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達面色陰鶩,手刀自脖頸劃過“將軍,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與其讓大帥斬殺我們,不如我們出動出擊,生擒大帥,交給燕國,如此,也許勉強死裡逃生.”
曹坤不禁倒吸口冷氣,面容蒼白,有些許後怕,不禁暗歎,麾下兩名中郎還真敢想.
宋軍中,蒙闊武藝出衆,在軍中有極高威信,乃靈魂人物,多數兵卒對他忠心耿耿.
欲生擒蒙闊,交給燕國,提議很好,然發生任何差錯,會引起蒙闊反噬,三人必死.
留意曹坤搖擺不定,難以決定,張魯催促:“將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們只有兩日功夫,遲則生變.“
“沒錯,將軍仁義,然大帥對我等起殺心,不能再遲疑.“張魯附和.
麾下兩名中郎提議,讓曹坤微微動心,他念及昔日袍澤之誼,然須確保自身安危.
不然,兩日後,不能製作出足夠飛行器,大家必死無疑.
沉默少時,曹坤頷首,做出決定,擡頭望向範達,張魯:“範中郎,張中郎,軍中有我們多少兵卒?“
“八成!“範達道.
“若擒獲將軍,有幾成把握?“
“部署得當,超過七成!“
“好!“
聞聲,曹坤頷首.不禁輕聲暗歎,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蒙闊休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長長吸口氣,擡手示意範達,張魯挪動身體,靠近自己,主動在他們耳畔輕聲嘀咕,道明自己策略.
範達,張魯不時頷首,偶爾言語,三人交頭接耳,一副陰險之態.
夜風呼嘯,斗轉星移.
一夜未眠,東方魚肚白時,曹坤如期派遣宋軍前往四面村莊掠奪,其中多爲效忠蒙闊的兵卒.
成功實施第一步,軍營內,依然留守八千多宋軍,不過,這些宋軍皆效忠曹坤,望了眼蒙闊住地附近百名親衛.曹坤再派三千兵卒,前往監視先前離開的宋軍,提防發生禍端.
與此,張魯領兵,接替防守,控制營盤.
一時,宋軍營盤,徹底被曹坤控制,爲防止打草驚蛇,引起蒙闊反擊,範達帶護衛,整個早晨,皆在蒙闊住地附近巡邏,監視對方舉動.
此刻,軍營內,表面平靜如水,暗地裡波濤洶涌,一場針對蒙闊計劃,悄然實施中.
午飯時,留守主帥營盤左近的侍衛,漸漸撤去,前往伙房,尋找食物.
時機成熟,曹坤帶範達,張魯,走進蒙闊臨時搭建的帥帳中.
這會兒,蒙闊捧着地圖,靠在一堆亂草上,詳細觀察.
察覺有人闖進來,翹起眼皮,瞟了眼曹坤,範達,張魯三人,詢問道:“曹將軍,你們有事嗎,不前搶班加點製作飛行器,爲何出現此地?“
危機逼近,蒙闊依然尚未察覺危險到來,在他潛意識裡,曹坤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違背帥令.
三人躬身行禮,曹坤移步靠近蒙闊:“大帥,末將有要事彙報!“
蒙闊擡起頭,不耐煩道:“曹坤,目前有什麼比製造飛行器更重要?“
“有!“曹坤道.
“何事?“蒙闊問.
“生擒大帥,交由燕國!“
聞聲,蒙闊面不改色,輕哼一聲,將手中地圖,放在地面上,哈哈大笑:“曹將軍,你們敢造反,是不是太輕率了.“
輕笑中,手掌暗暗向移動草垛,欲尋找放在身邊兵刃,然範達懷抱蒙闊兵刃,猛地抽出刀刃,指向蒙闊,似笑非笑:“大帥,你在找它嗎?“
兵刃悄無聲息中,被範達奪取,強裝鎮靜的蒙闊,再演不下去.
滄桑面孔,漸漸冷峻,一雙包含殺氣冷眸自面前三人身體掃過,譏笑:“曹坤,範達,張魯,你們不要不自量力,大敵當前,本帥不想濫殺無辜,造成親者痛仇者快.“
“大帥,你不想濫殺無辜,實乃在亂殺,我等三人對大帥忠心耿耿,然大帥明知三日內,無法制造出千餘架飛行器,依然前行要求,把我們往絕路逼,大帥不仁,休怪末將不義.“範達不怕與蒙闊撕破臉皮,怒語指責蒙闊不適.
“範達,休要多言,時不我待,趕緊行動.不然侍衛回來,恐有麻煩.“曹坤目光轉向外面,觀察外面守衛,旋即拍拍手掌,聲音響起,突然十名兵卒涌進來,自四面包圍蒙闊,面色猙獰,窮兇極惡.
觀之,蒙闊處變不驚,嘴角含笑:“曹坤,範達,張魯,飛行器之事,本帥興許考慮不周,未能替你們着想,既然你們不能完成,大可向本帥建議,再不濟,我等領兵前往西陲.“
敵衆我寡,兵刃被奪,蒙闊深知處境糟糕,強行對抗,非面前衆人對手,希望言語安撫曹坤,待等待歸來,再秋後算賬.
然而,曹坤意已決:“大帥,你瞭解末將,末將同樣瞭解你,今日,若末將不擒拿大帥,待大帥安全,末將怕人頭落地,橫死當場.“
言盡於此,曹坤沒有再囉嗦,吩咐身邊守衛,迅速行動.
十餘名侍衛得令,赤手空拳,闊步前行,觀之,蒙闊猛地起身,自長靴中抽出一柄匕首,靜立帥帳中央,來回度步,雙眸警惕望向四方侍衛.
臨戰前,曹坤生怕激戰中,被蒙闊空手奪白刃,有了兵器依仗,蒙闊如虎添翼,是故,不敢攜帶兵器.
包圍蒙闊,一名侍衛微微挪動腳步,向蒙闊靠近,先發制人,掄起鐵拳,身體虎撲,逼近蒙闊.
然蒙闊警惕性極高,身體迅速移動,鐵拳未抵,匕首似毒蛇,刺進侍衛手臂中,一個轉身帶血匕首,自侍衛手臂拔出,冷酷無情,刺進他脖頸中.
大戰未啓,率先有侍衛被斬殺,蒙闊表現出足夠強大.
不過,生死麪前,儘管侍衛內心忐忑不安,依然齊齊移步前行.
甚至有兵卒抓起地面木樁,向蒙闊背部掄去,欲打擊對方囂張氣焰,也有兵卒,虎撲向蒙闊,欲迅雷不及掩耳,囚困蒙闊.
觀之,蒙闊抓起被斬殺兵卒,甩向木樁,闊步疾行,擡腳踢在靠近的兵卒身上,盯向包圍自己的兵卒,匕首指向兵卒,叫囂:“爾等宵小之徒,休想傷及本帥.“
言語霸氣,態度強勢,驚得四方兵卒,躊躇徘徊,紛紛觀望,不敢靠近.
一時,雙方處於僵持狀態,曹坤留意蒙闊強勢舉動,闊步上前,向四面兵卒喝:“兄弟們,不要猶豫,趕緊動手,若讓大帥死裡逃生,我們必死無疑.“
曹坤冷眸掃了眼四方兵卒,以身作則,率先疾步衝出,似惡狼出擊,逼近蒙闊.
四方心驚膽戰兵卒,迫不得已,紛紛上前.
欲亂拳打死老師傅,速戰速決,生擒蒙闊.
與此,範達,張魯亦參與戰鬥,向蒙闊逼近.
瞬時,帥帳內場面亂糟糟的,在場兵將,懼怕蒙闊,然生死攸關,沒人敢輕敵大意.
困獸之鬥,蒙闊緊攥滴血匕首,面容陰鶩,狠狠瞪了眼曹坤,輕哼前行.
然前行中,曹坤身體接近蒙闊時,留意蒙闊匕首逼近,突然退後,蒙闊欲擒賊擒王,率先斬殺曹坤,震懾兵卒,持刀追擊.
突然,撤離中,曹坤衣袖中撒出草木灰,一陣煙霧,蒙闊猝不提防中,突然覺得眼前一黑,緊緊抓匕首靜立原地.
兵行險招,蒙闊實在沒有料想到,曹坤攻擊中,採取卑鄙手段.
自己雙眼受影響,兩眼摸黑,看不到前方情形,越發忐忑不安.
心驚膽戰中,蒙闊直覺右手處,有人快速來襲,急忙轉身,揮動手裡匕首,
然匕首落空,他們明顯感覺有兵卒靠近,撲在地面老樹盤根似得,抱住自己雙腿,讓他固定地面,極難移動.
瞬時,蒙闊內心驚慌,擡腳踹在兵卒身上,然右腳剛剛擡起,被兵卒保住,一時,下盤徹底被固定,他被囚困,無法前行.
只是讓他沒到的是,下盤被固定,突然,右臂亦被人擒住,欲持匕首行兇,來不及行動,有兵卒自後方抱住他腰部.
蒙闊怒起,沙包大左拳,狠狠打在攔腰抱住他的兵卒身上,揮拳中,左臂亦被人強行控制,押在後方,渾身上下,彷彿八爪魚,被死死固定.
蒙闊自詡兇悍強勢之人,不曾料,對抗十餘名兵卒,在兩眼摸黑情況中,自己竟素手無策,失手被擒.
一時,身體越發距離晃動,欲掙扎逃離,耳畔傳來曹坤吩咐:“擒住大帥,趕緊行動,結實捆,切勿讓他逃離.“
曹坤沒有料到,這般輕鬆生擒蒙闊,所以,困住蒙闊,他越發不敢掉以輕心,生怕出現任何披露,讓蒙闊逃之夭夭.
萬幸身邊兵卒得令,行軍迅速,自營帳外,拿來事先準備好的繩索,快速分開,在四面快速移動,迅雷不及掩耳,捆綁蒙闊.
待兵卒捆綁完成,曹坤遠離蒙闊,詳細觀察一番,爲防止意外發生,冷喝:“端來冷水,淋在大帥身上,繼續加固繩索.“
生死攸關,曹坤不敢拿衆人生命開玩笑,唯有謹慎謹慎再謹慎,避免有意外發生.
旁邊兵卒,匆匆自帥帳外,端來冷水,嘩啦一聲,全部潑在蒙闊身上,一時,蒙闊渾身不禁打起冷顫,搖了搖頭,長髮跌落額前,水珠自己面孔留下,不過,他被草木灰禍害的雙眸,此刻,卻清晰起來.
一雙怒目盯向曹坤,範達,張魯,儘管被五花大綁,蒙闊依然掙扎前行,厲聲道:“曹坤,範達,張魯,你們這般對待本帥,定不得好死.“
曹坤喋喋輕笑,不理會蒙闊言語,揮手示意身邊兵卒,捆綁蒙闊下盤,讓他難以活動.
隨着兵卒齊心合力,拇指粗繩索,一圈一圈纏繞在蒙闊身上,把蒙闊捆綁的像大糉子.
不曾久留,曹坤吩咐侍衛:“帶走,前往燕京城,防止夜長夢多.“
儘管有兵卒監視蒙闊親信,然若對方突然歸來,雙方發生激戰,曹坤生怕蒙闊被搶回去.
兵卒扛起蒙闊,彷彿肩上抗起戰利品,把蒙闊高舉空中,讓他身體難以活動,更不要說,趁機逃離了.
一行人,小心謹慎走出營帳,前往伙房吃飯的侍衛,陸續出現在營帳附近,不過,被張魯提前安排的兵卒,全阻擋在外圍,嚴謹對方靠近.
此時,看到,曹坤,張魯,範達把蒙闊五花大綁,擡出帥帳時,雖不清楚曹坤等人究竟意圖何在,但已經紛紛警惕.
曹坤留意麪前蒙闊親信,不禁示意張魯上前勸阻解決.
那些侍衛欲抓起兵刃,解救蒙闊時,張魯疾步前行,來到軍隊前方,冷眼掃過蠢蠢欲動侍衛,朗聲向百餘名侍衛大喝:“今日,大帥意圖斬殺我等,本中郎與曹將軍,範中郎,被迫還擊,是故不會傷害無辜,若爾等識趣,要麼隨曹將軍歸降燕國,要麼自行散去,影藏燕國爲民.
若強行阻撓,爾等寡不敵衆,休怪本中郎手下無情,不念昔日袍澤之誼.“
瞬時,百餘名侍衛,面色躊躇,搖擺不定,靜立不動.
反觀張魯,他不管遠方侍衛作何感想,聚兵策馬前行,不把百餘名侍衛放在眼裡.
後方,曹坤,範達親自押送蒙闊,在兵卒保護中,謹小慎微自雙眼散發敵意的侍衛面前穿過.
約莫半柱香功夫,曹坤,範達,張魯,帶領三千宋軍,匆匆前行,離開軍營.
不遠處,陸續有宋軍,自四方聚集,漸漸聚集數千人隊伍,浩浩蕩蕩向燕京城而去.
曹坤,範達,張魯,生擒蒙闊,希望把蒙闊交給燕軍,能死裡逃生,同時向燕軍換取榮華富貴.
宋國慘敗,皇城易主,女帝領兵亡命天涯,.
縱然擁有廣袤領土,在燕國強大兵鋒面前,依然是土雞瓦狗.
他們投靠燕國,若有幸在戰場建功立業,或許,不像在宋國,深受女帝信賴,卻也不會命喪黃泉,淪爲蒙闊,淪爲燕軍刀下亡魂.
最關鍵,曹坤深知,蒙闊對燕國威脅有多大,他相信把蒙闊送給燕國,這份大禮,燕國會給他巨大回報.
所以,縱然落得背信棄義名聲,他照樣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