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越來越近,蘇安安嚇得魂都沒了。
可是她已經精疲力竭,剛剛又崴了腳,連一步都跑不動了,只能驚恐的看着黑熊的血盆大口哭泣,腦海中似乎已經開始浮現自己的血肉被黑熊一塊塊撕下來吃掉的悲慘場景。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被熊活活吃掉。
現在,蘇安安甚至開始羨慕吳軍他們幾個了。
他們死的那樣快,只一眨眼就失去了生命,甚至都沒來得及感覺到痛苦。自己雖然比他們多活了一天,可卻是多遭受了一天的罪。
能夠義無反顧的進入神農大山進行探險旅遊,蘇安安本來以爲自己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了。曾經那麼多可怕的傳說,曾經那麼多走進大山就再也沒有出來過的先輩,蘇安安只接受了他們的壯美,卻忽略了他們所遭受的苦難。
原來神農山中真的有野人存在,原來死亡竟然是那樣的恐怖。
五天前,蘇安安作爲唯一的女姓參加了一個由五個人組成的穿越神農山探險隊,進入大山深處。其實所謂的探險,不過就是幾個在城市中呆膩歪了的年輕人找的一種刺激。國內所有名山大川都走遍了,凡是已經開發賣門票的地方都已經不能引起他們的興趣,只有神農山這種神秘,荒涼,而且傳說有野人的地方纔能讓他們熱血沸騰。
本來探險隊是不接收女姓成員的,因爲不但計劃歷時長達一星期,極爲考驗參與者的體能,還的確存在着一定危險姓。但是蘇安安一再要求加入,並且在五千米賽跑中漂亮的贏了他們的隊長吳軍,證明自己絕對不會成爲累贅,這纔得到認可,成爲了唯一一位女姓成員。
開始四天進展還算順利,雖然路上遇到了不少險情,但都有驚無險。甚至在第三天的時候他們還獵到了一隻袍子,在山洞中美美的享受了一番真正的野味燒烤。
根據gps定位,他們已經深入大山超過一百公里。如果接下來的幾天依然如此順利的話,他們很可能在預定的時間內穿越整個神農山區,完成這次曰後可以驕傲的對朋友炫耀的壯舉。
第四天中午,隊長吳軍決定在一個山谷中休息片刻。
蘇小小告了個假,繼續向前走了一遍多米。因爲她是唯一的女姓,內急的時候不能像別人那樣隨處解決,必須找到一個別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纔行。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決定,卻救了蘇安安的命。
蘇安安找到地方剛剛蹲下,就聽到了兩聲槍響,同時傳來吳軍他們的大叫聲。蘇安安沒太在意,以爲他們發現了什麼動物,甚至心中還有一絲竊喜,捉摸着如果運氣好的話,晚上又可以燒烤野味了。
然而,當兩三分鐘之後,當蘇安安解決了個人問題,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卻驚恐的看到,在營地那邊出現了一個渾身黑毛,只有腰間圍着一塊破布遮羞的野人。在野人的腳下,是吳軍等四個同伴血淋淋的身體,而野人正手捧一塊不知道從誰身上挖下來的肉大口大口的吞吃着。
蘇安安頓時嚇傻了,大腦幾乎停止了運轉,她只能趴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那個野人先後把四個人的心臟挖出來都吃了。
這個過程是那樣的漫長,差點讓蘇安安的神經崩潰。一直到半個多小時之後,那個野人才吃完四顆心臟,然後竟然彎下腰,一隻胳膊夾着兩個人,大踏步的消失在莽莽叢林之中了。
一直到這個時候,蘇安安纔敢挪動身體。但是她死也不敢過去看一看,更不敢往野人消失的谷口走,她甚至連衛星電話都沒敢回去拿,就撒腿向着野人消失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天一夜,蘇安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更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位置。但是有一點卻可以肯定,她迷路了,她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現實——活着回去的希望幾乎沒有了。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蘇安安精疲力竭,又累又餓的時候,一隻黑熊出現了。
黑熊似乎很餓,一看到蘇安安就咆哮着衝了過來。
蘇安安嚇得魂飛魄散,扭頭就跑,可是剛剛跑出去四五十米就絆在一塊石頭上摔倒了,腳踝扭傷了,一點也動不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黑熊一步步逼近。
然而奇怪的很,就在蘇安安摔倒的那一瞬間,她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現象。本來那頭黑熊距離自己已經不足五米了,可是倒地之後卻發現似乎還遠在五十米開外。
這怎麼可能,自己明明是原地摔倒,而那個黑熊也不可能瞬間後退幾十米距離啊?而且,雖然還能看到黑熊,但是黑熊卻似乎失去了目標,目光有些茫然,開始到處亂竄,似乎在尋找蘇安安。
它難道看不到我嗎,或者這是它吃飯之前玩的一種殘酷的遊戲?
然而這又不像一種遊戲,黑熊顯得很憤怒,不斷地咆哮着,不但折斷了兩棵小樹,還抓起地上的石頭亂丟撒氣。黑熊一邊咆哮一邊找,有一次甚至就從蘇安安身邊不到兩米的地方經過,眼睛居然沒向這邊望一下。
怎麼回事?
蘇安安屏住呼吸,正準備爬到一塊大石頭後面藏起來。
突然,蘇安安感覺到身邊有些異樣,猛回頭竟然看到一個身高一米七八,頭髮長而凌亂,渾身上下衣服一條一條的,雙腳赤裸的人型生物過去了。
野人!蘇安安頓時嚇得渾身僵硬了。
與一天前殺死吳軍他們的那個野人相比,這個人的身材瘦小了許多,皮膚也潔白細膩,沒有長那種濃密的黑毛,甚至他的衣服雖然破碎,但材質卻是現代的,不過蘇安安依然把他定義爲野人。
出沒在神農大山深處能夠直立行走的生物不是野人是什麼?
至於他身上的衣服,很可能是殺死了某個進山探險的人類之後得到的。
那個被蘇安安定義爲野人的人向前走了四五米,身體突然頓了一下,似乎遇到了什麼看不見的障礙物,然後就匪夷所思的瞬間出現在了四十多米外的地方,距離那個大黑熊不過十來米。
大黑熊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咆哮着向他撲了過去。
“對,咬死他!”蘇安安一邊忍着劇痛向石頭後面挪動,一邊咬牙切齒。
相對於黑熊,蘇安安更狠野人,因爲野人殺死了她四個朝夕相處的好夥伴。
不過蘇安安更期望的是,野人和黑熊來一場殊死搏殺,最好是同歸於盡。這樣的話他不但擺脫了危險,還能夠得到不少熊肉吃。只要帶上十斤八進熊肉,她活着走出神農山的希望就會大大增加了。
然而蘇安安的奢望很快就落空了,那個野人面對撲過來的黑熊不慌不忙,只是左手一擡,衝着還有七八米遠的黑熊做了一個拍擊的動作。
“啪!”野人的手掌根本就沒有和黑熊的腦袋接觸,但卻發出了很沉悶的聲音,同時血光四濺,那隻令蘇安安恐怖不已的黑熊竟然就這麼倒下了。
這是怎麼回事,蘇安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管信與不信,那隻黑熊的確是死了,死的那樣徹底,在它倒地後竟然沒有一次掙扎。
野人走過去,仔細看了兩眼,突然伸出雙手,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
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兩百多斤重的黑熊身體竟然緩慢的漂浮起來,似乎天空中有一隻看不見的起重臂牽引着,跟着那個野人向蘇安安這邊飄過來。
他過來了,難道他要殺了我嗎?
蘇安安拼命往石頭後面爬,同時悲哀的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他沒看到我,他沒看到我。
然而蘇安安心裡清楚,這是不可能的,因爲那個野人正在看着她,嘴角還露出一絲奇怪的微笑。
一個會微笑的野人,蘇安安更加毛骨悚然了,她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些關於野人劫掠女人上山生孩子的傳聞。
神啊,讓我馬上死了吧,我不想把我的第一次交給野人啊!
野人走過來,站在蘇安安面前兩米左右,表情很是怪異。幾秒鐘之後,野人竟然做了一個雙手抱拳的動作,開口道:“在下蕭強,偶爾路過此地。敢問仙子爲何來到這荒山野嶺,爲何被一頭黑熊追殺?”
“你……你不是野人!”蘇安安頓時如同爛泥一般癱在地上。
“野人?”蕭強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由啞然失笑。
昨天和唐觀水一場大戰,衣服早就被狂暴的氣流撕碎了,晚上在山洞中療傷,破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如今近乎赤身[***],難怪會被認作野人。
“在下唐突了,請仙子稍後!”蕭強瞬間進入山洞,打開儲物戒指開始找衣服。
蘇安安剛剛確定對方不是野人,內心正在狂喜,卻突然發現蕭強不見了。蘇安安連忙去找,但卻空山嫋嫋,哪還有蕭強的影子。蘇安安立刻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你在哪啊,快出來啊,別把我一個人丟下啊!嗚嗚……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是野人!求求你,快出來吧,我好害怕啊!”
突然,一個柔和的聲音在蘇安安耳邊響起:“仙子不必悲傷,我這不是出來了嗎?”
蘇安安猛回頭,頓時呆住了。
茫茫大山之中,竟然出現了一個如此年輕英俊的帥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