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儒道渾身一顫,宛如晴天霹靂,震的他有些回不過神來,張旭東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不過卻沒有插話,靜靜的坐在一旁看着。
“老師,我家裡因爲臨時有事,所以……所以我纔來晚了,老師,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全家都還指望着我完大學能給他們過上好日子呢,如果我不能,那就等於全家都沒有了希望啊!老師,我求你了,求你了。”張儒道不斷地懇求着。
“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們學校有很明文的規定。”老者說道,“你遲來了一個多月,就等於是放棄了我們學校,我們學校每年的招生數目都是有嚴格的規定的,你沒有來,就等於擴招了其他人。”
張儒道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只是強烈的自尊心抑制住自己的眼淚,不讓它落下。
從懷裡,掏出皺巴巴的一疊金錢,張儒道說道:“這是學費,還差兩千塊,我會盡快的還上的,求老師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能不上學啊!”
從事教育行業這麼多年,老者也見多了這種窮困家庭的孩子,每年西大也會在窮困的優秀學生之中挑選出一部分免除他們的學雜費,他很清楚,對於那些窮人家的孩子來說,意味着什麼。
“哎,如果你早一點來報道的話,依你的成績,學校會給予你免除學雜費的,可是現在……哎,的確有些難辦啊!”老者皺着眉頭,說道。
“誰的人生沒有坎啊,給予別人機會,也是給自己機會。”張旭東淡淡的說道:“學校是教育人的地方,但是我想學校更應該傳達的應該是一種互幫互助的精神,這纔是我們華夏教育學的精髓。”
老者微微的愣了愣,身爲西大的教導主任,王主任見過不少有錢有勢的學生,也見過不少後來成爲華夏某個行業頂尖支柱的優秀學生。
然而,能說出張旭東這番話的卻沒有一個,不由將目光轉移到張旭東的身上。
微微的笑了笑,張旭東遞過去一個信封,說道:“我是新轉學過來的學生,張旭東。”
王主任接過信封看了一下,確認文件沒有錯,然後上下的打量了張旭東一眼,說道:“學籍上說你今天才二十一歲,我看你不像啊!”
尷尬的笑了笑,張旭東說道:“生的比較老相,其實真要是說起來,我的實際年齡只有二十。”
頓了頓,張旭東又接着說道:“雖然說現在華夏實行的只是九年制的義務教育,但是身爲西大的教導主任,我想,你更希望看到的是學校裡多一些像張儒道這樣優秀的學生?剝奪別人的受教育權利,可是一件很傷德的事情。”
深深的吸了口氣,王主任說道:“這樣,你先去領本,我稍後和學校的領導開會商議一下,你放心,我會替你說點好話,畢竟你是今年陝西省的理科狀元,而且學校也會考慮到你家庭條件的問題。”
“謝謝老師,謝謝老師。”張儒道激動的說道。
殊不知,張旭東的話語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雖然上頭沒有說的很清楚,但是王主任還是能夠明白,這個張旭東只怕不簡單,能讓省教育廳的廳長直接發話,而且語氣還好像是畏畏縮縮的樣子,足以說明一切了。
接着,王主任又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說道:“不過,有件事情卻是很麻煩啊,由於我們學校擴大了招生,新的男生宿舍樓又在建設當中,只怕現在找不到宿舍啊!”
“沒關係,我們可以住外面。”張旭東說道。
然而,張儒道卻是渾身一僵,住外面?他哪裡還有錢付房租啊,現在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百塊,他還必須要趁着這段時間趕緊的找到一份兼職,否則自己的生活都成問題。
張旭東顯然是看到了張儒道的表情,不由的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慌忙的說道:“我有個朋友剛好出國去了,估計三四年是回不來了,他讓我幫
他照看房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過來住,順便幫忙打掃打掃衛生,呵呵,否則我一個人住上三四年的話,以後他回來房子就變成豬圈了。”
張旭東雖然說的很輕鬆,但是張儒道卻可以看的出來,張旭東這是在變相的幫自己,只是不願意傷害自己的自尊,不由感激的看了張旭東一眼。
“不行,我們學校有嚴格的規定,所有的學生一律不準在外面租房居住,除非家是西大市人,否則一律住校。”王主任說道:“你們等一下,我問一下負責住宿方面的老師。”
說完,王主任撥了一個電話出去,略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之後,接連的點了點頭。
掛斷了電話,王主任說道:“現在男生宿舍樓已經沒有房間了,女生宿舍樓那邊剛好有一個空房間,裡面只住着一位男生,你們就住那裡。”
“什麼?住女生宿舍樓?”張旭東愕然的說道。
然而,王主任卻會錯了張旭東的意思,說道:“怎麼?我可警告你們啊,別給我在裡面鬧事,否則我可饒不了你們,學校的宿舍現在緊張,等明年男生宿舍樓建好之後,你們再搬回男生宿舍樓住。”
張旭東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堂堂的一個大男人,竟然和一羣女人窩在一起,這算什麼?以後自己還有沒有一點自由了啊?
張旭東彷彿已經看見了自己悲催的生活,欲哭無淚,張儒道倒是沒有多少的想法,他只有能留下來,住在什麼地方並沒有關係。
張旭東也知道王主任是會錯了自己的意思,以爲自己是興奮呢,的確近水樓臺先得月,可是這要是被林心怡她們知道,自己可就悲催了。
張旭東甚至忍不住的想,這一切根本就是米宗事先安排好的,否則怎麼會那麼巧啊?鬱悶的搖了搖頭,張旭東也懶得解釋,起身提起麻袋朝外走去。
到了門口的時候,張旭東忽然轉身,從懷裡掏出一包華夏特供的煙丟了過去,說道:“你是個好老師,請你抽菸。”說完,也不顧王主任愕然的表情,舉步走了出去。
兩人去領了自己的本之後,在一名老師的帶領下來到了女生宿舍的門口,不少的女生進進出出,都有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張旭東和張儒道二人。
恍然間,張旭東覺得自己就好像是處男進了妓院,被一羣妖豔的女子在調戲。
老師跟女生宿舍樓看門的大媽說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大媽有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張旭東和張儒道二人,就彷彿他們兩個是什麼幹了壞事的的壞蛋似的。
張儒道抵受不了大媽的目光,低下頭去,張旭東倒是很坦然,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了退路,只有硬着頭皮上了。
“我警告你們啊,別給我在這裡搞三搞四,要是被我抓住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大媽嚴厲的說道。
彷彿這女生宿舍樓裡住的全部都是她的女兒,張旭東和張儒道就是兩個不良少年,絕對要嚴加防範似的。
張旭東呵呵的笑了笑,說道:“我們會安分守己的,你最好還是管好那些女生,我聽說這都是一羣餓狼,我怕我們被她們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哼,少跟我油嘴滑舌,你們這些男孩子打什麼鬼心思別以爲我不知道,這裡是學校,不是你們談戀愛的地方,你們爸媽送你們來,不是讓你們來妞的,辜負你父母的一番心意,對得起你們爸媽嗎?”大媽得寸進尺的說道。
張旭東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眼神緊緊的盯在大媽的身上,一股凌厲的殺氣涌了出來,嚇得大媽不由的渾身一陣哆嗦。
“你也是爲了生存,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是必須的,但是你別拿着雞毛當令箭。”張旭東冷聲的說道。
張儒道也分明的感受到張旭東身上那股強大的涼意,不由的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拉了拉張旭
東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和大媽一般見識。
張旭東衝他微笑了一下,狠狠的瞪了大媽一眼,後者再不敢多言,帶着張旭東他們朝宿舍走去。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女生目光都盯在他們的身上,縱然張旭東的臉皮足可以堪比西大市的古城牆,卻還是有點受不了。
恍然間,張旭東覺得自己彷彿是脫光了暴露在這些女人的眼皮子底下,渾身不自在,那一抹抹的眼神,就彷彿是餓狼一般。
張儒道一路都是低着頭,不敢擡頭去看,或許是心底的自卑,讓他無法直視那些女生的目光。
大學,對於張儒道來說,是他人生的一個轉折點,他只希望在這裡開始自己新的人生,好好的學習,畢業以後,能有一個穩定的工作,談戀愛?那不是他應該想的事情,也是不敢想的事情。
“今天的金融課真沒有意思,我差點睡着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傳進了張旭東的耳朵裡,張旭東不由的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可是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他還是有點想不起來。
少女的目光也落到了張旭東的身上,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皺着眉頭想了片刻,卻始終記不起來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面前的男人。
不過,少女還是衝着張旭東微笑的點了點頭,很是禮貌,那笑容裡將一個少女的柔情盡展,張旭東不由的愣了一下,回了個笑。
張儒道也擡起頭來,看到少女一眼,很快的就扭開了自己的目光,對於他來說,面前的少女和他之間有着天壤之別,他可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看門的大媽眼見這樣的情形,冷冷的哼了一聲,不過卻不敢多言,剛纔張旭東的那個眼神至今還是記憶猶新,那種彷彿一把利刃能夠刺穿人的心底的眼神,讓她忍不住的心底發涼。
張旭東沒有過去和那個少女打招呼,他到這裡來的任務可不是來妞的,還必須儘快的找到那個叫袁安安的女孩纔是。
想到這裡,張旭東的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對啊,剛纔這個少女不就是米宗給自己的資料上的那個女孩嗎?難道她就是袁林博士的女兒,袁安安?
看着少女離去的背影,張旭東微微的點了點頭,看樣子要儘快的很她混熟纔好,否則,自己總不能每天像做賊似的跟在她的身後?到時候別人還以爲自己是有什麼不良企圖的壞分子呢!
到了宿舍之內,裡面空無一人,不過有一個牀鋪已經鋪了牀單,想必現在是去上課了。
“大學的宿舍就是好啊,”張儒道不無感觸的說道,想起自己在農村老家,一家五口人蝸居在一間破的土屋內,長期溼潤潮滑,那種感覺,哎……
張儒道暗暗的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將來找一份好的工作,把家人都接到城裡來。
張旭東看着張儒道的背影,不由的暗暗點了點頭,這個小子的身上只怕也和自己一樣,有着很多的故事。
不過,想必他的身上多是一些辛酸的故事?張旭東決定暗暗的觀察觀察,如果張儒道值得幫助的話,自己就順手拉他一把。
正是因爲這一個決定,多年以後,西北成就了一個人物,張儒道的名字,也響徹了大江南北,爲同道中人津津樂道。
鋪好牀鋪,將行李剛剛收拾好,便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抱着一個籃球,渾身是汗,看見宿舍裡的張旭東和張儒道二人,不由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即呵呵的笑道:“你們都是新來的?怎麼到現在纔來啊?你們不知道啊,晚上一個人住在這裡多害怕,真擔心外面那羣餓狼衝進來,現在好了,有人陪我就放心的多了,你們好,我叫劉鵬。”
年輕人一副很得瑟的模樣,一看就是那種典型的悶騷,估計他住在這裡不是害怕,而是苦惱,苦惱爲什麼晚上沒有哪個飢渴的女生來敲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