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閒歌在衆女人仍然忙着掐架,無人注意到我們兩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起我,畫成青煙一縷,漂移了……
我得狼狽窩在柳閒歌懷裡,方時正是夏末,風一吹還挺清涼。
我“阿嚏”一聲,然後吸吸鼻子,苦大仇深望着抱着我的男人,“柳閒歌,你家眷實在是太兇猛了,我一人承受不來……”
閒歌低頭,目光斜下四十五度憂傷狀,很抱歉得說,“紅豆……讓你受委屈了……”
我立刻在閒歌哥哥的瓊瑤媽眼神之下一潰千里,只能自認倒黴,“閒歌你別說了……我知道錯了T.T,我嫁給你就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該嫌棄你家人……”
柳閒歌聞言,雲淡風輕一笑,“傻丫頭別鬧了,快些回去換身衣服,與我一同去會白翦瞳。”
“嗯?!”我立刻眼瞪如銅鈴,“白翦瞳來找你?!”
“對,說是有要事相商。”
我倒抽一口冷——莫非,白、白妖人終於按捺不住了,來找柳閒歌玩3P來啦?!
???????
等我沐浴完畢,換了裝,折騰了許久才與柳閒歌一同去見白翦瞳。
幽僻的小茶室內,絲竹之聲清泠流轉。
白衣翠劍的白大教主坐在地榻上,眼眸微垂,手指輕輕隨着音樂而在面前的矮案上敲着節奏。溫和的光線從竹簾外,斑駁得落在他身上,讓這一刻的他,更顯得清雅而出塵,彷佛是一個悠遊人間的散仙。
柳閒歌推開竹扉,攜着我的手,一同走入房間在白翦瞳對面的地榻上跪坐下。
“讓白教主久等,實在是失禮了。”柳閒歌頷首致歉。
白翦瞳對於我和柳閒歌的姍姍來遲,絲毫沒顯示出不滿的情緒,依舊言笑嫣然。
“柳堡主哪裡的話,您新婚之際正是繁忙,白某明知如此還來叨擾,本就是白某的不是……”白翦瞳說到這裡,忽然起身,面對着柳閒歌和我鄭重其事得行了一個大禮,“其實,白某此次前來是有事相求……”
聞言。
我和柳閒歌面面相覷。
——他定是來請我協助共滅拜月教。
柳閒歌眼眸微斂,一看就知心中已有計較。
——我是絕對不會同意3P的!!!
我瞪大眼睛,堅定望着柳閒歌。
信息交流完畢,我和柳閒歌各自掛着不明含義的微笑望向白翦瞳,茶室內,一陣陰風穿堂而過。
“白教主請快免禮,在下受不起,”柳閒歌擡手,虛晃得裝模作樣扶了白翦瞳一把,讓他坐好,“白教主所託之事,柳某實在……”
柳閒歌說完,修長的劍眉微蹙,露出幾分猶疑的神色。
我立刻幫腔,嬌媚得往柳閒歌肩上一靠,挽着他的胳膊,捏着嗓子撒嬌,“我們才新婚呢,正是如膠似漆難捨難分……”
白翦瞳沉默了一瞬,“我也知道,現在將你們拆散實在是有違人之常情,但此事真的耽擱不起,柳堡主,不如你攜尊夫人一同……”
“這樣……不好吧……”聽見白翦瞳大膽的邀請,我無辜得眨眼睛望向他,不知爲何眼神和語氣顯露出三分羞澀。
白翦瞳暗暗深呼吸了幾下,面露職業公關微笑,“當然,這次不會白白辛苦了柳堡主。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柳堡主若是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口便是。”
好你個白翦瞳,你當我家閒歌是鴨子啊?花錢就能買得到?
“這不是錢的問題,”我用市井大媽那市儈的眼神,不屑得瞥了一眼白翦瞳,“再說,你有閒歌有錢嗎?”
白翦瞳藏在袖底的手指,慢慢攥緊,骨骼發出了“噼啪”得恐怖響聲。與此同時,他的表情卻是無懈可擊的一臉淡然。
好!是你們逼我說狠話,可不要怨我翻臉不是人!
(妖某人【擦汗】:小白,你要蛋腚一點……咋翻了臉連人都不做了……)
白翦瞳冷冷擡眸盯着柳閒歌,“柳堡主,難道你真如江湖傳言所說,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夏子衿慘死於洛風涯之手,屍骨未寒,你卻在轉眼之間將故人忘卻乾淨,另覓新歡。你就不怕,夏姑娘泉下有知,難以安寧麼……”
他話音未落,只聽“啪!”得一聲,陳檀木的小茶几,應聲而碎。
柳閒歌一拳砸在面前的桌案上,厲聲道,“白教主!請注意您的言辭!”
那一刻,他全身的氣場瞬間剽悍起來,整個人彷彿一頭憤怒的獅子,洶涌的怒火瞬間將白翦瞳撲殺。
柳閒歌拍桌子的同時,我被他做戲一般推開,柔弱得“啊~”了一聲,棄婦一般淒涼得俯倒在地。
現場氣氛僵持。
白翦瞳靜坐原地,柳閒歌起身垂桌,我臥倒在地,三人造型各異,定在原地。
時隔多日,柳閒歌&女主的演技派超級排擋經典戲碼,終於再一次重現江湖……
寂靜的房間裡,忽然,響起壓抑得小小聲抽泣。
我伏在地上,淚眼婆娑幽怨得瞅着柳閒歌,顫聲道,“閒歌……我知道,我都明白!我不能,也沒有資格跟一個已死之人爭寵……我知道,你心中一直爲夏姑娘她留有一塊禁區,任誰都不能觸碰……我知道,我都明白……我給你我全部的心,不求甚多,只要你也留給我一小塊地方,就足夠了……”
聽到我此番催人淚下的獨白,柳閒歌愣愣望着我,失神了三秒。而後,暴走的氣焰一下子收斂下來。
閒歌輕輕嘆息,俯下身,雙手將我,摟進懷裡,像安撫小貓一般安慰,“對不起紅豆,我……”
我忽然滿臉淚水仰起下巴,作決絕狀淒涼一聲吼,“OH!darling!你不要說了!”
柳閒歌果然作欲言又止狀,憐惜得撫摸着我的側臉,喃喃道,“紅豆,你太善良了……”
“要怪就怪命運吧!!”我一手指天,以景濤叔叔的經典表情,崩潰狀望天,“命運沒讓我比她早些遇到你……”
白翦瞳無語,頭疼狀撫着額角,沉思中——自己一直以爲柳閒歌爲人淡漠,這樣看來,難道自己一直會錯意,其實柳閒歌中意這種唧唧歪歪兒女情長的類型?那我是不是應該更虛情假意一點試試看呢……
“白教主。”
白翦瞳回神,發現剛纔還抱頭痛哭的悲情二人組,正端端正正神色如常坐在他對面,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讓我們的白大教主一陣目瞪口呆,不由懷疑方纔那一幕不過是自己在白日做夢,無故YY罷了……
“既然你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柳某也不再拐彎抹角了……現在拜月教總壇覆滅,正式人心渙散之時,此刻正是一舉剷除它的大好時機。”柳閒歌頓了一下,忽然望着白翦瞳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微笑,“要天下堡參戰也不是不可……只是,希望在這之前,白教主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
此刻。白翦瞳方纔明白過來,之前那一大段的迂迴推辭只不過是這一男一女爲了套他的話,而做的鋪墊罷了。故意擺出曖昧不明的態度,來取得了這次對話的主動權。
白翦瞳嘴角溫潤的笑意,慢慢扭曲——柳閒歌與洛風涯不共戴天,讓天下堡對付拜月教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自己何苦費這麼多口舌?剛纔自己的思緒被那個胡攪蠻纏的女人擾亂,結果說出不合時宜的話,竟然這麼容易就被柳閒歌給擺了一道!
思及至此,白翦瞳冷笑,“柳堡主但說無妨,白某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碧華夫人對付拜月教是爲了報殺女之仇,而向洛風涯尋仇……那麼白教主,您不惜傾盡七殺教的全力來對付拜月教,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想白教主這樣的聰明人,賠本的生意是萬萬不會做的吧?”柳閒歌眉梢微挑,似笑非笑望着對面的男子。
聞言,白翦瞳忽然笑了。
難得笑得本色——狂妄而囂張。
那笑容極近妖冶。剎那間,彷彿虛空中有無數黑色的曼陀羅,驟然綻放。
“目的?當然是有目的了。白某此舉只爲獲得一物。得此物者,方可號令天下,一統江湖。”
柳閒歌鳳眸微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哦?白教主此話當真?您的胃口還真是不小呢。那看來,這次柳某若是置身事外,恐怕會錯過一場好戲呢……”
我正在思忖着——難道江湖驚現倚天劍屠龍刀原子彈?
聞相公此言,我順水推舟婦唱夫隨,“那閒歌啊,我們此次,就也跟隨白教主去湊湊熱鬧吧。”
白翦瞳走後,一直在茶室的暖閣中彈琴的女子,忽然止了琴音,挑開了紗簾,款款走入。
我定睛一看!囧!那個琴藝卓絕的女人,竟然是裴寶那個面癱女!!
啊!裴寶真是寶啊!功能太齊全了!
“堡主。”裴寶恭敬一拜。
柳閒歌曲起食指,輕輕抵着下巴,沉思片刻,下令道,“命令九殿殿主即刻準備,三日後揮師南疆,與七殺教碧玉樓一同圍剿拜月教餘孽。另外,你親自去查探,看白翦瞳這次到底是有什麼陰謀……”
“是。”裴寶領命,語落瞬間移動飄走。
“閒歌,”我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開口,“你這次不是真的打算對付洛風涯吧?”
柳閒歌眼角柔柔瞄我一眼,嘆氣,“我就算是真的想,你又肯嗎?”
“啊!”我立刻兩眼放光,一下子撲到柳閒歌身上,摟着他的脖子,吧唧吧唧狂親他的側臉,“閒歌,你實在是太好了!又溫柔又識大體~~怎麼說,咱們都是一家人嘛,咱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對吧?我們去給白妖男還有老妖婦搗亂~~~幫大老婆一起對付他們!桀桀桀桀……”
柳閒歌剛開始對於我的投懷送抱還很受用,這時忽然一掌推開我的臉,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問,“你剛纔……喊洛風涯什麼?!”
OMG!!口誤啊!!!我驚悚!
洛風涯大老婆的稱呼豈不是暴露了閒歌他是小老婆的事實!!
“鳳,紅,豆,你給我清清楚楚的,再說一次!”閒歌寶貝,抓狂中。
我急中生智,對手指,無辜道,“洛風涯他是我大老婆,你是我相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