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劉敬業拿着一個黑色的小提琴盒子出門了,‘殤’頓時悲從中來。
那是她出來以來一直使用的狙擊槍,雖然沒殺幾個人,但非常有紀念意義,結果一遇到劉敬業就被他繳械了,現在竟然還要反過來跟他合作,真是天意弄人啊。
“喂,你這是要幹什麼,不會真的去狙擊馬嚮明吧。”‘殤’追上前問道。
“他能狙擊我女朋友,爲什麼我不能狙擊他。”劉敬業冷哼道。
‘殤’勸說道:“對方好歹也是警察局的政委,就這麼公然被狙擊,警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我們豈不是自找麻煩。”
劉敬業沒說話,也沒有停下腳步,他已經鐵了心的,因爲對方再一次觸動了他的逆鱗,他身邊的人,是任何人都不能動的,這次袁笑盈雖然沒有大礙,但他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
“你別衝動。”‘殤’看得出他的想法,耐心的勸導:“我們從長計議,最好好像胡寶民這樣,我們想個萬全之策,找個機會暗殺怎麼樣?”
“我意已決。”劉敬業道。
‘殤’鬱悶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固執呢,何必找不必要的麻煩呢……哦!我明白了!”
‘殤’忽然衝上前,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眯着眼睛,道:“你執意要去狙擊馬嚮明,除了要以牙還牙,一解心頭之恨外,還有更重要的目的,你是想以牙還牙,利用這個機會,把‘毒牙’引出來,和他一決雌雄!?”
“什麼一決雌雄,我本來就是雄的,一眼就能看出來了。”劉敬業插科打諢道,不過確實被‘殤’說中了自己的目的。
這個狙擊高手‘毒牙’始終是個心腹大患,狙擊槍可以殺人於千里之外,讓人防不勝防,以後和這位女霸主繼續鬥下去,早晚會有和‘毒牙’短兵相接的時候,與其等他們掌握了自己的弱點,用陳雨欣他們的安危威脅自己,還不如現在就除掉他。
‘殤’見劉敬業承認,頓時有種熱火中燒的感覺,好像一個虔誠的小粉絲,終於等到自己心愛的大片上映的感覺。
兩大狙擊高手的對決,猶如彗星撞地球,必然天崩地裂,火星四濺,你死我活。
“喂,你做什麼白日夢,快點走了。”劉敬業說道:“真要幹掉‘毒牙’,你纔是最關鍵的。”
“和我有什麼關係?”‘殤’不解的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先鎖定這位政委先生,讓他感受一下久違的刺激……”
這一對狂兵與殺手的組合又再次出征了,有一種默契漸漸在兩人之間形成。
“喂,你好,這裡是市警察局宣傳部。”
‘殤’舉着電話,用淡然的口氣說道:“你好,我是省城電視臺的記者,我們想就關於去年雙十一的那起連環搶劫案進行一次深入採訪,準備做一起法制節目,想要採訪專案組組長馬嚮明政委。”
對方一聽顯得很興奮,這種採訪只要播放,那全局的一等功算是拿定了,說不好還會被警察總部嘉獎。
不過,對方無奈的說:“馬政委剛剛出去了,今天要去一所中學做法制報告。”
‘殤’的反應極快,立刻說道:“那麻煩你幫忙問問馬政委現在在哪,我們直接過去找他,順便拍下他給孩子們上課的畫面,順便和觀衆也分享一下法制教育。”
“好啊,好啊。”對方立刻滿口答應,並且利用全市的公路監控系統,輕鬆就鎖定了馬政委的位置,目前正在主幹道上堵車呢。
劉敬業二人立刻行動,騎着摩托風馳電掣直奔主幹道,正是夏天的旅遊旺季,路上人多車多,經常會堵車,政委的車也不例外。
劉敬業他們的小摩托沒多久就超了過去,看着那特殊的警車,擦身而過的時候,看到裡面的馬政委正在背稿子。
劉敬業他們先走一步,要找一個狙擊點。
“喂,這棟挨樓好,直面大街,能從正面狙擊,是最佳地點。”‘殤’指着前面一棟挨舊的建築物說道。
劉敬業看了一眼直接搖頭否了,‘殤’皺着眉頭又說道:“那就隔壁的大廈,二十幾層,站得高看得遠嘛。”
劉敬業繼續搖頭,‘殤’怒了:“你什麼意思,這不行,那不行,我好歹也算行家,用不用這麼否我呀!”
“你是行家?”劉敬業較有興致的看着她,‘殤’頓時無語了,若和別人說,她自然是行家,可是看看劉敬業手中的狙擊槍,是面對面被繳械的,當着他的面,她還真沒臉說。
“現在咱倆也算搭檔,那我就教教你。”劉敬業說道:“你說,狙擊槍最大的特點是什麼?”
‘殤’想都沒想就答道:“當然是遠距離攻擊,殺人於千里之外了。”
“那作爲一個狙擊手,最重要的又是什麼?”
“當然是槍法準了。”
“都錯了,小朋友!”劉敬業苦笑道:“不管是狙擊槍能殺人於千里之外,還是槍手的槍法有多準,其實最重要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證自己的安全。
這種武器當初被髮明,不是爲了殺敵,而是爲了減少自己人的傷亡。”
‘殤’一下愣住了,她從來沒聽過這樣的理論,但又不得不承認其中的道理。
很顯然,這可能是狙擊槍發明者的真正想法,並不是爲了遠距離殺傷敵人,而是因爲遠距離殺傷敵人,可以避免短兵相接,能夠最大程度的保證自己人的安全。
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來講,他們看中的只是戰爭的結果,最想要的是勝利。而對一個普通士兵來說,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勝利就是自己還活着。
“現在你明白了吧,小朋友。”劉敬業教育道:“一個好的狙擊手,並不是看他槍法有多準,而是如何能消滅敵人並且讓自己安然無恙,所以,真正重要的是選擇狙擊地點,可攻可退,來去自如。
你看看你剛纔選擇的兩個地方,那矮房子一層是公共廁所,來來往往人這麼多,出來進去的肯定會有人注意,那高樓大廈就更別說了,是寫字樓,現在又是辦公時間,到處都是眼睛,光天化日之下你爬上樓頂,別說是旁人,就連保安都不會讓你上去的。”
“那你說選擇什麼地方呢?”‘殤’真的有心想和他學學。
劉敬業微微一笑,伸手一指,‘殤’連忙轉頭看去,隨後大驚失色,驚呼道:“交通崗亭!?”
那是設立在十字路口,交通燈下面的崗樓,一個交警站在馬路中心的交通崗上指揮,另外一個就在亭子裡,算作休息,方便兩人輪換,亭子裡的還要負責在特殊的情況下,比如大堵車的時候,將交通燈由自動改爲手動,控制道路情況,另外還負責查看一些監控設備。
而此時由於大堵車,兩個交警都出去疏導交通了,崗亭裡沒有人,‘殤’弱弱的說:“行不行啊。”
“當然行了。”劉敬業道:“狙擊不一定要在高出,最主要是能夠殺傷對手,並且保證自己不被發現,還能全身而退。
雖然現在大堵車,車流緩慢,但通常是不會有人注意崗亭的,那些司機天生對交警有牴觸情緒,更不會注意這邊,何況,現在城市中到處都是高清攝像頭,幾乎讓人無所遁形,唯有安裝攝像頭的人,永遠不會讓攝像頭對着自己。
而且你仔細看,現在那兩個交警貌似是在疏導交通,其實是在開闢一條綠色通道而已。
都在一個警察局,他們沒理由不認識馬政委的專車,肯定一早就注意到了,所以現在爲了討好領導,刻意引導車流讓開一條路,就是爲了讓領導先走。”
劉敬業一邊說着,一邊不動聲色的朝交通崗亭移動,趁人不注意,忽然一下竄了進去,飛快的打開小提琴箱子,就像拼裝積木一樣,剎那間就像狙擊槍組裝好了,子彈上膛。
就在這時,在兩個交警刻意疏導下,一條領導通道已經打通了,不過這麼做,必然會引起其他司機的不滿。
不過領導嘛,就是有特權,人家直接把警燈往車頂上一方,紅藍兩色燈光閃爍,哇啦哇啦的警笛聲大作,所有人都閉嘴了。
馬政委的車直接加大油門,如炮彈一般衝了出去,顯得是那麼的與衆不同,好像去執行緊急任務一樣。
警車風馳電掣的從交通崗樓經過,其他司機怨聲載道,兩個交警手忙腳亂,完全如劉敬業所料,大家都只顧着自己眼前的麻煩,根本沒有注意這裡。
而且,如此近距離,劉敬業根本不需要調整和仔細瞄準,他蹲在地上,手裡端着槍,手肘支撐在膝蓋上,瞬發速射。
消音器將子彈發射的聲音降到了最低,對方是高級車,提速的速度極快,又急着擺脫擁堵路段,所以剎那間速度已經提升到了七八十邁。
子彈就在這時精準的打在了汽車的右後輪上,四輪驅動,又在迅猛提速階段,忽然少了一個軲轆,車子瞬間失去了平衡,再加上高速行駛,汽車一下翻倒在地。
嘩啦一聲大響,汽車翻倒,側面的車窗全部摔碎了,前後風擋也都裂開了,車門都摔扁變形了,慣性帶着車子衝出幾十米,撞倒了一片隔離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