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本來怒氣衝衝跑過來的趙如意登時睜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看着那個大清早站在快活林裡的男生。她急匆匆的腳步不由得放緩了下來,再次認真的把這個男生看個清楚。
這個男生,看起來像是大一的新生。一頭順直服貼的黑色短髮,皮膚白皙,相貌雖然清秀但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鄰家男孩而已,說不上俊美也絕不會醜陋。唯一讓趙如意感覺到不同的是,這男生彷彿經歷了無數滄桑,他的目光深邃而難以捉摸,蒼涼、久遠、強大、浩瀚,就彷彿寺廟中千年不變的佛像。
他這樣一個男生,一定不會是通宵野戰的色狼吧?學生會紀檢部部長,大三的趙如意心中嘀咕着,她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可是此刻卻是先做出了主觀判斷。
可是,他好像會武功呢,根基打得挺紮實,看來練外家功夫至少有三年以上了吧,而且一定是名門正派的內門弟子。趙如意心裡做出了判斷,她也會武功,此刻的宋麟在她眼中還是弱小的存在,不過已經可以算是同道中人了。
如果她知道這個弱小的存在,只是用了一個早上就練到這種程度,絕不可能還保持現在的鎮定,而是大喊“這不科學”了。
“你!就是你!哪個系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讓女生出來吧!”趙如意雖然已經認定了宋麟不是通宵炮手,但是總得給自己找個理由吧,要不然大清早的人家在練功,自己一石子丟過去,萬一人家走火入魔了怎麼辦?當然,以宋麟現在的修爲完全不存在走火入魔的可能,但是趙如意總得找個理由掩飾下自己的失誤吧。
這就是無理攪三分,趙如意這人向來是輸人不輸陣,就算知道誤會了自己不能先弱了氣勢。
宋麟心裡此刻卻是正在驚喜呢,沒想到只一早上就練成了第一層的易骨,想當初自己用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才奠基好了這第一層,還被師父誇讚天資聰穎呢。這魔神血脈果然是非同凡響啊……
至於那顆飛來的石子,宋麟能夠感知到沒有附帶內力,更不具有什麼攻擊性,最多能把人打疼了而已。所以也沒有去把趙如意當成敵人,他分得很清楚,這裡是自己的學校,不是天外天。
聽到趙如意的話,宋麟也知道她是什麼身份來幹什麼的了。雖然從石子的手法、準頭上判斷出這趙如意是習武之人,但宋麟沒有和她深入交往的想法,所以也沒點明。只是笑嘻嘻的道:“女生不是已經出來了嗎?”
“出來了?”趙如意沒反應過來,還當真左右張望了一下,沒見到有別人,再一看宋麟那笑嘻嘻的樣子頓時恍然大悟,俏臉罩上了寒霜:“好啊,你有種!”
這時一個男生在趙如意身後向宋麟吼道:“好小子,**敢調戲我們家如意……部長?信不信老子……”
他是趙如意同部門的幹事,名叫黃剛。長了個赤木剛憲的塊頭,還剃了個赤木剛憲的髮型。至於他爲什麼進學生會紀檢部,大家都懂的。對於男生來說,哪個不想進文藝部或者外聯部啊,那都是美女如雲的地方。進紀檢部的牲口們,十個裡有九個是爲了這“渝法三枝花”裡最冷豔的冰玫瑰去的。
“閉嘴!”趙如意冷冷的盯了黃剛一眼,對黃剛她是十分的不滿,粗話連篇,**作風,還在她明確拒絕之後把無恥當浪漫、把肉麻當有趣。如果不是紀檢部缺人,黃剛也還能幹點實事的話,趙如意早就把他踢出去紀檢部了。
黃剛一口氣差點沒憋死在那裡,他對趙如意可是垂涎三尺。爲了追上趙如意,他可是真下了苦功的,沒見這大清早的突擊檢查都跟着的麼。
但是趙如意這麼冷冰的態度,黃剛也習慣了,反而覺得是很有性格。所以趙如意一句話就讓他閉嘴了,但是也不妨礙黃剛用眼神口形和肢體語言對宋麟表達完他的後半句話。
找人收拾我?
還要操?
宋麟的笑容漸漸變冷,他跟趙如意嬉皮笑臉開玩笑,那是因爲趙如意在執行公務。這個“大猩猩”是幹什麼,職務之便泡妞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對宋麟施加威脅!
宋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最受不了就是威脅。要不然他當初把逆天神血丹讓給一位仙王,立時便能解了燃眉之急,而且還交好一位仙王。可是宋麟拼着自爆,也不受這個欺侮,他就是這個臭脾氣。
宋麟一步一步向黃剛走去,他走得極爲緩慢,而且落腳顯得極爲小心翼翼,就像生怕踩疼了腳下的青草。
但是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渾身的力量都在隨着走動的韻律而逐漸醞釀起來,氣勢也隨之逐漸滋生。
所謂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這份殺氣便是一往無前,便是寧折不彎,一腔熱血胸中沸騰,不能暢快淋漓念頭通達,便會阻礙了這修行。
宋麟並非是要殺黃剛,但是敢於威脅、侮辱他的人,若不給予教訓,又豈能念頭通達?
此時宋麟的步子開始越走越快,他走路的頻率就像是逐漸密集起來的鼓點,在催促着戰意的勃發。
黃剛雖然不懂武功,但是卻被宋麟身體散發出來的氣勢給唬到了。
殺過人的人,身上自有一股血腥之氣。以殺人爲職業的人,更是凝聚出肅殺之氣。往往一個眼神,便能讓普通人心生畏懼不敢逼視。
宋麟雖然不是以殺人爲職業的人,但是在天外天修行五百年,殺過的人至少也是以百爲單位來計算。比如宋麟到山上採藥,遇到不長眼的劫匪強盜,常常揮揮手便是數十條人命化爲飛灰。
但是他們修道之人卻身上不染殺氣,因爲對於他們而言,凡人不過是螻蟻蚊蠅。誰又會因爲踩死螻蟻或者拍死蒼蠅而生出殺氣來呢?
不是殺氣,卻是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就彷彿能夠一念之間主宰人之生死,那種極度的無視同時也是一種隱隱的威壓,讓黃剛這麼大塊頭竟然鼓不起勇氣來搶先攻擊,反而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般哆哆嗦嗦站在那裡動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