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麻煩的。”巴山皺起了眉頭。
“我不管,他威脅我,我要他死!大不了,你向我開一槍,我也是受害者。”田偉說。
巴山說道:“那到不至於,我找機會,不會讓你陷入麻煩中的。”
片刻後,田偉帶着一大羣手下離開了別墅。巴山則獨自開着一輛毫不起眼的麪包車跟在後面,在麪包車的副駕駛座上赫然放着那隻裝有SVD狙擊步槍的密碼箱。
就在田偉帶着手下傾巢出動,巴山尾隨出動的時候,一個人出現在了別墅後牆,先是用干擾器干擾了攝像頭的正常工作,然後嗖一下躍過圍牆,悄無聲息地進了別墅……
半個多小時後,田偉帶着一羣人出現在了錦都大酒店之中。
電梯裡,田偉撥通了巴山的電話,“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對面樓頂的天台上。”巴山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還有呼呼的夜風吹拂的聲音。
“你能看見房間裡的情況嗎?”田偉提醒道:“202號房。”
“我不確定是哪間房,你需要給我提示。與凌楓見面的時候,你走到窗前,我就能看見你。”巴山說。
“好。”田偉掛了電話。
202號房的房門緊閉着,裡面沒有任何聲音。
田偉伸手敲了兩下房門,裡面卻還是沒有任何聲音。他伸手握住門把,嘗試着轉動它,可是沒法將門打開。需要門卡。
“凌楓?凌楓?媽的!”田偉狠狠地踢了一腳門,罵道:“你他媽的什麼意思?”
這時一個服務員走了過來,有些緊張地道:“先生,你是要找202房的客人嗎?”
田偉詫異.地看着他,凌楓沒出現,倒是來了一個酒店的服務員,這是什麼情況?正在火頭上的他一把揪住了服務員的衣領,兇巴巴地道:“把門給我打開!”
“這不符規矩。”
“給老子打開,不然把你腦袋打開!”田偉威脅道。
十幾個道上成員凶神惡煞地瞪着服務員,再被田偉這麼一威脅,膽小的服務員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規矩,戰戰兢兢地取出他的工作卡將房門打開。房門一開,田偉就將服務員推到了一邊,帶着人走進了202號房。
房間裡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窗簾也是拉着的,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幾個搜索房間和衛生間的手下很快聚到客廳田偉的身邊。
“大哥,衛生間裡沒人。”
“大哥,浴室裡也沒有人。”
“那小子是不是耍我們來的?”
“媽的,白跑一趟,要是抓住他,老子廢了他腿!”
一羣手下罵罵咧咧。
“你們都給我閉嘴!”田偉氣急敗壞地走到了窗戶前,拉開了窗簾。窗外,對面的高樓燈火通明,卻看不見天台上藏着什麼人。
不過就在田偉拉開窗簾之後,巴山就打電話過來了。
“我看見你了,但我沒看見凌楓,這是什麼情況?”巴山說道。
“我們被那小子耍了!”田偉氣呼呼地道。
巴山沉默了一下,然後掛斷了電話。
“大哥,牀頭櫃上有一張紙條。”一個手下拿着一張紙條走了過來。
田偉接過那張紙條看了一眼,紙條上寫着:我有點急事,改日再約。不好意思,再見。
看着這張紙條,田偉的臉色陰沉得快擰出水來了。愣了半響,他忽然將紙條揉成一團,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後用腳狠狠地踩它,碾壓它。彷彿那一個小紙團就是凌楓,正飽受着他的折磨。
發泄了一下,田偉漸漸冷靜了下來。他開始琢磨一個問題,凌楓爲什麼約了見面的地點和時間,他到了,而凌楓卻不在見面的地方呢?他不相信紙條上的內容,有急事,有什麼樣的急事能讓凌楓在這個時候避而不見?
“大哥,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們去神女村,帶上傢伙,砸爛那傢伙的一切!”黑子叫囂地道。
“砸,砸你媽啊,神女藥業有幾百上千個工人,你能帶多少人去?做事要用腦子!”田偉訓斥道。
黑子閉緊了嘴巴。田偉現在正在火頭上,誰說話誰倒黴。
想了一下,田偉撥通了巴山的電話,“離開那裡吧,那小子不會來了。”
“我已經在車裡了。”巴山的聲音。
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田偉也幻想着看見凌楓腦袋被子彈洞穿然後爆開的刺激場面,可是他得到的只是一張充滿調侃意味的紙條。田偉的心情的前後變化,簡直是天上地下。
片刻後,坐在車裡的他再次掏出了手機。這一次他撥打的卻不是巴山的電話,而是凌楓之前打來的號碼。
“嘟嘟嘟……尊敬的用戶,您所撥打的號碼已經欠費停機……”手機裡傳出系統提示語音。
“我草你媽!”田偉狠狠地將手機摔在了車廂裡。
改裝版的悍馬車在車河之中行駛,與車道里的其它車輛相比別有一種霸氣的意味。一如車上的田偉,他此刻的怒火足以焚燒一切。
慢慢的,田偉漸漸冷靜了下來,他再次琢磨起了那個讓他怎麼也想不通的問題。凌楓聲稱有周常德留下的舉報材料,約了見面的地點和時間,可他爲什麼又避而不見呢?
田偉和巴山想不明白的問題,其實在他們離開別墅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答案。
電話是凌楓打的,他約見田偉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調虎離山。他的手裡沒有那份舉報材料的複印件,但他卻肯定田偉不敢冒險,無論如何都會去見他。
盛怒之下的田偉帶走了所有的手下,別墅裡就只剩下了女傭和廚師之類的僕人,這讓凌楓的潛入幾乎沒有任何難度。他甚至在田偉趕回來之前從書房裡的電腦裡拷貝了一些很重要的文件。這些文件有些牽扯到田偉的一些內幕交易,都是犯罪的證據。
拷貝了田偉電腦裡面的資料,凌楓潛入了田偉的臥房,然後他進入了臥房裡面的衛生間裡,靜靜地等着田偉返回。
他一點也不擔心田偉會帶着一羣手下來睡覺,所以在臥房裡是很安全的。他只需要等到田偉返回,然後完成計劃的後面一部分——催眠田偉。
等人是一個枯燥難受的過程,凌楓坐在鑲着金邊的馬桶上,雙手託着下巴,熬着每一分鐘。
房門打開,然後又傳來拖鞋摩擦地面的踢踏踢踏的聲音。
精神高度集中的凌楓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外面的情況,他心中一動,“難道是田偉回來了?不可能啊,從這裡到錦都大酒店需要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如果路上再堵一下,會耗費更多的時間,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來了呢?”
如果不是田偉,那又是誰呢?
腳步聲往衛生間這邊過來,越來越近。
凌楓頓時緊張了起來。衛生間的空間很小,根本就沒有藏身之處,如果不是田偉而是別人的話,那就有些麻煩了。
腳步聲停在了門外。
凌楓縱身一躍,在空中身子打直,雙腳和雙手撐在門後的牆壁上。在衛生間的門還沒有打開的時候,他又手腳並用爬到了門以上的位置,背脊緊緊地貼在天花板上。
浴室的門打開,一個穿着睡衣的女人走了進來。
很年輕很漂亮的女人,身材和樣貌都是百裡挑一。她走進衛生間,順手關上了房門,然後又走到馬桶邊,坐下,開始噓噓。
居高臨下的視角,樑上君子將女人的情況一覽無餘,他也被刺激到了。
凌楓從來沒有偷偷的看過哪個女人噓噓,這一次卻是意外碰上了。他是來對付田偉的,卻沒想到田偉沒等到,等到了田偉的女人。他確定正坐在馬桶上的女人就是田偉的女人,因爲如果不是田偉的女人,她能這麼隨便地就進入田偉的臥房,在田偉的衛生間裡噓噓嗎?
噓噓的水聲響個不停,女人的嘴裡也哼着讓人聽不清楚的曲子。
女人噓完,扯了一張衛生紙在處理了一下,然後將衛生紙扔進了紙簍。她走到了洗手檯前擰開了水龍頭,洗手。她的視線落在了洗手檯上的鏡子上,就在那一剎那間,她驚訝地發現鏡子裡面有一個穿着黑色衣物,戴着黑色頭套的傢伙正撐在洗手間的天花板下,他的姿勢就像是一隻潛伏着的壁虎!
女人張大了嘴巴想要叫,但就在那一瞬間她又將嘴巴閉上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鎮定下來之後又關了水龍頭,然後伸手去開門。
“你都看見我了,還能假裝沒看見,你真當我是隱形人啊?”凌楓說。
“有——”女人張嘴就開叫。
卻就在她張開嘴巴,還沒把“有”字叫出來的時候,凌楓忽然從天花板上躍下,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所有的聲音都被堵在了喉嚨裡。
女人突然一膝蓋撞在了凌楓的腿間,然後雙手同時壓向了凌楓掐在她脖子上的右手。
從她剛纔的反應和冷靜的處理方式,還有眼前的敏銳而狠辣的攻擊動作上不難看出她是一個不普通的女人。她偷襲的地方和時間都掐算得很好,如果是一般的人,被這麼狠撞一下,肯定會吃痛往地上蹲,她的雙手也能輕易擺脫掐在脖子上的手。她的算計是好的,但她卻算計錯了人。
砰!一聲悶響,女人的膝蓋撞在了凌楓的要害上,她的雙手也狠狠地拍在了凌楓的手腕上。可是凌楓沒有下蹲的跡象,他的手也死死地掐在她的脖子上。
女人的眼眸裡閃現出了驚恐的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