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彪微微點頭,眼中的光芒更加晦暗了起來,聲音也低了下來,說:“看來我的時間到了,不過有你們在身邊,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爺爺,你不會有事的,我已經聯繫的外國的專家,他們明天一早就回來。”張旭東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張玄彪說:“沒用的,誰來也救不了我,希望你們父子都有所成就,我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張旭東有些控制不住,鼻子酸的要命,一下子眼淚就涌了出來。張玄彪呵呵一笑說:“這可不是龍幫的老大,東昇的老闆,ZO傭兵團的首領,洪門的未來掌門人。把眼淚擦了,你這樣可會讓你的對手看不起你的。”
“我沒有哭,只是風大,我把窗戶去關上。”張旭東擦着眼淚,就往窗戶走去。
張玄彪朝着窗戶看去,嘟嘟囔囔地說:“小敏,你來接我了嗎?已經分別了五十多年了,真是對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錯,讓你死在了壞人的手裡,我曾經答應過你,以後我的孩子就是你孩子,現在他們都長大了,不用擔心了,我們又快要在一起了,再也不會分開了。”
張旭東被嚇了一跳,明明以前什麼都沒有,忽然就是一股陰風吹了進來,讓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看來有一種什麼神秘的東西來了,要帶着自己的爺爺離開,人在臨死的時候會看到平常看不到的東西,看樣子爺爺也是。
張楓說:“你爺爺在年輕時候娶過一個老婆,後來被仇家殺害,他才找了你現在的奶奶,所以他一直都不能釋懷。”
張旭東微微點頭,原來是這樣。張玄彪又說了幾句胡說,到後來就聽不清了,不出一分鐘,他的眼睛緩緩地閉上,儀器上已經成了一條水平線,張旭東感覺自己的心抽泣了一下,那感覺非常的難受,再也忍不住撲倒在病牀前,大聲地哭了起來。
張楓拉開了病房的門,這時候大伯和二伯都圍了上來,問:“老三,爸他?”
張楓哽咽了一下,眼圈泛紅,說:“走了。”
即便已經到了張旭東的哭聲,可被張楓說出來,兩個人也都是渾身一震,然後直接衝了進去,看到已經閉目的張玄彪,兩個人一陣的發愣,眼淚順着臉龐流了下來。
張旭東哭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的病房,在走廊的盡頭找到了張楓,此刻張楓就如同一個失去了靈魂的軀殼,他四十五度擡頭看着什麼,眼淚順着他的臉在一顆顆地流淌,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點了支菸,張旭東給父親塞進了嘴裡,什麼也沒說,自己也點了一支菸,大大地吸了一口,嗆在肺裡連連咳嗽。張楓擦了擦淚,說了一個號碼道:“這是你姑姑的電話,她在你出生的時候就離開了這個家,和我們斷絕了關係,現在在北京城做官太太。你打電話給她問她來不來,要是不來就永遠別來了。”
張旭東愣了一下,接了過來,把號碼輸入手機,然後撥了過去,在片刻之後有人接了起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問道:“你好,哪位?”
“我是張楓的兒子張旭東,你應該是我姑姑吧?”張旭東沙啞地問道。
對面愣了一下,說:“什麼事情?”
張旭東一皺眉,嘆了口氣說:“我爺爺剛剛病逝,姑姑你回來嗎?”忽然,對面直接就把電話掛掉了,張旭東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張玄彪的葬禮在第二天,整個殯儀館裡邊人滿爲患,除了一些軍隊中的大佬,還有很多張旭東黑白兩道的朋友,任何一個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爲此警察局不得不調動全市警力,來維持交通秩序。
一隊繫着白布的人進入,張旭東看到了野獸小隊的五個人,他們對着張楓恭敬地輕聲叫道:“首領,我們來了。”
跪在地上的張楓微微點頭說:“去上香吧!”
黃獅等五個人帶頭上了香,回來看到張旭東的時候,微微點頭,張旭東問迴應了他們,黃獅說道:“少爺,請節哀。”
張旭東說:“謝謝。”
張楓問自己的大哥和二哥:“你們都給張梅打了電話了嗎?”
“打了。”大伯嘆了口氣說:“我們兩個快磨破嘴皮,她才答應回來。”
張楓說:“不想來就算了,何必和她說那麼多。”
二伯搖着頭說:“當年的事情誰有說得清呢,只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吧!”
“有客到。”在司儀的一聲之下,只見十五個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裝走了進來,大部分人都不認識他們,只有張楓愣了一下,說道:“怎麼會是他?”
張旭東也愣了一下,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葬天殺手集團的平衣。平衣上了香,然後和張楓打了個招呼,又走到了張旭東的面前,說:“兄弟,請節哀。”
“謝謝。”張旭東微微點頭,然後對着陳威叫道:“胖子,接待一些客人。”
“是,東哥。”陳威腰間繫着白布,對平衣等人說:“這邊請。”
又是一聲有客人到。張旭東便看到一個打扮的尊容華貴的四十多歲的女人,跟着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身邊還跟着八個保鏢,都是一身黑衣,也不知道什麼來頭,可能是軍界或者政界的某個大人物。
那個男人上前敬了三炷香,然後所有人行禮,接着就走到了張楓兄弟三人的面前,輕輕地說道:“節哀順變。”
張旭東明顯看到大伯和二伯愣了一下,而自己的父親張楓則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那個男人看了一眼張楓說:“白獅王,看在今天是你父親的葬禮,我不爲難的,但既然你這次來了華夏,你就別輕易離開,我會葬禮結束,就把你繩之於法。”
一旁的北堂傲走了過來,冷哼一聲說:“屈學清,得饒人處且饒人,今天是張玄彪的葬禮,你娶的是他的女兒,按理說你這個做姑爺的應該掛白布,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這個被稱之爲屈學清的人笑道:“北堂部長好大的官威,雖然我小你一級,但我不歸你管轄,如果你想壓我,那要先請教我上面的那位。”
“你……”北堂傲被堵的語塞,老臉紅的說不出話來。
“我們走。”屈學清招呼一聲,就準備要離開,張旭東正要開口,明顯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姑姑張梅,按理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她的父親死了,她應該披麻戴孝才行,張梅能夠像客人一樣。
張楓摁住了自己兒子的肩膀,然後自己站了起來,說道:“誰都能走。張梅,你留下。”
張梅明顯愣了一下,然後說:“我已經和張家斷絕關係,這次來是因爲他是軍中的老人,我陪着學清來走一趟,要不然我是不會出現的。”
“別理他,我們走。”屈學清摟住張梅的腰就繼續往外走。
張楓冷聲道:“我再說一次,張梅,你留下。”
一下子,鬧哄哄的全場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朝着這邊看來過來,然後一些知情者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張旭東聽了個大概,好像這事情和自己的父親有關,具體也不是聽的很清楚。
屈學清轉過身來,面色陰沉地說道:“張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你想要在你老子的葬禮上玩,我陪你。別人怕你白獅王,我可不怕,不信你試試。”
張楓沒有理會他,而是看着張梅說:“當年的事情是我連累了你,但這事情和爸沒關係,他現在人都死了,你難道連個做人的基本都沒有了嗎?”
“張楓,你夠了,這事情我不想再提,葬禮結束我們在外面等你,如果你再次能從‘藏鋒’的手中逃掉,那算你有能耐。”張梅呵斥道。
“藏鋒?”張旭東一愣,難道這就是北堂傲口中華夏那個神秘的組織,而且看屈學清和自己姑姑的模樣,兩個人都是藏鋒的人,而且那個屈學清還極有可能是藏鋒的主要負責人。
“別用藏鋒嚇唬我,我就問你留還是不留?”張楓的話音一落,頓時野獸小隊帶着獅子傭兵團的人已經把他們團團圍住,看樣子張梅要說不留,肯定難免動手了。
張旭東瞥了一眼北堂傲,這個老傢伙和一根老油條似的,已經站了一邊,不過他也算做的仁至義盡,其他那些軍政人物一直都冷眼旁觀,好像準備看好戲。
這時,光耀走到了張旭東旁邊問:“東哥,我們怎麼做?”
張旭東說:“調動龍幫所有成員,給我把這裡圍住,一旦動手格殺勿論。”
“是!”光耀說完,就給其他龍幫大哥一個眼神,衆人都看在眼裡,立馬開始各自去輕聲打電話。
張楓緩步走到了張梅的身邊,一把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說:“我說了,當年的事情是我的錯,和爸沒有關係,今天即便你不來,我也會去找你,但你來了,就要做的像個女兒,你想這樣走?你可以試試走不走的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