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閃爍,殺氣四起。
月光之下,兩襲矯健的身影在那屋檐之上,很是不留情的打鬥着。
在幽仇真正出手的那一刻開始,風南曦就感覺到了他是真的想要將她置之於死地的,他的軟劍看似柔若無骨,但實則卻是一把不簡單的利器,再加上他們幽門也時常會用毒,說不定這劍上也還沾着非比一般要人命的毒藥呢,要是被這把劍傷到的話,想必就已經會是性命擔憂了。
風南曦可不希望自己在這種地方了結餘生呢,更不希望是結果在幽仇的手上。
既然幽仇是認真的,那風南曦自然也是不會再掩藏自己的實力,這個幽仇要人命的時候,那是絕對風南曦認真對待的。
銀光一閃,幽仇的手邊顫抖了一下。
在看似風南曦只是在飛旋躲避幽仇的攻擊之時,她就已經在心中有了思量,留在了最後一支銀針,然後一直伺機而動,當幽仇以爲她已經完全沒有武器,而越發衝她而來的時候。
風南曦就趁着那一個空隙,將手中最後的一支銀針,以最快速的速度將那銀針甩入了幽仇那執劍的手上。
當銀針入手之時,幽仇就只覺得吃痛非常,甚至都有些感覺到手臂要發麻了,執劍的手也就遲緩了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風南曦飄然躍起,一個飛速的迴旋之後,就準確無誤的踢到了幽仇的手,同時也踢落了他手中的劍,可是幽仇的反應也是極快的,就當風南曦想要收回身之時,她的腳腕就已經被幽仇緊緊地抓住了。
風南曦奮力一踹,幽仇顯然是中招的,卻還是依舊牢牢的抓着風南曦的腳腕。
這個傢伙還真是難纏的很。
風南曦接着飛身一轉,將發間之中的一支金釵,猶如暗器一般朝着幽仇而去。
在幽仇分神想要避開那暗器之時,風南曦也終於得以掙脫了出來,雙腳輕盈的重新落了地。
只是,在落地之時,那隻剛纔被抓的腳腕,有些隱隱作痛,這個幽仇剛纔用勁實在是太猛了,要不是風南曦及時掙脫出來了,否則的話,恐怕他是大有要將它折斷的想法。
這個男人,還真是有些殘忍,令人覺得恐怖非常。
可同時,就在剛纔幽仇抓住風南曦的腳腕,想要捏碎她的腳骨之時,一個新的念頭又重新落入了他的腦海之中,他要想風南曦乖乖的留在他的身邊,也並不是什麼辦法也沒有,只要將她的腿打斷,那她不就自然會留在他的身邊了麼?
風南曦要是知道現在這幽仇心中的想法,一定會覺得這個人就是個變態的,十足的變態。
電光之間,幽仇就用讓風南曦根本無法比擬的速度朝着她而來,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面襲來,那深厚的內力隨着掌風發揮着它的威力,風南曦想要抵擋,但她的內力根本就無法與之抗衡。
轉眼間,那強勢的掌力就落向了風南曦的左腿之上,風南曦一時間吃痛非常,身形不穩,跌坐而下。
看着風南曦痛苦無力的樣子,幽仇似乎很是滿足他的傑作。
“我改變主意了!”幽仇也蹲下身,展演一笑,魅然說道。
風南曦只覺得那一雙藍眸,深幽無比,讓人無法揣測他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幽仇接着笑道:“我不殺你了!”
這人改變主意也未免太快了些吧,前一刻還在要置人於死地,後一刻就好似大發慈悲的說我不要你的命了,還真是個有病的人。
“你說我廢了你的武功,斷了你的雙腿,你還能不乖乖的留在我身邊嗎?”幽仇那陰森的笑容,讓人只覺得渾身都有種要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你簡直就是個瘋子!”風南曦在聽到這話之時,真是想一掌拍死他,當然她現在是動不了他的。
這人是說的出做得到的,風南曦自是隻要接下來他想要做些什麼。
但是剛纔被他一擊,她的左腿恐怕也已經是斷了,想跑是根本不可能的,拼內力也是完全不敵他的,明明是一個年輕人,爲什麼他的內力像修煉了七八十年一樣渾厚呢,恐怕這世上能與他一比內力之人,還真的就沒幾個呢!
聽風南曦罵自己,幽仇非但沒有發怒,反而看着風南曦生氣的樣子,心裡更是開心了,“對,我就是瘋子,這天下之中只有我纔可以真正的發瘋!”
這話說完,幽仇就伸出手掌,又朝着風南曦的另一隻腿狠狠地打去,風南曦自是不能讓他得逞,雙手擡起抵抗着,內力卻是完全比不上他的,很顯然是撐不了多久的。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一抹紅色的身影突然出現了。
冷劍很是不留情的朝着幽仇而去,劍氣凌然,也是讓人感到有些威壓的,幽仇就不禁飛身後退了幾步。
沈天澈守在風南曦的面前,看着風南曦的樣子,神色很是擔憂的問道:“南兒,你怎麼樣?”
腿間的痛意,讓風南曦的額間都已經有些冒出冷寒了,但當她見到沈天澈之時,那些痛意就全然好像已經都不見了一樣,笑着回道:“沒事!”
原以爲,最先找到她的人,應該會是小舅,亦或是無殺等人。
但沒想到,這第一個出現的人竟然會是自家夫君。
這多少還是有些出乎風南曦的意料的。
她不知道的是,一知道她出事之後,沈天澈的心就是恐慌,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怕,更別說是那什麼恐慌的感覺了,但是當風南曦出事之時,他卻是真的覺得害怕,他自己可以出事,但他卻絕對不可以讓自家夫人出事。
他平日裡的輕功的確是不及連默等人的,但是今日他的腳步卻是絕對不輸於他們幾人的,就仿若是突然輕功得以突飛猛進一般。
幾人都是分頭尋找的,幽仇剛纔是故意帶着風南曦繞彎的,所以連默等人都有些找不到風南曦的蹤跡,而沈天澈則是憑着自己那最真實的感覺尋來的。
天知道,剛纔他看到幽仇對風南曦動手之時,他的心裡有多害怕又有多氣憤麼!
他現在都還是心有餘悸,想着要是自己晚來一步的話,南兒現在的情況必然是更不樂觀的。
這個幽仇真該死!
“他的功夫比上次要厲害的多,你要多加小心!”風南曦擔憂的提醒道。
言語之間,溫柔無比。
與剛纔她對幽仇那冷淡的態度,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地,看的幽仇心中滿是怒火。
“幽仇,你究竟想怎麼樣,是誰派你來的?”沈天澈無情的問道,對於傷害自己夫人的人,他可是絕不會客氣的,管你是什麼幽門門主,還是玉皇大帝呢!
幽門是絕對不會做吃虧的買賣的,幽仇更加是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來這兒對付風南曦的,必然是有人給幽仇重金,讓他前來對付風南曦的。
幽仇大笑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當然不會。
沈天澈眸光冷寒道:“你們幽門一二再而三的與朝廷作對,就真當以爲身在江湖就不用受朝廷的管制了嗎?”
不知爲何,在沈天澈說到朝廷之時,幽仇看向他的目光,是更加的陰鷙冷寒了,好似想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更是令人渾身發毛。
風南曦此刻只希望自家小舅幾人能快點趕來,她受傷沒有關係,但是她是絕對不希望沈天澈受傷的,今夜的幽仇就像是一個發了病的瘋子一般,是絕對不可以輕易招惹的。
“太子殿下難不成想要插手江湖的事嗎?”幽仇陰狠的問道。
若是朝廷太過管束江湖中的事,那必然會造成一大波的江湖中人不滿的,到時候場面可就難以收拾了。
“小小一個幽門,如此的囂張,想必江湖之中想要收拾你們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吧!”沈天澈嗤笑說道。
這些年,幽門得罪的江湖人,也不在少數。
幽仇冷冷眼一縮,也不再多言,將地上的軟劍重新拿到手中,大有一副要將沈天澈處之而後快的架勢。
沈天澈也是握緊了手中的冷劍,已經準備好要與他一戰了。
可就在此時,兩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了幽仇的身邊。
一個黑衣人在幽仇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隨後幽仇就收起了軟劍,然後對着沈天澈道:“太子殿下,下一次你可就不會如此幸運了!”
要不是現在還需要你牽制那幾個人,否則早就要你的命了。
說完,三人便要離開了。
在走之前,幽仇突然回頭,又對着風南曦邪魅一笑道:“我會回來的!”
眨眼間,三人就不見了身影。
同時,連默與天音是終於趕到了。
看着風南曦的樣子,連默一下子就衝了上來,很是擔憂的問道:“曦兒,你怎麼樣了?”
風南曦搖頭笑道:“沒什麼大礙!”
“都已經斷了,這還叫沒什麼大礙?”連默輕輕按了按風南曦的腿,然後大聲道。
眼中也滿是悔意,要不是今日他疏忽了,他的寶貝侄女兒也就不會受傷了,那個什麼幽仇,下一次讓他撞上,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沈天澈也滿是悔意和憂心樣子,蹲下身很是溫柔的將風南曦橫抱了起來。
那個幽仇下手實在太狠,風南曦的左腿稍稍一動,就吃痛不已,不由咬脣。
天音凝眉,上次宮主讓她多留意幽門中人的時候,她還有些漫不經心呢,現在看來那幽門的膽子還真是太過大了,是應該多加註意了。
“南兒,忍一會!”看着風南曦吃痛的樣子,沈天澈有些緊張的說道。
風南曦點頭道:“沒事的!”
三人同時在心中喊道:沒事纔怪!
這丫頭就不能不要這麼的逞強嗎?
當沈天澈將風南曦抱回冷府之時,外面的宴席還在火熱的進行着,但後院之中的人卻都是一副緊張擔憂的神色。
“主子,你怎麼了?”冰素一看到風南曦的身影,就急切的上前問道。
“你進來!”沈天澈臉色冷的很,也不搭理別人,直接衝着韓銘喊道。
這裡會醫術的人,除了風南曦之外,也就只有韓銘一人了。
風南曦自個兒都受傷了,那當然是不能給自己治傷的,那這治傷的事,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韓銘的頭上。
看着沈天澈那臉色,其餘幾人也都不敢多加靠近,他們是擔心太子妃娘娘,但是他們也明白此刻最爲揪心的人就是太子殿下了。
冷慕楓哪裡放心的下,還是不顧死活的跟了上去,好在沈天澈也沒有趕他出來。
韓銘看着風南曦這情形,還真是覺得有些趕到亞歷山大呢!
“主子,夫人其它的傷並沒什麼大礙,就是這左腿恐怕是斷了,你也知道的,我不擅長接骨之類的!”韓銘的聲音是越說越小聲。
正當沈天澈要發怒的時候,躺在牀上面色有些發白的風南曦就擡手握住了沈天澈手,柔聲道:“城外不遠處的一個清心道觀裡,有位道長這方面的醫術極好,他是我爹的故交好友,想必也是樂意來爲我治傷的!”
聽了這話,不用沈天澈指示,韓銘就立馬道:“我這就和天音去請人!”
話還沒說完,人就不見了。
“那個幽仇究竟是什麼人?”冷慕楓的臉色也是冷然的很,和沈天澈相差無幾,今日辦喜事,本來這大家的心理都是高興的很,誰料得到,會突然冒出那一個人,把原來那好好的氣氛都給打亂了,更是傷了風南曦,衆人又豈會有什麼好心情呢?
沒等沈天澈回答,風南曦就輕笑道:“哥,你只要記得他就是一個瘋子,看到他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就好!”
“我纔不要躲呢,下次讓我遇上他,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冷慕楓很是堅決的說道。
沈天澈無情道:“你沒讓他剝皮就已經不錯了!”
冷慕楓想要反駁,卻也是無力的。
過了好一會之後,天音與韓銘就帶着一個灰色粗布道袍,大約個五十歲的老道人進來了。
看那老道人氣喘吁吁,衣衫不整的樣子,想必是入睡了之後,被韓銘兩人從被窩中急切的拉出來,然後快速趕路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