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木婉音舉起槍柄向凌楓砸了過來。
凌楓沒法躲閃,眼睜睜地看着金屬槍柄向他的腦袋砸來,卻就在眼見要砸中腦袋的時候,他忽然說道:“血!”
“啊呀!”木婉音一聲尖叫,慌忙退後。
凌楓笑了一下,“我是提醒你,你拿槍柄打我的話,我會流血的,血也會噴濺到你的身上,我想你不願意這種事情發生吧?”
嚴重的潔癖症患者在見到髒東西的時候會極端不適應,遇到一些過敏的東西甚至會休克。凌楓知道這點,也知道木婉音的這種毛病,豈有不好生利用一下的道理。
“你等着,我去讓人給你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我再來審問你!”木婉音氣沖沖地走了。
她並不知道,凌楓已經識破了她的身份。
“能不能給我帶一塊麪包?饅頭和包子也行,我餓了。”凌楓衝着她的背影大聲說道。
“你去死吧你,你休想!”木婉音回頭,恨恨地罵了一句。
凌楓不出聲了,靜靜地等木婉音的腳步聲遠去。直到聽不見木婉音的腳步聲的時候,他才猛然法力,左手和右手使勁起往左右兩邊拉扯。一百多年的內力聚集在他的雙臂之上,他的雙臂簡直就像是用鐵水鑄的,一塊塊肌肉堅硬得就像是石頭。
嘣!麻繩首先斷了。
咔嚓!鐵鏈也斷了。
凌楓幾把就扯掉了纏在身上的麻繩和鐵鏈,徹底恢復了自由。
他飛快地向木婉音離開的方向跑去。
這個地下倉庫確實很大,地下室的樓梯足足有五米的寬度。樓梯的水泥地面掃得很乾淨,但僅此而已,沒有別的什麼,更沒人看守。
裡面沒人看守,不代表外面沒有。凌楓順着樓梯往上爬的時候,聽到了出口處有兩個人在談話。
“大小姐也真是的,這種髒活讓我們來幹就行了嘛,她那麼愛乾淨的人,肯定是不會出手打人的。不打人,不動刑,那小子會招嗎?”一個男人的聲音。
“別說了,大小姐早就交代了,不能傷那小子的性命,打也不能打得太狠,就算讓你去,你又有多少發揮的空間?如果審問不出一個結果來,反而讓大小姐覺得你沒有能力,何必呢?大小姐愛怎麼弄,就怎麼弄吧,我們聽她的吩咐做事就行了。”另一個人說,也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說得有道理,我也懶得瞎操心了。”
“你說,咱大小姐爲什麼不然我們下死手下狠手呢?會不會和那小子有特殊的關係呢?”
“這個你也敢說啊?小心捱揍。”
“不就我們哥倆閒聊嗎?不說了,不說了。”
就在兩個看守說話的時候,凌楓已經觀察了一下樓梯出口,他沒看見兩個看守,卻也沒看見陽光。由此可以判斷出,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是一個建築物的內部。他也琢磨了一下下一步的行動,衝出去,還是將兩個看守引誘下來,一一解決掉?
想了一下,他心中很快就做下了決定。
他退下了樓梯入口,背貼在旁邊的牆壁上,然後大聲說道:“外面有沒有人啊,我要方便!再不來人,我就就地解決了!”
“媽的,這小子真多事,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頓!”一個看守罵了一句。
另一個說道:“我下去看看吧,如果那小子真的尿在了褲裡,大小姐聞着那股味兒恐怕都會饒不了我們的。”
“好吧,你去,我看着。不過你得快一點,大小姐很快就會回來了。”
“嗯,放心吧,我不信那小子連兩三分鐘都堅持不了。”那個看守笑了兩聲,然後向樓梯下走來。
凌楓靜靜地等着,用耳朵聽着看守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個看守很快就走下了樓梯。看守的視線移向捆綁凌楓的柱子,卻突然發現那柱子上根本就沒人,柱子下面還散落着一堆麻繩和鐵鏈。心中警覺頓生,他張嘴就要喊人,卻就在他還沒來得及發出半點聲音,他的側後面就躥出一個人來,一掌砍在了他的頸動脈上。
看守一咕咚栽倒在了地上。
凌楓抓住他的雙腳,將他拖到了牆後面,飛快地拔着他的衣服和褲子。
“好了沒有啊?”守在樓梯口的看守有些不耐煩了。
沒人應答。
“兄弟,說話啊!”守在門口的看守心裡升起了一絲警覺。
這時正在慌亂地穿着衣服的凌楓趕緊說道:“哎喲,大哥,你不要打我啊,頭都破了,好多血、好多血啊……”
“真是的,兄弟,不是告訴你不要隨便動那小子嗎?大小姐不喜歡見血!”守在樓梯口的看守急衝衝地走下了地下室。
一走下地下室,這個看守看到了先前那個看守看到的同樣的景象,空蕩蕩的柱頭,還有被掙斷的麻繩和鐵鏈。
“可惡!”看守下意識地去掏槍。
凌楓再次一個箭步從藏身處衝出來,照着那個看守的後脖頸就是一記掌刀看了下去。
一掌見效,第二個看守也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這還是凌楓手下留情了,不然,以他一百多連的深厚內力,要把這兩個看守的頸椎骨砍斷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有這樣的實力,但凌楓是不會那麼去做的,他從來沒想過要殺人。
兩分鐘後,凌楓西裝革履地從地下室之中走了出來。
他這纔看清楚地下室外面的情況,這是一幢空蕩蕩的廠房,到處都是鏽跡斑斑的機器。除了已經被他撂倒的兩個看守,還有先前離開的木婉音,他沒有再看見第三個人。
廠房外面是一個寬闊的長滿野草的荒地,不清楚以前是做什麼用的。空地的邊沿地帶有一道紅磚圍牆,距離他現在的位置起碼兩百米。視線所能看到的地方,也沒有一個人存在。站在廠房裡,他也無法看見圍牆外面的景象。不過,放眼望去,圍牆外面沒有一幢高過圍牆的建築出現,倒是看見了一些長勢不錯的樹木,這裡一棵,那裡一棵,毫無規則地分佈在視野之中。
“這是什麼地方啊?荒郊野外?”凌楓頭大地想着。
踢踏踢踏,腳步聲忽然從廠房側面傳來。
凌楓暗叫了一聲糟糕,轉身就貼着廠房另一側的牆角向圍牆方向跑去。
就在這時,頭頂上忽然有人喊道:“那小子跑啦!追,快追!”
廠房頂上還有一個看守,凌楓在廠房裡面他看不見,凌楓一跑出廠房,他一下子就看見了。他驚慌失措地吼叫着,眼睜睜地看着凌楓以兔子的速度從進荒地,衝向圍牆。
凌楓身後,以黃瀟愷爲首的幾個保鏢撒腿追趕,穿着高跟鞋的木婉音顯然是追不上凌楓的,她急得跳腳,焦急而憤怒地吼道:“抓住他!抓住他!”
黃瀟愷麻利地抽出了手槍,一邊追一邊喊道:“散開,趁他爬牆的時候圍住他!”他準備在凌楓爬牆的時候,開槍射凌楓的腿。
木婉音似乎很清楚黃瀟愷的想法,她不願意動槍,也不願意見血,可讓她眼睜睜地看着凌楓逃走,她卻更不願意了。所以,看見黃瀟愷拔槍,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出聲制止。她相信偵察兵出身的黃瀟愷的槍法。
“打傷他的腿,我看他還怎麼跑!”木婉音叫道。
黃瀟愷猛地剎住身形,雙手交叉,右手握槍,左手拖住槍柄,視線與準星成一條直線。他的動作,行雲流水,自然順暢,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感覺。
偵察兵就是偵察兵,千錘百煉出來的軍人在射擊方面自然有着超人一等的實力。
可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凌楓需要爬牆的前提下,如果凌楓不爬牆呢?
嗖!眼見凌楓就要和高達三米的紅磚牆撞上了,卻見他連停頓一下都沒有,雙腳一點,嗖一聲風響,眨眼就沒人了。
而此時,黃瀟愷纔將右手的食指扣在扳機上,還沒來得及扣一下。
幾個龍精虎猛的保鏢也衝到了牆角下,卻沒法向凌楓那樣嗖一下飛過去。他們傻愣愣地看着三米高的圍牆,嘴巴都張開着,合不上了。他們其實也是可以嗖一下的,但嗖一下的下場卻是一頭撞在牆上,頭破血流。
幾個保鏢回頭看了一眼黃瀟愷,黃瀟愷又回頭看着木婉音。
“你們這羣廢物,還不快出去給我追!”木婉音氣得快發瘋了。
黃瀟愷這纔回過神來,果斷地道:“這是個廢棄的化工廠,方圓幾十裡都是沒有人煙的河灘地,開車出去追,他跑不遠的!”
一切都糟糕透了。
圍牆外面沒有半點掩體,也沒有半點可以藏身的地方,有的全是大大小小的石頭。飛出圍牆凌楓才發現,外面是一片一眼往不到盡頭的河灘地。
更糟糕的是,他是一米八出頭的身材,而他身上的衣服卻是一米七幾的人穿的。劇烈的奔跑,還有剛纔飛躍圍牆的時候,他的褲子也就無可避免地崩開了,露出了裡面的髒兮兮的褲。還有胳肢窩,線縫也被崩開了,露出了白色的裡子。
最最糟糕的是他腳上的鞋子,大概是四十碼的,小了一碼,蹭腳,奔跑的時候腳掌疼得厲害。
不過,就算再多的困難也比不上自家的小命重要,一出圍牆,凌楓照舊跑得比兔子還快。廠門口倒是有一條大路,跑起來會舒服一些,可凌楓沒蠢得往大路上跑,他專揀石頭多的沒有路的河灘地上跑。
果然,他往前奔出兩百米的時候,廠門口就衝出幾輛車來。
河灘地,就算是越野性能最好的越野車也沒法子開,更別說追上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凌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