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塑鎮的方向,二十幾餘騎快馬踏着血色霞光,絕塵而來,跑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剛纔偷偷溜走的老張。
“快住手,城防隊李隊長來了!你們……”老張衝到鏢隊中,不等馬匹停下,立刻翻身下馬,一邊喘息着一邊漲紅着臉吼道。可是,當他看清平地上的情景的時候,卻是傻了眼。
楚鐵山和曹雷已經住了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個曹家護衛,楚陽單手將曹家二公子擰在半空……
哦,真是老了,我都開始眼花了。老張搖了搖頭,楚陽前天才去山陵城參加三大學院的初試,不可能這麼快就回來。而且,就算回來了,剛剛突破煅體六重的楚陽,也不可能一人放倒這麼多人。
“李隊長!李隊長!我在這裡,我是曹家二公子曹駿!楚鐵山父子損毀鏢物,不想承擔責任,還出手傷我護院!快把他們抓起來!”剛纔還像是一隻落水雞的曹駿,看見城防隊,立刻舞動着四肢,扯着嗓子大叫了起來。
“你這混蛋!”楚陽見曹駿不但出爾反爾,現在還倒打一耙,一咬牙,凌厲的一腳快如閃電地踢在曹駿的肚皮上,曹駿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倒飛了五六米遠,全身錦衣全都被是地上的碎石割破,再加上他此時高高腫起的臉頰,看起來狼狽至極。
“住手!”李隊長是一個黑臉大漢,他看見楚陽的動作,聳了聳濃黑的眉頭,大聲喝道:“所有人都不準動!”話音落下,二十餘名甲冑鮮明的騎兵立刻將所有人都圍了起來,手中的長槍閃爍着點點寒光。
李隊長也有些弄不清現在的狀況,老張剛纔告訴他的情況,是曹家逞惡行兇。可是眼前的景象,怎麼完全反過來了?
“李隊長,這個楚陽逞惡,將我家六個護院打成重傷!快把他抓起來嚴加懲治!”曹駿忍着小腹的劇痛,從地上站起來,指着楚陽聲色內荏地道。
“我怎麼辦,還不需要聽你的指揮!”李隊長一句沉喝,讓曹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噤聲。
曹家惡名滿城盡知,李隊長又怎麼會不知道,他自然不會聽信曹駿的一面之詞。只是眼前的景象,的確像是曹駿所說,畢竟地上躺着的,都是曹家的人。
沉吟了片刻,李隊長看了神色平靜的楚陽一眼,開口道:“所有人都跟我到天賜府走一趟!”
“李隊長,這些鏢物都是我曹家之物,我和曹管家,還有六個護衛跟你去天賜府。就讓小妹先將這些鏢物送回曹家,家父對這批鏢物非常着急,希望你能行個方便。”曹駿惦記着鏢車裡面的鏢物,放緩臉色對李隊長抱拳道,暗中卻擡出了他父親曹家家主的名號。
“這……”曹家家主曹洪鈞在天塑鎮還有很有聲望的,見曹駿擡出他爹的名號,李隊長目光猶豫,正想答應,旁邊的楚陽卻是臉上帶笑地走了出來。
“李隊長,曹家既然說我父親損毀鏢物,要我們賠償,這些鏢物自然也就是證物,我想還是全部帶回天賜府,待鎮撫大人定奪這件事之後,再押送回曹家不遲。”楚陽看着李隊長,面色平靜地道。
他莫非發現了什麼?曹駿驚疑地看了楚陽一眼,見楚陽面色平靜,心中才安定了一點。從剛纔到現在,楚陽都沒有接觸過鏢車,不可能會發現鏢車裡面的異樣。
“一起帶走!”李隊長深深地看了楚陽一眼,一揮手大聲說道。
“楚陽!”曹駿翻身上馬,狠狠地瞪了楚陽一眼,上次被楚陽斷臂之仇未報,今天又遭到如此羞辱,他心中怨氣極大:“這次你重傷我曹家護衛,你父親損毀鏢物,罪責難逃!我看你下半輩子就只能在牢獄中度過了,看你還囂張!”
楚陽淡淡一笑,不理曹駿,目光卻是不經意地瞟了遠處被兩個曹家護衛護在中間的鏢車一眼,目光中笑意更濃,拔馬向楚鐵山走去。
“哼!我們走!”曹駿冷哼一聲,帶着曹瑾等人,跟在了李隊長的後面。
“陽兒!你沒受傷吧?”楚鐵山看見楚陽走近,急忙問道。
“爹,我沒事,你受傷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楚陽看見楚鐵山有些蒼白的臉,連忙從馬背上下來,扶着楚鐵山道。
“我怎麼會有事!要是李隊長他們不來,那個曹雷說不準已經栽在我手上了!”楚鐵山將胸脯拍得砰砰作響,自豪的笑道,嘴角卻是忍不住抽動了兩下,看得楚陽鼻子發酸,心中暗自將曹雷記恨下來。敢打我爹,我有一定斷你雙臂!
“陽兒,你將曹家護衛重傷,到了天賜府,恐怕麻煩不小。”楚鐵山掃了了那幾個在馬背上直哼哼的曹家護衛一眼,眉頭微皺。不過他馬上又大笑起來:“不過你不用擔心,把房子賣了,加上家裡的存銀,到時候爹一定將你保出來。”
“爹,我沒事的。”楚陽摸了摸胸前的龍首令,眯着雙眼笑道:“我已經考入三大學院了。”
神州以武道爲尊,兩大王朝對天賦異稟的武者都有着十分寬厚的優待,這裡面以三大學院的學子爲最,這些人都是王朝以後的劍盾。
所以,三大學院的學子,甚至能夠凌駕於王朝的刑律之上,不受地方懲治!即使犯了事,也只能由所屬省郡城主親自審理,或者由三大學院懲辦。這天塑城附屬山陵城,所以整個山陵城,有資格審問楚陽的,就只有山陵城城主呂烈一人!
只是離開山陵城的時候,呂烈曾親自交代,這龍首令暫時不要示於人前,楚陽也只能暫時忍受三天了。
“哈哈,陽兒,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這的確是個讓人高興的消息,內心擔憂得楚鐵山也大笑了起來。不過他卻沒有聽清楚楚陽話中的意思,以爲楚陽只是通過了三大學院的初試。
楚陽不知道楚鐵山會錯了他話裡的意思,想到曹駿前面的話,轉口問道:“爹,曹駿爲什麼說你損壞鏢物?”
“……”楚陽一提這茬,楚鐵山卻是將牙齒咬得咯咯響,目光中燃燒着洶洶怒火。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將事情的原委完完全全地告訴了楚陽。
“哼!曹家欺人太甚,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想到父親走鏢從來都是兢兢業業,從來沒有半點差池,今天卻遭曹家誣陷,楚陽胸中怒火騰燒,整個人的氣息驟然變冷,一腳將地上一顆石子踏爲齏粉,看着遠處的曹駿,目光如噬人猛獸。
“陽兒,這曹家存心和我們過不去,我們又無證據對方暗勁損毀鏢物,恐怕這鏢物的損失只能由我們來承擔了。”楚鐵山嘆了一口氣,雙眼泛紅:“我倒是沒什麼,粗茶淡飯慣了,只是你娘身子弱,需要補藥調理;另外,你去三大學院的學費……”
“爹!”看着父親錚錚硬漢竟然爲自己紅了眼眶,楚陽也是鼻子一酸,心中對曹家的憎恨更加濃烈了幾分,咬牙看着楚鐵山正色道:“爹,你放心吧,鏢物損毀的事,包在我身上。我們不但不會賠償曹家,我還要曹家狠狠出一次血!”
楚鐵山見楚陽小小年紀,就已經如此有擔當,心底雖不信楚陽的話,心中也極是欣慰,大笑道:“陽兒,我楚鐵山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你這個兒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我們一家人同心齊力,他曹家就是個屁!”
雖然在兒子面前吐了髒字,楚鐵山心裡卻是極爲爽快,心中陰霾一掃而空,朗聲大笑了起來。
……
夕陽西落,緋紅的霞光將漸漸升起的暮靄染得斑斕朦朧,青山如畫的世界,一隊人馬在車軲轆轉動的吱吱叫聲中,緩緩前行。
城防隊呈合圍之勢,將曹家的人還有重陽鏢局的鏢隊圍在中間,一羣人浩浩蕩蕩地向天塑鎮走去。
天賜府坐落在天塑鎮的正東方,是天塑鎮鎮撫處理雜務之處。整個天賜府雕鏤畫棟,兩尊兩米高的石獅子蹲在硃紅色的大門前,無形中就形成一股懾人的威壓。
雖然已經是日落西山,可是天賜府的外院內,現在依舊是人頭攢動,嘈雜的人聲彷彿要將屋頂掀開。
天賜府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天塑鎮鎮撫李軒坐在公臺之後,看着外院黑壓壓的人羣,卻是眉頭緊蹙。
人羣左右分開,左邊的人羣大都是青衣小帽護衛打扮,以一腰圓肚大,細眼中精光湛射的錦衣中年男人爲首,他是曹家家主曹洪鈞;右邊的一羣人則是重陽鏢局的表示和雜役,方眼闊臉的歷虎,和身形纖弱的李雅蘭站在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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