樑銘源讚賞有加.
待樑銘源離去,他被招進宮內,來不及解釋,怒斥他魯莽,命令撤回軍中監軍,所幸沒有批駁他臨戰換將念頭.
不然,他掌權以來,所作所爲,悉數被皇上全盤否定,能否順利繼承皇位,難以預料.
心懷怒意離開皇宮,剛剛返回東宮,就有官員來報,鎮南王派信使快馬加鞭送回書信.
本期許捷報傳回,怎奈鎮南王信中隻字不提東線戰事,相反,多次提及錦官城內家眷.
柳浦琊瞬時意識到鎮南王似有所指,急忙令宮人前往鎮南王府,宮人返回彙報,鎮南王連續兩日拒絕待客.
此刻,王府人去樓空,鎮南王家眷不知所蹤.
一時,柳浦琊意識到問題嚴重性,怒斥張恆監視鎮南王宦官,爲何不曾彙報,得知,鎮南王領兵在外,他把注意力集中手握兵權,鎮守一方的鎮南王身上,忽視身在錦官城的家眷.
鎮南王領兵駐邊,尚清楚家眷遇險,自己身在錦官城,聞所未聞.
況且,鎮南王書信內心,似有警告.
中路軍,張晟臣尚未搞定,東方鎮南王緊跟逼宮,柳浦琊處處被動,隱隱不安,只覺得錦官城內,有雙巨大手掌,在背後操控這一切.
沉思中,柳浦琊猛然自軟榻站起,盯向張恆,厲聲命令,吩咐道:“安排人,密切監視樑銘源舉動,本王需清楚他的任何舉動.”
“遵命!”張恆躬身領命,不敢遲疑,生怕遭遇意外.
這時,拳頭重重擊打書案,怒語道:“派遣內侍,親自前往龍關,羈押張晟臣,韓元慶回京.中路軍前線軍務,皆命冉冥淵處理..”
這次,張恆沒有敢直接領命,相反,非常謹慎的道:“殿下,張晟臣,韓元慶,在前線違背殿下命令,該受懲罰,只是冉將軍既要負責南方徵兵,又負責錦官城防務,若調遣前線,冉將軍分身乏力,恐難勝任,更重要,冉將軍執掌的軍隊,接近蜀國半數,殿下,不得不防啊!”
聞聲,柳浦琊有種迎頭棒喝的感覺.
沒錯,他授予冉冥淵態度軍權,不知不覺中,竟過蜀軍半數軍隊.
這冉冥淵目前支持自己,若突然不支持自己,或有謀反念頭,尾大難除,威脅蜀國根基.
張恆之言,似乎與樑銘源擔心,有幾分相似.
可是,樑王在前線征戰,鎮南王與他離心離德,樑銘源更不可信任.
冷眸橫掃朝堂,溫氏叛逃後,監視君臣,自己身邊根本沒有可用之人.
瞬時,柳浦琊察覺自己在朝廷做事舉步維艱,除身邊內侍,可信之人.
思索再三,吩咐道:“召集張晟臣回錦官城,戴罪守城,韓元慶前往南方招兵,有罪該殺,無罪可用!”
張恆擡頭,望向柳浦琊,思索再三,最終沒有開口.
不管遲疑,轉身退出書房.
冉冥淵臨危受命,被調集前線,不敢耽擱,收拾行囊,帶親衛與押運高盾的勁卒,奔赴前線.
離城時,冉冥淵策馬穿梭街道中,聽到街邊百姓,討論鎮南王家眷之事,與張晟臣背叛之事.
談論中,有百姓提及太子囚禁鎮南王家眷,提防鎮南王在前線作亂,又稱張晟臣身處龍關,心生判義,故意臨陣換將,擒獲張晟臣回京問罪.
聽聞百姓言語有板有眼,冉冥淵心中不解,鎮南王與張晟臣之事,清晨傳進宮中.
此刻,黃昏日落,瞧百姓言論,彷彿錦官城中,人盡皆知,不是秘密.
前行中,不禁陷入沉思.
鎮南王與太子素有矛盾,然而,縱然太子擔心鎮南王在前線有不軌之舉,卻根本沒有必要囚禁鎮南王家眷.
這樣做,豈不與鎮南王徹底決裂,把南鎮王推向絕路.
他熟知太子性格,半月內,生暗臣,溫氏之事,太子疑神疑鬼,懷疑朝中文臣武將,然而,絕不敢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不然,絕不令自己替代張晟臣,還對張晟臣,韓元慶,委以重任.
錦官城內,百姓傳言,多受燕軍蠱惑.
太子能不能慧眼識珠,去僞存真,若聽從朝堂文臣建議還好,若獨斷綱常,很容易誤判.
此番,他替代張晟臣,前往龍關,多半會被燕軍視爲眼中肉中刺,錦官城內,對他不利的言行,會逐漸增多.
三人成虎事多有,太子能否一如既往信任自己,難以預料.
冉冥淵心懷忐忑,率軍出錦官城北門,街道中,立刻有百姓裝束的護衛,匆匆折身,前往蓬萊客棧.
半時辰有餘.
蓬萊客棧,包間內.
林楓,馮石虎盤腿而坐,馮石虎彙報冉冥淵領兵出城之事.
林楓把玩手中茶杯,輕笑道:“柳浦琊做事雷厲風行,這才半日,讓冉冥淵奔赴前線,時候行動了.”
聞聲,馮石虎面容笑意濃烈,道:“皇上,末將安排好暗劍,半路截殺.今夜,錦官城兵禍起,張晟臣,韓元慶聞訊,休想自龍關歸來/”
“切勿輕敵,以免冉冥淵之事再現.”林楓提醒,
“皇上放心,古劍雄親自指揮,百名暗劍,三百刀鋒雄兵,若不能生擒張晟臣,韓元慶,他們也休想活着踏進錦官城.”馮石虎面含自信,胸有成竹.
這時,林楓起身,移步紗窗前,留有縫隙,輕聲道:“冉冥淵前往龍,樑銘源不受重用,張晟臣未歸,今夜起事,定給柳浦琊重創.”
“皇上,蠻兵不可靠,野心極大,要不要考慮對方猝不提防中,攻陷錦官城,先入爲主,盤踞於此,另外,若對方殺進錦官城,有可能威脅皇上與婉妃安危.
末將提議,提前向樑銘源透漏消息,令他有所準備,蠻兵起義,有樑銘源掣肘,來勢洶洶,照樣休想破城,何況,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蜀軍內部消弱,有利燕國!”
林楓沒有直接作出決定,相反,仰沉思.
照他計劃,藤甲兵闖進錦官城,威脅皇室,勢必令前線征戰軍隊進京勤王,前線作戰燕騎,趁機推進,攻城略地.
似馮石虎所言,藤甲兵殺進城內,把錦官城據爲己有,有可能危及自己安危,他不得不謹慎考慮.
張羽,曹阿蠻帶兩萬刀鋒戰士,前往南疆,羅達帶兩萬刀鋒戰士,前往龍關.
錦官城周邊,唯有古劍雄帶領的萬名刀鋒精銳,與數千散落各地的暗劍.
刀鋒雄兵,暗劍精銳齊聚錦官城,需花費時間,最快一宿,遠水解不了近渴.
況且,刀鋒雄兵,暗劍精銳聚集,又可暴露自己身份,令他處於險境中.
良久,林楓斬釘截鐵道:“黃昏時,提醒樑銘源,讓他沒有多餘準備時間,另外,必須加快拉攏樑銘源,你可有良策?”
“皇上曾提議,陷害樑銘源,讓他與蜀國徹底決裂,暫時太子又難以察覺,末將已有良策!”馮石虎朗聲道.
“好!”林楓手掌撐在窗沿,略顯期待!
然而,馮石虎面有憂色道:“皇上,要領樑銘源就範,又不被太子察覺,末將覺得,非蜀帝與柳浦琊嬪妃不可,不然,很難做到.”
“嗯?”林楓轉身,微微一怔:“難道不能設法陷害樑銘源,威脅他嗎?”
馮石虎彙報道:“估計有難度,樑銘源與冉冥淵,張晟臣等將領不同,樑家世代爲將,死忠蜀國,又性格執拗,不然,與柳浦琊不歡而散,早做出防備,相反,今日非常安靜,沒有任何舉動.”
“也好,照你的想法做,朕只要結果!”林楓沒有多言,簡單的說.
相信依照馮石虎的手段,有能力輕鬆處理,讓樑銘源改變態度.
聞聲,馮石虎頷,躬身退出包間內.
這時,林楓移步前往寢室內,今夜錦官城內戰火起,務必提醒樑若薰,溫蝶舞,謹防橫遭意外.
今夜過後,蜀國京師守衛,與藤甲兵在錦官城內外對峙,他將有閒暇置身其外,享受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