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鑽井和建造水窖的施工隊很不情願,畢竟打死他們也不相信有人能夠用鼻子就嗅出了水源所在的位置。不過好在吳星終究是代表星天外創意公司的人,屬於出資方之一,而且那村長也很給吳星面子,幫他說了不少好話,於是這個施工隊還是來了。
到了吳星指定的地點,身爲隊長的漢子就露出了幾分吃驚的神色。以他三十多年找水的經驗,吳星所指的位置倒是很有一些特徵可以證明這地方難說地下有水。
於是說幹就幹,當天下午時分,歡呼聲就在這一片的荒蕪中震天響起——吳星成功了,地表下不足三十米果真有一條不大的地下小河。這小河雖然不大,但一旦建造好了引水和蓄水的設施,它足以保證這個村子的日常生活和生產用水了。
村子也就沸騰了,所有的村民都將吳星當作了英雄,到了後來還將他高高地拋向了天空。
到了晚上,村裡還舉行了隆重的篝火表演,請來了其他幾個臨近村莊的朋友以及鄉里面的不少領導,場面歡樂而熱鬧至極。
這種歡樂和熱鬧中,吳星自然是那第一號的英雄,再次得到了各種各樣的讚美,彷彿這一夜裡,他就是那日,而別人,都是那向日的葵!
趙氏翔和楊天生也在歡樂的人羣當中,但他們和他們那些帶着各種儀器設備的隊伍所受到的歡迎程度自然要低很多。甚至隱隱當中,他們都可以從村民的眼光裡看到濃濃的懷疑和輕視。
“恭喜了吳兄弟,想不到你還有這個本事!”端着酒杯走過來,此刻的趙氏翔一臉酸溜溜的神色,說道:“慚愧啊,我們這麼多的儀器居然還比不過兄弟你的鼻子!你這鼻子寶貝啊,比狗估計還要靈敏不少吧?”
這話惡毒,到了後面直接是說人家吳星比狗還像狗了。
聽到這話,吳星正要開口說點什麼,在他身邊的小蕾卻早已忍不住了。
只見這丫頭猛地站起,雙手一叉腰,開口就罵:“你說吳星哥哥是狗嗎?你纔是狗呢,你全家都是狗,不!你們全家比狗都不如!”
“你……”
“你什麼你?你咬我啊?你有本事真咬我一口試試啊!”
看兩人四隻眼睛裡都已經冒火,吳星急忙站在兩人中間當起了調解人,笑道:“丫頭你又調皮了,早跟你說過一句話,你忘記了?”
“爲什麼話,我怎麼記不得了?”丫頭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後搖頭。
見她搖頭,吳星小聲說道:“小心,內有惡狗!”
“惡狗?”丫頭眨巴眨巴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終於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趙氏翔身上,哈哈笑了起來。
趙氏翔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吳星和李小蕾的一唱一和中句句都是罵他的話語,隨即雙眼怒睜,望着吳星伸出了手:“好啊吳星,你得瑟吧,你等着……”
可惜他忘記了吳星的毛病,那就是隨時隨地打斷別人的話語。
這一次也不例外,只等趙氏翔說到這裡,吳星望着他伸出的手就握了上去,一邊開始脫着上次還沒有得手的另外一隻手套,一邊吼道地笑道:“趙兄見諒啊,這都是孩子玩笑,你別當真啊!還有啊……執子之手,方知子醜,淚流滿面,子不走我走……”
話語落地,奸計得逞,吳星已然從一臉愕然的趙氏翔手上湊齊了一副皮質的手套,戴上之後瀟灑地做了個拜拜的手勢,接着就摟住了小蕾的細腰,揚長而去。
留在了原地愣了愣,趙氏翔才終於明白了吳星最後說的那句話原來足夠損啊,正要開口怒罵,才發覺人家已經消失在了人潮當中。
……
“草啊,這狗曰的吳星實在太囂張了,等老子回到昆陽,一定叫幾個東西做了他!”
午夜時分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趙氏翔依舊一臉怒容,望着一邊沉思着的楊天生說道:“楊先生,你倒是幫我評評理啊,你說那雜種氣人不氣人?”
閉着眼睛,楊天生看似已經熟睡,但他的手指一直顫抖着,說明了他此刻應該還在想着什麼。
等趙氏翔說完,只見他緩緩睜開雙眼,凝重地望着趙氏翔,問道:“你覺得是報仇痛快還是找到那批寶貝重要?”
“額……這個當然是先找到寶貝再報仇了!”急急點頭,趙氏翔明白這兩件事孰輕孰重,接着狠狠說道:“而且回到昆陽,老子有的是機會滅了他個狗曰的!”
“哎……”但在一邊,楊天生卻嘆了口氣,說道:“這次我們麻煩了!”
“什麼麻煩了?”
“難道你看不出我們的麻煩?”見趙氏翔果真不像裝得,楊天生失望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好好想一想,他們爲什麼要幫着村民找到水源,開始着手建造引水渠和水窖?”
這有關係嗎?
皺起了眉頭,小腦袋的趙氏翔開始嘀咕起來,但很長時間過去了,他依舊一臉茫然。
最後無奈,他只得望着楊天生求教道:“楊先生直說吧,你擔心什麼?”
“哎……擔心什麼?擔心的是他們早就已經找到寶貝並且收穫頗豐了!要不然他們爲什麼要幫人家找到水源?一旦找到了水源,那麼除了那支真正的施工隊之外,其他人還有誰可以名正言順地尋寶?從今天開始,你就算是挖個坑,都會被人懷疑了!”
楊天生說這話說得語重心長,更是分析得到位而徹底:畢竟大家都是以尋找水源建造水窖爲幌子,實際上都是在尋寶的。這樣的目標,就使得無論是司徒慧的人馬或者是吳星的勢力,都不會真正隨便地幫助村裡找到水源。
因爲一旦找到了水源開始建造水窖,那麼找水源的幌子就失去了效用!以後想要繼續明目張膽地四處挖掘或者使用儀器設備,都會被人懷疑!
所以只要某一方願意真正地幫助這個村子找到水源,那也就意味着這一方的人馬其實早就找到了寶貝所在,更是早已收穫得盆滿鉢滿!
這就是道理啊!
經他這樣一分析,趙氏翔立即瞪圓了雙眼,瞬間明白了什麼一般:“我們……我們又走在後面了?”
這一次,楊天生再沒有回答他了,而是閉上雙眼之後繼續習慣性地抖起了自己的雙手,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看他不再理會自己,趙氏翔也感到了無比的鬱悶和憋屈,接着給自己灌了幾大口酒,只得悻悻然地睡了下去。
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夢裡這傢伙甚至還夢到了吳星踩在了他的腦門上,嘿嘿笑着,得瑟到了極點。
他那個氣啊,於是氣急敗壞中他就反擊了,一大腳踹了出去,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慘叫。
“哎喲,你狗曰的踹老子幹什麼?”是楊天生,將醒半醒中他居然被同擠在一牀上的趙氏翔給飛踹到了地上,頓時火冒三丈。
被他吼醒,趙氏翔才知道自己竟是闖禍了,只得急急道歉,又是幫楊天生揉腰又是幫他捶背的,好不容易纔得到了諒解。
“去,去看看吳星他們的動向,這兩天給老子盯緊一點!”看趙氏翔很是孫子地承認了錯誤,楊天生還是大人不計小人過滴,吼了這麼一句,算是給了趙氏翔一個不錯的臺階可以離開了。
只可惜才十分鐘不到,這小子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回來。
“草啊楊先生,不得了了……吳星那幾個狗曰的都不見了……村,村長老害說……說他們昨夜就連夜跟着鄉里的領導一路離開這裡了……草……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