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暴風前兆
第二天一早,書文念語便收拾好,手拉着手去了去了學堂,因爲是第一天上學,挽香還是沒有送他們去的意思,有些事,讓小孩子獨立去面對,對他們是很有好處的。懶洋洋地收拾好碗筷,挽香打了個哈欠,哎,讀書真辛苦啊,天不亮就要起來……
明歲寒一吃完飯就去找蕭漠情去了,說是有事情和他商量,挽香搖搖頭,不就一天沒見嘛,用得着麼?幸虧她完全相信明歲寒和蕭漠情都沒那方面的傾向和愛好,不然看他們兩個如此熱衷地在一起……咳咳咳,不要亂想,打住,打住。
揮舞着掃帚,努力地清掃着庭院,一邊掃還一邊輕哼着小曲兒。陽光明媚,空氣清新的早晨,總是讓人的心情舒暢啊~
“老大。”明歲寒從院牆上飛了進來。
很少能見到明歲寒不是正門,挽香收起掃帚,道:“怎麼啦?”
明歲寒踏步上前,道:“蕭兄不在家,我已經四處打聽過了,蕭兄今早沒有出現在村子中,不過昨日午後有人看到蕭兄出了村子,往益陽城的方向走去。”
“你是說,漠漠昨天沒有回來?”挽香問道。
“應該是。”
挽香皺眉,蕭漠情在這裡並無親眷,算得上好友的也只有自己和明歲寒,平時他不管去哪裡,都不會夜不歸寢的,除非 ,有特殊情況。
益陽城——腦海中,忽然閃過穆雅荷的臉,搖搖頭,怎麼會想到她身上去。
“小明,你先去益陽城看看,問問漠漠之前常去購買藥材的那家鋪子有沒有見到過漠漠。”現在什麼都沒有生,也不要杞人憂天,也許蕭漠情只是在路上遇到一個病重的人之類之類的。
明歲寒點點頭,身影飛快地飄了出去。
挽香深吸口氣,在院子中練了一套拳法,讓心情平靜了下來,這才擡步往蕭漠情家走去,也許不一會他就回來了。
等人的時間分外磨人,感覺那一分一秒都過得特別慢,挽香在蕭漠情家院子裡和屋裡走來走去,轉悠了不知道多少圈,卻沒等到半個人影,直到太陽高懸正空,挽香終於忍耐不住,決定也出門去尋找。剛踏過田埂,便看到金寶有些驚慌失措的從自己竹林裡奔出來。看到挽香如同看見救星一般,猛地撲到挽香懷裡,道:“挽香姨,快去學堂看看,書文和念語受罰子!”
“什麼!?”挽香柳眉一豎,隨着金寶往學堂跑去,問道:“誰罰的?”
金寶努力跟上挽香的步子,將事情的經過完整地講了出來。
原來這郭家村雖然有好些孩子在學堂學課,可是卻沒有一個女孩子,念語一去自然是引人注目,課間休息時間,村長家的兒子帶着自己的那一羣手下想要欺負念語,可書文和念語因爲已經習武有一兩個月,基礎都還不錯,再加上他們秉承挽香的教導,將那羣孩子打得落花流水。
結果等到那曾夫子回來的時候,不分青紅皁白就要懲罰書文和念語,金寶一看不對勁,這才偷偷跑出來跟挽香報信。
這個曾夫子,果然不是什麼好貨色!挽香銀牙一咬,交代金寶慢慢去,腳下生風,運足內力往書院奔去。
剛到書院門口,便聽到書院中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嘲笑聲,其中一個小男孩的聲音格外囂張和清晰:“哈哈,小賤種,你不是會武功嗎?來啊,來打我啊!”
“哈哈,夫子已經說了,必須跪滿一個時辰,否則就不要來上學了,宏圖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他不敢,還這樣說。”另一個細小的聲音傳來,雖然還只是童音,可是那話語裡所含的語氣,端端的幸災樂禍之極。
“砰!”
書門大院猛地被踢開,挽香用力之猛,讓那本來還算牢固的木門猛烈地搖擺了幾下,連着門框,轟然倒地。
院子裡剛纔還囂張不已的小孩們,幾乎同一時刻轉過身,愣住了,驚愕地張着嘴,嚇得再也不出任何聲音。
“喲,你們幾個!說的很開心嘛!”挽香踏着門板走進院子中,神色冷漠之極。
如果再來的路上她還只是生氣曾夫子不問是非懲罰孩子,那麼現在,她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書文念語兩個小小的身影,正齊齊地跪在院子中央,他們脖子上,分別掛着一塊木牌,頭頂上還帶着用紙做的尖帽子,上面的字挽香已經沒心思去看了,這算什麼?體罰?這簡直就是侮辱!批鬥牛鬼蛇神時,也不過如此吧?
“孃親……”書文和念語聽見挽香的聲音,擡起頭來,雖然眼中都是淚花團團轉,可兩個還就是沒有讓它掉落下來。
挽香將手指捏得咔咔直響,問道:“誰讓你們跪的?誰給你們掛的牌子?”
“是老夫。”曾夫子被剛纔挽香踢門的巨大聲響吸引出來,他還是穿着昨日的儒衫,不過表情卻異常嚴肅,“這兩人玩劣不堪,上學第一天就欺負同學,豈有不罰之理?倒是你,如此明目張膽地闖入學堂,一身煞氣,簡直就是一無知莽婦,你想做什麼!?”
“你的懲罰,就是這些?!”挽香伸出手,指着書文念語身上的牌子和帽子,目光居然柔和起來,嘴角也開始翻起溫柔笑意。
曾夫子見挽香笑,認爲她是在嘲笑自己,心頭更惱,道:“這只是小小的警告,如果任由他們如此放縱下去,只會墮落成狠毒妄鬥之徒!”
不愧是老師,說話也是一套一套的!
挽香衝他輕輕一笑,目光緊緊凝視着他,道:“那夫子在懲罰之前,有沒有問過,到底誰是誰非?”
曾夫子冷哼一聲,道:“還用得着問嗎?郭宏圖同學一身的傷,絕對是郭書文和郭念語欺負與他!”
“很好。”問清楚了,那麼可以動手了。挽香再次轉頭看向曾夫子,笑得春暖花開道,“不知道夫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挽香齜牙,道,“所以,我這種無知莽婦,今天決定,要好好修理修理你!”
沒有任何預兆的,挽香一拳狠狠打在曾夫子臉上!
霎時間的突變,那幾個原本因爲挽香到來而戰戰兢兢得小孩子,突然尖叫着想要往外逃竄。
“書文念語,攔住他們,今天孃親我要好好給他們上一堂思想政治教育課!”
書文念語是被挽香訓練出了條件反射的,一聽到挽香命令似的話語,立馬站起來,快步跑向門口,門神似的站在那裡,道:“孃親說了,你們不能走。”
那幾個孩子,本來之前就被書文念語修理過,聞言步子停頓了下來,愣愣地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曾夫子被挽香的一拳打得左臉腫了起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挽香,捂臉道:“你……你竟然敢打我?!”
挽香微微偏着腦袋,臉上笑容溫和,道:“怎麼不敢?身爲夫子,不分青紅皁白地懲罰學生,偏聽偏信,辱及人格,打你算是輕的!”
曾夫子此刻才覺得有點害怕,他往後退了一步,道:“你……你想做什麼!?我,我可是夫子,你這樣欺辱與我,我以後便也再不教書了!”
“切,你愛教不教,像你這樣的人,當老師只會誤人子弟!哼,剛纔我見你懲罰我的孩子心情很爽呀!”挽香上前一步,道,“書文念語,我們家的做人準則是什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死你!”
“所以,我不想做什麼,只是想把你給書文念語的,都還給你!”挽香身影忽動,在曾夫子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已經轉到他身後,伸出腳在他雙腿彎處輕輕一踹。
“你……”曾夫子跪倒在地,還沒來得及掙扎起身,挽香手中繡花針一晃,呆這力道刺入他身上的穴道,這一招,是她練習很久的,結合了明歲寒教的點穴功夫。
登時,曾夫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那雙還未昏花的老眼終於涌出恐懼,道:“你,你豈可對一個老人家如此?!”
“哈,老人家又如何?告訴你,壞人不分男女、老幼!”挽香取下書文念語脖子上的木牌和帽子,輕輕掛在曾夫子身上,“還有,你如果不想變成啞巴,也最好住嘴。”
轉身,看向那幾個已經嚇得渾身抖的小孩子,道:“現在,該你們了……”
“哇……不是我的錯……我不想欺負書文的……是……是夫子……夫子讓我們這樣做的……”郭宏圖畢竟只是個十歲左右的孩童,被挽香這麼一盯,嚇得涕淚橫流,其他幾個孩子也差不多,都哭了起來。
“哦?”挽香一挑眉毛,本來她並不打算把那羣孩子如何的,只是想說幾句就放過他們,卻不料得了這麼一個勁爆的消息。
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件事,遠遠不會那麼簡單而已。