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她,凌楓瞧了一下放在溪流邊的魚簍,裡面卻只有一條魚。她說分他兩條,恐怕還得再努力釣一條才行。
她上好魚餌,一揚手將魚鉤甩到了橋下水深的地方,然後將魚竿放在釣架上。她指了一下她剛纔還坐着的一隻小板凳,溫婉地道:“你坐還是我坐呀?”
“你坐吧,我站着就行了。”凌楓說。
她抿嘴笑了一下,坐在了那隻小板凳上。她看着橋下的魚漂,很專注的樣子。
凌楓看了半響那魚漂對沒動一下,覺得好生無聊。他的視線不經意地移到她面前的溪流上,一片誘人的風景頓時進入了他的視線。
那片溪流因爲是岸邊,又有一塊大石頭擋在前面,所以是一個回水灣,幾乎看不見水流有明顯的流動的跡象,平坦如鏡。她坐的位置又恰好在溪邊,微微分開的腿倒映在水面上,就連短羣下的腿根地帶也投影到了水面上,她的腿好白。
“人家邀請我看她釣魚,我卻看人家的腿……”凌楓的心裡很自責地想着,也移開了視線。
“你就是凌楓吧。”她打破了沉默。
凌楓愣了一下,“你沒問題吧?剛纔在沙灘上你不是問過我嗎?”
她也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笑了一下,“哎呀,你看我這記性,我都忘記了,對對,我剛纔問過你的。”頓了一下她又說道:“你比照片上的你還要好看一點,挺陽光的。”
凌楓,“……”
她剛纔說他比照片上的難看多了,現在卻又說他比照片上的他好看一點,她究竟在鬧哪樣啊?
“真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卻擁有那麼厲害的醫術,嗯,還有你的元氣湯挺不錯的,我挺愛喝的。”她說。
看來她真的是又過一番細緻的調查,不然不會知道這些。凌楓的心裡確定了這一點,面上不動聲色地道:“你很瞭解我,但我卻一點都不瞭解你,這不太公平吧?”
“瞧我,只顧着釣魚都忘了自我介紹一下了。”她笑了笑,“我叫漆雕秀影。”
漆雕是一個很罕見的複姓,她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樣特別,給人很深刻的印象。
僅僅是知道她的名字,凌楓並不滿足,他試探地道:“你是神賜醫院的人嗎?”
漆雕秀影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在這裡住一段時間,陪我爺爺,他身子不好。”
凌楓還是不滿足她的回答,可是又不好刨根問底地往下問了。就在這時,魚漂忽然顫動了一下,隨即消失在了水面上。凌楓趕緊提醒道:“快拉!魚上鉤了!”
漆雕秀影的反應也很快,一把抓住魚杆往上一提,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頓時被釣出了水面。這一條比剛纔那條大起碼兩倍,她剛剛把它釣出水面,魚杆的杆頭就被壓彎了下去,那條鯉魚也撲通一下掉了水中,拖着魚線,使勁地往橋下方向遊動。
“快來幫我拉,它好大的勁!”漆雕秀影很興奮地道。
凌楓趕緊上前抓住她手裡的魚杆幫着她穩住魚杆,她則攪動魚線輪子把那條鯉魚慢慢地往岸邊拽過來。凌楓的腿根處貼着她的後面,不可避免地有些摩擦。那種摩擦很輕微,卻很美妙,他感覺到了,趕緊移開了一些。魚沒釣上來,他的魚杆卻挺立起來了,那多尷尬啊。第一次見面,他可不想失禮。
漆雕秀影終於將那條大鯉魚拽到了岸邊,她用漁網罩住那條大魚將它捕到了岸上。
確實是一條很大的鯉魚,目測的重量起碼有七八斤。一條野生的鯉魚能長這麼大,起碼都有好幾年的歲數了。
漆雕秀影伸手將大鯉魚抱了起來,準備往魚簍裡放。那條大鯉魚不安分地擺動身子,忽然從她的手中蹦躂了出來,撲打到了凌楓的身上。凌楓本能地往後退,漆雕秀影卻撲了過來,一邊叫道:“抓住它!”
結果,不等凌楓伸手去抓魚,她就連人帶魚一起撲了過來,與凌楓撞了一個滿懷。那條大鯉魚倒是比逮住了,就夾在漆雕秀影和凌楓的前面,也就等於是漆雕秀影和凌楓聯合起來,共同用前面逮住了那條調皮搗蛋的鯉魚。
漆雕秀影的前面雖然小,但並不是完全沒有,多少還是有一部分碰到了凌楓的前面上,有些軟軟的感覺。
四目相對,漆雕秀影忽然意識到眼前這種情況這種姿勢很不妥,慌忙退後,就連那條鯉魚也不顧了。
凌楓伸手按住了那條大鯉魚,抓住它之後放進了她的魚簍。他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漆雕秀影一眼,居然發現她有些臉紅了。
“謝謝你,凌醫生。”漆雕秀影的聲音軟軟的。
凌楓笑了笑,“小事,再說了,你不是說要分我兩條魚嗎,這裡正好兩條,我就不客氣了。”
“這個——”漆雕秀影顯然沒有想到凌楓會這麼說。
凌楓哈哈笑了一聲,“我開玩笑的,我可不要的魚。”
“不是。”漆雕秀影說道:“要不你拿那條小的吧,大的我拿去給我爺爺燉湯,之前有個醫生說多喝野魚湯有助於我爺爺的身子恢復。”
“我真不要,我不喜歡吃魚的。”凌楓說。
“那我就一條都不給你了,我全部拿回去給我爺爺燉湯。”漆雕秀影笑了。
“還釣嗎?”
“不釣了,這條大魚一條頂幾條,足夠了。”漆雕秀影利索地收拾着她的漁具,然後提着她收拾好的漁具往橋上走。
她爬上橋頭的時候,凌楓纔出聲說道:“那個,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爺爺看一下病,沒準我能幫上一點忙。”
漆雕秀影看着凌楓,嫣然一笑,“這正是你來這裡的原因呀,嗯,晚些時候見吧。”
凌楓正要問她,她卻扭頭走了。
凌楓愣了半響才冒出一句話來,“難道我要治療的病人是她爺爺嗎?”
凌楓回到提供給他臨時居住的別墅,正好看見吉娜跪在地板上擦地板。雪白的後面高高地翹着,纖細的腰往下壓,姿勢誘人。
“她還真是擦地板了啊?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她還當真了,真是的。”凌楓苦笑着搖了搖頭,走了進去。
聽到推門的聲音,吉娜跟着就爬了起來,面對着凌楓,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凌醫生,你回來啦。我去給你泡一杯茶吧。”
凌楓連忙說道:“不用不用,你休息一下吧。”他心裡其實有些過意不去,如果不是他讓人家擦地板,像吉娜這樣的女人肯定是不會去擦地板的。
“沒事沒事,正好運動運動,動動更健康嘛,是不是呢凌醫生?”吉娜俏皮地道,她說“動動”的時候,音調有些異樣,讓人充滿遐想。
凌楓頗無語地點了點頭,“是那個道理,嗯,我回房間休息一下,如果有人來找我,你就來叫我。”
“好的,凌醫生。”吉娜脆生生地道。
凌楓進了二樓的臥房,關上了門。他檢查了一遍房間裡的角角落落,看有沒有在隱秘的地方安裝攝像頭。他檢查得很仔細,任何有可能安裝攝像頭的地方他都仔細看看,碰一碰,反覆檢查。這是李滄海的地盤,他必須得小心一點。
檢查完了,確認沒有問題他才盤腿坐在牀上,吐納吸氣,吸氣吐納,很有節奏地修練着他的內力。這個修練的過程,其實也是休息的過程。內力的增長非常緩慢,只有這樣日積月累地修練,他的內力纔會有所提升。
大約兩個小時候,凌楓才停止了內力修練。他下了牀,走到了陽臺上。日頭已經垂落西邊的天際,再過一會兒黑暗就會籠罩這個世界。
身後傳來了敲門的聲音,然後又是吉娜的聲音,“凌醫生,李董請你去參加晚宴。”
“來了。”凌楓應了一聲,離開了陽臺。
打開門,吉娜站在門口,身上穿着一套大紅色的長裙,很豔麗的感覺。
“凌醫生,請跟我來。”吉娜的臉上帶着明媚的微笑。
“別的醫生也要去嗎?”凌楓隨口問了一句。
“是的,凌醫生,晚宴是專門爲你們接風洗塵的。”吉娜做了一個想請的姿勢,很優雅。
凌楓笑了笑,示意她帶路。
離開別墅,凌楓跟着吉娜來到了小島上的餐廳。很華麗的多功能餐廳,修建在一片山坡上,可以眺望大海,距離醫院的主體也沒有多遠的距離。
在餐廳裡凌楓看到了以劉一針爲首的中醫團隊的成員,劉一針的手已經恢復正常了,但顯然還嫉恨着他,見面的時候不但沒打招呼,還冷哼了一聲。別的中醫團隊成員也態度冷淡,看見凌楓也當看見,更有人冷眼相對。
他們有這樣的態度一點也不奇怪,他們都是中醫正統流派的傳人,以正統大家自居,肯定是看不起凌楓這樣的沒有師門,甚至沒有經過專業醫校的野醫的。沒正統師門沒什麼,沒有經過專業醫校也罷了,可着小子偏偏醫術超神,你說這不是誠心氣人是什麼?
凌楓也懶得搭理這些人,走到角落裡的一個座位上坐下。他其實是不想來參加這樣的晚宴的,但他想獲得更多的信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賓客三三兩兩地走進餐廳,不僅有中醫團隊的成員,也有一些神賜醫院的一些重要的人物,還有一些不清楚來歷的人,加起來有上百人,場面很熱鬧。
李滄海最後一個出現,他徑直走上了發言臺,對着話筒,面帶親和的笑容,“歡迎各位到場,爲了不影響大家的心情,我就直奔主題了。這次我們有幸請到了國內中醫界最有些的中醫,他們到這裡來會診一個很特殊的病人。病人的情況我就不多說了。在會診之前,病人的家屬想請蒞臨船峽島的各位名中醫露一手,我們神賜醫院的相關人員也開會研究了一下,覺得這有助於後面的會診。所以,在宴會開始之前,我想請各位名中醫給一些特定的病人診斷開方,現場施治。各位名中醫有沒有意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